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它啊!是它啊!那條蠢蛇嘬的……
第十八章 它啊!是它啊!那條蠢蛇嘬的……
宋觀清的記憶停留在送走友人後獨自小酌,再後來就什麽也記不清了。
怎麽回到床上要麽是金佩扶她,要麽是醉後自己摸回的房間。
對此宋觀清更偏向于後者,如果金佩得知她半夜坐外獨酌,估計一早就念叨注意身體,而不是只端來一份解酒湯和清淡的早餐。
還有件令人奇怪的事,小蛇昨夜竟沒休息在她身側,而是和倉鼠窩在了床邊軟榻。
只不過倉鼠被絞緊在小蛇蜷起的身軀中,黑色豆豆眼哀求着宋觀清才得以獲救。
宋觀清對睜眼沒看見小蛇略感失落,轉念想小蛇向來對氣味敏感,定然是滿身酒臭熏着它不願意靠近。
喝了解酒湯,宋觀清先去沐浴一番,身上酒味散盡後摸了摸小蛇。
察覺出小蛇沒有抗拒的姿态,溫順盤上了她手臂,宋觀清小小郁悶才煙消雲散。
久歸得去蓮花鎮拜訪爹娘,昨中午就收到了來信,趁着府衙休假的兩天,宋觀清帶着小蛇和小鼠坐馬車回了趟。
自從見過小青蛇自個找回來,宋钰對小蛇的好奇比姐姐歸家還感興趣,就盼着宋觀清回來把小蛇給他再瞧瞧。
靴子剛踩穩地面,宋钰蹦跳從府內迎了出來,“阿姐!讓我看看小......”戛然而止,宋钰尴尬一笑,退到邊上把位置讓給爹娘。
側過身拍了拍嘴,答應過姐姐不能把小蛇的存在告訴爹娘的,一激動差點說脫了嘴。
“小什麽?”江知然狐疑問。
“小......”宋钰眼睛滴溜溜轉悠,小了半天沒小出個理所然來t,求助看向面色平靜的姐姐。
宋觀清無奈手伸進了袖中,宋钰一看架勢不妙,要被爹爹知道阿姐養條毒蛇,那還不得臭罵一頓再給蛇打個結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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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滿臉大義往宋觀清面前一站,仰着腦袋閉着眼睛道,“小說,是小說!我讓阿姐給我從京城帶小說回來的!”
狀況之外的宋泊榮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外出那麽久的姑娘是胖了還是瘦了,就見江知然眯起眼睛一巴掌拍開擋道的宋钰,雙手一攤跟小時候揪兩孩子錯事一樣,“拿出來!”
先是毛茸茸的觸感蹭到了掌心,三雙眼睛定睛一瞧,一只長毛的白老鼠縮着爪子乖巧坐着,随着笑容毛茸的嘴巴露出兩顆白白的小板牙。
江知然:“……”
“宋钰說的小東西就是這個。”宋觀清面不改色道。
“老,老鼠?”宋钰難以置信瞪着半點不怕人的白鼠,難不成姐姐不養蛇改養老鼠啦?
江知然連忙把熱乎乎的一坨送回宋觀清手裏,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家姑娘把一只白色長毛沒見過的老鼠塞進了袖子裏,頓時覺得頭疼的厲害。
問道,“你養老鼠幹什麽?”
“偶然間看到這個小家夥,天氣那麽冷,要是不管會被凍死的。”宋觀清如實說道。
老鼠在尋常百姓眼中是偷糧食的壞家夥,不喜歡是很正常的事,但總不會面對竹葉青那樣非要她丢掉。
宋泊榮餘光一直瞥着自家夫郎的臉色,一有不對勁立馬出來打掩護,只聽江知然思考了片刻,“再讓我看看呢。”
宋觀清不動聲色翹起嘴角,将袖中趴着的小倉鼠再次請了出來,雪白的毛發要比常見的灰色短粗的毛讨喜的多,一根短小的毛茸茸尾巴随着鼻子聳動一晃一晃。
江知然秀氣地眉頭蹙了下,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下倉鼠的腦袋,胖乎乎的倉鼠順着力道往後一倒,頭頂紮起的沖天辮子顫了又顫,四腳朝天躺着一動不動了。
江知然猛地抽回手,吃驚道,“它不會被我……”
“小鼠比較調皮,它在逗您玩呢。”
宋觀清取出一顆葵花籽放邊上,倉鼠先是鼻子動了動,而後圓滾滾的身子一歪,短短的前肢把瓜子抱進了懷中。
“有意思。”江知然無反感,宋觀清心放下一大半。
一切還要慢慢來,總不能讓爹娘一下就接受她養蛇的事,目前看來爹爹對長毛的小動物接受度比較高。
大家注意力放在小鼠身上時,一直躲在袖子裏的小蛇不甘心探出腦袋,尾巴尖一下一下拍打着宋觀清臂彎表達不滿,豎起的瞳孔緊緊盯着耍寶的蠢鼠。
眼看着糊弄過去宋钰沒來得及松口氣,餘光撇到探出頭的青蛇,吓的一激靈,揮着手小聲道,“回去,快回去。”
小蛇疑惑地看向不斷對自己打手勢的人類,似乎這人是宋觀清的弟弟,上次是他發現了自己。
對于有人注意到自己小蛇表示很開心,當即要出來跟蠢鼠來一場正面的較量,看看誰更能讨人歡喜。
想法冒出來還沒能執行,一只溫暖的手掌不動聲色掠過袖子,将躍躍欲試的小蛇摁了回去。
不甘心的小蛇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很快被安撫翻出了肚皮,下半節身軀繩子般纏繞上手腕,霸道地不讓宋觀清離開。
“那瓜子給我點。”江知然伸手勾了勾。
抓了把瓜子放掌心,江知然故意在倉鼠面前晃了晃。果不其然貪吃的倉鼠立馬坐了起來,嗅着食物的味道矯健地跳躍蹦噠到了江知然手上。
真就是老鼠掉進了米缸。
“這小東西越看,還越覺得有點可愛。”江知然喃喃,掌心一合,“走屋裏吃飯去,你娘特意下廚炖了老雞湯呢。”
半句不提要把倉鼠還給宋觀清的事。
宋泊榮快兩步湊到夫郎身邊,兩人對着大快朵頤的倉鼠嘀嘀咕咕說着什麽,江知然笑意逐漸擴大。
落在後面的宋钰納悶,“沒看出來爹爹還喜歡這東西啊?”
為姑娘回家這頓飯吃的好吃的飽,宋泊榮提着鍋鏟子後廚忙活了一上午,滿滿一桌子全是平日裏宋觀清喜歡吃的。
宋钰美美往姐姐身邊一坐,瞧瞧逗弄倉鼠滿是笑意的爹爹,再看看桌子下撫摸小青蛇的姐姐,頓時覺得是不是也該養只寵物讨歡心了。
視線順着宋觀清手腕上滑落在了側臉,宋钰讨巧道,“阿姐,娘大早上就鑽進廚房,後院開鑿出的幾塊地還是我幫忙施肥的。”
“每次回來總是讓你們費心。”宋觀清嘴上如此說,浮現的溫暖笑容不曾減淡。
哪怕在外受多大的麻煩和苦楚,回到家中有疼愛的父母和親切的弟弟在,守護的一切就顯得格外值得。
“姑娘多吃碗飯,我就覺得值得!”宋泊榮心疼道,“出去大半年,回來瘦了一圈,就說什麽地方都不如清河縣水土養人。”
江知然當即揭自家妻主的短,“上次你回來吃的少,一走你娘就拉着我反思,還說下次再回來要讓你吃上親手種的菜。”
飯桌上氣氛融洽,時不時傳來逗笑聲,充滿煙火氣的飯香和親人的溫暖是凡塵間難得救苦救難的靈丹妙藥。
“哎,阿姐。”宋钰猛然湊近了許多,一側腮幫子鼓囊裝着炸肉丸,脖子一抻艱難咽下,極力辨認下眼珠快對上了,“你脖子上是被什麽東西咬了嗎?怎麽紅紅的。”
飯桌上陡然安靜了下來,江知然和宋泊榮對視了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嗯?”宋觀清下意識伸手摸了下。
“在這兒,要不是你剛剛轉脖子,被衣領擋着我還沒看見呢。”宋钰點了下。
說話間江知然把倉鼠往妻主懷裏一塞,繞過桌子走了過來,啧了聲,笑容逐漸擴大,“你這孩子,有喜歡的人怎麽不跟爹娘說呢,是哪家公子啊?那麽熱情奔放,都嘬紅了。”
三雙眼睛認真看着她要個說法,宋觀清哪裏給的出來,搖頭道,“沒什麽公子,真就是蟲子咬的。”
“蟲子咬這樣?”江知然捂唇輕笑,“你爹我孩子都生兩個了,還想糊弄啊?”
姑娘自小有主見,江知然不打算追問到底讓人害羞,難得有點苗頭可不能被他攪黃了。
擺擺手笑意更大,“沒事,沒事,爹就問問,說蟲子咬的,就是蟲子咬的吧。”
暫時沒鏡子宋觀清不知道脖子上的紅痕是什麽模樣,但她知道身邊絕沒出現什麽男子,更別說是能在她脖側留下親密痕跡的男子了,思來想去只能吃蟲子咬着了。
袖中的小青蛇小心翼翼探出扁扁的三角腦袋,圓圓的赤色眼珠眨巴眨巴盯着陷入沉思的宋觀清,吻部蹭了蹭她拇指指腹。
宋觀清想目前的天氣還沒到蚊蟲出來的溫度,府內家仆每日将屋內裏外打掃幹淨,也不可能是家具地毯中藏了蟲子。
那只能......宋觀清看向抱着瓜子吃的嘎吱作響的倉鼠。
小鼠是自個鑽馬車賴上她,之前還不知道在野外哪個洞穴裏窩着,那麽茂密的毛發只簡單梳理過卻從未認真清洗過,會不會是它毛發裏藏了小蟲子?
宋觀清摸了摸小蛇光滑的腦袋,反正小蛇沒毛,能藏蟲子的那就只有倉鼠了。
于是乎午飯結束,宋觀清讓家仆燒熱碳暖的屋子如夏天。熱水端上來時倉鼠本能察覺到宋觀清眼神散發的危險,吭呲吭呲翻身要跑,卻被一把握住了身體。
吓的一連吐了好幾個瓜子仁求放過,粉粉的小爪子豎着指趴在宋觀清肩頭看熱鬧的小蛇。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它啊!是它啊!那條蠢蛇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