第26章 目光女神026 呵,還沒自己大呢
第26章 目光女神026 呵,還沒自己大呢。……
這日清晨, 雪茸還沒來得及打聽明白新出現的男屍是個什麽情況,那位名叫約翰·托馬斯的牧師,便十分殷勤地找上門來, 要帶他去早早約好的那個店家。
臨行前,雪茸偷偷跑去看了一眼聞玉白, 那家夥正忙得找不着北,一察覺到他的氣息, 倒也還是忙裏抽閑, 皺着眉轉頭看過來。
人多眼雜、隔牆有耳,雪茸沒多說一個字,只趴在牆後朝他眨巴眨巴眼,把定好的店名寫在紙條上塞進他的手裏,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行。”聞玉白看了眼時間, 壓低了嗓子承諾道, “我這邊還有點事,你稍微拖延一下, 上午十點我準時去找你。”
雖然這家夥兇兇的,很吓人, 但卻莫名讓雪茸覺得十分靠譜。有了他這句承諾, 雪茸立刻安心下來,又朝他抛了個飛吻, 轉身就笑眯眯地提着裙擺,跟着約翰出門了。
這一路上, 約翰都對雪茸表現得殷勤有加, 不僅鞍前馬後幫雪茸提行李,還一個勁兒地誇雪茸的眼睛漂亮。
被誇眼睛漂亮,當然是雪茸想要看到的畫面, 但這人時不時企圖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實在是讓他兔毛站立、背脊發涼——
眼看那家夥想要摸自己的手,忍了一路的雪茸實在承受不住,猛地縮回一只手。
這樣明顯帶着拒絕的動作讓約翰感到有些尴尬,但是沉默片刻後,他還是忍不住誇贊道:“艾琳小姐!您的美貌真是驚為天人,尤其是您這雙無可挑剔的眼眸,天下蒼生無一不會為之傾倒!”
好的,好的,他知道自己長得真的很好看了。雪茸被他誇得指甲蓋兒都快崩斷了——面對聞玉白的游刃有餘,讓他高估了自己對男人的承受能力,看樣子他也只擅長對付那種耳根子吹吹風就臉紅的純情男啊。
他再一次撇過臉去,不再讓約翰觊觎自己的臉——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還是要盡可能在聞玉白來之前守住底線、不暴露男人本色、不被動手動腳、不被迫丢了清白。
想到這裏,雪茸默默垂下眸子、捏緊裙邊,忍痛決定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車厘街的正門就在舊教堂不遠處,機械結構的拱門上,挂着一只刷着紅漆的巨大紅色櫻桃——這是車厘街的标志,也代表着“未被探索的少女”。盡管是自欺欺人,但卻總能給前來消費的顧客們一種積極的心理暗示。
進了那道拱門,便是叫人眼花缭亂的花花世界了。因為宗教的緣故,這類産業永遠是不合法的邊緣行業,這裏的店鋪也統統僞裝成各種娛樂場所,又刻意用明顯的标識彰顯真正的經營內容——
有的在門前擺放着意味明顯的女性雕像,有的在牆上畫着內涵豐富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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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吸引雪茸眼球的,莫過于眼前一個吊挂在店面前的機械裝置——這是兩個用金屬雕刻的人型,雖然是極簡的造型,但也能看得出性別和動作,這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風一吹,就會帶動裝置上的薄片,兩個人便開始非常熱烈地運動起來。
真是太有創意了!雪茸盯着那裝置的結構,眼睛都快挪不開了。
這裝置雖然極其簡單,但确實是奇思妙想的集大成者!雪茸打心底裏佩服這東西的設計者——這可是真正的藝術品啊!!
正在雪茸潛心研究藝術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聲甜膩膩的呼喚:“托馬斯先生~”
托馬斯先生就是雪茸身邊的牧師約翰,這家夥顯然是這裏的老顧客了,一路上都忙着跟姑娘們打招呼。
雪茸擡頭望去——打招呼的女人應該是個樹妖,耳朵有着很明顯的木紋,發梢也是細細的樹藤。
她身着一身廉價但浮誇的長裙,裙子應該被穿了很久了,上面布滿了裁剪成玫瑰花形狀的皮革補丁。
看見約翰來了,女人伸手摸向腰間那根機械皮帶,她開着白色小花的手指輕輕撥動皮帶扣上的齒輪,皮帶扣側面的暗盒便“咔嚓”一聲打開。
姑娘從裏面掏出一根不便描述的黃銅物件,一邊媚眼如絲地望着約翰,一邊伸出舌頭在這東西的前端忘我地舔了起來。
約翰顯而易見地吞了口口水,耳朵根子唰地通紅起來,雪茸一直盯過去的目光卻沒舍得收回來半點兒——當然,他不是在看姑娘舔棍子,他只是又開始欣賞起那皮帶的精巧設計罷了。
真是個好東西啊,雪茸想,自己的腰帶也可以這樣改裝一下,就可以做成一個随身攜帶的工具箱了。
在他望着腰帶出神的功夫,約翰擺擺手,拒絕了女人無言的邀請。
女人沒說什麽,只是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身邊的雪茸:“看來先生今天是有人陪了~真是個水靈的漂亮姑娘,瞧這漂亮眼睛,連我都要為她着迷了~”
誇自己漂亮的話,雪茸還是愛聽的,但這前半句……雪茸撇過臉去,權當自己是個聾子。
好在約翰也沒再跟女人推拉太久,帶着雪茸匆匆穿過街巷,最後停在一家不論是規格還是檔次,看上去都比別的場子氣派很多倍的店面門口。
這家店至少是普通店面的三倍大小,比起一旁其他店面的花裏胡哨、争奇鬥豔,這家店面看起來倒是清爽得像是一股清流,門口沒有太多誇張裝飾,甚至還能聽見裏面傳來隐約的琴聲。
換在別的地方,雪茸可能會以為這是個有些許格調和規模的酒店——如果它不叫“糖果誘惑”這樣俗氣的名字的話。
雪茸站在門口,看了看自己被僞裝成粉色棒棒糖的手杖,不由感慨這命中注定的緣分。
看雪茸在門口猶豫不決,估計是怕他擔心,約翰開口安慰道:“因為你說你害怕,所以特意挑了一家離教堂比較遠、相對比較正規的,老板娘人很好,不會強迫你做什麽事的。”
雪茸點點頭,不敢跟他多搭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他迷住了——這種時候,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推開門,本以為會直接撞上一堆縱享生命美好的清涼男女,至少也是暧昧至極的燈光或裝飾,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幹幹淨淨的舞池、一個清清白白的調酒吧臺、幾個穿着整整齊齊的客人、一架板板正正的蒸汽鋼琴。
看上去真是一個很正經又普通的酒館,如果不是一旁的包間裏出來一對衣服還沒穿好、嘴上還勾勾連連接吻的男女的話。
雪茸對別人的生命大和諧提不起興趣、也并不覺得羞恥,他目光平靜地在他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那架鋼琴前——此時一個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穿着比其他姑娘更為講究的中年女人正在彈奏它。
女人的彈奏技巧非常一般,曲子并不好聽。雪茸的豎着耳朵聽了一小會兒,便知道不只是演奏者的問題,這琴本身也該調音了。
正當他腦海裏已經開始拿着調律扳手搗鼓的時候,女人看到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演奏,笑眯眯地迎了過來——
“這就是店裏的老板娘,翠絲女士。”約翰介紹道,“翠絲,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艾琳小姐。”
雪茸看着老板娘,彎着眼睛提着裙擺跟她打了個招呼,翠絲見狀,眼裏也滿是喜歡:“真是個美麗又禮貌的姑娘!”
她望向雪茸的眼睛,先是被驚豔般擡起眉尾,接着眼神中又控制不住爬上了憂慮:“居然還有一雙這麽漂亮的眼睛,真是讓人擔憂啊……”
老板娘在擔憂什麽,雪茸該懂,但一無所知的“艾琳”不該明白。于是他故意扭頭,一副疑惑的樣子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一眼約翰。
“沒事的,上面已經派了最厲害的隊伍來了,姑娘們只會比平時更加安全!”約翰見狀,安慰道,“更何況,現在艾琳小姐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在這裏有個謀生之道,總比白白餓死好。”
翠絲嘆了口氣,将雪茸攬到身邊:“希望事情快點結束,讓姑娘們過個安生的日子吧。”
說實話,翠絲把自己從約翰手裏接過來的一瞬間,雪茸整個人都松了口氣——跟一個一路觊觎自己美貌的男人待在一塊兒,時時刻刻都得守着自己,屬實是太過憋屈。
雪茸努力縮小自己的個頭,躲在翠絲的懷裏,眼巴巴等盼着約翰趕緊走人。
但遺憾的是,這家夥似乎并沒有現在就走的打算。
約翰說:“帶艾琳熟悉熟悉環境吧。”
看他擺出一副老熟人的模樣,甚至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雪茸眉心一跳,知道事情開始往他不情願的方向發展起來。
翠絲也算是見怪不怪了,順手又把雪茸送回約翰身邊,帶着兩人在店裏轉悠——
她指着眼前大廳裏的舞臺,開門見山:“這是‘前場’,姑娘們可以在這裏展示自己,平時會有客人在下面喝酒,這是個好地方,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不用藏。”
正說着,一個穿着暴露的貓耳少女,一邊搖着尾巴,一邊頗具暗示性地舔着黑色的貓爪子走上臺前,她朝身後抛了個媚眼,缱绻慵懶的薩克斯聲便傳到臺前。
“唰”的一聲,少女拉開胸口的拉鏈,口哨聲、掌聲夾雜着粗俗的髒話翻湧上來。
原來是個se||情秀場,雪茸移開視線,為自己剛才把這裏誤認成高檔酒店而感到忏悔。
翠絲又帶他來到調酒臺前,酒保是一個身材火辣的人類少女:“帶客人過來喝酒,可以拿到一半的提成,這種額外收入都是努力就可以有的。”
說完,她又笑眯眯伸手敲敲桌子:“給約翰先生來杯蜂蜜酒,今天我請。”
一聽這話,雪茸為方才對翠絲産生的那麽一點點信任而感到可笑——他在做什麽白日夢呢?還指望ji院老板娘替自己守着清白??
但約翰卻只是朝桌子上抛了枚銀幣,擺擺手:“今天不喝,咱們繼續吧。”
地方不小,翠絲卻沒有帶他們挨個兒介紹,只是繞完了前場,就帶他們來到舞臺後方,從樓梯來到了二樓。
二樓就是完全的酒店模樣,一排排、一整個走廊的房門緊閉着的房間。
“這就是‘後場’,你們的主場。”翠絲彎着眼睛,帶他們走向其中一間的房,“這姑娘有段時間沒回來了,房間你收拾收拾,這段時間就歸你了。”
還沒等雪茸反應過來,房門便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俗得不可方物的雙人愛心床,和滿牆叫人看了都眼睛疼的各式各樣的工具。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雪茸轉身就想推門走人,結果“砰”的一聲,翠絲已經把他和約翰關在了門內。
“好好謝謝托馬斯先生。”門外的翠絲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笑。
“……”沉默。
雪茸面對着木門,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比起緊張害怕,此時他更多的應該是計劃走了偏門的無奈和煩躁——可惡,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樣?
此時,忍耐已久的約翰·托馬斯已經到了極限,但或許是出于骨子裏的修養,他還是很禮貌地沒有直奔主題,而是給自己找了個非常蹩腳的臺階下——
“艾琳小姐,我知道您過得很拮據,沒關系,神明已經指引我來打破這個局面。”
看着他一邊脫外套,一邊朝自己走過來,雪茸的嘴角都快要抽筋了——他們信神的都這麽僞善嗎?饑渴了想xx就直說啊,還披着接濟窮人的旗號硬裝累不累啊?你們腦袋頂上的主子就是這麽教你們行善積德的??
雪茸擺出一副驚慌害怕的表情,退到牆根處連連搖頭,但面對這份拒絕,約翰卻笑了:“不得不說,您明明是做這一行的,卻總是一副純潔天真的處子模樣,如果這是您的‘計謀’,那您可真是拿捏男人的天才。”
這句話差點兒讓雪茸的兔腦過載——男人是得自信成什麽樣子,才會覺得一切都是為了勾引他們而存在啊?
他忍不住摸向身後的糖果手杖,大腦極其冷靜地給出了最佳解決方案:反正都是斬立決的通緝犯了,再多條人命也沒所謂的吧?
但是殺了人計劃可就徹底失敗了,他還沒見到阿麗塔、沒跟他聊聊“燃料”的事呢。
于是雪茸收回摸向手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彎彎嘴角,低頭飛快寫了張紙條:“很抱歉,約翰先生有神職在身,在下實在不敢玷污了您。事實上,我今天已經跟聞長官有約,若真有需求,煩請您改日再來光顧!”
唰唰寫下這串文字的時候,雪茸才明白自己想象中的場景應該是什麽樣子——
這些事情,換作狗長官和自己做,顯然就有趣太多太多了。至少以那家夥的性格,是說不出什麽“純潔的模樣是拿捏男人的計謀”之類的鬼話的!
想到這裏,雪茸也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是啊,他不是和狗長官約好了嗎?這都幾點了他人呢??
百忙之中他抽空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約好的時間早已經超過了小半個鐘頭,那一瞬間,這位自始至終保持情緒穩定、理智在線的兔子先生,前所未有地出離憤怒起來。
該死,虧自己還覺得這家夥很可靠,現在就把自己晾在這裏,難道是故意耍人?!
很顯然,面前已經徹底上頭的約翰,根本不可能聽他的解釋。他一邊走過來,一邊伸手解着自己的腰帶:“沒關系,我會給你更高的價錢。”
雪茸聞言,重新握住了身後的手杖,看着已經逼近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被占便宜是不可能,算這家夥倒黴碰上自己心情不好,一會兒直接給他砰砰踉兩槍開瓢,然後沖出去殺他個神清氣爽,至于什麽燃料不燃料的,可去他媽的吧,誰讓自己心情不好呢!
腦子裏做盡反社會的事,雪茸一瞬間失控的情緒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再做什麽掙紮,而是眼睜睜地看着約翰脫掉了自己的褲子,又過來伸手解自己的領口。
雪茸向下一瞟,忍不住在心底冷笑出聲——呵,還沒自己大呢。
他甚至産生了直接撩起裙擺的沖動,不知道這人看了自己的,是會吓到光着屁股破門而出,還是會自卑得再也不能行啊。
惡劣的想法産生于一瞬間,執行能力極強的雪茸就打算付諸實踐了。
他笑了笑,撥開約翰解自己衣領的手,一顆一顆把扣子扣了回去,又在約翰震驚的目光中,彎下腰來,伸出手,一點一點沿着自己的腳踝、慢慢摸上小腿、提起裙邊、又撫上膝蓋……
約翰看着眼睛都直了,根本注意不到雪茸越來越陰冷的表情。
看吧,看吧。等你看完、尖叫完、徹底崩潰萎掉,再給你頭上來一槍,讓你把看見的都帶進地底。
他這樣想着,裙邊已經提到了大腿,約翰已經急得雙眼通紅,眼看着就要撲上來,上手替他擡起最後的那一截——
“砰!!”
一聲巨響,明明已經上了鎖的門,在一瞬間被一道無比強大的力量撞破——是個熟悉的身影。
門外站着的,是雪茸剛剛在心裏讨伐過的聞玉白,此時的他依舊是那樣陰沉恐怖、充滿殺氣,卻比平常多幾分趕路的喘息。
此時,一滴汗珠順着他的鬓角爬向他的下巴,最後滴落到他的鎖骨,消失不見在他的衣領中——很性感,雪茸不适時宜地想。
看見裏面尚未發生什麽,聞玉白顯然是松了口氣的,但緊接着,他的目光就緊緊鎖定在了雪茸定格在大腿根上的手,以及距離他近在咫尺、滿臉se欲薰心的約翰身上。
死一般的寂靜中,房間裏的兩人像被定格住了一般,居然半天沒有人敢動彈一下。
下一秒,又是“砰”的一聲,約翰直接被踹飛出了三米開外!!
“你他媽……!!”近乎暴怒中的聞玉白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狠狠怼在牆上咬牙切齒。那兇殘模樣,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将人生吞活剝了——
“難道沒人告訴你,我已經跟她約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