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上心了 鐘五娘的笑意最終消失不見……
第9章 太子上心了 鐘五娘的笑意最終消失不見……
鐘五娘的笑意最終消失不見,靜靜端坐在座位之上。
鐘夫人滿意一笑,目光釘在鐘令嘉身上,慈愛道:“可還有誰有話說?可別現在不說,待後面又越過我,對旁人說了,這就是我的不是了。”
略一停頓,她又道:“五娘子這樣就很好,有什麽話當着本夫人的面就說了,咱們母女之間,哪有什麽不能說的呢?大娘子,你說是不是?”
鐘令嘉冷哼一聲便要開口,卻被八娘子搶了先。
“母親,那若是亡人在這世間已無親人,難道就要眼睜睜瞧着她們在底下孤苦無依麽?”鐘八娘向來與鐘五娘交好,因此也忍不住仗義執言道。
鐘五娘的姨娘出聲低微,本就是賣身葬父進的府中,進來更是不曾過過一天好日子。
鐘大人雖貪戀她美色,可旁的卻也一概不管,任由她被鐘夫人磋磨,這才芳華早逝。
劉嬷嬷見開口的是鐘八娘,立即便冷下臉色厲聲道:“八娘子,老奴記得,您的姨娘可還是好好地坐在後院呢!”
鐘八娘年歲小,仍舊有幾分氣性,聞言也不甘示弱地擡頭道:“嬷嬷說的不錯,只是我也想站出來為五娘子說兩句。”
“五娘子說話了麽?”劉嬷嬷厲聲質問道。
“我不過...”鐘八娘剛要說話,便又被劉嬷嬷打斷道:“五娘子!說話了麽?”
鐘八娘無奈,只得先回劉嬷嬷的道:“說了。”
“那不就得了?”劉嬷嬷冷下臉,嗤道:“你的姨娘安在,你便偷着樂就是了,作甚還要摻和進這些事兒中,反倒連累了你的姨娘。”
鐘令嘉聽及此,終于忍不住道:“夠了!”
“哦?”鐘夫人微微擡手,制止住劉嬷嬷将要出口的話:“大娘子可是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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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和藹湊近鐘令嘉道:“這就對了,有什麽事兒就給母親說,可別學着一天天的往上面告狀,你說是不是?”
鐘令嘉霍然擡眸,直直對上燈眉與劉嬷嬷眼中的嘲諷。
一時萬般委屈湧上心頭,控制不住顫抖道:“夫人,我知曉您今日将我們叫來都是為了什麽,也知曉您都是因為我給父親寫的那封信,可是夫人,您扪心自問,不過是給亡人燒些紙錢而已,值當您這般興師動衆麽?”
“哎喲這是怎麽了?”鐘夫人瞧着鐘令嘉眸中流出的清淚,故作關切道:“我的心肝兒喲,怎麽還流上眼淚了。”
“快快快,劉嬷嬷,快給大娘子遞張帕子。”鐘夫人吩咐完劉嬷嬷,才又扭頭回來道:“我的孩兒啊,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母親不讓你們做,可都是為了你們好。”
鐘令嘉此時隔着朦胧的視線,只覺一切都分外諷刺。
知曉鐘夫人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鐘令嘉心如死水道:“夫人所言,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鐘夫人滿意一笑,随即扭頭一一點過諸人,笑道:“既是如此,每人都說說自己的想法,三娘子,就從你開始罷。”
鐘三娘向來便是個膽小怕事的,聞言便低下頭,畏畏縮縮道:“女兒覺得府中一切都好,母親對女兒也好,并無什麽不滿意的。”
她這一開口,其餘人幾乎皆是這個說辭。
鐘令嘉冷眼一個個瞧過去,心卻一寸寸冷下來,這便是她的嫡親姐妹,竟一個個都這般冷血,趨利避害,無情無義。
甚至到了鐘七娘,輕輕拿帕子掩了掩唇角笑道:“女兒覺得,既然在咱們府中,便要守咱們府中的規矩,若是有什麽事兒了,便告訴母親。”
“母親慈愛,定會排除萬難處置妥帖。”說完,鐘七娘還朝鐘夫人羞澀一笑,後又轉向鐘令嘉道:“大姐姐,你說我說的,可對?”
鐘令嘉只冷冷看着她,并不做聲。
鐘夫人滿意點點頭道:“七兒也大了,也算是懂事了。”
說罷,又問衆人道:“如何?可還有些什麽不解之處?”
到了此時,衆人心中哪有不明白的,都是接着今日的事兒來敲打鐘令嘉的,自然不會有誰再違逆她的意思。
鐘夫人這才滿意點頭,叫衆人姑且都散了去。
回到明豐苑,鐘令嘉也顧不得丫頭們在場,徑直撲在床鋪上哀哀哭了起來,口中悲道:“我不過是生母去了,她們便個個都羞辱到我頭上了。”
朱顏瞧她哭的傷心,生怕将身子哭壞了,連忙勸道:“女郎,您別哭了,再哭可就傷了身子了。”
“身子?”鐘令嘉絕望一笑:“如此無用,我要這身子又有何用?”
說着,她言辭愈發激烈起來:“你可瞧見了?她們那佛口蛇心,蛇鼠一窩的行徑。”
鐘令嘉冷笑:“她若肯當個真小人,我也高看她一眼,可偏偏要扯了慈母的大旗來,真是令我惡心!無比惡心!”
“女郎,可低聲些!”朱顏連忙踮腳朝外間看去,所幸她們住的偏,應是無人看見。
鐘令嘉此時只覺整個人如冰水浸透了般,心如死灰,輕聲道:“你下去吧。”
“女郎...”朱顏見她這樣子也放心不下。
可鐘令嘉卻堅持,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朱顏這才一步三回頭退了下去。
待室中只餘鐘令嘉一人了,才又趴至枕頭上無聲痛哭起來。
另一邊,菡萏齋中
鐘夫人慢悠悠劃着手中的茶盞,見劉嬷嬷進來才掀了掀眼皮,緩聲道:“如何?”
劉嬷嬷笑道:“回去便哭鬧了一場,現下當是認命了。”
鐘夫人不屑一笑:“我還當她多有能耐,呵——”
說罷,再也未将鐘令嘉放在眼中,轉頭問起了令一雙兒女道:“幼安幼明一切可好?”
劉嬷嬷上前輕輕捏着鐘夫人的肩膀,笑道:“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
鐘夫人這才滿意點點頭。
另一邊,虞歸晚回府之後,卻鮮少瞧見自家阿兄靜靜候在府門口。
“阿兄?”虞歸晚下了馬車便站至虞雲清面前挑眉問道。
虞雲清靜靜瞧了她一眼,才輕聲道:“你随我來。”
虞歸晚哪裏見過他這般鄭重對自己的摸樣,連忙跟了上去,雙手将虞雲清胳膊抱住,撒嬌道:“阿兄,這是怎麽了?你可別吓我,你知道的,我最禁不起吓了。”
虞雲清聞聲,緩緩低下頭看着自家妹妹,刻意冷下嗓音道:“禁不起?我看你倒是最天不怕地不怕了。”
說着才将虞歸晚一路提溜回了東風苑。
剛至院中,虞歸晚便以眼神默默制止了要迎上來的婢女們,徑直被自家阿兄拎進內室中。
見虞雲清仍是面色不虞,虞歸晚蹭過去道:“阿兄,這下可以說了吧。”
虞雲清扭頭,虞歸晚正彎了眸子笑的一臉讨好,他這個妹妹呀,從小就知道怎樣拿捏家中的每一個人。
別說他和父親,就連母親,也只是表面裝裝樣子罷了。
虞雲清心中一嘆,才正色道:“為兄問你,你可是對太子有意?”
說罷,便緊緊t盯着虞歸晚面上,不放過她絲毫一個表情,只是這話問出口的同時,虞雲清心中便有了答案。
自家妹妹,自己還不了解麽?
果然,便見虞歸晚一怔,問道:“阿兄怎會這般想?”
她與太子才見過幾面,就算他生的好,自己也不會因此心悅于他啊?
不過...虞歸晚轉念一想,這樣是不是說,崔硯或許也認為,自己對太子有意?
這個想法剛從心間冒出,虞歸晚便忍不住激動起來,她就不信,崔硯還能無動于衷。
虞歸晚尾巴一翹,虞雲清便知道她在想什麽,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虞歸晚的額頭,直将她疼的抗議道:“阿兄!你打疼我了!”
虞雲清冷下臉道:“虞杳杳!我警告你,若是你敢打着叫崔硯後悔的想法去招惹太子,最後後悔的只有你一人!”
虞歸晚一怔,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得外間傳來汀煙的聲音道:“郎君,竹音來禀,說是崔家郎君來尋您有事相商。”
竹音,乃是自小跟在虞雲清身邊的小厮。
聞言,虞雲清微微垂下眸子,對虞歸晚道:“事後不早了,你暫且休息。”
說罷,也來不及瞧虞歸晚反應便當先出了院子。
竹音早早便候在外面,見虞雲清出來也立即跟上:“小的将崔郎君帶至您的書房先歇着了。”
虞雲清點點頭,冷聲道:“可有說為何來的?”
竹音搖搖頭:“這倒是不曾說過。”
只是崔硯乃衡陽郡主娘家之人,往常也經常來府中拜訪,倒也算不得稀奇。
回到書房時,虞雲清便見崔硯坐在棋盤邊獨自對弈,燭火映照下,那張如玉的面容更溫潤了些。
虞雲清心中一嘆,如此男子,也怪不得諸多貴女競相追逐,思及自家小妹,虞雲清又只得無奈垂眸,上前兩步喚道:“季玄。”
崔硯擡眸,唇邊微微一笑:“剛從杳杳那邊回來?”
“你既知曉,我也不瞞你。”虞雲清擡眸:“杳杳她...對你仍舊無法忘懷。”
崔硯捏着棋子的手一頓,喉間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杳杳如此,他又何嘗不是,奈何天意弄人。
“你知我今日為何事而來。”崔硯淡淡道。
虞雲清順勢在崔硯對面坐下,待他落下一子後,也拈了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我知,又有何用?”
崔硯擡眸,目光轉也不轉地對虞雲清道:“太子絕非良人。”
且不說家世性格,光一點,太子日後若要登臨大寶,後院中便不能只有杳杳一人,而杳杳的性子,怎會容忍?
虞雲清眸光一轉,嗤笑一聲:“你當真以為她會瞧上太子?”
崔硯不避不閃:“可太子上心了。”
虞雲清默然,是啊,太子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