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仇驚寺影 這是杳杳送我的(二合一)……
第31章 恩仇驚寺影 這是杳杳送我的(二合一)……
見他額上綿密的細汗, 虞歸晚咬了咬唇,畢竟是為了救她阿母受的傷,總不好叫他就這般疼着。
虞歸晚擡眸對太子正色道:“殿下, 臣女為您上藥, 您忍一忍。”
話音将落,她便故作鎮定, 伸出手指去拉太子胸前的衣衫。
太子唇間溢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任由墨發垂在枕間, 眼中卻只有面前這個明媚的小女郎。
虞歸晚原本是帶着些羞意将太子的衣襟拉開, 可待她真切瞧見其上縱橫整胸的傷口時,霎時間忘了什麽男女之別, 只餘滿腔的膽戰心驚。
只見太子白皙如玉的肌膚之上,從左邊鎖骨蜿蜒至右側胸上,一道猙獰的傷口仿若蜿蜒的赤蟒,周邊淤青與血痂交錯,慘不忍睹。
虞歸晚眼眶瞬間泛紅, 淚珠在眼眶中打顫, 顫抖着手道:“怎...怎會如此嚴重。”
說罷, 又暗自憎恨自己說錯了話, 恨不得連忙咬了舌頭,當下就伸手去将金瘡藥打開, 一邊為太子上藥一邊刻意安撫道:“殿下您放心,臣女定會保您無虞的。”
太子見她抿唇愧疚還故作輕松的樣子, 心中忽而升起一股後悔。
早知道她膽子這般小,他就再收着些力道,叫那刺客劃的淺些好了。
只是難得被虞歸晚如此關注,太子心中竟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只恨不得上藥的時間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待虞歸晚将傷藥上好,太子忽而垂眸喚道:“杳杳。”
“嗯?”虞歸晚回眸,手下利落地将傷藥等東西收入框中,一雙眸子澄澈極了。
“你能喚孤,太子哥哥麽?”
什麽?虞歸晚有些難言地瞪大雙眼,這是什麽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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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無話,太子聲音愈發委屈,擡眸望向虞歸晚控訴道:“你以前,都是喚孤太子哥哥的。”
虞歸晚難以言喻般咽了口唾沫,才艱難對太子道:“殿下...那時...臣女...”
那時,她不是為了氣崔硯麽。
“算了。”太子忽而自棄般扭過頭去,聲音溫柔中透出孤寂:“知你不願,孤便不逼你了。”
床榻之上,男子衣袍四散,胸前的衣襟尚且帶着未幹的血跡,他靜靜面朝床內側卧,整個人說不出的失意寥落。
虞歸晚忽的便軟下心腸,鬼使神差般喚了聲:“太子哥哥。”
床榻之上,太子唇邊勾起個極清淺的笑,随即回眸重重應了一聲。
虞歸晚視線冷不丁與他相撞,面色一紅便捧着東西跑了出去。
剛至門外便正好與回來的田嬷嬷撞了個滿懷。
“女郎?”
“我去放東西,嬷嬷你先進去。”
田嬷嬷瞧着微微跑遠的虞歸晚笑着搖搖頭,随即才正色将醫僧請進去。
另一邊,容昭久久等不到暗一等人回來,終是忍不住站起身皺眉道:“空碧!”
空碧靜靜低頭出現在容昭面前。
容昭本就煩悶,見她這般作态,心頭火頓時竄的更高,當即便不耐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去瞧瞧暗一他們可是将事情辦妥當了!”
空碧聞言,正要默默退下,卻忽而又聞容昭改了主意道:“等等!本郡主同你一道去。”
後院衡陽郡主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遍大慈悲寺。
鐘令嘉前腳同鐘夫人踏出寶音殿,後腳便見室內的僧人們皆急急往禪葉院去。
鐘夫人憂心鐘幼安,當即便攔下一個僧人問道:“如此急急忙忙,可是有何事?”
“衡陽郡主遇刺!”那僧人匆匆一言,便又将鐘夫人的手拂開,連忙朝禪葉院趕去。
因着太子是驟然出現在姻緣樹下,竟是到了此時,大慈悲寺中業務一人知曉他在此。
見與鐘幼安無關,鐘夫人才淺淺放下心,扭頭朝鐘令嘉嗤諷道:“本夫人倒是瞧着,你身邊的人倒是比本夫人更早遭報應了?”
鐘令嘉面色一沉,一雙眸子清淩淩望向鐘夫人,冷聲道:“夫人可知自己在說什麽?詛咒大祈郡主的名頭,您可擔得起?”
說罷,又輕輕勾唇諷刺道:“夫人不妨先回廂房中瞧瞧你那好女兒的好。”
“可別又與譚軍厮混在一處了!”
“你!”鐘夫人被她這話一刺,只冷冷一笑,也不耐再與鐘令嘉争辯,狠狠一拂袖便離去。
鐘令嘉站在原地,待鐘夫人身影消失不見後,原本冷沉的面具才堪堪破碎,眸中憂色浮現,腳下一轉,便朝禪葉院而去。
鐘夫人剛至廂三,便遠遠瞧見仍舊立在門口的汀煙與劉嬷嬷,惡聲道:“你倒是個忠心的,你家主子都出了事,你竟還在此處老實守着。”
汀煙原本便聽從虞歸晚的吩咐候在此處,久不見虞歸晚歸來,本就心中忐忑,當下聞言更是一愣。
鐘夫人只覺她是惹人厭煩的蒼蠅,不耐冷笑道:“你若不信,随便找個僧人問問便知。”
說罷,也不耐理會汀煙,擡腳便要邁進房中。
見狀,劉嬷嬷自然擡腳跟上,鐘夫人卻是淡淡回頭道:“嬷嬷,你在此等我便是。”
劉嬷嬷一怔,才緩緩收回原本已經擡起的腳,垂首應了個是。
鐘夫人這才扭過身子進了廂三。
因着尚未打掃過的緣故,此時房中氣味依舊刺鼻難聞。
鐘夫人微微用衣袖掩住口鼻,卻不料這一幕落在床榻之上的鐘幼安眼中卻是另一般意味。
“母親,就連你也嫌棄女兒了麽?”
鐘夫人被她這般哀哀切切一喚,才快步上前将其摟入懷中,口中心疼道:“這是什麽話,我的乖兒。”
說罷,又愛憐地捧起鐘幼安的小臉,安撫道:“母親這就帶你回府,帶你回府瞧大夫。”
她心中仍舊挂念着方才鐘幼安身上的一衆傷痕。
“呵——大夫——”鐘幼安眼角溢出兩行清淚,淚眼朦胧地自棄道:“阿母覺得,女兒落到這般地步,還有什麽活頭麽。”
聽出話中濃濃的自我厭棄意味,鐘夫人稍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連忙斥道:“胡說的什麽話!你是我的女兒,将來自是舒舒服服過一世。”
舒舒服服一世...
鐘幼安眼珠緩緩轉動,落在牆角處的譚軍身上,眸中驟然迸發出無比強烈的恨意。
她當初,也是以為她能夠舒舒服服過一世的。
與姒姐姐不同,她向來不奢望能嫁與太子、崔硯這般的人中龍鳳,也不願摻和進皇室争鬥中。
可是以她阿父在朝中的地位,區區公侯之家的正室,她如何也是當得的。
可如今!全毀了!全被鐘令嘉那個賤人毀了!
鐘幼安狠狠攥緊身下的床單,只恨不t得将譚軍與鐘令嘉二人千刀萬剮。
似是擔憂鐘幼安母女将自己忘了,譚軍連滾帶爬地跌至鐘夫人腳邊,滿臉賠笑道:“姑母說的是,我自然會叫表妹榮華富貴一生。”
這番話更是将鐘幼安刺激的不輕,當即便高聲尖叫道:“殺了他!啊!殺了他!阿母殺了他!”
鐘幼安一遍捂着耳朵掐尖了嗓子叫喊,一邊不住在床榻之上蹬腿。
就連鐘夫人也制不住她,只得怒斥譚軍道:“還不退下!”
譚軍雖是卑劣鼠輩,可也知道将鐘幼安逼瘋了,自己可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竟也難得聽話地縮回牆角坐下。
見他那副窩囊樣子,鐘幼安當即便“yue”地一聲嘔了出來。
“怎麽了幼安?”鐘夫人連忙一邊為她撫着背一遍着急問道。
牆角的譚軍卻還嫌場面不夠亂般,平庸的面上硬生生擠出幾分喜意,驚呼道:“難不成...表妹竟是有了我的孩子?”
鐘幼安心中氣怒交加,竟是撐着渾身酸痛的身子硬生生站了起來,不顧鐘夫人的阻攔徑直沖到了譚軍面前,擡手便狠狠一個耳光打下去。
別說譚軍,就連鐘夫人都被這極快的一幕看懵了。
似是還不解氣,鐘幼安擡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譚軍臉上,他那國字臉上瞬間浮現出五個指印。
譚軍被她打的頭一偏,低垂的眼中極快閃過一絲狠厲,再擡頭時,卻又笑的一臉讨好:“只要安安解氣,便是怎麽打表兄都行。”
鐘幼安被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惡心的不輕,硬撐着歪歪扭扭走至桌旁,取了茶水沖手,才扭頭對鐘夫人平靜道:“阿母,殺了他吧。”
“殺了他,便無人知曉今日之事,女兒便又能夠如同往日一般生活了。”
說及此,鐘幼安微微一笑,眸中似有亮光閃爍:“還有鐘令嘉,也一并殺了吧。”
話分兩頭,虞歸晚剛回到自己房中,便見衡陽郡主也靜靜坐在了桌邊,面露疲憊。
見狀,虞歸晚也顧不得仍舊躺在床榻上的太子,連忙奔向衡陽郡主,小心問道:“阿母,可有哪處傷着了?”
她還記得,阿母為了将冬雲推出去,可是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衡陽郡主見她擔心極了,連忙溫柔一笑,伸出左手微微撫了撫虞歸晚的發絲,安撫道:“阿母無事,不必擔心。”
虞歸晚眨眨眼,眸中似是不信,随即又一眨不眨将衡陽郡主打量了個遍,才定神在她垂下的右手上,顫着嗓音道:“阿母...的手...可是傷着了?”
見終是瞞不過她,衡陽郡主心中輕嘆,面上微微搖頭道:“無事,不過扭了一下罷了。”
可經過方才衡陽郡主故意瞞她那一遭,如今說什麽她都不信了。
當即便扭頭望向太子,一雙眸子可憐巴巴的。
太子哪裏受得了這個,目光從衡陽郡主手腕一掃,便對着正在給自己包紮的武僧微微蹙眉道:“還請您先去瞧瞧郡主的手。”
“可是...”那武僧猶豫道,他這兒馬上便要包紮好了。
太子眸色一沉:“郡主手腕似是折了,耽擱不得,還不快去。”
接觸到太子眼中的冷意,那武僧再不敢多言,立即便垂着頭将手中的白布放下。
“殿下...”衡陽郡主将将出聲,便見虞歸晚抿了唇,兩三步走至太子面前道:“阿母放心,這些包紮我也會的。”
說罷,便湊近太子,親手捏了原本散至一旁的白布條,一圈圈繞過太子精壯的胸膛。
每繞一圈,太子都能感覺到虞歸晚的發絲掃過自己頸間,鼻尖甚至能嗅到女子身上好聞的香氣。
眼見馬上繞完最後一圈,太子忽然悶哼一身,惹得虞歸晚雙手一顫,潋滟的眸子盈盈望向他,軟語道:“殿下,怎麽了?”
太子柔柔一笑,嗓音極輕:“無事,不過是有緊了,不礙事的。”
虞歸晚糾結地看了眼手中的白布條,終究還是善良占了上風,認命為太子重新纏。
正待她将手中的布條打了個漂亮的結,外間便傳來一陣腳步。
崔硯靜靜立在門口,眸色沉沉地瞧着床邊的虞歸晚與太子二人。
虞歸晚仿佛忽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不自然地瞥了一眼太子依舊裸露的胸膛,連忙從床邊起身,轉而去到衡陽郡主身邊。
見崔硯進來,衡陽郡主關切道:“季玄,一切可好?”
他依舊是那身墨色錦袍,襯着若冷玉般的臉更顯清冷。
聞言,崔硯微微颔首,卻不急說着刺客的身份,反而上前兩步至衡陽郡主身邊蹲下,對一旁的醫僧關切道:“可會有影響?”
醫僧輕輕将衡陽郡主的手放下,面帶遺憾地搖搖頭:“郡主的手腕折的非常厲害,裏面的骨頭只怕是碎成了幾塊,請恕貧僧無能,無法為郡主複原。”
此話一出,幾人面色均是一變,虞歸晚臉色一變,眸中滿是惶恐,随即忽然想到什麽,問那醫僧道:“若是請了宮中的禦醫來,可能有辦法?”
醫僧搖搖頭,輕聲嘆道:“若是論這折骨方面的東西,只怕宮中的禦醫們...”
此話倒也不假,宮中的貴人們時刻皆是無數宮人伺候着,哪兒會有這種時候。
見虞歸晚怔住,醫僧道:“女郎可考慮好了?郡主這手越拖一分,便越多一分危險。”
虞歸晚咬咬唇,只覺鼻頭一股酸澀,眼珠大顆大顆就往下掉。
還不待衆人安慰她,她便伸出手背随意抹了兩把眼睛,吸了吸鼻子問道:“敢問這位師父,可是會留下什麽病根。”
既然阿父和阿兄不在,那她便要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來,可不能再這般哭哭啼啼了。
武僧對她這般轉變頗為意外,又感念她愛母心切,眼中更加鄭重道:“貧僧只能盡量為郡主正骨,只是肯定不能恢複如初。”
“需得靜養三月,這期間,郡主的這只手最好什麽也別動。”
“待徹底好全以後,郡主這只手也拎不得重物,此外活動也會受限,若是遇見陰雨天,只怕還會疼痛。”
一番話畢,虞歸晚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大顆大顆落下來。
她慌忙擦了擦,然後噗通一聲跪在醫僧面前,聲音懇切:“既是如此,便有勞大師盡力一治,信女在此感激不盡。”
“杳杳!”多聲杳杳重合在了一起。
崔硯袖中的手指狠狠攥緊,終是忍不住上前将虞歸晚扶起,輕聲道:“你放心,定是影響不大。”
虞歸晚目光從衡陽郡主的手腕掠過,瞥見衡陽郡主擔心的眼光才故作輕松地笑笑。
心中卻是萬分悔恨,怎麽會影響不大呢?她阿母金尊玉貴,此生便未遭過如此大的罪,眼下要留下一輩子的病根,這叫她怎麽辦?
“杳杳,無事的。”衡陽郡主溫柔道。
“嗯!”虞歸晚狠狠點頭,随即親自起身護着大師去另一個房間為衡陽郡主醫治。
一時間,房中竟是僅剩下太子同崔硯二人。
今日折騰了許久,原本預計下山的時辰也早就過了,此刻太陽早已西垂,外間柔和的光暈照在崔硯身上,令他的輪廓難得柔和了幾分。
崔硯神色複雜,遙遙望着不遠處的太子,終是恭敬道:“今日之事,有勞殿下。”
“殿下今日之恩,崔硯與崔家,定會牢記在心,不敢有望。”
“呵呵——”太子喉間溢出一聲輕笑,鴉羽般垂下的睫毛顫了顫,随即輕輕擡眸,目光與崔硯相觸,滿是占有:“季玄這話嚴重了,事關杳杳,本是孤的家事,何來感謝一說?”
說完,太子薄唇輕輕勾起,嗓音輕緩:“倒是季玄,怎得忽然來大慈悲寺了?”
“孤記得,你可不是這般信奉鬼神之人?”
見太子偏頭看來,崔硯眼底染上兩分陰郁,是啊,他的杳杳,如今已是太子訂下的未婚妻子了。
崔硯心中自嘲,淡淡擡眸道:“不過心有所感,刻意前往。”
“哦?”太子唇邊笑意漸冷,這個崔硯真是令人讨厭,“倒是與孤不謀而合。”
轉而思及什麽,太子彎唇笑道:“那些刺客的身份,季玄可查清了?”
崔硯眸中閃過一絲陰郁,輕輕從袖中掏出一張帕子,上前兩步,恭敬呈在太子面前:“殿下可識得此物?”
随着他走到太子近前,目光在不經意掠過一物時猛的一頓。
那是枚通體溫潤雪白的玉佩,一瞧便是上等的玉料,整體被雕成了山水間大雁飛回的景象,雖雕工稚嫩卻也頗具意境。
崔硯心口被猛地一刺,他與虞歸晚相處多年,自然知曉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見崔硯一頓,太子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忽而了然t一笑,愈發溫柔道:“咦,怎得掉出來了。”
“這是杳杳送我的,她說大雁乃是忠貞之鳥,與我二人甚是相配。”
“你也知曉她的性子,若是瞧不見我戴在身上,定是要鬧上一番,幸好未丢。”
說着,太子小心将玉佩收好,放在心口上護着。
強迫自己從那枚玉佩中收回視線,崔硯身子隐隐一晃,愈發抿緊了唇,啞聲換了話題道:“那些刺客瞧着都是老手,應是武功極高,便是大祈禁軍,在刺殺的方面只怕也不如他們。”
太子修長的手指微微捏住玉佩摩挲,眸中思索一番,既如此,便只能是暗衛。
思及此,太子伸手将崔硯手中的帕子拿過來,仔細端詳了上面的圖案片刻,微微蹙眉:“孤怎麽覺得...仿佛在何處見過此物。”
他說的見過此物,自然不是真切的見過這枚物件,而是見過相關的記載。
崔硯擡眸:“當時臣手邊無物,只得用他們的血跡拓印,因此有些不清晰。”
太子颔首:“無妨。”
忽而,太子眸色一變,篤定道:“陽魚古佩!應是皇祖母身邊的人。”
崔硯與太子目光相觸,忽而異口同聲道:“容昭!”
“啪!”
門外傳來瓷器四碎的聲音。
太子與崔硯皆是心中咯噔一下,壞了!
随即二人齊齊奔至門外,卻只瞧見濺了一地的碎瓷片與湯汁。
虞歸晚腳尖一點,快速飛奔在大慈悲寺中,心中只覺有滔天怒火。
容昭!你要崔硯,憑着太後的勢力已然得到賜婚,為何還要對我咄咄相逼!
更何況,你若是有何不滿,只管沖我來便是,何苦作踐我母親。
今日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決不能叫我母親的罪白受!
虞歸晚腳下不斷輕點,從這個屋檐跳至那個屋檐,可目之所及,皆沒有容昭的影子。
呵,可笑,若非她方才去為太子送湯,只怕還聽不見此事乃容昭作祟!
思及方才衡陽郡主疼的滿頭冷汗,面色慘白的樣子,虞歸晚整個人都在發抖。
最終,待她腳尖落在靜園門口時,恰巧碰見了尋她不得的虞歸晚。
此時的容昭早已知曉衡陽郡主遇刺的消息,也知曉自己九個暗衛盡數折了。
“虞歸晚!”容昭眸子狠狠一眯:“本郡主正在找你呢,你竟敢出現在本郡主面前!”
虞歸晚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緩緩朝她走去,整個人周身氣勢凜冽極了。
見狀,空碧多年來的直覺告訴她此人極其危險,微微蹙眉便上前将容昭護在身後,小聲道:“郡主,先進去。”
容昭卻是不耐冷哼:“給本郡主滾開!”
說着,便伸出手去拽空碧,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當着虞歸晚的面将她護在身後,難不成自己還能怕一個嬌滴滴的虞歸晚?
虞歸晚将主仆二人的舉動盡收眼底,忽而淡淡道:“容昭,我母親遇刺一事,可是你的手筆?”
空碧眉頭一蹙,雖被容昭扯開卻也緊緊捏着劍柄,生怕虞歸晚一招便取了容昭首級。
她心想,容昭雖是壞事做盡,可尚未蠢到極致,應是不可能直接承認自己做下的錯事。
只要如此,那就還能拖延一陣子。
誰料容昭嘴角一瞥,哈哈大笑幾聲,便快意道:“正是本郡主,虞歸晚!你母親有今日全然是因為你,誰叫你不檢點,竟是同已有婚約的郎君糾纏不清,她便是承了你的報應!”
容昭說的痛快,心中只幻想虞歸晚此時定是痛到了極致。
“很好。”虞歸晚淡淡點頭,眸中一片平靜。
随即驟然抽出腰間軟劍,随手挽了個劍花便直沖容昭面門,竟是奔着取她性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