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學神的禮物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學神的禮物。
裴景書不明白話題是怎麽突然轉移到她擺攤這事上的。
不過這個她更愛聊, 一說起來便是滔滔不絕,“不是傳言,這學期太忙了,我每天上課聽講, 下課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 還要寫我哥給我買的輔導練習題, 尤其是數學, 裏面涉及到了很多高一的知識點,我都忘光了,經常要借學習委員他們高一的筆記來複習……這才開學幾天,我感覺真是過了半學期那麽長,度日如年啊,一時間竟忘了告訴你們這件大事。”
每日一吐槽魔鬼二哥任務達成,裴景書才興致勃勃切入正題, “剛放暑假那兩天, 我突發奇想讓二哥陪我去毛紡廠擺攤, 賣點小吃什麽的,給自己賺點零花錢, 結果個體戶是真賺錢啊, 我們那個小攤子,生意有多火爆, 說出來能吓你們一跳!雖然無心插柳柳成蔭, 但被我們趕上了, 這錢不能不賺吧?于是我倆一拍即合, 加大規模,每天早晚兩次出攤。二哥甚至更瘋狂,今年剛轉正的工作說不要就不要, 全副身心都撲在個體戶上了。”
他倆僅用兩個月時間,瘋狂撈了上萬塊這種事情,實在是沖擊普通人的三觀,除了一家子父母兄弟,連入職糖果廠後、一有時間就來家裏給老媽掃地搬東西的表哥,都還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收入呢,裴景書也不能如實告訴好朋友,但她實在想讓她們知道自己的豐功偉績,于是又把裴安和被她慫恿到停職下海的壯舉拉出來舉例。
裴安和:聽我說謝謝你……
方可紅和江琴琴是見過她哥的,而且對他印象深刻。
因為高一開學報名、期中開家長會,期末考完幫着搬東西回家,這些父母應該做的事情,裴安和都搶着幹了。
也就是今年,裴安和之前承諾用三輪車送倆侄子去學校報道,後面想着可以把車鑰匙給大哥,讓他們的親爸載着去學校招搖過市,效果也是一樣的。
結果哥倆不答應,他們付出了很大代價——把兩本暑假作業都寫完了,要知道學校是從來不檢查這個的,小夥伴們聽說後,看他倆的眼神都跟看智障差不多了。他們做到了,大人也不能含糊,裴遠山模仿小姑的樣子,強烈要求小叔履行協議,親自載着他們去學校兜風!
侄子大了不好忽悠,再加上裴景書在暑假表現出驚人的能力,她站出來表示自己已經不是新生,完全可以自己去報名交錢。
畢竟是有車一族了,她自己騎車去騎車回,效率比讓家長陪着更快呢。
裴安和覺得妹妹應該可以,也就讓她自己去報名了。
他能放手,苗紅旗裴大頭他們只會更放心。
不過,裴安和這學期缺席妹妹的開學報道,他高一整個學年亮相了那麽多次,該記住他的也都記住了。
兄妹倆都是不可多得的俊男美女,別看裴安和的五官不如裴景書驚豔,可他倆結伴走在校園內,受到的關注度卻是不相上下,因為他清俊斯文的容貌下,還有一身讓男高們望塵莫及的優雅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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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成熟大姐姐喜歡陽光開朗小奶狗,但情窦初開的少女,最無法抗拒英俊成熟男性的魅力。
裴安和出現在一中,方圓十裏的女生,瞬間都看不到周圍的同齡男生,目光幾乎都要黏在他身上了。
俊美大叔就是有這種排面。
跟裴景書混一起的,也都是涉世未深愛幻想的少女,她們還有近水樓臺的優勢,沒少跟好朋友打聽她哥的情況。
裴景書知道,這和她們八卦讨論外班班草沒啥區別,也就有什麽說什麽,絕對滿足小夥伴們的好奇心。
于是大家把他下鄉回城,一開始去冶金機械廠當臨時工,後來憑本事轉正的經歷,了解的一清二楚。
也是裴景書那時候不知道二哥在插隊期間幹的好事,不然這段感情經歷也會被她扒得幹幹淨淨——小姐妹的話題,并不忌諱男女關系,她們自己的哥哥姐姐處對象,也會當成大秘密分享給大家,她們非但不覺得傷風敗俗,每每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人躍躍欲試呢。
可惜裴景書信息收集不夠全面,把小夥伴們也誤導了,她們對裴安和,還停留在英俊溫柔、工作穩定、感情單一的美好印象。
要不是她們還在上學,好朋友的哥哥可真是完美無缺的老公人選啊。
此時此刻,得知她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居然下海,幹起了很不體面的個體戶,倆小姑娘簡直懷疑人生,受沖擊程度,一點不比第一次聽到校花好友落難擺攤的故事。
問了兩遍依然是肯定的回答,她們也只能努力消化這個事實。
江琴琴突然豁然開朗,“所以陪你擺攤的,和逼你這學期提高成績的,都是你二哥?”
裴景書繼續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這話還沒說完,方可紅猛地一拍她胳膊,“吓死我了,你那天語氣那麽誇張,好像成績上不來就要退學似的,搞得我們都不敢往下問。”
這回輪到裴景書震驚了,她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不是,你們怎麽會有如此離譜的猜測?我憑本事考上t的高中,無論如何也要把畢業證拿到啊。”
退學是不可能退學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退學。
“正常人都會這麽懷疑啊。你當時表現得那麽可憐,加上大家都在讨論你去擺攤的事情,我們就以為是你家遇到什麽變故,可能堅持不到畢業了。”江琴琴幽幽的說,“再說退學有什麽奇怪的?我媽他們老家有一個,人家憑本事考上省內的大學,她爸也差點把她的通知書撕了。因為聽了村裏人打趣說考不上清北就是沒出息,她爸覺得丢人,就不想讓她去上大學,還是這女生以前的老師聽到消息趕過來勸住的。”
裴景書:……
這個離奇的故事,在開學的第一天,小夥伴就迫不及待跟全班同學分享了,當時她的反應是無語,自己都窮得只能在老家種地了,多大臉居然能嫌棄考上本科的孩子給他丢人了?還有他們村裏人也是又蠢又壞,開這種玩笑,其實是見不得人家女生有出息吧!
她唯獨沒想到,故事還能從這樣一個角度去解讀。
但這不是重點,小夥伴又雙叒叕提到學校關于她的傳言,裴景書終于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們都怎麽說的?”
江琴琴說,“很多人知道我們玩得好,倒沒有說別的,就是問我知不知道這件事,還有你家具體遇到了什麽問題之類的。”
方可紅表示她的經歷差不多,真有不好聽的傳言,也不會當着她們這些好朋友的面說。
裴景書是懂劃重點的,“很多人跟你打聽?他們都見過我擺攤嗎?”
江琴琴和方可紅面面相觑,擔心一個不好傷害小夥伴敏感的內心,江琴琴小心翼翼的說,“可能、也許,大家都是聽說而已,我覺得真正看到你那什麽的……只是少部分人。”
“為什麽?”裴景書一臉沉重,“為什麽有人看到認識的同學在擺攤,都不來關照一下生意,同學一場就不能多一點溫暖和關懷嗎?”
她整個暑假,都在外面風餐露宿的搬磚,每天接待的顧客成百上千,卻沒有碰到一個眼熟的同齡人,搞得她以為他們一中的同學們,都在家裏吃着西瓜看電視,只有她一個人在為生活奔波。
結果卻是他們有人看到了她,卻假裝沒看到,冷漠無情的繞路走開了。裴景書感到很受傷,這個校花被她當得毫無排面。
以為她會因此感到困擾羞恥的江雪琴方可紅人都聽傻了,齊刷刷用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在看什麽外星生物。
半響,方可紅才找回自己結結巴巴的聲音,“你,你……要是真有同學去你擺攤的地方買東西,你不會覺得丢人或者生氣嗎?”
“他們來光顧我生意,都是上帝,我心存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對上帝生氣?”裴景書聳聳肩,說得理直氣壯。
如果她是真正的十七歲少女,可能還會跟小夥伴們産生共鳴,但她已經順利覺醒了上輩子記憶。
上輩子看多了那些清華畢業賣豬肉、留學回國送外賣的新聞,如今對于自己“清純女高下海賣小吃”的經歷,裴景書完全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态度。
賺錢诶,她有什麽值得羞惱的,賺不到錢才應該破防好吧。
因此,她始終只對這些同學明明看到她的攤位、卻不上來消費的行為感到耿耿于懷。
之前不知道還好,知道了,真是退一步越想越虧,不行,她得想辦法收割一波流量——民以食為天,大家多多少少都是要去外面買小吃的,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把錢送給她呢,如此也不枉他們同學一場。
裴景書這麽想着,也當着小夥伴們說了出來,“既然這麽多同學都好奇甚至是關心我,那我得想想辦法,最好讓他們都去光顧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
“還沒告訴你們。”裴景書一說這個,就控制不住的眉飛色舞起來,“除了去毛紡廠擺攤賣鹵肉飯,我跟二哥還在菜市場門口開了個鹵味店,已經開業快一個月啦!雖然我們開學了,我沒時間再去看店,但這家店有我的一部分,每年也會給我分紅的。”
說到這裏,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因為鹵味店還有我的份,二哥怕我把心思都在生意上,所以嚴厲要求我把學習成績搞上去。要是成績沒達到他的要求,明年我那份可能要砍一半。”
江琴琴方可紅:……
小醜竟是他們自己。
好友雖然沒說具體能分到多少錢,但她們也不是傻子,小夥伴能正兒八經把店開起來,她哥都因此放棄了廠裏的正式崗位,他們父母竟然也同意,一看就知道這錢不少賺了。
廠裏一個月幾十塊的正式工說不幹就不幹,那她哥應該也不止賺一兩百,畢竟每個月一兩百的話,還不值得付出這麽大代價。
數字翻一番,每個月賺三四百,那就很合理了,估計廠長看到這個收入都要心動。
好友這位二哥平時有多疼她,她們都有目共睹,每次看了都想把自家不争氣的哥哥打包扔了。
公認的好哥哥現在每個月至少能賺三四百,分她五十不過分吧?
每個月五十,一年就有六百塊,相當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了,這還是人家不幹活就能得到的,跟地上撿錢差不多。
此時此刻,兩人完完全全理解了裴景書,為什麽開個學就大變活人,從以前的上課吊兒郎當、作業應付了事的鹹魚學渣,突然變成現在争分奪秒刷題的陌生樣子——別說她了,要是家裏也給她們這麽多獎勵,哦不,只需要好友二哥給的一半就行。三百塊,就足夠她們全力以赴了。
如果給六百塊,那她們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可以學習二十個小時,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
有錢能使鬼推磨,連鹹魚學渣都能被趕鴨子上架,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方可紅突然覺得同桌的想法,也不是那麽離譜了,不禁問道,“那你想出辦法了嗎,還有,店裏生意越好,你二哥給你的錢也會越多嗎?”
裴景書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店裏多賺一塊錢,都有我的一份。既然有機會,我得在學校裏打打廣告,應該還需要你們的配合。”
“怎麽配合?”方可紅和江琴琴不約而同的出聲,看裴景書的眼中有着如出一轍的緊張和期待。
“不是很多人找你們打聽我家情況嗎?那你們就挑幾個嘴巴大的進行回應,就實話實說好了,傳言沒錯的,我就是在毛紡廠擺攤,最近還在菜市場賣鹵味。再告訴他們,開學後,我偶爾還是要去看店擺攤的,尤其是禮拜六下午和星期天,學校不上課,我肯定就去幫家裏做生意了,他們不信只管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跟我打個招呼。”
裴景書覺得,同學們既然這麽關心校花有沒有擺攤,那肯定也不缺去親眼見證的興趣。
都特意跑去店裏圍觀了,不買點東西再走說得過去麽。
想想看,全他們全校近千名學生,就算只有一半同學去湊這個熱鬧,再有十分之一的人成為忠實顧客,那也夠她賺得盆滿缽滿了。
對不起,裴景書現在滿腦子都是小錢錢,越說心情越激蕩,自己把計劃完善了一下,“對了,一開始一定要說——告訴她們一個秘密,并且她們不能再告訴別人!要知道,越是秘密傳播得就越快,大家都有分享欲、都想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好朋友啊,這樣好朋友再傳給其他好朋友,不出一個星期,全校都知道我家開鹵味店了。”
說到最後,裴景書差點控制不住笑出了聲。
方可紅:“……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江琴琴也忍不住吐槽,“自信點,按照你的計劃,不出兩天時間,全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出一個星期,方圓十裏都知道你家店的名字地址了。”
這家夥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影響力,他們學生有沒別的娛樂,讀書又累又無聊,可不就逮着點校花校草的八卦到處傳播麽。
裴景書雙眼發亮,“真的嗎?真的還有這種好事?”
在裴景書做出“事成後承包她們一個月鹵味”的承諾之後,方可紅和江琴琴答應全力配合她的行動。
三顆腦袋湊在一起,叽哩呱啦好一陣讨論,重新完善了行動計劃和話術,事t不宜遲這就開幹了,腳步一轉,便往教學樓的方向進發。
裴景書今天是當之無愧的C位,方可紅和江琴琴一左一右挽着她,三個人有說有笑好不和諧。
她說着說着,開始跟好友分享鹵味店的品種,“……你們都還沒嘗過,正好,我明天開始,每天帶一個品種給你們嘗鮮,一兩禮拜都能吃上不重樣的鹵味。”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吃貨裴景書的同桌聽完她如數家珍報菜名,羨慕的眼淚差點忍不住從嘴角流出來,咽了咽口水說,“那你只負責帶鹵味,我們帶別的菜,到時候去食堂一起吃。”
一中并非封閉式管理的學校,學生願意住校就住校,宿舍食堂澡堂都有的,條件放在全省也不算差了。
但基本上本地的學生,都不會選擇住校。
高中的學雜費就不算便宜,住校的話,還要再交一筆住校費,孩子吃住在學校也要給生活費,就算是城裏人,各家都有好幾個孩子,負擔大,能省一點是一點。
每天放學回家住,就算距離學校遠,早上出門還可以帶上飯菜,午餐晚餐都在學校吃,既省了錢,又能節約好幾趟往返通勤的時間。
時間一長,有些家長知道還有同學每天帶飯上學,就是為了節省時間多做幾道題,簡直心急如焚,非讓自家孩子也跟着帶飯,并且這個帶飯隊伍越來越強大。
裴景書從高一入學,就是帶飯大軍中的一員。她當然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單純是沒有自行車,也坐不成公交車,她懶得每天三四趟的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跑,就讓媽媽也給她準備盒飯了。
家裏日子還算過得去,用不着一分錢掰成兩半花,苗紅旗便只往飯盒裏盛菜,讓裴景書到點去食堂花錢打飯,正好讓熱騰騰的大米飯把冷菜捂熱了,吃着也比較舒服。
擁有生活智慧的不只是苗紅旗,其他同學的媽媽也想到了,于是每天放學,很多走讀生跟住宿生一樣,帶着飯盒就往食堂沖。
裴景書上學期就是跟方可紅她們結伴去食堂的,這學期她倒是鳥槍換炮騎上車子,放學十五分鐘必到家門口,可她偏偏答應了二哥的挑戰,沒辦法,這回真的要争分奪秒刷題了。
所以這學期她依然要雷打不動的帶飯。
小夥伴這麽說,是不好意思占她便宜,畢竟以她們那相當不錯的家境,也不是天天吃得起鹵味的。
裴景書不可置否的點頭,“行,我正好也嘗嘗你們媽媽的手藝。”
江琴琴也笑道,“說不好是我爸還是我媽的手藝,他們誰下班早誰做飯,當然我也希望是我媽,她做的還能入口,我爸下廚那就是養豬。”
吃貨可聽不得這個,裴景書對小夥伴的遭遇充滿同情,“可憐的孩子,實在不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她們邊走邊聊氣氛熱烈,轉角經過高一一班、也就是尖子班,卻仿佛進入了什麽神秘領域,三個人齊刷刷噤聲。
這個高手如雲、神仙打架的學霸班級,課後的紀律甚至比普通班級上自習課還好,有人伏在課桌奮筆疾書,有人抱着書沉浸式翻閱,也有人閉目養神、或者跟前後桌下下棋放松神經,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安安靜靜做着各自的事情。
這種安靜,讓筆尖在紙上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起來,學渣每每經過這邊,都下意識噤若寒蟬起來。
強者的世界讓人不明覺厲,她們跑到人家門口高聲說笑豈不是造孽,裴景書和小夥伴們不僅安靜如雞,甚至連腳步都放輕很多,手挽着手蹑手蹑腳經過。
但她們只能閉緊嘴巴,卻管不住四處亂瞟的雙眼,經過教室門口更是抓緊時間往裏瞧,想看清楚大佬們課後都是怎麽瘋狂內卷的。
今天,她們看到長身玉立、站在黑板前寫着什麽的學神葉峤西。
三人誰都沒去關注他黑板上的東西,目光只落在學神本人身上,裴景書還明顯感覺到小夥伴們挽着她的手,不約而同收緊了力道,不用看都知道她們此刻激動的心情,标準的迷妹跟男神擦肩而過的心态。
以前她也是小迷妹中的一員,對學神算不上多熱忱,但每次看到他的俊臉和學神光環加持,心情多少也會跟着雀躍一下,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原則使勁抽人家。
畢竟學神高冷又神秘,他們尖子班的作息時間也仿佛格外不同,生活在同一個校園,一學期能偶遇的次數卻寥寥無幾,自來是物以稀為貴的。
而現在,裴景書在二哥的騷操作下,跟學神都混成朋友了,對他也就沒那麽稀罕了,于是乎穩如老狗,瞥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才剛擡起腳,就感覺小夥伴們跟見鬼一樣,呆立原地不動彈,抓着她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裴景書感覺到有事情發生,下意識轉頭,正好對上葉峤西的目光,對方用清冷的聲音喊了一聲她名字,“稍等,有東西給你。”
葉峤西神情冷淡,動作卻幹脆利落,話音說完便把粉筆往粉筆盒裏一扔,拍拍手就去自己座位了。
顯然是去拿要給她的東西。
裴景書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還在想她跟學神所謂的友誼,不過是家長們單方面蓋章認定,真正的好朋友能開學三天才打招呼麽?
所以“好朋友”突然說有東西給她,她覺得莫名其妙,甚至隐隐有不好的預感。
但她的念頭剛升起就被打斷了,小夥伴們跟她手挽手站一起、身臨其境體驗了一把被學神叫住搭讪,興奮地不知道如何表達,誇張的吸氣聲此起彼伏響起。
卧槽卧槽卧槽!努力消化着剛剛經歷的一幕,江琴琴開始在好朋友耳邊小聲尖叫,“葉峤西要送你什麽,是不是情書……哦不是,想跟你交朋友的書信?”
方可紅也興奮的臉頰通紅,相對文靜的她此刻小嘴也化成了機關槍,“你們聽到了嗎,葉峤西剛剛清楚叫了裴景書的名字,他居然記住了一個外班女生的名字!要知道,他看起來遺世獨立的樣子,很多人懷疑他連一班的同學都不認識幾個。”
裴景書那顆本來還算理智的小腦瓜,在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影響下,成功被帶跑偏,不禁順着她們的話思考起來,學神真的也會有七情六欲嗎?好怪哦,再看看!
萬一他真的也是送信跟她交朋友,要怎麽在保證不傷害他高傲自尊的前提下委婉拒絕呢?畢竟她不想搞對象,只想搞成績和搞錢,如果因為拒絕而痛失一個能帶飛她的學神外挂,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等等,不對,學神要跟她交什麽朋友,他們本來就是朋友了。
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帶入誤區的裴景書,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葉峤西出來了,手裏帶着令人浮想聯翩的……一疊試卷?
很好,這才是學神最有可能送出手的禮物。裴景書面無表情的想。
此時此刻她別說浮想聯翩了,簡直想親手掐死上一秒想入非非的自己。順便也把不靠譜的小夥伴一起掐了,她們才是罪魁禍首。
仿佛察覺到了危機,剛剛還緊緊摟着她、恨不得給她當挂件的方可紅和江琴琴,已經齊刷刷把手松開了,一點點拉開她們的距離,“你們慢慢聊,我們先回教室了。”
說完兩人轉身就跑,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像生怕晚一秒,學神的“驚喜”禮物就會落在她們頭上似的。
裴景書:……
目送小夥伴們不講義氣的行為,裴景書本來是悲憤的,一擡頭,對上葉峤西清泠泠的眸子,她的悲憤立刻被尴尬取代。
站在葉峤西的角度,那不争氣的兩只一定很莫名其妙,她要怎麽解釋才能挽尊,跟學神說她們突然尿急?
在她已經開始摳出三室一廳的時候,葉峤西開口了,語氣平靜的仿佛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這。
葉峤西平鋪直敘道,“聽說你們沒有開學測驗,我托人複印了一份,你先拿去做,不懂的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