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二十三 吳德……
第23章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二十三 吳德……
吳德受傷很重, 一開始掙紮劇烈,不過也只幾息就痛得動不了。等到大夫包紮完了,他渾身都是血和汗,死狗一般躺在那裏, 整個人掩掩一息。
大夫壓力也大, 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傷勢太重, 你們現在最好是別挪動他, 讓他先在這裏養, 還是那話, 我不保證他能好轉,你們還是要有準備後事的心理,別到時候怪我把人給治死了。其實你們可以去城裏請個大夫來試試……一會兒我配藥給他……你們是自己的人熬還是我們幫忙?”
醫館幫忙熬藥,那可不是白幹的。每熬一副藥,都明碼标價。
聽到要熬藥, 所有人都下意識去尋找白婷兒。
熬一下藥而已,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這一看,才發現人不在。
吳家兄弟面面相觑,弟媳婦不在,指望白家怕是不成,那就得他們上。
“弟妹呢?”
大夫已經到櫃臺後配藥, 藥童小心翼翼在邊上點着燭火, 不敢有絲毫閃失。眼看無人回答,藥童頭也不擡地道:“是那個嫂子嗎?剛才她問我茅房, 我指了一下,她好像沒去,往外頭去了。”
兄弟兩人覺察到不對, 上茅房用不了多久,一刻鐘就頂了天,但是白婷兒離開的時間明顯不止。
吳家老大看向二弟:“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我好像一直沒看見她。”
吳二颔首,一拍門框:“壞了,她是不是故意躲開,讓我們來付銀子?”
吳德受傷,那是白珠兒下的手,于情于理,這銀子都該白家人出,萬萬落不到他們頭上去。但話又說回來了,親弟弟受傷這麽重,不及時救治就會沒命……哪怕他們兄弟平時為了些瑣事吵吵鬧鬧,也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看着親弟弟去死啊。若是白家不出診費,兩人哪怕不願意幫忙,也得咬着牙付賬。
“叔,弟妹哪兒去了,你知道嗎?”
白滿平看見女婿的眼睛要閉不閉,似乎随時會昏迷,大夫又把話說得那麽重……他心裏已經思量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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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偏向讓二女兒回家頂門立戶,是因為吳德是個能幹的壯勞力……大女兒回來了,跟林大力鬧得那樣僵,肯定不能指望林大力繼續幫家裏幹活,他早晚都是要走的。
林大力一走,家裏沒個壯勞力,以後那些重活累活就都指着他。
這不成!
所以,他在三個有意回家長住的女兒之中,堅定不移的選擇了二女兒。
可是,吳德受傷了。
傷成這樣,哪怕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來,都不知道要養多久,興許下半輩子都幹不了活了也有可能。
聽到吳家老大的詢問,白滿平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啊?我不知道啊,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能去哪兒?應該就在門外吧,你們找找。”
白滿平不想出藥費,更沒想過去熬藥。說難聽點,在家的時候他都不幹這些活,毛手毛腳的也幹不好,于是打了個呵欠,坐上了大夫平時午睡的躺椅。
“阿德應該沒事了,我眯一會兒。”
話音落下,已經響起了鼾聲。
吳家老大跺了一下腳,心裏罵了一聲娘,這白家……忒氣人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決定出門找人,還帶上了大侄子,九歲的孩子有些懂事了,看到父親的慘狀,眼淚就沒停過,此時眼睛都是腫的。倒是小的那兩個沒心沒肺,這會兒偎依在角落裏睡着了。
叔侄三人去尋人。
然後發現……找不到!
別說是醫館所在的這條街,就是隔壁挨着的兩條街他們都找了,這人那麽大一坨,在不在一眼就看得清。他們找第一遍時比較粗糙,幾乎是跑完了三條街。
找了一遍,沒看見人,兄弟倆只好放慢速度,第二遍尋完,天已經蒙蒙亮。
折騰了一夜,兄弟倆有點餓,又想着白婷兒是不是去買早飯給一群人吃……不管這上了馬車跟來的幾人到底是什麽想法,明面上都是幫了他們夫妻的忙,白婷兒安排衆人的早飯是應該的。
兩人心裏不安,也沒回醫館,直接去了早市。
天才蒙蒙亮,賣早飯的攤主都還在準備,一條街上就沒幾個客人。兩人很快就從頭走到尾,又從尾回到頭。
吳二忍不住嘀咕:“這麽大個人,不能丢了吧?”
吳老大颔首:“多半是已經回醫館了,我們先去看看。”
路過油餅鋪子,兄弟倆忽然想起村裏有人說這家的油餅很好吃,恰巧這會兒沒有客人,于是湊過去各買了一個。
林二姐炸的油餅挺大一張,價錢實惠,味道也好。大男人大概要吃個兩張,她知道這倆是弟弟的親戚,不過,弟弟如今和白家鬧得很僵,那白婷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往日就沒少欺負大力。
因此,哪怕認出來了這是親戚,林二姐也沒認,還裝作忙碌躲到了後面,讓兩個女兒招待。
姐妹倆大多數的時候t都被關在齊家院子幹活,長這麽大也就去過兩次白家,她們不太認識小舅舅的親戚。于是公事公辦,一個銅板都沒少收。
吳老大沒想占便宜,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這做吃食生意,只要手藝好,還有錢賺,那就
肯定會越做越紅火。他認為跟能賺錢的人搞好關系總沒錯,當即笑道:“你小舅舅還是我親戚呢。”
姐妹倆一臉茫然。
吳二覺得,大家雖是親戚,但這親戚認起來有點麻煩,跟這麽大的孩子不一定扯得清楚,再說,如今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弟妹。
“大哥,走吧。”
三人回到醫館,油餅也啃完了。只不過油餅太香,吃了一路,他們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味道。別說是溫雲起這個大廚,就是邊上其他人,也能明顯聞到兩人吃過東西。
白滿平看了一眼,皺眉問:“沒找到人?”
“是啊,不知道去哪兒了?”吳老大強調,“叔,昨天我們來得急,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就上了馬車,都沒機會回家取錢,這診費得您來。”
白滿平這些年日子過得安逸,家裏的大事小情從來都輪不到他操心,壓根就沒想到診費這回事,他随口道:“我這衣裳都沒穿好呢,哪兒有銀子?我不是沒來得及帶,而是家裏根本就沒有。”
兄弟倆面面相觑。
吳二要沖動一些,不高興地道:“叔,講講道理,傷人的是你女兒,受傷的是你女婿。我們只是來幫忙的,無論如何,這診費也落不到我們兄弟頭上。”
眼看白滿平雙手一攤不管事,吳老大特別着急,這診費不付,大夫最多将正在熬的這副藥賒了……接下來弟弟就要斷藥,哪怕他們不顧兄弟情分也不要臉,死活不肯付這診費,家裏的爹娘也絕對要救兒子。
爹娘年紀一大把,說是還沒分家,其實私底下該分的都分了。二老有一點閑錢都補貼到了幾個孫子身上,手頭根本就沒有銀,非要救人,最後還是他們兄弟倆遭殃。
“叔,我們也沒說讓你付,讓弟妹來把話說清楚。”
按理應該是誰砍傷的誰付賬。
這把人砍傷了,送到衙門裏,那是要坐牢的。如今只是讓白蘭兒治傷而已。
白滿平擺擺手:“當時我在這兒幫着摁阿德了,沒看見她去了哪兒。你們再找找吧,這麽大個人,總不能丢了哇。”
問題是,真的找不到啊!
兄弟倆忽然就有些惱,他們折騰了半宿,犄角旮旯都找了,白家人一個都不出門,白滿平大爺似的躺着就算了,那林大力也一直坐在那兒打瞌睡……這顯得他們兄弟太着急了。
管他呢!
愛治不治。
他們倆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弟弟流血而亡,但白家人想來也做不到這麽絕情。此時就看誰的心更狠!
兩人吃飽喝足,找了個地方坐着。
吳德喝了藥,一直都在昏睡,偶爾睜開眼睛也是說胡話。吳老大看着看着,心裏突然有點慌:“二弟,他受傷這麽重,咱們是不是該去把爹娘也接來?”
再不去接,他怕爹娘見不到弟弟最後一面。
吳二聽了哥哥這話,才驚覺弟弟好像真的傷得很重。
“我去!”
走了就不用尴尬地在這裏跟大夫和藥童大眼瞪小眼了。
他逃也似的跑了。
溫雲起見狀,提醒道:“這人找不着,又有人在鎮上看到了山民,會不會是被他們抓走了?”
此話一出,白滿平坐不住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不能出事!
吳老大面色大變:“叔,外面天越來越亮,咱們發動鎮上的人找吧。事情傳開了,興許這裏面就有見過弟妹的人。”
白滿平有點怕麻煩,還磨磨蹭蹭不太樂意。他都改主意了,決定不讓二女兒回家頂門立戶,雖說有三個孫子确實很讓他高興,但他接納女兒女婿回家是想讓自己過得輕松點,而不是給自己找活幹。吳德這般,妥妥的累贅,還是換人算了。
吳老大不允許他磨蹭,把人拖到了街上。溫雲起也跟着出了門。
昨晚上白婷兒鬼鬼祟祟,多半真的是去見山民或者是見達成此事的中間人。畢竟,山民若是被抓住,不提白婷兒強賣良家婦人會坐牢,她賣的是親妹妹,回頭還要被旁人指責她無情無義。
在溫雲起看來,山民強娶女子,娶白珠兒和白婷兒在那些山裏的人眼中壓根沒區別。
所以,白婷兒還真有可能出了事。
昨晚上他想追一下的,被大夫給叫了回來。
果然人多力量大,鎮上丢了一個婦人的消息傳開後,就有一個住在巷子裏的人說他夜裏起來上茅房,看到一個女子身影往巷子深處去。
還有一個年長的婦人說她夜裏起來給坐月子的兒媳婦炖湯時,聽到了敲門聲。
“在我家對面,何嫂子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不知道她們是怎麽認識的。”
這位何嫂子守寡多年,養大了兩子兩女,還把兩個兒子都送到了城裏去,只是,那些子女成年後都不怎麽愛回家,院子裏只有何氏一個人住。
何氏脾氣又古怪,平時不愛跟人來往,值得一提的是,她不知道是不愛吃種的菜還是不舍得買菜,老是去山林裏或者是路旁挖野菜。因此,旁人經常能看見她拎個籃子提一把小刀進進出出。
白滿平帶着三個孫子找上門,溫雲起懷疑這個姓何的婦人有問題,也跟了去。
何氏六十多歲,顴骨很高,臉上皺紋深刻,下巴又尖,鼻子很細很高,似乎還有點彎鈎模樣,看面相就很刻薄,板起臉來時,膽小的人根本不敢細看她的臉。
真的長了一副惡人的模樣。
都說人不可貌相,白滿平倒是沒多想,耐心詢問:“昨晚上來找你的那個年輕婦人是我女兒,你知道她後來去哪兒了嗎?”
屋子裏,白婷兒被灌了藥渾身發軟,這一個晚上她都在掙紮,天亮了才模模糊糊睡去,此時聽到父親的聲音,如見救星,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她不停挪動,奈何嘴被堵住,手腳被捆得很緊,根本動彈不得,想要弄點動靜都做不到。
何氏眉頭緊皺:“什麽年輕人?我沒看見,昨晚我吃太飽了睡不着,燭火亮了一晚上,好幾次到院子裏散步消食。但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沒有人來過。”
白滿平不知道女兒就在房子裏,他找了一個時辰,心裏有點不耐煩了,唯一的線索就是昨晚有年輕婦人到這院子裏來找何氏。
“對面的嫂子說,親眼看到有人來敲你的門。”
“她看不慣我,故意污蔑我呢。”何氏滿臉尖酸刻薄,“人不見了賴我身上,我一個老婆子,走路都費勁,哪兒有本事把一個人變沒?”
她張口就罵,“你個毒婦,自己身上的破事都理不清楚,到處跟男人勾勾搭搭,就是個張着腿賺錢養家的貨,自己做事不幹淨被別人看見,還覺得是我說出去的……你再亂說,我撕了你的嘴。”
一邊罵,她當真要撲過去打對面的大娘。
白滿平急忙拉她,臉上也被撓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他帶着幾個孩子跑出巷子,滿心的後怕。
白婷兒聽到外面幾人跑走的腳步聲,絕望的淚水越流越兇。
若早知道婦人這般膽大,她說什麽也不會跟這種人打交道。
白滿平到了巷子外才停下來:“看樣子,兩家有積年的恩怨,她們的話都不能信。”他扭頭看身邊女婿,“大力,你覺着呢。”
溫雲起擺擺手:“空穴不來風,我要去找早飯吃。”
那麽多人幫着白家找人,白滿平一點表示都沒有,太摳了點。
不說吃多好,買點幹馍分了也是個意思啊。
什麽都不買,連句話都沒有,讓幫忙的人心裏怎麽想?
溫雲起轉身去了林二姐的鋪子,生意是真的很好,前後排了十多個人。
其實油餅發好了面後做得很快,放進油鍋裏滾一圈,數上十來個數,差不多就熟了。
就這麽簡單,還攢了這麽多客人。溫雲起撸起袖子去幫忙,他不習慣做雜事,接過了林二姐手裏的勺子。
別看這會兒天色還早,因為太忙,而且油鍋前很熱,林二姐額頭上都有許多汗,她脖子上搭了帕子,時不時就擦上一把。
手裏的勺子被取走,林二姐微愣了一下,扭頭發現是弟弟,她低聲問:“人找到了嗎?”
早上起來她一直都在忙,不過吳家兄t弟買餅子的時候問了一句,後來這些客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油鍋前說此事,她沒有刻意聽,都拼湊出了個大概。
“你還是別在白家住了,一個女人怎麽就這麽厲害呢?居然敢砍人,我聽說的時候身上都吓出了冷汗……”
客人很多,林二姐哪怕心裏擔憂,也知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轉身去收拾桌椅了。
溫雲起炸油餅的動作很麻利,他很會把握火候,林二姐怕炸得太過自己來不及撈,不敢往鍋裏放太多。溫雲起就沒這個顧慮,鍋中的油餅一層又一層疊加,偏偏還不粘在一起。
半刻鐘以後,鍋前就只剩下幾個客人了。
林二姐已經收拾好了桌椅,站在旁邊默默學着。
溫雲起扭頭問:“姓齊的還有沒有來找你麻煩?”
“他說來幫忙。”林二姐苦笑,“我們母女要是什麽都沒幹,他說不定早就放下了,看到這鋪子賺了,天天跑來糾纏,好在他都挑人少的時候來。”
油餅所要用到的食材都不便宜,林二姐做得實惠,賺是賺,但沒有溫雲起親自來賺得多。
她性子厚道,注定做不成那唯利是圖的商人。
說曹操,曹操到。
齊三沖舔着個臉湊過來,也不怕燙,伸手就去拿溫雲起才出鍋的油餅。
溫雲起舀起一勺熱油直接潑了過去。
齊三沖吓一跳,急忙退開,還是被燙到了腳尖,他抱着腳蹦跳慘叫,看着溫雲起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懼意。
溫雲起坦然看着他:“滾!像乞丐一樣要飯就算了,居然還直接出手明搶,你是活不起了嗎?活不起就去死,少拖累我外甥女。”
齊三沖腳痛得厲害,急忙去找涼水了。
他有些怕這個小舅子,借口說要去找大夫拿藥,灰溜溜跑了。
*
吳德死了。
溫雲起還在炸油餅呢,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林二姐一臉驚訝,問向報信的人:“真不行了?”
溫雲起起身:“我看看去。”
這林二姐倒是沒攔着,雖然弟弟和吳德現在沒什麽關系了,但兩人到底做了那麽多年的連襟,去幫下忙顯得有人情味,哪怕只在旁邊站着,什麽都不幹也行。
吳德是在醫館斷氣的。
好在吳家夫妻趕到了。
不過,對于夫妻倆而言,親眼看着兒子斷氣,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殘忍?
吳德就是在包紮傷口時清醒了一次,完了後昏迷過去,喝藥時都閉着眼睛,再後來蒼白的臉色變成潮紅,越來越紅,突然呼吸急促,然後就不行了。
吳母抱着兒子哭得肝腸寸斷。
溫雲起去醫館時,吳家人已經過了那個最傷心的勁兒,回過神來開始找害死兒子的罪魁禍首算賬。
砍傷吳德的人是白珠兒。
可白珠兒這會兒人不在,抱着孩子躲在家裏,夫妻倆就想找白婷兒……找不到。
吳母幾乎要氣瘋了,歇斯底裏的大叫:“瞧瞧你養的什麽女兒?全都是些心狠手辣的毒婦,這事沒完,我要去衙門告狀,把她們姐妹倆都送去給我兒子償命。”
白滿平不知道這姐妹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倒是想找二女兒問明內情,奈何一開始忙着救人,後來人都不見了。
所以,他到現在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真相到底為何。
白滿平不愛動手幹活,但腦子反應快,瞄了一眼無聲無息的吳德,張口就道:“是吳德想要賣了我女兒,所以才被砍,他活該!你們要告盡管去告,看看最後誰倒黴,別到最後你兒子死了,還沒能落下個好名聲。”
事情已經出了,砍人是事實,若是去了公堂上,白珠兒多半脫不了身。但白滿平從頭到尾沒有插手過這些事,甚至連緣由都不知,不管誰要去坐牢,最後都和他無關。至于丢臉……這臉丢啊丢,他都習慣了。
他如此硬氣,吳母氣到渾身發抖。
吳父也認為,兒子是被白珠兒砍傷,即便是他有錯在先,那也是因白婷兒而起。白滿平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着實氣人。
“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白滿平不耐煩:“什麽說法,我那幾個女兒平時感情很好,結果就因為你們姓吳的,姐妹幾個都反目成仇了。我沒找你們算賬,你還來找我們的麻煩,臉呢?”
兩家吵得厲害,但沒有動手。
吳德人沒了,要趕緊把人弄回家辦喪事。
吳母更生氣的是兒媳婦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這人在氣頭上,便有些不理智,說話也比平時沖動,她脫口道:“搞不好是又私奔了,反正你們白家姑娘都是這個教養。”
白滿平完全反駁不了,因為确實他的大女兒是私奔了嘛。心裏越想越氣,擡眼就看到害自己丢臉的罪魁禍首跟人有說有笑的進來了。
白桃不愛見外人,但得知吳德死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父親改主意了沒有,沒改主意也要趕緊勸他……別到時候吳家人一逼,他就接納了三個孩子。
那是三個孩子,不是三個狗子。
真接了過來,那可就是大麻煩,更別提還有吳家人在邊上盯着。到時兄弟三個冷了熱了受委屈了,這些都是吳家人上門找麻煩的理由。
她一進醫館,就察覺到了父親兇巴巴的目光,當下心頭有些發怵:“爹?”
白滿平擡手,利索地一巴掌扇在白桃臉上:“不要臉的東西,丢了我白家的人,牽連了你妹妹們的名聲,你怎麽還好意思出來招搖過市?你怎麽不去死?”
白桃:“……”
這是又發哪門子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