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緊緊貼着對方
第62章 第 62 章 她緊緊貼着對方
謝铉怎麽會在這裏?
江月凝回頭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 一瞬間有些迷茫,她讓畫扇回去侯府搬救兵,畫扇給她搬了個什麽來, 謝铉來了要是被祖母瞧見,那不得是火上澆油?
“世子, 你怎麽來了?我祖母可有為難你?”
雖然江月凝心中不贊同謝铉來, 可到底還是擔心衛國夫人會得罪謝铉,屆時以謝铉的性子,說不定會給衛國公添堵, 衛國府不好過,他們定然會歸結到她的身上,然後把氣撒在姨娘那裏去。
“沒有。”謝铉回她, 他來衛國府根本沒去見衛國夫人, 進了衛國府直接沖着祠堂這邊來了,衛國府的下人不敢得罪他,也攔不住他,讓他給闖了進來。
他看着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勢,臉色有些發白,他算了算時間, 她大約在這陰暗潮濕的祠堂的跪了有一個時辰, 若是他再不來, 以她的性子, 說不定她還要一直跪下去。
本來他因為納妾一事有意冷着她, 可是一想到她在衛國府受罰,下意識就顧不上這些了。
他回府的時候,在門口恰逢碰上回來的畫扇,對方見了他只說江月凝被衛國府扣下了, 然後急着去找他娘,想讓他娘出面來衛國府來幫江月凝。
不知道為何,聽到她讓畫扇回來搬的救兵是他娘的時候,他的心裏堵了一下,不禁感到煩躁,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她放着自己的夫君不找,卻找了婆母。
難道他有這麽沒用?
還是說她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就連欠他的人情都不再願意了?
他心裏有氣,卻也不知道在氣自己還是氣誰。
江月凝的咳嗽聲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她拿着帕子掩在唇邊小聲地咳了幾聲,她的身體向來是稍有一點冷,就會忍不住咳嗽。
祠堂陰冷,她身上穿得不多,被他帶進來的風吹了一下,身上有些冷。
她低頭壓抑着咳嗽,背後驟然出現一只大掌在輕輕地替她拍着,幫她順氣,她身體僵了一瞬,想要開口說什麽可又抵不住喉嚨的癢意,斷斷續續得咳了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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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咳嗽,背後的手溫柔地慢慢撫着她的後背。
直到她停了下來之後,那只手才移開。
江月凝移開掩在唇邊的帕子,這才輕聲與他道謝,想到衛國夫人那要副吃人的模樣,她提醒道:“世子要不還是回去吧,衛國府的事情妾身不想牽連到世子,我祖母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這話她是出自真心,畢竟祖母一向偏心慣了,且仗着謝铉是她的孫女婿,自覺能插手他的事情,如果她一直不肯松口,說不定祖母還會用各種辦法,讓謝铉把那太常寺丞一職讓給周桁。
可是憑什麽?
從前她的婚事要讓給江雪凝,如今難道連自己夫婿的官職,也要讓給江雪凝的丈夫嗎?天底下還沒有這麽樣的道理。
不管這官職謝铉是怎麽得來的,她都不允許祖母對謝铉說出那等無禮的要求。
謝铉見她因為方才的咳嗽,眼淚都出來了,眼尾嫣紅,光看着就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不對,她本就在這衛國府受了委屈,且還受了不止一次的委屈,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委屈她都受過。
可即便是這樣,她仍舊不想把他牽扯進衛國府這個漩渦裏。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緩緩被她觸動,謝铉喉頭動了動,半晌才道:“這不是你該擔心的。”
說着他走到她的身邊,彎腰将她從冰冷堅硬的地板上拉了起來,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解釋道:“娘此時正在正廳與你祖母說話,我來這裏就是要帶你回去。”
“母親來了?”江月凝還以為是謝铉自己一個人來的,聽他這樣說,她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
可是一想到這裏是衛國府,萬一婆母見了祖母,聽了祖母的一面之詞,覺得是她忤逆長輩在先,所以才會罰她跪祠堂呢?
那婆母還會站在她這邊嗎?
謝铉看出她的擔憂,道:“娘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
說完他松開了手,然而在松手的瞬間,卻見江月凝身體晃了晃,他忙又緊緊攥住她的手臂,眉頭緊鎖。
江月凝從前也不是沒有被罰跪過,甚至以前跪的時間比今天的還長,許是嫁去侯府太久沒有久跪了,所以她跪了一個時辰,腿竟然有些站不直了。
原先跪着的時候沒發覺,此時被謝铉拉了起來,膝蓋處漸漸傳來一陣疼痛,不用卷起褲腿看都能猜到已經青紫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去揉膝蓋的沖動,勉強笑道:“妾身沒事的。”
謝铉的手仍舊沒有松開,他掃了一眼她微微皺起的眉頭,眉梢一挑:“真的沒事?”
江月凝抿了抿唇,其實若要她現在獨自一個人走出去,怕是有些困難,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沉默了一瞬,她還是緩緩點頭道:“嗯。”
這一聲明顯是底氣不足。
聞言謝铉輕嗤一聲,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觑了她一眼:“那我松手了?”
不知為何,江月凝看着他,生了一種他們才成親不久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對待自己,就是這幅模樣。
許是想起了不怎麽愉快的過往,她默許了。
謝铉真的就松了手,然後狀似不在意地往前走了幾步,接着停了下來,回頭去看她:“怎麽不走?”
面前男人似乎恢複了從前的惡劣,江月凝暗自咬了咬唇,見他停在原地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
江月凝忍着膝蓋上的疼痛艱難地往前走了一步,眼看着離謝铉越來越近,她到底是沒能撐住,膝上一痛,整個人往前一倒。
沒有倒在地上,她撲進了謝铉的懷中,緊緊地揪着他的兩邊衣袖的用盡了力氣,仰起一張發白的臉,一雙因為疼痛而染上水霧的眸子看着他,第一次在他跟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她軟着嗓音道:“方才妾身說謊了,妾身的膝蓋确實疼,勞煩世子扶着妾身。”
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呼痛,她記得上次謝铉同她說的,疼了就要說出來,所以這次她試着說了....
懷中的人帶着茉莉香席卷而來,謝铉身體頓住了,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少女,胸腔裏的那顆心t突然躁動起來,轉而劇烈地跳動着,那雙看着她的鳳眸愈發幽深。
“世子?”江月凝見他盯着自己半晌沒反應,以為是他不願意,這樣想着便緩緩松開了揪着他衣袖的手指。
“世子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世子!”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謝铉打橫抱了起來,她在慌亂中小聲驚呼了一聲,雙手因為害怕摟住了他的脖頸,臉頰卻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而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誰說我不願?”
低啞的嗓音拂過耳朵,帶起輕微的酥麻,江月凝紅着臉,眼見着他抱着自己轉身出了祠堂,忙小聲道:“世子這樣抱着妾身出去,怕是不合規矩。”
謝铉低頭,見她一張臉紅透,就連白皙的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粉,他喉頭一緊,須臾後笑了出來:“你在正廳反駁你祖母的時候,可也有想過不合規矩,且我在你這看起來是會守規矩的人?”
他笑得張揚,笑聲帶着胸膛一顫一顫的,此時她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愉悅。
她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麽,眼下最重要的是,他這樣抱着自己出去,實在是引人注目,可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她很是無奈。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謝铉收起了臉上的笑,漫不經心道:“如今娘在正廳那邊與你祖母說話,以娘的脾氣,定然是不會輕易皆過此事,那些人估計都圍在那邊,你且放心。”
聽了他的解釋,江月凝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她頭一次被他這樣抱着,緊緊貼着對方,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地敲擊着,仿佛連帶着她的心跳也跟着一起跳動。
她羞于被下人看見,出了祠堂的大門,索性将整張臉埋了進去,不讓自己去看那些異樣的目光。
謝铉見她的臉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胸膛,眼中的笑意逐漸展露出來。
直到上了馬車,江月凝臉上的緋紅才逐漸消散,她坐在裏頭,等了一會兒,不多時謝铉緊跟着上了馬車。
她擔心丹陽郡主一個人在那邊,只得問他:“母親呢,可還在裏頭?”
看着她眼中的擔憂,謝铉輕笑一聲:“眼下你該擔心的是你的膝蓋,而不是娘,娘是郡主,除非衛國府想以下犯上,否則只有她欺負她們的份,日後你再回衛國府,她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了。”
說罷,他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然後問她:“還疼嗎?”
江月凝如實道:“方才一時走不了路,皆是因為跪久了,眼下倒是沒那麽疼了。”
她說的是實話,可話音才落,隔着裙子,左邊的膝蓋上就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正慢慢地替她揉着膝蓋,力道适中,比她自己揉得要舒服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江月凝對上那張認真的臉,道:“世子難道不想知道祖母為何會罰妾身跪祠堂嗎?”
語罷她感覺到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聽見他不甚在意道:“她們說是你忤逆了長輩,所以才會被罰,這倒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從前的你端莊溫婉,對待長輩也是言聽計從,哪裏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江月凝道:“世子是不信嗎?”
謝铉眉毛一揚,輕輕一笑:“我倒是希望是真的,你能夠真的順從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遇到需要抉擇的事情,而先選擇委屈自己,這是好事。”
好事嗎?
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還以為對于她忤逆長輩的事情,他會冷嘲熱諷,她面上愣了一瞬,接着道:“妾身是因為世子的事情。”
這回換做是謝铉意外了,他看着眼前那雙明澈的眸子,心中一動,問:“何事?”
江月凝便把官職一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她溫柔的聲音中帶了堅定:“妾身不管這官職是怎麽落到世子的頭上,可它如今已經屬于世子,所以祖母的要求妾身不能答應,妾身也沒有資格替世子做主,這世間不是什麽東西都能讓的。”
且朝中官職哪是說讓就能讓的,真如她們想得那麽簡單,那這大楚的朝堂豈不是笑話?
所以為了不讓衛國府被人指指點點,她不會答應衛國夫人荒唐的要求,她寧願被罰跪在陰冷的祠堂,也不願意松口。
聽她說完不贊同衛國夫人做法的話,謝铉垂眸看向替他感到不平的江月凝,呼吸突然一滞,心頭變得一片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