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季玄 請自重 容昭不曾想到,自己都松……
第12章 季玄 請自重 容昭不曾想到,自己都松……
容昭不曾想到,自己都松口不計較了,虞歸晚竟還蹬鼻子上臉了,于是扭頭對崔硯笑道:“崔郎,你這表妹,可是有些不識擡舉了。”
此言一出,別說虞歸晚,就連崔硯眸中也是暗色湧動,冷聲道:“郡主嚴重了。”
說罷,冷下臉轉身便對虞歸晚低聲道:“杳杳,我先送你回去。”
虞歸晚垂眸,靜靜瞧着崔硯捏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尚且不待開口,便聽見身旁傳來輕柔中略帶喑啞的男聲道:“季玄,還請自重。”
說完,便輕輕一拉,将虞歸晚拉至自己身後。
衆人見太子下來自然齊齊弓身請安,就連容昭郡主也神色讪讪地行禮道:“容昭見過堂兄。”
崔硯倒是神色自若地将手抽回,靜靜站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虞歸晚今日定是同太子一起來的。
頂樓上,沈蘭知憑欄而立,靜靜瞧着下方的争端,良久,才輕聲笑道:“鎮國公府的娘子...有趣。”
一旁的掌櫃弓身應道:“回主子,正是。”
沈蘭知輕飄飄瞧了他一眼,才詫道:“本尊沒問你。”
掌櫃默默将話咽回肚中,暗示自己,他不常來,忍一忍就過了,主子每月發的月錢還是很客觀的。
沈蘭知伸長脖子瞧了一眼,又饒有興致道:“你別說,這虞娘子生的,當真是絕色。”
便是他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能與虞歸晚的容色一較高下之人,也是屈指可數。
掌櫃的這回學聰明了,不論沈蘭知說什麽,都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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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知忽的輕哼道:“蘇明安選來選去,不還是選了個最美的,真是會裝模做樣。”
待收回目光,沈蘭知才輕聲哼道:“你随我進來。”
下方,蘇闌亭眸色淡淡,疏離而又冷漠地對容昭道:“給虞娘子道歉。”
“道歉?憑什麽?”容昭嗓音陡然尖細起來,聽在耳中格外刺耳。
蘇闌亭神色愈發晦暗,眸子淡淡瞧着容昭,并不作聲。
只他身居高位已久,一身威勢豈是容昭這個嬌生慣養的郡主能抵得住的。
寂靜良久,姒雲琚才輕輕拽了拽容昭的袖子,示意她趕緊服軟。
就在蘇闌亭耐心将要告罄時,容昭才狠狠咬了咬牙,不情不願地對虞歸晚道:“虞娘子,是本郡主無禮了。”
說罷,便冷眸望向蘇闌亭,不甘道:“三堂兄,如何可好?”
蘇闌亭颔首掃了一眼虞歸晚,才道:“你當問的是虞娘子,不是孤。”
寬大的衣袖之下,容昭攥緊了手指,面上卻是垂下眼眸,一字一句道:“虞娘子,還請恕我無禮。”
話音将落,容昭一跺腳,便狠狠一拂袖扭頭跑了出去。
今日的奇恥大辱,他日,她定要在虞歸晚身上找回來。
見自家主子走了,白芷白韻也掙紮着要從地上起來跟上,卻被月明伸手一攔。
尚且來不及反應,便聽見身後傳來蘇闌亭淡淡的嗓音道:“身為女官,不知勸誡,反倒以下犯上,對京中貴女出手,今日起,你們便不必跟在容昭身邊了,回大內去吧。”
見她二人似有猶疑,蘇闌亭補充道:“皇祖母哪裏,孤自會去說。”
二人這才放下心來,恭恭敬敬行了禮退下。
天知道跟在容昭郡主身邊有多艱難,相比起來,她們倒是更願意回大內去。
四周衆人仍在,蘇闌亭卻仿若無人般走至虞歸晚身邊,輕輕低下頭道:“可選好了?”
虞歸晚被容昭這一鬧弄得也沒了興致,聞言也不耐說話,只輕輕嗯了一聲。
蘇闌亭點頭,随即吩咐小二:“将虞娘子選的全部包起來,送至鎮國公府。”
一旁的月明立即會意上前結賬,太子住在宮中,自然是無法叫人來宮中收賬。
這時,在一旁伫立了良久的崔硯才道:“臣正巧順路,不如便由臣送表妹回去,不勞煩殿下了。t”
蘇闌亭擡眸輕掃了一眼崔硯,才低下眸子注視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膚色極白,甚至能瞧見手腕下青色的血管,可她又生的那樣健康,無論是香腮上的一抹霞色,還是纖長濃密的睫毛,無一不是在述說着這是個絕色佳人。
忽的,蘇闌亭笑開,随後軟下嗓音似誘哄着開口:“杳杳,告訴太子哥哥,你想要誰送你回府?”
虞歸晚一怔,似乎不曾想到太子竟會有此一問,不由得在蘇闌亭與崔硯之間來回瞧了瞧。
崔硯向來了解虞歸晚,知她心中尚在不滿,尚在別扭,想必定不會選自己。
只是他心中卻也期盼,因此一雙眸子渴求地望着虞歸晚,略帶祈求道:“杳杳...”
虞歸晚輕輕垂下眸子,白的透亮的手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腕,低聲道:“那便有勞殿下了。”
聞言,蘇闌亭瞧着自己手腕上的一雙玉手,喉嚨中溢出幾聲愉悅的笑意:“杳杳的事,都不算勞煩。”
被他一看,虞歸晚忽覺他的手腕燙的驚人,當下便飛快将手松開,面上也飛快浮上一抹紅霞,有些不自然道:“請恕臣女無狀。”
蘇闌亭勾唇笑道:“無妨。”
說罷,便不顧在場衆人,攜着虞歸晚便要離開。
此時,掌櫃卻急急小跑過來,口中喚道:“還請女郎留步。”
虞歸晚轉身望去,便見掌櫃的擦了擦額間滴下的汗,恭敬将托盤遞上,輕聲道:“這是我家主人送女郎的,還請女郎莫要嫌棄。”
說完,便将托盤上的紅木匣子遞至虞歸晚面前。
虞歸晚條件反射般望了蘇闌亭一眼,便聽他道:“無妨,收下吧。”
也不知怎得,虞歸晚腦中竟是并未多想,伸手便将紅木匣子接了過來,至手中才覺不妥。
見她有些不自然,蘇闌亭輕聲笑道:“別怕,天工閣的主人與孤熟識,這東西就當是孤送你的賠禮吧。”
虞歸晚默然,這才認識幾天,太子已經接連送了她不少賠禮。
只是教養告訴她,這麽一昧收受太子的東西是不對的,只是現下也不好再推拒,虞歸晚便打定主意,待上了馬車再說。
身後,崔硯瞧見虞歸晚同太子一道離去,也淡了神色要走,卻冷不防被姒雲琚攔下。
崔硯現下心情極差,因此對姒雲琚的語氣也頗為冷淡道:“姒娘子這是?”
姒雲琚上前兩步站至崔硯身前,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語氣道:“虞娘子心悅您已久,崔大人難道便不動心麽?”
崔硯聞言,忽而笑開,随即緩緩将面上笑意收起,冷冷道:“姒娘子若是心儀太子殿下,便自個兒想辦法去。”
“我只有一點,若是姒娘子再對杳杳有何不妥之事,就別怪崔某沒有風度了。”
說罷,崔硯再未給姒雲琚半個眼神,便徑直離開。
徒留姒雲琚站在原地面色難看。
車廂內,虞歸晚思索片刻,仍是将那紅木匣子推至太子面前,輕聲道:“殿下,臣女今日已經收了您很多東西了,此物臣女斷不敢收。”
蘇闌亭目光從那匣子上掃過,至虞歸晚面上停頓,輕笑道:“杳杳都不曾打開看過,便不敢收?”
虞歸晚輕輕一笑:“殿下的朋友送的,想來也不是凡物。”
“你怎知是孤的朋友?”蘇闌亭勾唇,随後安撫道:“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若是你不收,孤才要生氣。”
話已至此,虞歸晚若再不收,便是拂了太子的面子,見狀只能收下。
随後眸光一亮,低下頭便在自己身上翻找值錢的物件兒,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将身上玉佩摘下,遞給蘇闌亭道:“若是殿下不棄,臣女願将此物送給殿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太子送了她這麽多東西,那她送回去,也算是扯平了,不欠太子了。
那塊玉可是虞歸晚自己親手雕的,她雖是不擅女紅,可對雕刻一門,卻是格外有天份。
見蘇闌亭只淡笑着望着她,虞歸晚以為蘇闌亭是瞧不上,連忙解釋道:“這是我頭回學會雕刻時刻的,用的是上好的白玉,殿下莫要嫌棄。”
蘇闌亭不曾想到她竟是這般腦回路,輕笑一聲,便勾着尾音哄她:“杳杳可知道,送男子玉佩,是何意思?”
虞歸晚一怔,她從懂事起便一心纏着崔硯,同除了自家哥哥外的男子幾乎皆未接觸過,自然不知曉是什麽意思。
只是太子這般說,難道有何不妥?
虞歸晚正要将玉佩放回來,卻只覺手下一空,玉佩早已被蘇闌亭收下。
蘇闌亭骨節分明的手指将那枚玉佩捏在手中把玩,片刻才垂眸低笑道:“杳杳送的,孤很喜歡。”
說罷,親自将那枚玉佩系在腰間。
虞歸晚見東西已被拿走,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既然是她主動送出去的,要是再拿回來,她可丢不起那個人。
再說了,既然太子殿下都收下了,想來定是無傷大雅。
見虞歸晚有些出神,太子刻意彎了眸子,嗓音輕柔道:“杳杳與季玄,仿若感情甚好?”
提及崔硯,虞歸晚驟然回神,垂下頭道:“我與他,本就感情極好的。”
“哦?”蘇闌亭手指輕輕纏繞着玉佩,狀似不經意道:“那有一事,想必杳杳知道了,也會替季玄開心的。”
虞歸晚怔怔擡頭,便聽見蘇闌亭帶着笑意的輕柔嗓音傳進耳中。
“許是再過不久,皇祖母便會賜婚容昭與季玄,想來杳杳與季玄感情甚好的話,也會為之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