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二十五 白滿……
第25章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二十五 白滿……
白滿平把人送出去了, 心頭格外滿意。
他早就想找機會把人攆出去,攆過幾次白桃不肯走,他不想多費精力在這上面,便懶得管了。
吳家兄弟把人帶走, 還省得他攆人, 且白桃不願走, 他如果非要把人趕走, 父女倆不知道又要吵成什麽樣子。
他不想吵架, 更不想丢人。
吳家兄弟不太想要白桃, 一轉頭聽說有人看見白珠兒帶了孩子帶着行李從鎮上坐馬車走了,看那樣子是要出遠門。
憑着白滿平的不要臉,除非他們親自去把白珠兒追回來,否則就只能認下白桃。
白桃……也行吧,他們找了人去問張大頭, 那邊樂意着呢。
婚事能成, 這銀子能到兜裏就行!
吳家兄弟倆摩拳擦掌,想着賣了白桃後拿三兩銀子給侄子……他們先借用一下,把自家的事情辦了,以後想法子再還上。
反正他們以後要給三個侄子娶媳婦,三兩銀子可辦不完三門婚事。算起來,還是他們虧了呢。
就這, 妯娌倆還天天跟他們吵, 不好明着吵,這兩日他們的腰上背上到處都是掐傷。
白桃要被吳家兄弟嫁掉了, 她死活不願意嫁給張大頭,在村口大吵大鬧。
動靜很大,好多人都聽說了, 紛紛趕過去看熱鬧。
要說這事吧,吳家兄弟強嫁了白桃确實不對。可這是天親爹白滿平親口答應的。
旁人覺得白桃哭得可憐,但也沒有立場阻止。再說,譚二井那邊不會幹看着,絕對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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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t桃在村口扒着那棵大樹不放,吳家的兩個媳婦拖不動她。三人糾纏不休,誰也不肯撒手。
吳家媳婦當然不撒手,這可是三兩銀子呢,傻子才會放棄。并且這銀子是他們該得的,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一條性命換三兩銀子,算起來還是白家占了便宜。
另一邊,譚二井得知此事立刻就要去村頭救人,剛走一步,母親就出現在了屋檐下。
譚母自從上次暈倒後,醒是醒了,但此後身子差了許多,此時她整個人搖搖欲墜,老淚縱橫,似乎一陣風就能将她吹倒。
大夫強調了這個年紀的老人不能摔,不然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哪怕譚二井覺得救人之事十萬火急,看到母親快要摔了,也不可能丢下就走。他飛快奔過去救人:“娘!你怎麽出來了?”
譚母眼神失望,上次二人私底下見面被抓住後,她白天黑夜都把兒子鎖在身邊,不許他離了自己眼前。
說到底,就是不想讓兒子再和那個白桃糾纏。
“兒啊,你這是剜娘的心啊! 那女人給你下了什麽迷魂湯?你為何就是離不開她?”
她全身都依靠在兒子身上。
譚二井扶着母親,滿臉無奈:“娘,那是我孩子的娘。”
“你可以把孩子接回來養啊,你沒有對不起她!”譚母振振有詞,“她确實是為了你私奔,名聲很差。但你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兒去呀?你離家多年,連爹娘都不見,只為了和她在一起,辛辛苦苦積攢這麽多年的錢財也全部為了她的名聲填進去了。她還要怎樣? ”
譚母滿臉痛心疾首,死死抓着兒子的胳膊,“娘這把老骨頭沒有幾天好活了,兒就當心疼心疼我,不要管她了……你這會兒別去管,讓她嫁了人,你們倆就順理成章分開了。說到底,她被逼嫁,跟你又沒有關系,人家親爹都不管她死活,你操什麽心?”
譚二井原先為了母親好好養身子,在母親勸說二人分開時不敢回絕,答得模棱兩可……他心底裏從未想過要放棄白桃。
偶爾夜裏睡不着,他也會想,白桃長相不算頂好,也沒給他生個兒子,他也不是非要和她過才能活下去。
大概……是不甘心。
兩人為了在一起,付出了太多,和家中親人分別多年,背上了惡臭的名聲,被所有人唾罵,還有……背井離鄉的兩人互相依靠,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和親人差不多。
最最重要的是,人無橫財不富,夫妻倆十多年存了近二百兩銀子,這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碼頭上讨生活的人那麽多,很少有能十多年攢近二百兩的。
譚二井幹的那些不太好的事,白桃都知道。他如果不管她死活,萬一她失望之下,把那些事說出去了怎麽辦?
“娘,只看她是我孩子的娘,我就不能放任她被人欺負。不管以後我們要不要做夫妻,我現在都得管她。”
他一彎腰,将母親打橫抱起放回床上,飛快跑了。
譚母氣得險些吐血。
*
村口,白桃哭着為自己辯解,哭着罵吳家不講理,也罵了帶孩子偷跑的白珠兒,甚至連白婷兒都罵了,罵她們是白眼狼。靠着她找進門的林大力長大嫁人,連嫁妝都是她出的,結果一個個的都給她找麻煩。
吳家婆媳三人死活不撒手,揪着人就要走。
白滿平則根本不出現。
溫雲起站在人群中,衆人悄悄觀察他的臉色,看他沒有要救人的意思,便也沒把事情往他身上扯。
“二井來了!”
有人驚呼一聲。
衆人朝着譚家的方向看去,剛好看見譚二井小路上跑來,于是,都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
譚二井看到被婆媳三人圍着的白桃,怒氣沖沖質問:“你們想做什麽?強賣良家婦女可是重罪,簡直是要錢不要命,你們今兒真敢把他送去張家,回頭衙差就會登門抓人,不信盡管試!”
吳家婆媳也不是吓大的。
“我兒子沒了命,白家就得給他償命。你要告就去告,老婆子等着。即便有罪,我一把年紀受了就是……可憐我的三個小孫孫,這麽小就沒了爹沒了娘,還要被你們這些無賴欺負……嗚嗚嗚…… ”
她是真的悲痛,哭得衆人心裏都挺難受。
算起來,白桃在這件事情上确實無辜,但吳家也是真的可憐。衆人一時間也分辨不清誰對誰錯。
譚二井上前去扒拉人,手還沒有碰到,吳家的小媳婦已經跳了起來:“非禮呀,我不活了!這老光棍要欺負我!”
這一嗓子吼得譚二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急忙住了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在外多年,和村裏人都不太熟,對外名聲也不好,确實不能當衆亂來,他輕咳一聲:“這件事情和白桃無關,你們盡管找罪魁禍首去,不要為難她,否則,我和你們沒完。”
“那我兒子一條命問誰讨?”吳父沒有上前去拉扯白桃,只站在旁邊助陣,此時質問出聲,“我兒沒了,所有人都說他是欺負了白珠兒所以才出事……他已經不在人世,是非對錯我已不想争論,是他們白家害了我兒一條命,我只要三兩銀子而已……今天誰來都不好使,白桃必須嫁!”
眼看這一家子執拗無比,只顧着要銀子。而吳家在村裏是大姓,當年白滿平落戶此處,娶了吳家的姑娘一連生六個閨女,他不敢休妻另娶,甚至不敢在外頭悄悄找女人給自己生孩子就看得出吳家的勢力。
譚家人不少,但譚二井這些年和他們都生疏了,他最近名聲又差,不敢指望譚家人為自己出頭。更何況,本家的人願意幫忙,爹娘也不想看他為白桃付出太多,到時指定會出手攔截。
在本家長輩面前,爹娘的話比他的話有用。
譚二井心裏權衡了一下,不能硬碰硬,那就只能先把人救下,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不就是三兩銀子嗎?犯得着你們這樣逼得人要死要活?”他語氣加重,“桃兒給女兒的嫁妝都是二十兩,已經付了十兩,回頭她把銀子給你們就是了。”
白桃早就想到拿錢消災,吳家主要是為了要銀,只要給足了好處,多半願意放手。可事情又不是她惹的,吳家人平白無故要把她賣掉,完了還要她拿錢贖自己?憑什麽?
哪怕兩人多日未見,白桃心裏格外想念,也還是忍不住瞪了譚二井一眼。
這出的是什麽馊主意?
譚二井并不在意:“桃兒,去鎮上接小月。然後拿三兩銀子給吳家。”
吳父眼看譚二井如此大方,心中貪念又起:“不行,我們不單是為了要銀子,還想要讓白家付出代價,都知道張大頭不是好人,我就是想讓白家的姑娘被虐待心裏才爽快,才覺得為我兒子出了一口氣。如果你想就此脫身,三兩銀子太少!”
白桃氣得跳了起來,插着腰就想罵人。
譚二井急忙将人一把拽住。
他們倆名聲不好,但凡與人争執,都會很吃虧。
“我們給!”
白桃狠狠一把甩開了他,脫口道:“你那麽大方,這銀子你出!”
這是氣話,兩人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但也差不多了,譚二井出銀和她出,其實是一樣的。
譚母身子弱,追不過來,但她不放心,讓大兒子跟着一起來。
此時譚老大出聲了:“姓白的,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二弟是想幫你,要不然,你只能變成張大頭的媳婦,早晚被打死。有人幫你說話已經很難得了,你還想就此賴上我二弟,讓他幫你出幾兩銀子,臉呢?我都不明白老天爺怎麽會允許你這種不知廉恥又水性楊花的女人好好活着,害了我二弟半生,害得我爹娘跟着懸心,你怎麽不去死?”
被自己一心想嫁的男人的哥哥如此惡毒的嘲諷,白桃心裏格外難受,她不想與他吵,只辯解:“這又不是我應承的,他答應付銀子,讓他出有什麽不對?”
譚老大氣笑了:“二弟,你就多餘管她!這天底下賢良淑德的女人多的是,瞧瞧她這态度,我們譚家又不欠她!你過來,跟我回家去,娘都被你氣吐血了。”
譚二井當時把母親放在床上,心裏惦記着白桃,就怕了遲了。鎮上的張大頭名聲很差,是個難纏的人,如非必要,譚二井并不想與之打交道……如果白桃被送到了張家,他再想把人接回來,t怕是不容易,最好是在那之前就将白桃給留住。
所以,他當時慌慌張張放下母親就走,想也知道母親會生氣,真氣出個好歹也正常,聽到兄長言之有物,他心中很是擔憂:“大哥,你先回去,給娘請個大夫。診金我出!”
添上最後一句,也是怕兄長舍不得銀子請大夫,還有,他從心底裏認為兄弟倆一起孝敬長輩,兄長出了力,合該他出錢。更別提過去那些年裏都是兄長在雙親面前盡孝……退一步講,他就這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出錢又是為了孝敬長輩,真沒必要算得太清楚。
難道沒有大哥,母親生病就不治了?
不可能嘛!
譚二井對兄長格外大方,白桃卻看不慣了:“這邊你也出,那邊你也出,你有多粗的腰杆子經得起這麽敗?”
這話又引得譚老大很是不滿。
二弟一走這麽多年,如今手頭寬裕,家裏爹娘病了,多出點銀子怎麽了?
親兄弟之間,有些賬不好算的太明白。譚二井離家這十幾年之中,雙親又不是沒有生過病沒有受過傷?
那時候譚二井在外頭一點消息都沒,只聽說是在碼頭,混得好不好他們也不知。雙親傷了病了,從來就不敢指望這個在外地多年的兒子,那都是由他出錢治,也只有他們夫妻照顧。
如今二弟回來了,願意孝敬爹娘,這女人卻唧唧歪歪,到底安的什麽心?想到此,譚老大心裏愈發堅定了不能讓白桃進門的決心,打定主意回家後好好跟母親談一談。
譚老大不想讓兄弟倆誰為雙親請大夫這種事被人議論,轉身就走。
譚二井無奈,抓了白桃的胳膊:“我們現在去找小月。”
白桃:“……”
她很不願意自己出這份銀子。
雖說他們積攢的近二百兩銀子大部分是橫財,但白桃也是實實在在擺了十多年的攤子,五兩銀子,她一年都不一定攢得出來。
不過,兩人感情好,如親人一般。在外人面前,白桃不願意拂了他的面子。
既然譚二井覺得有必要先擺脫吳家,那就聽他的。
兩人要走,吳家人當然不願意,也要跟着一起。
譚二井并沒有和吳家為敵的意思,随口道:“最多半個時辰我們就會回轉,放心,絕不會少了你們的銀子。”
吳家人用兒子的性命換了幾兩銀子,也算是輕易就放過了罪魁禍首,面上有些下不來臺,心裏特別煩躁,都不知道要怎麽洗清自己的名聲。
這人一不高興,沖着誰都想發火,吳父冷笑兩聲:“可不敢放你們倆離開。當年你們一走就是十幾年,這要是再跑十幾年,老頭子我怕是閉眼之前都讨不回我兒子的買命錢。”
譚二井臉都黑了,帶着有夫之婦私奔這事是他一輩子也洗不清的污點,他很不喜歡有人當衆提,當即握着白桃的手臂捏得特別緊,明顯是動了真怒,他深深看了一眼吳家父子,扭頭就走:“愛跟就跟着吧。”
*
白月雖然得了祖父的疼愛,但父親太忙,母親已不在人世,從小也沒少被人欺負。且她生性就比較自私,到了她手裏的東西,別想拿出來了。
十兩銀子拿到手,她知道母親肯定會想辦法讨回,第一反應就是拿着銀子逃……潛意識裏她最信任自己的三姑姑。因此,直接跑到了劉家,把銀子給了姑姑收着。
但她後來又想,姑姑疼她,那都是看在她娘的份上,換句話說,姑侄和姐妹之間,肯定是姐妹倆更親。這銀子放在姑姑那裏,和放在母親的兜裏沒區別。
于是她找理由将銀子拿了回來,放在哪裏都感覺不放心,幹脆找了鎮上最大的家具鋪子,她請了裏面最好的木工,花五兩銀子打了一套家具。
家具是鎮上普通人家從來就舍不得買的樣式,料子好,花樣也精致,那師傅還跟她說了,這木料捏在手上,那會越來越值錢,以後手頭緊張,也可以賣掉應急,保養得好,興許以後還會賣得更貴,又承諾了會一直免費幫她修家具之類。
白月一個小姑娘,涉世不深,被哄得當場就給了五兩銀子的全款。
年紀小的姑娘都愛俏,白月轉頭又給自己買了首飾,還添了不少衣裳……在她看來,這些都可以放進嫁妝裏。
白蘭兒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為,又氣又急,但勸也勸不動,幹脆就不管了。她對這個侄女兒是掏心掏肺,絕對的問心無愧。
侄女不聽她的話,她也有點傷心。
白桃一行六人找上門……吳家父子三人和白桃二人,此外還有溫雲起。
溫雲起态度很嚴肅,如果白月心甘情願拿銀子出來給親娘堵這個窟窿,他不會過問。但如果譚二井想要逼迫于她,那他這個當爹的就不答應!
劉順一家在鎮上做生意,前面鋪子,後面院子。
看見一行人過來,六順有些不高興,這些人一看就來者不善,一會兒鬧起來,肯定會影響他鋪子裏的生意。
白蘭兒正在掃灰,看到劉順的臉色後,心裏有些緊張。
她這些年在婆家确實過得不錯,但不代表他就沒受委屈,一家人和睦相處的前提是大家都知道分寸且有人願意退讓。
白蘭兒知道娘家靠不住,向來是退讓的那一個,也就是收留侄女小住這一件事引得婆家不滿,其他時候,她都很懂事。特別勤快,也盡量不給家裏招惹麻煩。
比如這時候,她娘家人來找茬,萬萬不能讓這些人影響了生意,她飛快迎上前:“大姐,有話到後面去說。”
劉家院子裏,劉母對于兒媳婦這個與人私奔的大姐很是不喜歡,不過,她還是入了後院給衆人泡茶。
一來是怕白桃來者不善,找自家的麻煩。二來,兒媳婦特別喜歡白桃生的那個女兒,可千萬別因此答應白桃無理的要求……她得親自盯着才放心。
白月是個半大姑娘,白蘭兒覺得外頭壞人很多,尤其是在白月獨自一人定下了不少嫁妝之後,嚴令她不許出門,否則就要送她回白家。
此時的白月不想回去,天天在家和劉順的妹妹一起繡花。因此,喊一嗓子人就出來了。
白桃心裏沉甸甸的,還是舍不得将十兩銀子分一半出去。不過,吳家虎視眈眈,三妹滿臉緊張,她其實也不想在此鬧事,于是直接開口:“把之前你搶走的那個銀錠還給我,我這有急用。算是給你四姑姑填窟窿。”
白月就知道母親會問自己要這個銀子,她躲了這麽久,母親一直沒出現,心裏還生出了幾分僥幸。合着她高興太早了。
“花完了。”
白桃:“……”
“那麽多的銀子,你怎麽花的?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白蘭兒颔首:“是真的花完了,也不算是亂花。這丫頭主意大得很,自己跑去定了不少嫁妝,我知道的時候,銀子都付了。當時我還想抓她去退,她死活不願意。”
白桃眼前陣陣發黑。
譚二井皺了皺眉。
門邊上等着拿銀子的吳家父子徹底慌了,原以為跑着一趟就能拿到五兩銀子,沒想到銀子飛了……有譚二井在,他們想把白桃送到張大頭那裏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幹。
不狠一點,旁人還以為他們吳姓族人好欺負。
“姓譚的,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來糊弄,別磨蹭了,現在就讓白桃跟我們去張大頭家裏……總之,今天我們一定要拿到銀子。”
三人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劉母有些被吓着了,抓住兒媳婦的袖子:“蘭兒,這些人怎麽回事?趕緊讓你姐把他們帶走!”
白蘭兒心裏為難,但她也實在不願意沾染娘家的破事……關于那個院子的歸屬,姐妹幾人吵吵鬧鬧,争了又争,她最近都不回去了,反正她也不要,只希望麻煩不要找到她頭上。
“大姐,你們能不能出去找個地方談?我家做生意,公公婆婆比較迷信,他們認為有人在我們家吵架會影響生意,并且不是影響吵架的那一會兒,而是往後的幾年甚至是十幾年……”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吳家父子也不願意與劉順為敵,伸手就去抓白桃。
白桃一想到女兒獨自一人花完了十兩銀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怒火上頭,有些失了理智,她大吼大:“我又不值五兩,你們把我女兒帶去!”
白月:“……”
這真是親娘?
其實白桃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心裏真不是t這麽想的,是被氣着了才脫口而出。
溫雲起從一進門就找了個椅子坐着,一直沒出聲,此時閑閑開口:“白桃,這女兒你生了沒養,我辛辛苦苦将她養大,你張口就要把她賣了,問過我了嗎?”
白桃氣憤不已,她真的很想教訓女兒,但母子勤奮微薄,別說動手了,光是罵上幾句,女兒都能恨上她。
滿腔怒火不能沖着吳家人,不想沖着譚二井,也不願意讓女兒再恨她。溫雲起這一開口,她可算找到了發洩處:“林大力,你少提養女兒的事。孩子被養成這樣,你還覺得自己功勞大?今天我還非就把她送去張大頭那裏不可……”
她氣頭上想要争,話說到此處,忽然福至心靈,他們在做這些人手頭都不寬裕,但是林大力不一樣啊,這位一百多兩銀子呢。
原本譚二井給出銀子之後就想找機會拿回來,結果譚母病了,他想着林大力再敗家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內就把銀子花完,而母親那邊很兇險,他就怕留下遺憾,不敢離開。結果一轉眼,林大力把所有的銀子全部置辦了産業。
這……明搶就不行了。
一堆房契和地契,搶來也是廢紙一張,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若林大力不想白月嫁給張大頭,就得把這銀子出了。
溫雲起嗤笑:“白桃,我是給你臉了是吧?小月才十二歲不到,你就要把她嫁給足以做她爹的老酒鬼,你敢這麽幹,我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要和你們拼了。對了,我還可以報官!”
說着,看向白月,安撫道:“小月,你別怕,有爹在呢。”
白月靠了過來,仇恨的目光瞪向譚二井,抓着溫雲起的胳膊哭道:“爹,您千萬要幫我啊。那個張大頭那麽兇,都知道他前頭的媳婦是被他打死。娘還讓我嫁,完全不顧我的死活……譚二井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撺掇我娘……嗚嗚嗚……我也只有爹可以依靠了……”
白桃:“……”
譚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