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宇文猛抽出自己後抱着他的腰, 小心地把漠塵放到地上。
可是漠塵不知是沒了力氣還是怎麽,雙腿沾地後膝蓋一彎就要倒下,還是宇文猛又伸手接住他,漠塵才沒整個地癱在地上。
“是不是沒力氣?”宇文猛一手箍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輕輕撫着他的後腦勺, 瞧着就像是哄孩子似的。
漠塵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在宇文猛胸膛上直喘, 一向漂亮靈動得如同琉璃般漂亮的黑眼珠此刻毫無半點神采,呆呆地望着虛空某處, 沉默許久後才可憐兮兮地說:“我要死了……”
他這四個字說的有氣無力,精疲力竭,聽着倒還真的像是病入膏肓時的絕望之語, 可是他們剛剛不過是經歷了一場歡愛,更何況漠塵連地都沒踩着,使力的人也一直是他,漠塵就光是享受了什麽也沒幹, 現在卻聽他控訴。
宇文猛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挑眉道:“剛才是你說想要的, 怎麽要完之後就要死了?”
漠塵聞言便把頭埋在他懷裏小聲地哼哼唧唧,咦嗚咦嗚不知道在念些什麽,就是不肯擡頭正面看他。
于是宇文猛微微低頭,撥開漠塵耳側略微汗濕的鬓發, 親了口他的耳廓啞聲問:“再說那樣做不舒服嗎?”
“就是……太舒服了……”漠塵這會兒肯開口了, 但是仍然不肯擡頭, 說話甕聲甕氣。
做那種事一開始酥酥麻麻的是真的舒服呀,可是再往後他就覺得太舒服了,強烈的快感如同巨浪,都快把他整個人淹了,到後面漠塵甚至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離開了軀殼,難怪有人說做這樣的事欲仙欲死,恐怕再來幾次他就真的死了。
況且漠塵還在難過別的,他仰起頭來望着宇文猛,僅有巴掌大的小臉上的潮紅還未全部褪去,被親過的嘴唇還微微腫着,黛色的雙眉緊蹙着,精致的眉眼間滿是委屈:“我剛剛讓你輕點和慢些,你都不肯聽。”
“而且我腰好酸……将軍你為什麽不帶我去床上?”小狐貍的眼睫上還挂着些淚花,黑眸濕漉漉,可憐巴巴的模樣瞧着就像宇文猛真的對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地事,他吸吸鼻子,說:“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說着這話的漠塵完全忘了一開始是誰想拉着宇文猛去床上樂一樂的。
并且他說着說着,忽然感覺自己的聲音和平日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吧咂了兩下嘴巴,他又小小地抽了口氣,說:“我的舌頭也腫了。”
腫的肯定不止是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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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話宇文猛肯定不會說的,他只是溫聲哄着小狐貍:“腫了嗎,我看看?”
漠塵仰着尖細的下巴,吐出小半截殷紅濕潤的舌尖,瞧着似乎确實有些腫,宇文猛看着眸光就漸漸暗了下來,想俯身去親親小狐貍,又怕他接着哭,就說:“也不是很腫,一會給拿點冰壓壓就不腫了。”
漠塵被哄好了這才抿着唇露出笑,末了又偷偷觑宇文猛一眼,小聲地問他:“将軍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他都把小狐貍給吃了,還能生氣?
宇文猛敢打賭,他現在要是說自己氣還沒消,小狐貍肯定又能委屈的眼淚汪汪,覺得他是個負心漢。不過宇文猛覺得他一向大度,既然雲采夜已婚,他和漠塵也算是過了明路,黃昏澗這件事也可以揭過去了。
但是聞秋不能留下。
于是宇文猛趁着幫漠塵重新穿衣衫的時候,将那瓶聞秋順了出來,放到自己的儲物袋裏,而漠塵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倆躲在八珍樓的某個廂房裏颠鸾倒鳳了整個下午,重新出去時已經是傍晚了,天邊挂着幾朵豔色的紅雲,绮麗的雲霞絢爛奪目,不知道為何,漠塵看着那些雲霞忽然就想到了宴寧小王爺身上那一身赭紅的衣衫,上面的暗紋在夜色中只要得了一點月輝的照射,也會折射出類似雲霞的旖旎暗光。
“漠塵。”
可是沒等漠塵想得深些,宇文猛就忽然喊了他一聲,彼時他正趴在宇文猛的背上,因為他沒有什麽力氣了,又不想走路。其實變回小狐貍的模樣還方便一些,可是他已經見過宴寧了,忽然消失不太好作解釋,聽見男人喊自己,他就乖巧地應了一聲。
“等幫宴寧找到他想找的人,我們就先回妖精客棧去吧。”宇文猛說。
他和漠塵已經離開妖精客棧許久了,更何況他們現在又有了肌膚之親,宇文猛覺得,于情于理他都該陪着漠塵回去見見漠塵的義兄樹非。
更何況……他想和小狐貍成親了。
最好能在人間界先擺一次酒席,等小狐貍成仙後到了天界再擺一次——給雲采夜的請帖他要親手去送。
可是漠塵聽了宇文猛的話後卻有些猶豫,說:“那我們不繼續做好事了嗎?”
“去了博物洲也一樣能做。”宇文猛緩緩道,“和在這邊沒有什麽區別的。”
“嗯嗯。”他仙人三災裏的第一災雷劫,要在一百年後才會出現,一百年那麽長的時間,他就算一天只做一件好事也能讓功德樹長滿葉子,所以漠塵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而宇文猛背着漠塵重新回到宴寧所在的大廳之後,他們一轉進屋內就看到了醉倒在主位上的宴寧。
他把今天出門穿在外面的那身黑色外衫給脫了,只着裏頭的一身赭紅衣衫,臉上滿是醉酒後的酡紅,一會哭一會笑,嘴裏念叨着的不用多想,肯定又是卞玉蘅的名字。
漠塵看得目瞪口呆,旁邊的侍衛虞榮也是一臉無奈——小王爺嘗了別人的酒後就是這副模樣,他們攔都攔不住。
“宴寧王爺這是……”漠塵不禁開口問道。
虞榮沒臉說王爺偷偷嘗了你們的酒,只是避重就輕道:“喝醉了……”
可是下午那會兒侍衛們還不給王爺喝酒呢,漠塵聽了虞榮的解釋心裏更加疑惑。而這時外頭的晚霞消散得差不多了,被濃黑的夜幕所取代,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陣熟悉婉轉纏綿,悲涼凄切的歌聲。
漠塵聽了一會就想起這歌聲他在哪裏聽過——正是作晚半夜裏在宴寧出現的戲曲聲。
他之所以沒和翩跹臺的其他歌聲弄錯,是因為這戲曲唱的太過尖利凄涼,比作夜還要更加叫人毛骨悚然,翩跹臺怎麽也不可能唱這樣的曲子給客人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