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佯順謀其變 阿兄,你可喜歡長平?(二……
第26章 佯順謀其變 阿兄,你可喜歡長平?(二……
虞山出身微末, 自幼失恃失怙。年僅七歲時,他便上了戰場,連劍都拿不穩的年紀, 卻硬是憑着一腔氣勁在軍中聲名顯赫。
在大祈軍中曾流傳着這樣一句話:“虞山武若神, 仙戰亦輸人”,可以說今日的鎮國公府是虞山一槍一劍從刀山血海中掙下來的。
當初為了娶衡陽郡主, 虞山當初交出了手中的大半軍權,才換來當今聖上對這樁婚事的首肯。
婚後更是同衡陽郡主夫妻和睦, 這府中連半個侍妾通房也無。
就連虞雲清身子不好, 虞山也從未想過再要一子,由此可見, 他将家人看的極重。
思緒尚未回籠,虞歸晚便聽虞山沉穩溫和的嗓音道:“若是咱們杳杳不喜歡太子,阿父便去同聖上說,杳杳不做這個太子妃了可好?”
不做太子妃...?
虞歸晚擡眸,便見虞山難得紅了眼眶, 伸出大掌疼愛地揉了揉虞歸晚的小腦袋, 語氣更緩:“杳杳, 告訴阿父, 你如何想?”
虞歸晚眼眶一熱,只覺一股濕意湧來, 不做太子妃?她們不過一個國公府而已,阿父身後又并無倚靠, 聖上憑什麽會恩準?甚至自打臉面?
無非便是阿父用手中僅剩的兵權去換罷了。
她知曉虞山向來将她放在心尖上疼愛,只是不曾想到阿父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虞歸晚吸了吸鼻子,才抽搭搭地拽住虞山袖子道:“太子殿下姿容無雙,女兒嫁他也不虧。”
這話她倒是說的真心實意, 仔細想想,這樁婚事,反倒是她占了便宜,畢竟太子殿下可比她聰明多了。
她打小便是個想得開的性子,既來之則安之,只覺眼下也不差。
虞山更是頭腦簡單,虞歸晚怎麽說,他就怎麽信,聞言将虞歸晚重重攬進懷中,同樣吸了吸鼻子道:“将來若是太子敢欺負你,你就放心揍他,阿父便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定不會叫你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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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虞歸晚點點頭,握拳保證道:“阿父放心,就太子殿下那個身板,定然是打不過女兒的。”
父女兩對視一眼,默契勾唇一笑,頓時将方才的擔心抛去九霄雲外,只覺前途一片光明。
門外,衡陽郡主瞧着緊閉的門扉沉聲道:“虞山!虞杳杳!你們在裏面作甚!”
非是她氣怒,實在是這父女二人皆是頭腦簡單之輩,二人湊在一起便容易惹出亂子,由不得她不盯緊些。
書房中,虞山父女二人同時渾身一凜,虞歸晚将将一怔,便見虞山早就似個小旋風般飛速将門打開,湊至衡陽郡主身邊一手輕扶着她道:“阿妩怎得來了。”
衡陽郡主輕輕一瞥父女兩微紅的雙眼便心中有數,聞言目光輕擡,不急不緩道:“我再不來,你們還要聊到何時?”
虞山嘿嘿一笑,回眸偷偷觑了一眼虞歸晚,才扭頭朝衡陽郡主賠笑道:“杳杳心中不安,這才喚我這個做父親的來敘話幾句,便是阿妩不來,我們也敘完了。”
說罷,便輕輕攬着衡陽郡主道:“如今瞧着也是午膳時候了,我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的藕粉桂花丸子,為夫且陪你去嘗嘗。”
見虞山一通操作将罪責全推在自己身上,虞歸晚只覺目瞪口呆又熟悉萬分。
趁着虞山與衡陽郡主二人慢慢走遠,候了許久的虞雲清才兩步上前,輕咳了一聲道:“阿兄送你回去。”
虞歸晚點點頭,一邊慢悠悠走着,一邊仰了頭問虞雲清道:“阿父阿母,好像很擔心我?”
虞雲清側眸,鮮少露出笑顏道:“阿兄...也很擔心你,只是如今瞧着,卻是不必了。”
他這人向來不茍言笑,如今笑起來,只覺叫人移不開眼。
虞歸晚不解:“太子殿下...有那麽不好?”
陽光下,虞雲清微微眯了眯眸子,偏頭道:“非是太子不好,而是大家都不願委屈你分毫。”
虞歸晚默然,半晌,待二人走至東風苑門口,才輕聲道:“阿兄,我很好!”
她真的很好,一開始做出的那些錯事,不過是因為接受不了崔硯拒絕自己的事實,再後來,便是被太子吓着了。
可是仔細想想,太子好似也沒有做出過什麽傷害她的舉動,她将其歸結于,可能太子天生便是那種...難以理解的人吧。
初夏,陽光将人照的暖融融的,虞雲清輕輕低下眸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明媚的小女郎。
他的妹妹啊,從尚在襁褓中起,便是他一點一點呵護長大的,如今竟也到了懂事的時候。
伸手輕輕揉了揉虞歸晚的腦袋,虞雲清溫聲道:“嗯,進去吧。”
虞歸晚聞言,乖乖巧巧地往東風苑中走去,将要擡腳跨進院中,忽的回眸望向依舊立在暖陽下的男子。
歪頭道:“阿兄,你可喜歡長平?”
虞雲清一怔,見她又恢複這個不着調的性子,面色一沉便道:“不可胡說!”
似是怕虞歸晚再出去謠傳些t什麽,虞雲清刻意叮囑道:“阿兄待她,便如同待你一般,只當做妹妹看待,你切莫胡說亂她清譽。”
見自家阿兄還是如老樣子無趣,虞歸晚輕輕吐了吐舌頭,轉身小跑回了東風苑。
鎮國公府虞娘子成為太子妃的消息如雪花般飛散至各大府邸。
姒太傅府中。
後院正當中的沉香閣內,姒雲琚發瘋般在房內砸着東西。
“砰!”青枝纏花紋的細口瓷花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險些濺到剛踏入房門中的一雙繡鞋上。
“雲琚!這是在做什麽!”如今姒府夫人朱氏沉了眸子,連忙踏進門道。
她身後跟着的,是如今的少夫人,姒雲琚兄長的正妻楊氏。
姒雲琚聞言扭過頭,通紅着一雙眼撲進朱氏懷中,哭道:“為什麽!為什麽是虞歸晚!”
“我明明比她優秀的多,那虞歸晚除了臉生的比我好,到底還有哪裏比我強?”
“阿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阿母!”
姒雲琚哭的傷心,整張臉上全是淚水,瞧着可憐極了。
朱氏見狀連忙将其拉至一旁坐下,耐心安慰道:“你這是做什麽!如今聖旨已下,那邊絕無更改之意,雲琚,莫要執迷不悟了。”
姒雲琚對太子的癡迷朱氏看在眼中,可她心中想不明白,太子為人冷淡,與姒雲琚并無交集,她如何便這般一往情深了?
聞言,姒雲琚漸漸沒了哭聲,冷着一張臉坐在遠處,任由蜿蜒的淚痕幹在臉上,像極了人偶娃娃。
朱氏見不得她這般樣子,心下着急,又想不出什麽好的法子,只得求救般望向楊氏。
楊氏心中微嘆,只溫聲道:“母親先出去吧,我與雲琚說兩句話。”
朱氏聞言,心下雖擔心卻也依言退出房中,她二人年紀相仿,只盼着楊氏能勸勸她。
房中,二人靜坐半晌,楊氏終是挨不住這般寂靜的氛圍,斟酌着開口道:“雲琚,這天下的好男兒這般多...”
話未說完,便見姒雲琚冷着臉轉過來,唇角勾起一抹極諷刺的笑意,毫不留情道:“嫂嫂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當初是誰在家中哭着鬧着要嫁與我阿兄的?”
“如今真成了姒夫人,便想不起當初的往事了?”
楊氏聞言,面色立即煞白,随後青一陣白一陣,頗為不敢置信道:“雲琚!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自認嫁進姒家這麽多年,對自己這個小姑子可是極盡讨好之事,便是自己的嫁妝,只要她喜歡,沒有不雙手奉上的,如今竟然換得她這般言語。
姒雲琚一顆心早早被太子妃的消息傷透了,就連維持了多年的貴女表象也維持不住,只掀了掀眼皮冷笑道:“怎麽?我說的不對麽?”
“當初排着隊想嫁給我阿兄的,能從姒家排到你楊家,如今你倒是得償所願了,卻來叫我莫要執着?”
姒雲琚唇角勾起一股及惡劣的笑來,惡狠狠道:“別說當初,便是如今,我阿兄院子裏也被你把持的密不透風吧?”
“這建京中那個郎君院中沒個侍妾通房的?你如此做派,也配來與我說這話?”
說完,姒雲琚撇過頭去,不耐再看楊氏難看的臉色,輕聲道:“滾出去。”
“你...”楊氏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姒雲琚驟然橫過來的眸子吓得一激靈,連忙推了出去。
門外,朱氏見楊氏急急出來,連忙探了頭去問:“如何?”
楊氏聞言,掩着袖子一哭便提步跑了出去,見狀,朱氏狠狠皺了皺眉,心中直道,沒用的東西!
她本就不喜楊氏,若非她與雲琚關系要好,怎會叫她在府中過得這般舒服。
只是現下顧不得訓斥楊氏,朱氏再次踏入房中,便見姒雲琚撲在床上哭的傷心,連忙上前将姒雲琚攬入懷中,心疼道:“我的雲琚喲,別哭了,你哭的阿母心都碎了。”
姒雲琚眼淚瞬間蜿蜒而下,一雙眸子淚盈盈地瞧着朱氏,哭道:“阿母!一切都完了!”
“這麽多年,我努力學習儀态、管家,就連才情也要做到女郎中的第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如今,全都完了。”
朱氏輕輕拍着姒雲琚的後背,忽然道:“若是...若是側妃之位,你可願意?”
姒雲琚驟然回神,忍不住從朱氏懷中擡起頭,面上還挂着未幹的淚水:“阿母是說?”
“你祖父三朝帝師,又是太子的老師,區區一個側妃之位,想來不在話下,只是...到底要委屈你了。”朱氏心疼道。
以姒太傅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便是太子妃不行,也還有齊王妃的位置等着姒雲琚,如今一個側妃,說的好聽,到底屈居人下。
聞言,姒雲琚一怔,什麽?側妃?若是如此,那她豈不是要永遠居于虞歸晚那個賤人之下?
見她愣住,朱氏又勸道:“齊王如今,也正值盛年,且在朝中聲望不低,若能有咱們姒家相助,只怕那個位置也不是不能想。”
略一沉吟,姒雲琚當即堅定道:“阿母不必多說,只要是太子殿下,即便是側妃,我也願意。”
朱氏心中微嘆,她知道女兒這是執念太深,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順着她的意了。
“既如此,阿母便與你祖父商量商量,盡快安排此事。只是,日後在太子府中,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姒雲琚擦了擦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阿母,我不會後悔的。只要能在太子殿下身邊,什麽委屈我都能受。”
見她堅持,朱氏才微微一嘆,起身退出房中,又吩咐了下人前來将屋子收拾幹淨。
朱氏剛走後不久,便聽得姒雲琚的貼身侍女琳琅的聲音道:“女郎,容昭郡主送了信來。”
容昭...姒雲琚眸中劃過一抹暗色,冷聲道:“拿進來。”
琳琅小心将信遞上,只見姒雲琚飛快将信拆開,沉眸看了數行,才冷冷勾起唇角道:“你去回那送信的人,就說郡主吩咐的事兒,我應了。”
說罷,又朗聲将璎珞喚來:“你去将紙筆取來。”
待璎珞捧着紙筆放好,姒雲琚飛快寫好一封信,不待墨幹,便将其折好裝入信封,複又交給璎珞道:“你将其送入鐘府,交給鐘二娘子。”
此時,姒雲琚口中的鐘二娘子倒是頗為得意。
菡萏齋中,鐘夫人悠悠抿了一口茶,修剪圓潤的指甲塗上鮮紅的蔻丹,分外好看。
她一雙白皙的纖手輕輕在杯口劃過,才漫不經心将茶盞放下,望向下首的繼女,慢條斯理道:“你如今是想好了?”
“是!”鐘令嘉冷冷道,随即擡眸對上鐘夫人,毫不客氣道:“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鐘夫人輕聲笑道:“母親向來将你當做自己的親女兒般疼愛,你有什麽事,只管說來便是,何必如此拘束?”
鐘令嘉聞言,只覺面前此人将佛口蛇心做到了極致,分外令人惡心。
不耐與她虛與委蛇,鐘令嘉定定道:“還請夫人先将我阿母的牌位請到大慈悲寺。”
如今在她看來,鐘家這些人口腹蜜劍,皆是些令人惡心的僞君子,若是叫母親的牌位移入鐘家祠堂,平白侮辱了母親。
只是...若是叫鐘譚氏處處這般趾高氣揚,她實在難消怒氣。
鐘夫人聽後眸光一轉,慢悠悠劃拉着自己的指甲,笑道:“令嘉,你這是不相信母親?”
“待你與軍兒定親後,母親自然會派人去将你阿母的牌位接來。”鐘夫人依舊笑的溫柔。
“看來鐘夫人是沒什麽誠意了,既然如此,那便叫我阿母留在蘇州享個清淨也可。”鐘令嘉冷冷一哼,轉身便毫不留戀往菡萏齋外走。
鐘夫人原本笑着的眸子一僵,隐隐捏住了手中指甲,眼見鐘令嘉要踏出菡萏齋,才凝聲道:“慢着!”
鐘令嘉腳步一頓,背對着她們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轉身時又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道:“鐘夫人還有何事?”
“鐘令嘉!你未免也太過分了!”鐘幼安原本瞧着鐘令嘉要嫁與她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表兄,心下簡直快意極了,如今見她竟然這般不将自己阿母放在眼中,忍不住怒道:“我阿母怎麽也算是你的繼母,你一口一個鐘夫人,是否太不尊敬長輩了!”
“尊師重道。”鐘令嘉口中緩緩碾磨這幾個字,忽而笑道:“你鐘幼安竟然知道這幾個字是怎麽寫的麽?”
“夠了!”鐘夫人将鐘令嘉叫回來,可不是看她們打機鋒的。
“我會命人将你母親的牌位從蘇家老祠堂中移出,只是若要送至京中來,需得先将你與軍兒的庚帖交換,如此,你可滿意了?”鐘夫人面色微冷。
沒想到鐘令嘉竟是如此t難以對付,只是這又怎樣?
待那個死女人的牌位到了,放在哪處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只是以後鐘令嘉此生便要任她拿捏,光是這般想想,她就覺得無比痛快。
許氏!當初你搶了我的嫡妻之位,可能算得到今日你女兒在我面前的伏低做小的模樣?
“既是如此,還望夫人說話算話才是。”鐘令嘉面無表情道,随即冷冷瞧了鐘夫人一眼就轉身離開。
望着鐘令嘉漸漸隐去的背影,鐘幼安忍不住蹙眉抱怨:“阿母你看她!”
鐘夫人皺眉看着她:“我都是如何教你的,怎麽就改不了你這性子!”
當初她生怕鐘幼安受了委屈,處處将她疼着捧着,如今看來,卻是将她養的太好了,才換來如今這般不省事的模樣。
若論心計,只怕鐘令嘉甩她八條街都不止。
鐘幼安聽鐘夫人如此訓斥她,登時便垮下臉道:“女兒愚鈍!阿母莫要管我才是!”
說完,便癟了嘴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行了!”鐘夫人沒好氣地喚道:“阿母最疼的是誰,你還不知道麽?”
“便是你阿弟,在阿母心中也越不過你去。”
聞言,鐘幼安這才喜笑顏開,又上前湊至鐘夫人懷中道:“鐘令嘉當真要嫁給表兄?”
她就要将鐘令嘉一輩子踩在腳下了?
事情進展的太快簡直叫鐘幼安不敢相信。
鐘夫人眯了眯眸子,悠悠勾唇笑道:“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鐘幼安聞言滿意點頭,又擡眸問道:“阿母,你真要将她母親的牌位遷至祠堂?”
鐘夫人冷笑一聲,随即纖手輕輕拍了拍鐘幼安腦袋,并不作答。
菡萏齋外,鐘令嘉剛走出幾步,便見鐘幼明徑直朝她走來,避也不避道:“阿姊安好?”
鐘令嘉向來厭惡她們母子三人,略一蹙眉便要側身離開,卻被鐘幼明冷不防抓住手腕道:“你來此做什麽?你答應我母親了?”
他冷眸微擡,落在她依舊蹙着的眉頭上。她向來厭惡母親,若非逼不得已,又怎會出現在菡萏齋?
“答應與否,幹你何事?”鐘令嘉冷冷皺眉。
仿佛印證了心中猜想,鐘幼明腦中轟地炸開,顧也不顧地問道:“你瘋了吧,那譚軍是什麽人,你竟也要嫁給她?”
鐘令嘉聞言只覺不可思議,忍不住怒笑道:“你竟也有資格來問我這話?這不是你那好母親和好妹妹朝思暮想的麽?”
說罷,便狠狠将鐘幼明的手甩開,提步便要離開。
鐘幼明被她激的雙目通紅,半點不顧這是在何處,上前兩步便狠狠捏了她的手腕,作勢強硬将她帶走。
鐘令嘉哪裏肯這般順了他的意,心中一怒便大聲道:“來人啊!鐘幼明你瘋了吧!還不給我放開!”
見她掙紮更甚,鐘幼明索性彎腰将其抱起,一雙鐵臂牢牢将她束縛在懷中,任她百般推拒也是無法。
周遭伺候的下人們見了,有想要上前勸阻的,皆被鐘幼明一記眼風喝退。
不過片刻,鐘令嘉便徑直被鐘幼明抱進他所居的青竹居中。
“青珩,守好院門!”
随着鐘幼明一聲吩咐,青珩連忙将下人們喝退,又穩穩守在院口,心中只暗暗祈求,萬萬不要有人進來。
內室之中,鐘幼明狠狠将鐘令嘉甩在床榻上,随即一腿跪上床榻,捏住她的手腕道:“為什麽?”
鐘令嘉被他捏的手腕生疼,不明白他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瘋,別過臉去冷聲道:“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同意與譚家結親?”鐘幼明驀然将她拉近,逼視她雙眸道:“我不是說了,我自會想法子!”
“想法子?”鐘令嘉只覺他可笑至極:“這不是你阿母的要求麽?”
“你若是見不慣,那你自管找你阿母去鬧,如此糾纏我做什麽?”
“我問的是你的心思!”鐘幼明瞬間拔高音量,只吓得鐘令嘉一縮,只可惜手腕被他牢牢鉗制,半點不能掙脫。
見他這般瘋魔,鐘令嘉一怔,随即眯了眯眸子,冷嗤道:“我要嫁給誰,歡喜誰,與你有什麽幹系?”
鐘幼明不答,仍舊執拗地瞧着鐘令嘉的雙眸。
忽然,鐘令嘉一笑,仿佛明白了什麽,反倒更加湊近鐘幼安的面龐,紅唇一點點接近他的薄唇,卻在将要貼近時忽地避開,轉而貼至他耳旁,吐氣如蘭道:“鐘幼明,你不會,是心悅我吧?”
“心悅...你同父異母的,親阿姊?”
聞言,鐘幼明猛地一驚,随即狠狠将鐘令嘉松開,滿面冷色:“鐘令嘉!你瘋了麽?”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你竟然會以為...我對你...對你有...”鐘幼明有些難言:“對你有那種有悖倫常的心思。”
他一松手,鐘令嘉便狠狠摔在榻上,聞言冷笑,緩緩擡眸,瞧着不知何時早已長成青年的郎君,輕聲嗤笑:“不是麽?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