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
第40章 第 40 章 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雙方都愣了一下, 江月凝的眼淚還挂在臉上,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啞着聲音問:“世子方才說的可是真的?真的要幫妾身尋人?”
謝铉突然後悔自己一時從動說了那話, 可說出去的話又不可能再收回去,他只得道:“幫你可以, 但有條件。”
江月凝聽見條件兩個字的時候, 愣了一瞬,她顧不上眼角還挂着的淚,甕聲甕氣地問:“什麽條件, 只要妾身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世子。”
這模樣大有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謝铉一想到她是為了那個人, 他眸色一暗:“他真的值得你這樣?”
提到要找的人, 江月凝眼中現出一抹溫柔,她輕輕道:“他值得。”
除了姨娘之外的人,也只有他值得她這般。
如果不是他,她的命早就沒了。
得到她的回答,謝铉不耐道:“我知道了,至于條件, 等我想好了再說, 把眼淚擦擦, 先回去。”
說完他已經站了起來, 自顧自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江月凝這才發覺自己出來已經有些時間, 怪不得謝铉會找來,她忙胡亂擦拭了臉上的眼淚。
然後緊緊跟在謝铉的身後,她想着謝铉是廣陽侯世子,要找一個人的話大約是比阿兄容易得多, 等回去後她就寫信告知阿兄,讓他不必再找了。
她看着沉默不言走在前頭的男人,唇角彎了彎,她快步走了上去,與他并排一起走。
“謝謝世子。”她仰臉看向他,誠心地道謝。
謝铉瞥了她一眼,道:“別謝這麽快,我是答應幫你找人,但沒說一定能找到。”
江月凝認真道:“可世子願意幫妾身,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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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铉輕嗤一聲,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居然章幫着自己的夫人找旁的男人。
沉默半晌,他到底說出了心底的一直以來疑惑:“你還未說,為何要找他。”
江月凝覺得這種事情沒有什麽隐瞞的,便道:“他曾經救了妾身一命,所以妾身想要報恩。”
謝铉譏笑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是不是等他把人找到了,她就要做那等抛夫之人,跟着那位救命恩人離去。
那他豈不是會成為整座京城的笑話。
聞言江月凝面上一紅,她解釋道:“世子前幾天也說了,救命之恩并非要以身相許,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不是只有以身相許這一個選擇。”
難不成謝铉也和冬枝一樣,話本子看出了,才會生出這樣想。
十三歲那年的她都沒有生出這種想法,更別說她現在已經嫁做人婦,即便她想在三年t後與謝铉和離,但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身體來報恩。
雖然她曾經确實心動了一瞬,可時間過了這麽久,早就不存在了。
謝铉偏頭看她,見她面上的神色認真,可心裏卻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她心裏真正的想法他又猜不準,誰知道她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是不是一樣。
思及此,他卻微微一怔,他為何要在意她的想法,她的想法與他何幹?
“随你。”
他丢下這兩個字徑自上了畫扇牽來的馬,畫扇看着騎上馬揚長而去的人,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她方才明明看着主子和夫人二人一道從村裏出來,看着還挺和諧的。
還以為主子要和夫人同乘一輛馬車。
她扶着江月凝上了馬車,看着遠處逐漸變成一個小點的影子,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主子這樣下去,想要讨得夫人的歡心都不知道要等什麽時候。
江月凝早就習慣謝铉這樣,她坐在馬車裏,從暗格中掏出一面菱花鏡,看着自己哭腫的一雙眼睛發愣,這些年來,除了被趙儀景救的那一次,她再也沒哭成這樣過。
想起方才在謝铉面前哭得這般傷心,她後知後覺感到難為情。
可是謝铉讓她哭的,她哭一哭應該沒事的,幸好也只是在他面前哭,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她哭的模樣,并不算丢人。
她的指腹按在哭腫的地方,想着等回到客棧,或許就沒那麽明顯了。
許是因為謝铉答應了幫她找人的事情,眼下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心想說不定以謝铉手下那些人的能力,說不定真的還能找到新的線索。
很快她那低落的心情又被收拾好了,唯一要擔心的是希望屆時人真的找到了,謝铉不會同她提什麽奇怪的要求就好。
他不喜歡自己,以他性子大約會提些為難人的條件,可只要能見趙儀景一面,也不算什麽了。
如果謝铉借着這件事提出與她自請和離的話,那再好不過。
畫扇憂心忡忡地坐在一旁,看着默默照着鏡子的江月凝,心道夫人都哭成這樣了,主子怎麽還丢下夫人自己先走了,唉,真是愁死她了。
等他們回到昨天住的客棧時,卻被護衛告知包裹都已經被收拾好了,要帶她們前往知縣住的宅子。
“今晚世子不在這裏住了,要去知縣的家中?”畫扇問道。
正把東西往另一輛馬車上搬的護衛回答:“正是,世子已經先行一步去了知縣的府上,就等夫人了。”
江月凝這才想起謝铉同她說的,他與寧潼縣認識。
渠州與京城相隔好幾百裏,更別說是在偏遠的寧潼縣,謝铉認識寧潼縣的知縣,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畫扇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寧潼縣的知縣大人是清河縣主家的二公子,自小便與世子相識,一同長大,後來因為在朝上與章閣老生了口角,一氣之下拔了章閣老的胡子,才被陛下貶到了這裏。”
江月凝一時無言,可一想到是他的好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
韓子瑨在林員外家中呆了一炷香的時間,絞盡腦汁拉着林員外一家說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事情,等朔奚重新出現後,他才又找了個借口離開。
回到家中才在躺椅中休息了半個多時辰,謝铉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房中,他敲了敲桌面,道:“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
這一聲吓得韓子瑨差點從躺椅上摔了下來,他坐穩後看了一眼房門,發現他的房門還好好地關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生氣道:“你能不能不要跟你那手下一樣神出鬼沒的,遲早被你吓出病來。”
謝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東西呢?”
韓子瑨敗下陣來,伸手在懷中掏出朔奚從林婉兒房中發現的信件扔給他:“只找到林婉兒偷偷與情郎通信的信件,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話裏還有嫌棄的意思。
“你沒拆開來看?”
“有什麽好看的,我才不稀罕。”
謝铉斜睨了韓子瑨一眼,有時候覺得韓子瑨被貶到這裏來,也是活該。
他從信封裏抽出裏面的信,抖開紙張,細細看起了裏頭的內容。
到底是抵不過心裏的好奇心,韓子瑨身體很誠實地到謝铉的身邊坐下,探頭去看信上的內容,直到看見上頭膩歪的字句之後,他收回了目光,覺得沒勁:“你看這些東西做什麽,膩歪得很,難不成你懷疑她那情郎有什麽不對嗎?”
謝铉收起手上的信件,道:“你也有聰明的時候。”
韓子瑨得意一笑:“自然,在下可是大楚最年輕的狀元郎,你可不要小瞧我了。”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謝铉手中的信件,問:“可是這信上面沒有寫什麽,你如何得知她的情郎不不對勁?”
謝铉交代道:“把蠟燭點上。”
“大白天的點什麽蠟燭?”
韓子瑨雖嘴上這般說,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很麻利,很快就點燃了蠟燭。
他吹滅手中的火折子:“是這信上做了什麽手腳?”
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證,被火烤過的信紙上面,多了一些他們看不明白的字。
謝铉眉頭一緊:“是回鹘語。”
韓子瑨聲音不禁拔高:“林婉兒竟然通敵?”
謝铉倒沒有他的反應大,大約是因為他早就猜到了,“你我都不懂回鹘語,這信我先帶走了,等回京找懂回鹘語的人看了,才能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
韓子瑨着急道:“林婉兒的信上有這個,說明她在進宮前就與回鹘人有了聯系,寧潼縣裏有回鹘人!”
謝铉不在意道:“以你的能力想要把人找出來不難,眼下宮裏才是最危險。”
京城定然還有別的回鹘人在,不然林婉兒不會對他下手,她手中的無惑香,大約就是回鹘人給的。
只有回到京中,才能從林婉兒那裏得到安插在京城的回鹘人的下落。
*
江月凝站在知縣府的門前,看着緊閉的大門,她讓畫扇上前敲了敲門,很快從裏頭走出來一位管事打扮的男人。
孫管事見到畫扇,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江月凝,面上客氣地詢問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畫扇立刻回道:“我們世子與韓大人是舊友,世子說要在這裏借住幾日,這是我們世子夫人。”
提到謝铉,孫管事立刻想到剛剛那位廣陽侯世子,忙笑開了道:“原來是世子夫人,還請進。”
跟着孫管事進了大門,最後被帶到一處廂房中,“這是我家大人特意為世子和夫人準備的廂房,夫人請先在這裏等候,世子和大人還有要事相商。”
江月凝一愣,什麽意思,是讓她和謝铉同住一間廂房嗎?
她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孫管事,問:“我和世子都住在這裏?”
雖然疑惑為何江月凝會這樣問,可孫管事還是認真回答道:“這是大人吩咐的,夫人可是不滿意這間廂房?若是不滿的話,小的再去請示大人,重新給世子和夫人換一間。”
江月凝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在外頭還是少生些事,便道:“無事,這屋子挺好的,替我謝過韓大人。”
大不了她在那張卧榻上将就着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