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你回府 他本就生的如金風玉露般俊雅……
第4章 送你回府 他本就生的如金風玉露般俊雅……
他本就生的如金風玉露般俊雅,如此一笑,更是像極了天上的谪仙人。
可虞雲清等人哪裏不知曉太子是個什麽性子,若真以為他是個好相與的性子,那可就錯了。
因此,虞雲清刻意冷下臉,對自家妹妹斥道:“杳杳!殿下面前不可無狀!”
蘇闌亭卻輕輕一擺手,眸中神色愈發濃郁,他身形偏瘦,卻不是虞雲清那樣病弱的身子,夜風将他的衣袍吹起,卻更顯威壓。
另一邊,姒雲琚心中冷笑,虞歸晚真是瘋了,她費盡心思接近太子多年,如今都只得一個淡淡的态度,她上來便喚太子哥哥,呵——。
不料,虞歸晚只是站在原地歪了歪頭,一雙眸子格外明亮,對着太子笑道:“我與長平情同姐妹,便也跟着她喚您一聲太子哥哥,若殿下覺得不妥,我日後便不喚了。”
說完,她又忽然收起笑抿了抿唇,不知是否為此心生不悅。
微風從虞歸晚身邊卷過,帶着一絲果酒的甜香送入蘇闌亭鼻尖。他忽的輕笑出聲,軟了嗓音道:“無妨,就這般便很好,是麽?杳杳。”
杳杳兩個字仿佛在蘇闌亭舌尖纏綿缱绻片刻,才順着他吐息間說出。
虞歸晚無端覺得脊梁一陣生寒,本想就此逃走,卻驀然瞥見不遠處崔硯清寒的臉色,忽然改了主意,更得寸進尺道:“太子哥哥願意喚什麽,便喚什麽。”
一旁的姒雲琚見了,不由得咬了咬唇,心中暗恨,果然,虞歸晚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狐媚子,竟還是将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一會兒又恨自己,做什麽不好,幹嘛非要去惹她。
尚未回神,便聽虞歸晚道:“姒娘子楞在此處作甚?可要我尋兩個侍女送你回去?這夜裏風涼,姒娘子莫要着了風寒才好。”
姒雲琚剛一擡眸,便見太子殿下一衆人皆淡淡看着自己,無論心下如何不甘,姒雲琚面上依舊勉強笑道:“不勞虞娘子關心,不過是飲多了酒,吹吹風罷了。”
說完,姒雲琚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太子,期盼他能吩咐人送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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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太子連正眼都未看過來,反倒對虞歸晚道:“孤瞧着虞娘子也飲了不少,天色已晚,不如孤順路送你與流光。”
流光,乃是虞雲清的字。
太子此話也非空穴來風,虞歸晚今日心情不好,因此多飲了幾口,如今面上早是一片酡紅。
遠處,崔硯終于将公清也打發走,三步并兩步到了衆人面前。
聞言道:“臣與表兄順路,倒是可以代為相送。”
太子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在崔硯身上停留片刻,随後淡淡道:“不必,孤既已開口,自當一諾千金。”
太子态度堅決,旁人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一行人終是看着太子攜虞家兄妹兩走遠。
夜色下,崔硯靜靜站在原處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上了崔家馬車。
建京另一邊鐘府
鐘幼t安撲在鐘夫人懷中哭道:“阿母!我如今的臉面都丢盡了,往後還如何在京中見人!”
話音未落便又嗚咽起來。
鐘夫人低眸瞧了眼懷中哭泣不止的女兒,雙臂一環将她圈住,皺眉道:“哭什麽!無非是些許小事罷了,今日你方出去,長公主便不曾提過此事,來日誰又敢多嘴些什麽?”
她能熬死了鐘大人的原配,又牢牢占據如今鐘府的主母之位,自然不是個心慈手軟的性子,不知怎得竟生出個這般懦弱的女兒來。
鐘幼安一聽,更是大聲嚎啕起來:“不敢提?不敢提她們心中便不知了麽?無非是在背後嘲笑我罷了。”
光是想到那些與她作對的女郎們在背後只怕笑彎了腰,她便覺得明日也沒有活頭了。
思及此,鐘幼安又恍然想起,當時崔硯也還在場,那豈不是...
“嗚嗚嗚嗚嗚,阿母,嗚嗚嗚嗚,崔家郎君,只怕是也知曉了,女兒不活了,嗚嗚嗚嗚。”鐘幼安只覺自己這輩子都完了,一時間心痛難忍。
到底是自己嫡親的女兒,鐘夫人便是怒其不争也無法全然不顧,只得無奈道:“那崔硯就這般好?”
雖說崔家子的家世配幼安也算是綽綽有餘,可她瞧着,崔家子對幼安無意。
這般看來,倒不如放手一搏,在東宮謀個去處,說不得将來便是萬人之上的位置。
思及此,鐘夫人眸子微眯,随後輕撫她後背道:“行了,你放心,有長公主在,往後無人敢提起此事,再過些時候,新鮮事兒多了,自然也就忘了。”
“當真?”鐘幼安從鐘夫人懷中擡起頭,仍舊是那副淚眼惺忪的模樣。
鐘夫人捏着帕子為她将眼淚擦幹,笑道:“阿母何時騙過你?”
鐘幼安這才忸怩地轉過身,拽着鐘夫人的袖子不好意思起來。
到底是老練,鐘夫人可不覺得今日之事是個巧合,要知道,鐘幼安打小身子骨便好,這些吃壞腸胃的事情,一年能有個一次兩次便頂了天了,怎麽如此之巧。
因此,鐘夫人垂下眸子道:“你可仔細想想,今日可有得罪過誰?”
“阿母的意思是?”鐘幼安似懂非懂。
随即在腦中飛快思索起來,片刻後,面上憤憤道:“鐘令嘉!定然是她!”
知女莫若母,鐘夫人面色一冷道:“你今日又去尋她麻煩了?”
鐘幼安神色孱孱,垂眸道:“今日虞歸晚尋了姒姐姐麻煩,誰讓鐘令嘉同她們要好?”
再說了,往常在家裏,她對鐘令嘉還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鐘夫人蹙眉道:“我同你說了多少次了?往後在外面要裝作尊敬她的樣子,她到底是你長姊,便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也待回到家中再...”
言下之意,便是在家中,她是如何也不管的。
“我知道了,阿母。”鐘幼安捏着自家母親的袖子拽了拽,又撒嬌道:“鐘令嘉那賤人竟還想着在府中給她母親燒紙,真是晦氣,阿母你可萬萬不要同意。”
鐘夫人聽完,眸中浮上一股子厭惡,口中慢條斯理道:“這是自然。”
那死女人生前壓在她頭上,那死後便好好瞧着,她那女兒是怎麽被她們母女兩踩在腳下的。
另一邊
馬車悠悠停在鎮國公府門口,虞雲清領着虞歸晚朝太子謝過,又站在原地目送太子離去後,才轉身向府中走去。
虞歸晚自知不好,轉身便想溜,卻冷不防聽見身後淡淡的一聲:“虞——歸——晚——”
扭頭可憐巴巴地拽着虞雲清袖子道:“阿兄——我知道錯了。”
說完,眸中便泛起清淚。
虞雲清明知她是裝的,卻也無奈軟下心腸,伸出手敲了敲虞歸晚額頭道:“竟敢招惹太子,真是出息了。”
虞歸晚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才道:“太子殿下看起來也挺好說話的。”
“挺好說話?”虞雲清冷冷看着自家妹妹,上下嘴皮一掀便道:“當初邊關出了逆賊,太子可是當着所有将士的面,生生将那人活剮了。”
“嶺南前任節度使,貪污巨大,太子親自下令,滿門抄斬。”
“你若是當真以為他如表面那般溫柔清高,可有你好果子吃,只怕屆時,阿兄也護不住你。”
不知為何,每當太子對着杳杳笑,他總覺得自己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好了阿兄,我知道錯了。”虞歸晚轉過身扶住虞雲清,她阿兄向來身子不好,可別被她氣出個好歹。
虞雲清沒好氣地瞧了她一眼,才道:“可是與崔硯鬧別扭了?”
聞言,虞歸晚低下頭去,悶悶地“嗯”了一聲,随後道:“阿兄往後莫要提他了。”
虞雲清心中一嘆,胸中也生了些愁悶,這個妹妹向來是他捧在手心中疼寵的,何時有過這樣傷懷的時候。
只是...
思及二人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幽幽一嘆,随後摸了摸虞歸晚的腦袋道:“既是如此,往後便別再想了。”
虞歸晚聞言,有些詫異地擡眸瞧着虞雲清,聽阿兄這話,怎麽好像知道些什麽?
尚不待她多想,遠處有小厮匆匆前來,行禮道:“女郎,郡主讓小的來請您。”
什麽?虞歸晚條件反射地便望向虞雲清,眸中滿是求助之意。
虞雲清微微一嘆,自家妹妹,除了寵着還能怎麽辦?
認命般舒了一口氣,便道:“走吧,我同你過去。”
這時,那小厮才又低着頭回道:“郡主吩咐了,只請女郎一人過去。”
“郡主還說了,更深夜重,郎君身子不便,還請早些回院中歇息。”
虞歸晚心知今晚是躲不過去了,捏了捏掌心,便有些視死如歸道:“阿兄,你且回去吧,到底是母親的女兒,還能打死我不成?”
說完,也顧不得等虞雲清,腳下一個趔趄便朝衡陽郡主所居的靜瀾苑走去。
靜瀾苑位于整個鎮國公府後宅的最中間,稱得上是府中的主院。
衡陽郡主不喜聒噪,因此鎮國公特意将外間的溫泉水引進府中,繞靜瀾苑而建,靜瀾苑也因此得名。
剛一至靜瀾苑前,便能嗅到被溫泉催開的花香氣,還能瞧見袅袅升起的熱霧,瞧着倒真有些世外仙境的意味。
見虞歸晚過來,早早在外間候着的冬雲立即迎上來笑道:“女郎可算回來了,郡主在內室等着您呢。”
說罷,便上前将珠簾撩起,又一路引進衡陽郡主所居的內室。
剛一踏進內室,虞歸晚都未來得及擡一擡眼皮,就聽得一聲若洪鐘的男音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竟還有膽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