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能變人形啦!”……
第十七章 “你能變人形啦!”……
一首首熟記于心的歌謠訴說着對這片土地的眷戀,身為京城人氏的柳雙無法感同身受,但在獨特的氛圍感染下不免熱淚盈眶。
上官朝歌淺喝了些酒,胳膊搭在矮幾側眸打量着柳雙,在人低頭悄悄擦拭眼角淚花時,輕聲開口問道,“你們路上有碰到什麽危險嗎?”
柳雙若無其事捏住了打濕的袖子,疑惑了下。
“宋縣令慣會報喜不報憂,她什麽話都能信,唯獨關于她安全的事,只能聽一半。”上官朝歌豎起食指搖了搖。
“師娘放心,一路暢通無阻,連山匪的影子都沒看見。”柳雙認真點頭,證明宋觀清清白。
“那倒是可惜了。”上官朝歌看了眼垂眸飲酒的宋觀清,聲音放的更輕,打趣道,“其實別看宋縣令平日裏溫溫柔柔的模樣,她的劍術可是一等一的好,一屋子的人加起來說不定碰不到她一縷頭發。”
柳雙看看一臉玩味的上官朝歌,又看了看姿态放松的宋觀清,怎麽覺都覺不出宋縣令是個一劍抵十人的劍客。
“不相信?”上官朝歌問,略擡下巴撺掇道,“不然你去問問?”
問就問!
酒氣上頭外加上和宋觀清前去京城一趟之間多了一層身份,膽子大了不少,當下道,“宋大人,您會劍術嗎?”
熱鬧的氣氛驟然安靜下來,喝酒、吃菜、唱歌動作皆一頓。
氣氛不對勁,柳雙迷迷瞪瞪微醺立刻清醒,張了張口試圖說些什麽挽救一下尴尬的局面。
借口沒想到,安靜的氛圍突然炸開般喧鬧,各自玩各自的人一下将目光投到置身事外的宋觀清身上,猛然想起宴會的主人什麽才藝都沒表演呢。
當下就有人起哄道,“宋大人來一段!給柳知縣瞧瞧!”
“我偶然看過大人舞劍,那叫一個漂亮啊!到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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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哎呀,哎呀,大人來一段!給我們沒見過的開開眼!”
柳雙:“......”
敢情大家要麽不敢說,要麽不知道。
柳雙眼神幽怨盯t着笑如狐貍的上官朝歌,暗自下決定以後還是和這位聰明的師娘保持點距離,免得被賣了還要給她數錢。
宋觀清瞥了眼上官朝歌,不用多問就知道是誰出的主意。上官朝歌挑眉,聳了聳肩,起身替宋觀清取來了佩劍。
扇門拉開,寒氣灌入卻無人覺出冷意,興致勃勃前往院中觀賞。
屋內一下空了,小蛇尾巴急促拍打着倉鼠精臉蛋,嘶嘶催促着。
小蛇尾巴尖拍宋觀清時帶着撒嬌讨好的意味,打倉鼠精那可是十成十的力氣,兩三下倉鼠精白皙的小臉蛋上就留下了一條紅痕。
“知道了,知道了。”
倉鼠精連忙出聲阻止蛇大爺的摧殘,趴地上手腳并用鬼鬼祟祟出屏風,繞到了扇門後躲着,只探出半個腦袋打量。
一輪明月挂在天邊,院中樹影婆娑,沙沙作響。
半挽秀發的女子執劍立在月輝之下,青色的衣衫仿若散發着淡淡光暈,閉上眼睛感知風來的方向。
噌——
寒劍破開空氣,漫不經心的眼神銳利起來,躍起的矯健身姿如燕子輕巧,步伐看似輕盈卻步步飛濺塵埃。
月下醉酒舞劍,柔中帶剛,剛柔并濟。
好不快活,好不惬意。
夜深衆人盡興散去,酒局殘羹中宋觀清獨自小酌。
歡聚結束的寂寥總是格外漫長,宋觀清幹脆披着毛絨大衣坐在了屋外木平臺上,一壺溫酒小口抿着。
風拂向她時輕柔了許多,卷起香甜酒氣再次離去。
倉鼠精不明白宋大人喝酒有什麽好看的,奈何青蛇喜歡,它只好繼續當鼠形墊子供它盤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趴在地上腦袋一點一點要睡着的倉鼠精感覺頭上一輕,疑惑地伸手摸腦袋摸了個空。
霧霭騰起,扭頭一看身邊多了個皮膚蒼白,皮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的男人。
男人斜眸望過來時那雙攝人心魄微翹眼尾的赤色眼睛,熟悉的恐懼感立馬讓倉鼠精認出了是誰。
“你能變人形啦!”驚訝道。
青蛇愣了下,低頭看到了陌生的雙手,十指骨節勻稱,指節修長流暢,不熟悉地用力握拳手背凸起淡青色血管。
“怎麽突然就能化成......”倉鼠精話沒說完,青蛇如夢初醒般起身,沒走兩步嘭一下摔倒在地。
烏黑的長發鋪散開,飲血般鮮紅的唇不悅抿起,散發出淡淡寒意,驚心動魄的美貌下隐藏着迷人的危險。
“哎!你不會走路呀!其實很簡單的。”倉鼠精撐着地站起來,提起裙擺晃了晃白嫩嫩的腳丫子,“邁步往前就好啦。”
青蛇沒搭理耳邊叽叽喳喳自言自語說個不停的蠢鼠,赤色的豎瞳盯着躺在木平臺上睡着的宋觀清。
“外頭那麽冷,在那裏睡覺會生病的吧。”倉鼠精兩手一拍,揚起嘴角歡快說道,“就讓我來把宋大人抱回床上吧~”
一道高大的影子投射下遮擋住了光線,倉鼠精隐隐感覺到身後傳來濃郁殺氣,僵硬着脖子轉過腦袋,居高臨下望死鼠的眼神吓的倉鼠精連連後退躲去了屏風後。
“你,你不是站不起來嗎?”倉鼠精扒拉着屏風,怯怯看向搖搖晃晃站不穩的青蛇。
納悶同樣是精怪,怎麽這條臭蛇比他高那麽多,憑什麽他幻化人形是少年體型!
青蛇依舊懶得搭理一驚一乍不知死活的蠢老鼠,小心翼翼邁着步子向宋觀清走去,生怕稍微點動靜就将人吵醒。
女人周圍萦繞着的酒氣絲絲縷縷鑽入鼻腔,青蛇心神恍惚,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吃記不吃打的倉鼠精好奇湊的近了些,看到青蛇雙手捧住宋觀清手腕,張嘴靠近的那一刻,渾身血液向上湧去。
倉鼠精一個飛撲,大喊道,“別做傻事!她是我們的長期飯票啊!”
啾——
輕輕的吻落在了宋觀清手腕內側,青蛇蒼白的眼下浮現淡淡紅暈,随後惡狠狠瞪了眼礙事吵鬧的倉鼠,“要是你把她吵醒,我立馬吃了你。”
青蛇活動了幾下四肢,拖住了宋觀清頸部和膝彎,穩當當将人抱了起來,胳膊收緊往懷中送了送。
每一步走的謹小慎微,維持新身體的平衡。
青色薄衫的身影穿過長長游廊,風卷輕紗扭出翻飛弧度,青蛇再次将人抱緊了些,用冰冷的身軀替懷中暖烘烘的女子擋住夜風。
倉鼠精警惕打量臭蛇會不會對宋大人做出不利舉動。
雖身為道德感沒那麽高的精怪,但吃了宋觀清那麽多食物,勢必要在關鍵時刻報恩。不然傳出去,以後怎麽在精怪圈混。
哪怕倉鼠精被吓的兩只半圓耳朵從頭頂冒了出來,伸手呼嚕了兩把,毅然決然跟了上去。
主卧內金佩提前燒了炭盆暖屋,乍入溫暖室內醉醺醺的宋觀清舒服地動了下,側臉無知覺地擦過青蛇飽滿的胸膛,惹得人腳步一頓。
青蛇鮮紅的唇拉平成一條直線,眸中泛起水潤濕意,蒼白的臉頰浮現不正常紅暈,襯的嬌豔欲滴。
把人妥善放到床上,青蛇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噗通跪在了床邊,軟噠噠的雙腿以常人無法做到的姿勢跪着。
對此青蛇絲毫不在意維持人類的僞裝,胳膊肘撐在榻邊難以控制地用視線一遍遍描繪宋觀清眉眼。
目光漸移落在了裏側疊放整齊的被褥,青蛇動了動手指,略有些粗糙的料子磨紅了他的指尖,忍耐着欣喜的顫栗,向尋常人一樣替人類蓋了次被子。
似乎是發現了指腹的敏感,青蛇慢慢将手指移到了宋觀清手腕,摩挲着它經常用吻部親吻的腕骨,而後上瘾般一發不可收拾。
撐着床板爬上了床,貪婪用鼻尖蹭着宋觀清掌心,一路向上嗅到了充滿個人氣味的頸窩處,夾雜着酒香熏的它意亂情迷。
涼涼的軟唇貼上了宋觀清頸側,能清楚感知到薄薄一層皮膚下跳動的熾熱血管,誘惑着捕獵者最深處的欲望。
倉鼠精一進屋就看到如此駭人的畫面,吓的渾身白毛直沖天際炸開,揮舞着雙手,“不能咬!你是條毒蛇!會死人的!”
啧啧——
濕潤的殷紅舌尖滑過皮膚,留下不甚明顯的水痕,斜眸滿是不悅地瞪了眼盡會搗亂的蠢老鼠,一腳踹上趕過來阻止的倉鼠精臉上。
十足的力道揍的倉鼠精落地嘭一聲變回了圓滾滾的倉鼠,滾胖的身體慣性在地板上又滾了兩圈。
捧着臉頭暈眼花坐起來時,床帳已經扯了下來,将床上風景遮蓋嚴實。
倉鼠小爪子搭在身前,耳朵抖了抖清晰聽見了床帳後傳來的奇怪聲響,立馬想到惡劣的蛇會在吃掉獵物前狠狠絞盡玩弄一番。
悲傷看了看自己又短又粗的四肢,還是太弱小了,根本保護不了宋大人。
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等來世別碰着壞蛇,我一定去找你報恩。
悲傷的黑豆眼睛流下了淚水,爪子還沒擡起來擦,床帳縫隙洩出幾縷霧氣。
片刻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蛇,頂着張不爽的蛇臉游了出來,直奔着呆愣在原地看熱鬧的倉鼠而去。
倉鼠吓地原地蹦的三丈高,直嚷嚷道,“你自己法力維持不了多久人形,也不能怪我呀!我是無辜的啊!”
床帳內一向恪守禮儀法規的宋觀清此時衣衫半解,光滑的肩頭和頸側分別多了一朵淺色的梅花印,點綴其上好不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