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給世子納妾
第60章 第 60 章 給世子納妾
上元節一過, 京中顯然不似先前那般熱鬧了。
江月凝晨起照理去給丹陽郡主請安,又碰上了丹陽郡主在院中舞槍,她索性站在一邊安靜地看着, 沒有上前去打攪丹陽郡主。
等廣陽侯給丹陽郡主擦拭了臉上的汗珠,她這才上前請安。
恰逢丹陽郡主有話正要同她說, 所以很快就把人請了進去。
若是平日裏, 丹陽郡主早就讓她回去了,今天特意請了她進去,怕是又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江月凝坐在前廳, 手中捧着茶盞,看着一邊青釉花瓶上插着的白梅出神。
自那天謝铉酒醉之後,她又有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莫非婆母是為的這個才讓她留下的?
她差點忘記了, 上次與謝铉一同前往渠州前,她曾經答應婆母要好好勸說謝铉上進來着,讓他不要老是往外面跑,好歹顧及府裏。
從渠州回來之後她就把這件事給抛到腦後面去了。
她有些心虛地喝了一口茶,倒是站在一旁的丫鬟暮雪見她一直看着那株白梅出神,便笑道:“夫人也喜歡白梅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 江月凝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 将目光從那株白梅上收了回來, 她淺笑道:“梅花品性高潔, 自然是很多人喜愛的。”
暮雪聽了她的回答,笑着道:“世子從前最愛白梅,郡主愛屋及烏,所以也喜歡上了白梅, 這屋子裏插着的白梅,正是今天早上世子在園子裏特意摘下給郡主的。”
原來如此,那就是說昨天晚上謝铉回來了。
她心裏松了口氣,謝铉回來了,婆母應該不會責怪自己,于是繼續接暮雪的話:“母親喜歡白梅,想來母親也是品性高潔之人。”
話裏只字不提謝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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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與江月凝身後的冬枝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她們的世子夫人,似乎真的不怎麽在意世子。
丹陽郡主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她把身上的鬥篷取下給身後的丫鬟,然後走到江月凝的上首坐下。
江月凝看了一眼那丫鬟手上拿着的鬥篷,一時沒忍住,轉頭問丹陽郡主:“母親,世子讓人給您做的狐裘,怎麽不見你穿出來?”
丹陽郡主聽見江月凝的疑問,她愣了愣,看向丫鬟手上的鬥篷,以為是自己忘記了有這回事,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麽多年來,自家兒子确實沒有給自己送過狐裘,這鬥篷都還是他爹特意找了人給她做的。
倒是之前有位夫人跟她炫耀身上的狐裘,夫君便想着也給她做一件,那時候她當着兒子的面和夫君說過,她身體健朗,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畏冷,若是給她做了狐裘,她披着反而會熱,所t以做了給她也不會穿,白白浪費。
如今聽見兒媳的疑問,她面上也帶有疑惑:“我用不上狐裘,阿铉也并未給我送過什麽狐裘,是不是你記錯了?”
沒有嗎?
可是上次謝铉把那件白狐裘給她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讓人給婆母做的時候順便給她也做了一件。
所以竟是沒有給婆母做嗎,那件白狐裘,莫非是特地給她做的......
江月凝心中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她抿了抿唇,最後只得對上婆母疑惑的目光,輕聲道:“許是兒媳記錯了。”
這件事便這樣過去了。
丹陽郡主看着打扮得宜的兒媳,想起讓她留下的事情,她咳了一聲,對着屋內的丫鬟道:“我與阿凝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們幾個先出去。”
話音才落,屋內的丫鬟全部都離開了前廳,走到屋外去候着。
等屋裏只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丹陽郡主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看着江月凝道:“阿凝,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阿铉是不是至今還未圓房?”
這話猶如一個爆竹,生生在江月凝的耳邊炸開,許是丹陽郡主說得太過于直白,後者的臉上慢慢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屋子裏安靜得只剩炭火在炭盆中爆開的聲音。
片刻之後,在丹陽郡主耐心的等候之下,終于看見自家兒媳紅着一張臉緩緩地點頭。
丹陽郡主是一家的主母,府內有很多事情都瞞不過對方的雙眼,她與謝铉分開睡的事情,早晚都會被發現,就算是他們院中的下人嘴再嚴實也沒有用。
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丹陽郡主得到了江月凝的回答,下意識地擡手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拍:“胡鬧!”
那動靜就連站在外面的冬枝都聽到了。
冬枝臉上帶着擔憂,果然這世上就沒有真心疼愛兒媳,把兒媳當成女兒的婆母,也不知道夫人說了什麽惹怒了郡主,只希望郡主不要太過責怪夫人。
丹陽郡主看着那麽喜歡夫人,對夫人那麽好,難道以前都是裝出來的,這麽久了終于裝不下去了,要準備開始磋磨兒媳了?
冬枝心裏七上八下,開始擔心自家夫人。
前廳裏,江月凝被方才丹陽郡主拍桌子的聲響吓了一跳,她拿着帕子的手緊了緊,甚至掌心都濡濕了。
丹陽郡主見兒媳被她的舉動吓到了,臉色跟着白了一瞬,她這才深呼吸了幾下,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她剛才沒忍住自己的暴脾氣,才會吓到兒媳。
她對着江月凝又重新換上了和藹的神色,不太好意思道:“娘不是沖你發脾氣,你別害怕,就是有些氣阿铉而已。”
在得知兒子兒媳還未同房的時候,她就派人去打聽到了,原因是在他們二人成親的當晚,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就嫌棄新婚夫人,還用什麽不習慣與旁人同榻而睡為由,讓她的寶貝兒媳去睡碧紗櫥,實在是不像話!
江月凝松了松手中的帕子,出聲道:“是兒媳的錯,母親不要責怪世子。”
一提到謝铉,丹陽郡主更氣了,她柳眉倒豎,“這混賬,第一天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夫人,娘知道你委屈,你也不用維護那個混賬,無論如何娘都要讓他和你睡一處,早晚娘會讓你和他圓房!”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正在喝茶的江月凝被噎到,她拿着帕子掩住嘴咳得不行,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好半晌才漸漸停了下來,只是那雙杏眸染上了水霧,看着就像是要哭的樣子。
丹陽郡主以為她這是激動的,眼中瞬間帶上了笑意:“我知道你心裏感激,不用謝娘,娘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是,我沒有!
江月凝在心裏喊到,她巴不得睡在碧紗櫥,為了不讓丹陽郡主做出什麽離譜的事情,她只得面上裝出害羞的模樣,勸道:“母親,這件事兒媳會同世子提,等世子哪天心情好了,兒媳再徐徐圖之,若是母親強行讓兒媳和世子睡,呃,睡在一處,怕是會适得其反。”
對于她的回答,丹陽郡主很是滿意:“你說得對,暫且先照着你說的來說,若是他再不願意,娘就把他綁你榻上去!”
既然兒媳都這麽上道,丹陽郡主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怪不得她一直覺得兒媳和兒子之間的關系有些怪,原來問題出在這上面。
江月凝不想被迫被謝铉綁在一起,她突然想起那些世家大族的男子,大多都是三妻四妾的,且很多納了妾的男子,就不怎麽在意自己的妻子。
就像她爹,從她記事起,幾乎就沒怎麽見她爹給過孫氏好臉色,經常都是留宿在姨娘那裏,即便是姨娘勸了他好多次,仍舊不改,要不是祖母發了話,說不定她爹一個月都去不了幾次孫氏房中。
她倒是聽外頭的人稱贊她爹是個癡情人,可她知道,她爹曾經動了要休妻的念頭,當年姨娘懷她的時候,孫氏給姨娘使絆子,差點害得姨娘小産,若不是下人發現得及時,眼下哪裏還有她的存在?
所以自那之後,她爹更是瞧不上孫氏了。
後來孫氏知道動不了姨娘,就把對姨娘的恨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可這一切皆是因為她爹而起,為何孫氏不恨她爹,反而恨她和姨娘,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明明姨娘最開始是不願意給她爹做妾的......
那晚謝铉說的那句他與旁人不同的話,她其實聽到了,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麽原因說那句話,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都不想給對方任何的回應。
若是謝铉也同她爹那般,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納妾一事,讓他把心思放在妾室的身上,最好是讓那妾室懷上孩子,然後她就可以借口和離。
思及此,她問道:“母親,若是世子不願同兒媳圓房,可否先給世子納妾,找一位溫柔可人,願意做妾的姑娘先放在院中,等世子與之相處久了,說不定也不會排斥兒媳了。”
這個提議瞬間丹陽郡主反駁了:“不行,阿铉不會同意的,之前澤蘭院中那幾個貌美的丫鬟你也見了,是他那不靠譜的爹特意選去伺候他的,結果他給人折騰得都不敢近他的身,他若不是想着給他爹留幾分面子,早把那些丫鬟給丢出去了。”
這倒是提醒了江月凝,謝铉似乎不喜歡旁的女子靠近他,可轉念一想,她都能接近他了,說不定在院中放個妾室,時不時讓那妾室在他跟前晃悠,他見多了習慣了,指不定就讓人伺候了。
“可是......”
江月凝還想開口,還是被丹陽郡主給回絕了:“阿凝,這個法子不行。”
驀地江月凝想起梅苑那位不知真假的外室,她小聲道:“那不然将梅苑住着的那位接回來。”
丹陽郡主不明白為什麽兒媳這麽熱衷往自己的夫君身邊塞女人,以為是方才自己逼得太緊了,她只得嘆了口氣,道:“我不會允許身份不明的女人進侯府的大門,好了,你和阿铉的事情慢慢來,不着急,只一件事,我是不會讓阿铉納妾的,你放心。”
你這麽說,我更不放心了啊......
江月凝苦惱着一張臉出了正院,她看了一眼天空,沒忍住重重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栖夜把江月凝提議要給謝铉納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謝铉。
幽暗的燭光下,謝铉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手中捏着穿了玉佩的絡子,聲音冷得像是臘月的寒冰:“她當真這般說的?”
栖夜察覺到了主子生氣的前兆,只得把頭低得更低:“是的,不過郡主沒有同意。”
上首的男人突然笑了一聲,她還是他見過的頭一個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的人,他幽幽道:“那她應該挺失望的吧。”
栖夜覺得自己不該說這件事的,為了主子的身心健康着想,他只得撒謊道:“倒也沒有,屬下見夫人好像也只是随口一說,今晚夫人還特意讓人給主子準備了安神香,說明夫人心裏是有主子的。”
謝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輕呵一聲,“她心裏有沒有我,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