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杳杳,真是不乖 衆人順着聲音來處望去……
第18章 杳杳,真是不乖 衆人順着聲音來處望去……
衆人順着聲音來處望去,卻見姒雲琚有些不自在地撫了撫鬓發,驚疑道:“臣女...可是多嘴了?”
永平帝目光淡淡,一雙眸子透出不怒自威的氣勢,反倒是一旁的太後和藹道:“無妨,你可是看見崔家郎君了?”
“回太後娘娘,臣女方才瞧着,虞娘子身旁的婢子好似在崔郎君身邊說了什麽話,随後二人便一起離開了。”
說完,姒雲琚似有些驚惶地瞧向衡陽郡主:“臣女也是擔心,若是虞娘子遇見什麽岔子,可就...”
話音甫落,席間不少人皆眸色複雜,姒雲琚這意思,分明就是崔家郎君與虞娘子一同出去了。
這太後将将才為崔郎君與容昭郡主賜了婚,若是發現崔郎君與虞娘子才是一對,這...可就是将皇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思及此,有資歷深的,不由得便想起來,當初安陽長公主便是下嫁崔家不成,難道容昭郡主又要步她後塵不成?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安陽長公主面色瞬間陰沉,忍不住便對旁邊的衡陽郡主冷嘲熱諷起來:“要本宮說,這崔家的人當真是有本事,竟是次次不将皇家放在眼中。”
“衡陽,你說是不是?”
衡陽郡主蹙眉,聞言也不卑不亢道:“長公主言重,崔家一向忠心耿耿,還望長公主慎言。”
“呵呵——”安陽長公主仿佛聽見什麽好笑的事情般,譏諷道:“忠心耿耿?”
她将這四個字說的怪腔怪調,格外刺耳。
“要本公主說,若是虞娘子對崔硯有意,你們兩家總歸已經是姻親,不妨親上加親,又何苦将容昭攪進來?”
是非尚且未有定論,安陽長公主此話便将矛頭直指虞歸晚,衡陽郡主便是再好性也忍不住。
正要發怒,卻被一旁的裕陽長公主輕輕拍了拍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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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娴雅的聲音傳來,道:“安陽阿姊向來是個熱心腸的,只是事情尚未明晰,安陽阿姊莫要妄下定論,若是傷了女兒家清譽,可就悔之莫及了。”
安陽眸光淡淡,裕陽向來與衡陽交好,自然是向着她說話。可恨她阿母不曾生下男丁,否則如今還有這些人什麽事兒?
只怕與她同桌用膳的資格都沒有。
安陽長公主靜靜收回目光,輕輕冷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此時,虞山的表情也微微沉了下來,一雙銳利逼人的眸子警告地瞧了姒雲琚一眼,才從席位上站起身,拱手對永平帝道:“啓禀陛下,小女向來不是個耐得住的性子,只怕是出去透氣未回。”
“至于同季玄一道,姒娘子可是瞧清楚了?聽真切了他二人是有何事要談?”
“若是沒有,還請姒娘子慎言的好,更何況,他們本就是表兄妹,便是一道又如何?”
姒雲琚這種生在富貴窩的小姑娘,與虞山這種從刀山血海中一刀一劍殺出來的将軍自然不同,虞山不過區區幾個眼神而已,便将其逼地讷讷不敢言。
上方,容昭微微變了臉色,她本就坐在太後身邊,聞言更是輕輕扯了扯太後的衣袖,眸光無聲祈求太後。
本就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孩子,又怎麽舍得她真的吃虧?
太後微微眯了眯眸子,便側首對身旁的太監吩咐道:“去,看看崔家郎君和虞娘子在哪兒?便說到了散宴的時辰了,請他們快些回來。”
“是,娘娘。”那太監聞言,立即便點了幾個太監宮女,匆匆退下尋人。
見狀,姒雲琚眸光與上座的容昭交彙,微不可見的颔首微笑,心下卻道:真真是一個蠢貨,不過若非她這般蠢,也不能順了她的心意。
只要宮人們能發覺虞歸晚同崔硯有情,不管是不是真的,崔家藐視皇恩的名頭便丢不掉。
而虞歸晚,有了那樣的名聲和母家,還有顏面同她争太子,換句話說,太子難道還會瞧上這樣不堪的女郎麽?
至于崔硯,容昭要不要,就不管她的事了。
見退出的宮人身影漸漸隐入夜色,姒雲琚唇角勾起抹滿意的笑。
就連一旁的鐘幼安都不解道:“姒姐姐,你笑什麽?”
姒雲琚這才将唇角的笑意收起來,輕聲道:“沒什麽。”
另一邊,儀清輕輕湊過頭去,問長平道:“杳杳不會...”
聞言,長平面色一變,忙不疊道:“怎麽會!杳杳自然是出去吹風了。”
儀清見狀,眸色微沉,壓低了聲音道:“我不過問問,你作甚這般大反應。”
随後了然道:“她們如今在那個宮室?”
長平咬了咬下唇,目光有些躲閃,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應當...應當不會出事吧。”
聞言,儀清面色猛地一變,凝聲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罷,又緊聲道:“若是杳杳出了事,依虞雲清的性子,只怕也難以善了。”
儀清皺了皺眉,只覺此事分外棘手,略一思索,便側首對貼身婢子吩咐了幾句。
長平久不見虞歸晚,心下本就慌亂,冷不防聽見“虞雲清”三字,下意識便順着虞雲清的方向望去,恰巧與他眸光相對。
只見虞雲清原本俊雅的眉毛緊緊扭在一起,長平心頭一跳,趕緊将頭低下不敢再看。
虞雲清見她如此表現,心中也咯噔一下,随即輕輕咳了兩聲,便壓低聲音對身後的竹音道:“我的藥袋似乎落在禦花園了,你且去尋一尋。”
竹音自幼跟在虞雲清身邊,哪兒還能不知他的意思,得令便點點頭,悄然退出乾盛殿。
與此同時,翠微宮
待聽聞外間的腳步聲,崔硯原本的思緒被驟然打斷,心下一沉,蹙眉道:“杳杳,還不将我放開!”
見她不為所動,崔硯耐着性子道:“杳杳,聽話,将我放開,如今這個樣子,若是被人瞧見了,只怕免不了一頓責罰。”
至于責罰的是誰,顯而易見。
虞歸晚聞言,卻依舊不慌不忙,原本點在崔硯鎖骨上的指尖緩緩往上,重新捏住崔硯下颌,指腹在崔t硯薄唇上反複摩挲,直将其蹭地染上一抹胭色。
忽而笑開,道:“若是被人瞧見,季玄哥哥,你說,你是不是便是我的了?”
話音未落,她忽而又恢複到那副冰冷的神情,面無表情道:“我說了,我問你,心中可有我?”
他二人糾糾纏纏,外間的人顯然是等不得,須臾之間,便聽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來人腳步一頓,随即微微回首,吩咐道:“就在外間候着。”
裏間的二人擡眸望去,便見太子一身明黃錦服,頭戴九龍吐蓮冠,兩側流蘇長長垂至胸前,端的是尊貴無雙。
他平日裏少穿這樣晃眼的顏色,可也恰恰是這樣的顏色,倒叫他中和了那張極妖的臉,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黑色繡金龍的錦靴輕輕踏進房門,太子随手将房門掩上,眸光靜靜落在房內的二人身上,聲音輕柔:“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說罷,太子微微擡眸,靜靜站在原地,目光淡淡望着仍舊捏着崔硯下颌的虞歸晚。
虞歸晚想過是任何人,除了太子。
不知怎得,她對太子仿佛有種天然的害怕,條件反射般收回手,只是對崔硯的那股執拗叫她仍舊梗在遠處。
見狀,太子緩緩上前蹲下,伸出手便要解開崔硯背後被縛的手。
虞歸晚見狀,心下一驚,下意識便上前阻攔道:“殿下...”
太子依言擡眸,眸光靜靜望向虞歸晚,等着她的下一句話。
果然,便見虞歸晚心一橫,咬了咬唇道:“臣女還有話不曾問。”
不知為何,太子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竟真的依言起身站至一旁,只口中溫柔提醒道:“皇祖母已為季玄和容昭下了賜婚聖旨。”
“另外,派來尋你們的人,許是馬上就要到了,杳杳若是有話,只怕是要快些問了。”
說完,太子便靜靜站在原處,似是等着虞歸晚問完口中的話。
聞言,崔硯眸中神色一深,竟是垂下眸子輕笑一聲,似是在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随後,敲金擊玉的聲音在房中響起:“我視杳杳如親妹,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此話出口,虞歸晚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
與此同時,外間傳來太監宮女與汀煙月明的交談聲。
“還請郎君一讓,我等奉了太後的旨意前來搜尋。”領頭的太監道。
月明驀然沉下臉,冷聲斥道:“大膽!裏面是太子殿下也要叫你們查麽?小心你們的腦袋!”
說着,月明便伸出手,冷冷将太子的腰牌示人。
只見那小太監先是一驚,恭敬行了禮,随後仍舊不依不饒道:“太後懿旨,請恕奴才不敢怠慢,還請郎君通禀一聲。”
內裏,太子依舊溫和:“季玄可要走?”
崔硯靜靜與太子對視,沉聲道:“有勞殿下。”
虞歸晚此時得了答案也不再糾纏,冷着臉便要上前将崔硯解開,卻被太子搶先。
太子動作利落,幾下便解開了崔硯身上的束縛,只是目光觸及崔硯微濕的鎖骨與被繩子勒出的紅痕,眸中深色愈發濃郁。
至崔硯腳腕的金鏈時,太子淡聲道:“杳杳,鑰匙。”
虞歸晚一怔,鑰匙?她打造這玩意時,就沒想着要鑰匙。
微微抿了抿唇,虞歸晚上前兩步,伸出手将鏈子握于掌心,手下一個用力便将其震斷。
被束縛良久的四肢驟然自由,微麻的感覺透過四肢百骸,崔硯微微活動了雙手,便對太子深深一揖,淡聲道:“多謝殿下援手,此番恩情,崔硯定銘記于心。”
太子微微擺手,神色平靜如水,“無妨。”
崔硯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虞歸晚,掩住眸中的複雜情緒,跳窗離去。
待屋內只剩下虞歸晚與太子二人,太子才一步步走近虞歸晚身邊,目光溫柔纏綿,柔聲道:“杳杳,你真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