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或許只有江月凝才能受得……
第41章 第 41 章 或許只有江月凝才能受得……
江月凝被韓子瑨府上的丫鬟給請到了前院。
到了前院, 才進了院門沒幾步,她就看見前廳裏,謝铉和一位面生的男子正圍着圓桌坐着, 他面上的神色看不出好壞,而另一位男子面上則帶着笑, 甚至她還能聽見對方爽朗的笑聲。
江月凝腳下的步子停了一下, 她捏着手中的帕子,方才她照了鏡子,雙眼已經沒有哭過的痕跡了, 應該不會被這位韓大人看出來。
丫鬟帶着人走到了門前,對着裏頭行禮道:“夫人,請進。”
這邊正和謝铉談天說地的韓子瑨聽到這一聲, 下意識轉頭往門外看去, 當看到站在亭亭玉立的少女時,他面上的表情愣住了。
這不是衛國府那位二姑娘?
謝铉娶的妻子竟然是她,他只知道對方娶了妻,卻不知道娶的是江月凝。
那位出了名溫柔端莊的江二姑娘。
二姑娘的性格脾性怎麽看都和謝铉不搭,可偏偏就是這麽不搭的兩個人,居然還真成了夫妻。
江月凝見韓子瑨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心裏一惱, 暗覺韓子瑨盯着自己看實在是輕浮, 可面上卻不顯, 只是垂下眼睫, 對着裏頭坐着的謝铉輕輕喚了句世子。
“過來。”謝铉給了韓子瑨一個眼刀,然後對着站在門口江月凝道。
前者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收回自己t的目光,後者則踏過門檻, 緩緩走到謝铉的身邊,然後自然而然地在他身邊坐了下去。
韓子瑨見她在謝铉的身邊坐下,他自覺地換了個座位,到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對面,再擡眼去看他們的時候,又莫名覺得他們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配的。
或許只有江月凝這樣溫柔的性子才能受得了謝铉,換做不同性子的姑娘,才不慣着謝铉的狗脾氣。
他正在心裏腹诽着,突然接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他忙收起自己肚子裏小心思,輕咳了一聲,自我介紹道:“在下韓子瑨,自小與阿铉認識,這兩日你便安心在這裏住下,若是有什麽短的缺的,只管和孫管事提,不必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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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凝聽了他的話,挂上淺笑輕輕點了點頭:“韓大人客氣。”
韓子瑨見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哪裏哪裏,二姑娘在我這請放心,若是無事可以在寧潼縣城內轉轉,這裏與京城大不相同,有好些有意思的東西,若是不認識路,我可以安排丫鬟跟在你身邊。”
江月凝沒想到韓子瑨這麽熱情,這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
韓子瑨嘿嘿一笑:“應該的,二姑娘好不容易來一趟寧潼縣,自然是要好好領略一番這裏的風土人情,才不算白來。”
謝铉冷冷瞥了一眼韓子瑨,“怎麽不見你對我這樣體貼?”
韓子瑨收到好友冰冷的目光,他和他什麽關系,還需要整這些虛的嗎?
他噤了聲,細細打量對方的神色,在收到對方不耐的眼神後才收了回去。
江月凝察覺到了謝铉的不高興,心想莫非是她與他的好友聊得這般起勁,他吃自己的醋了?
倒是韓子瑨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他打趣道:“我不過與你夫人多聊了幾句,你就這般吃味,你也忒小氣了。”
他問起新婚夫人的時候這人還一副懶得說的模樣,眼下見到了,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
但是他這一句讓坐在對面的江月凝驚訝,驚訝他是如何得出謝铉會因為她和旁人說話而吃旁醋,謝铉吃誰的醋都不可能吃她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男人,果然見他臉色黑了下來。
一看就是因為韓子瑨說的話惹他不高興了,她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盯着眼前的空碗,假裝沒聽見韓子瑨方才那句話。
反正他生氣不是她惹的,謝铉不會拿她撒氣。
謝铉示意韓子瑨身後的丫鬟給他夾菜,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少說多吃。”
韓子瑨感覺自己後脖頸涼飕飕的,後知後覺好友不喜他與江月凝說太多話,便低下頭安靜地吃碗裏的菜,但是吃了幾筷子之後,他又憋不住了,讓丫鬟給謝铉和江月凝倒酒:“這酒是寧潼縣有名的酒,二位嘗嘗。”
丫鬟很快給謝铉和江月凝身前的酒杯倒滿了酒。
這酒有一股馥郁的香味,光是聞着就好像能醉人。
韓子瑨舉起自己的酒杯,對着他們二人笑道:“你們成親的時候我不在場,這一杯敬二位新婚。”
說完他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見狀謝铉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的酒醇香撲鼻,确實算得上是好酒。
江月凝想起自己在洞房那一晚醉酒的事情,她在心裏糾結了一下,以她的酒量怕是這麽小小的一杯就醉了,可若是不喝的話不合禮數,最後只得擡手端起了酒杯。
在喝之前她在心裏祈禱自己不會這麽快就醉了,然而酒杯到了唇邊,才碰了一下唇就被瞬間一只手奪走了。
“她不能喝酒,我代她喝。”
江月凝詫異地轉頭,就看謝铉含住的地方正是方才被她的嘴唇碰過的,她的目光落在他喝酒時滾動的喉結上,面上一熱,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安靜地吃菜。
謝铉放下酒杯的時候,不經意見看見她紅透的耳尖,不容他多想,又被韓子瑨拉着繼續喝酒。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若不是後面韓子瑨喝醉了,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罵章閣老的話,這一頓江月凝能吃得更舒心。
等丫鬟扶着喝醉的韓子瑨離開的時候,月亮早就升了起來。
江月凝看着坐在一旁自斟的謝铉,納悶他不比韓子瑨喝得少,為何到現在還未醉?
“世子,天色不早了。”
她不想和醉鬼同睡一間房,只得出言提醒對方,然而卻對上一雙幽深的鳳眸,她一愣,不得不承認謝铉的眼睛很好看,只是看久了總會讓人不自覺地深陷進去。
為了不被對方蠱惑,她垂下眼眸,安靜地等在一邊,無聊地在心裏數着時間,想着謝铉什麽時候才會喝完那壺酒。
不多時到身邊的人動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擡腿往外走去。
她忙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二人很快回到了廂房。
原本只有她一個人的廂房呆着并未覺得有什麽,眼下多了個謝铉,江月凝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廂房不能與澤蘭院的正房相比,明顯小了一半還多,且沒有碧紗櫥,他們若是不想多生事端,只能将就着在這裏睡。
幸而這房中除了那床之外,在對面還有放置了一張卧榻,江月凝趁着謝铉在淨室沐浴的間隙,從櫃子裏找出了一床被子鋪在了臨窗的卧榻上,接着又去那張架子床上拿了一個軟枕。
等她處理好這些的時候,正好看見謝铉從耳房的淨室回來。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袍,發梢上還滴着水。
她想起上一次見到他從淨室出來,也是這般模樣......
謝铉見她站在整理好的卧榻旁,擦拭發梢的手一頓,他道:“你要睡這裏?”
江月凝嗯了一聲,“世子不習慣與人同塌而眠,妾身便睡在這卧榻上。”
謝铉正想說什麽,卻聽見畫扇站在門口對着江月凝道:“夫人,熱水準備好了,可要沐浴?”
他看着江月凝出了房門,那句他今晚睡在卧榻的話咽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他,索性夜還長,他走到另一邊的桌子旁坐下,拿出那張現出回鹘語的信紙,放在燭光之下細細查看。
然而上頭的回鹘文字他大多都認識,只認得幾個,看了半天都拼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他心裏煩亂,雖然這一趟查到了,可還需得回京找一個能看懂回鹘文字的人。
大楚與回鹘甚少來往,所以懂回鹘語的人不多,又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了。
江月凝沐浴完回來的時候,見謝铉正一只手拿着一張信紙,另一只手揉着眉心。
她本來無意他手上信紙裏的內容,然而目光落在上面的時候,卻還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謝铉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江月凝一雙瞪圓的杏眸。
許是覺得對方就算是看見了信上的字,也看不明白的上面的內容,所以沒有要避着她的意思。
倒是江月凝語氣不滿地詢問:“世子為何會有回鹘人的信件?”
要知道大楚表面與回鹘修建了條約,可是回鹘人仍舊是不安分,每年近年關的時候,總是會冒充強盜到大楚邊關的幾個鎮子上打家劫舍。
江月凝不喜歡回鹘,加之因為趙儀景所在的峪城曾被回鹘人攻破,導致趙儀景下落不明,所以她心裏多少是有些讨厭回鹘人的。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她情緒外露,雖然只剩一點,可還是被他感知到了。
本不想解釋,可看見她皺起的秀眉,還是下意識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聞的無惑香?”
江月凝微微歪頭去看他手中的信紙,問:“莫非這封信和上次的事情有關?想害世子的人是回鹘人?”
謝铉點了點頭:“大約是。”
她還以為事情過了一個月,那件事便沒有下文了,卻不想還牽扯到了回鹘。
驀地她想起這一趟,或許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請嵇淙出山,而是沖着這封信來的。
她走到謝铉的身邊,看着他手中信上的內容,看見其中一行字的時候,眉頭一皺:“宮中有回鹘細作?”
聞言謝铉看向正在認真看着信上面內容的江月凝,詫異道:“你能看懂回鹘文字?”
江月凝邊看邊回他:“只要不太深奧的都能看懂。”
外祖父留給她的香料方子有好幾張是用回鹘文寫的,許是從回鹘商人那裏得來的,她從前為了看懂方子,還特意找人學了回鹘t文,眼下信上寫的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句子,或許是顧及到了看信的人也不精通回鹘語。
可這恰恰讓江月凝看起來也毫不費勁。
看完上面的內容後,她問身邊的男人:“婉兒是誰?她眼下可是在宮中?”
謝铉見她看完了,便收起了那封信,眼下她能看懂回鹘文字,他也省去了不少功夫。
謝铉道了一聲:“陛下的新寵,林才人。”
江月凝驚訝地捂住嘴,陛下的身邊居然有通敵叛國的人,還是位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