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不喜歡他
第32章 第 32 章 你不喜歡他
江釉白中氣十足的聲音驚得樹上的鳥兒都飛了起來, 不止是沈長川,就連後面匆匆趕來的慕霁鳶和盛遠洲都被驚了驚,停在不遠處,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靠近。
因為當江釉白吼完這句話後,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慕霁鳶甚至發覺, 他們站的這片樹林,葉子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只需要輕輕一碰, 這些葉子便會化作齑粉,簌然落下。
沈長川眉頭深擰,他看不到江釉白的神情,但覺得不太對勁:“小白, 你怎麽了?”
可江釉白回過頭來,卻沒有任何不對勁,臉上仍舊是挂着嘲諷般的似笑非笑,對沈長川道:“我說, 我喜歡謝卿禮,我要跟他回魔界。”
沈長川深深看着江釉白:“你不喜歡他。”
江釉白怎麽可能喜歡謝卿禮,明明想殺謝卿禮, 難不成是想跟着謝卿禮回去, 伺機殺了對方, 就像這幾日在上清宗想殺他一樣?
可謝卿禮不是他,可不會任由江釉白一次又一次殺他。
江釉白還沒開口, 謝卿禮先一把摟住了小孔雀的腰,挑釁地看着沈長川:“他喜不喜歡我,你說了可不算, 就算你是他師尊,也管不着。”
沈長川的目光落在了謝卿禮的手上,怎麽看都覺得江釉白腰上多出來的那只手格外礙眼。
江釉白收回了目光,對謝卿禮道:“不是要帶我回摩洛河嗎,還廢話什麽?”
謝卿禮笑了起來:“當然,我的魔後。”
慕霁鳶不知何時走到了沈長川的身側,他目光沉沉的望着江釉白和謝卿禮離開的方向,幽幽道:“師尊就任由江師兄跟着魔尊回魔界嗎?”
沈長川斂了周身冷冽的氣息:“我去一趟魔界,你們回去吧。”
盛遠洲一聽,連忙道:“我要去,我也要去魔界。”
沈長川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眸充斥着不容反駁的威壓,盛遠洲立刻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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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過來,魔界不比其他地方,沈長川能去,但他未必能夠全須全尾的回來,去了反而給沈長川添麻煩。
慕霁鳶也攔着他:“我們還是回去知會一聲大師兄吧。”
沈長川看了慕霁鳶一眼,朝着魔界的方向掠去。
盛遠洲嘆息了一聲,只怪他能力不夠,他太弱了,連魔界都去不了,連喜歡的人,不對,獸,都保護不了。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上清宗,要是有什麽消息,可以接應。”
他剛轉身,卻發現慕霁鳶沒動,那人望着魔界的方向,一貫溫和的神色此刻卻有些冷然,看得盛遠洲心裏發毛,怎麽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可怕?
“不……不走嗎?”
慕霁鳶回過頭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溫和淺笑:“師尊不想帶着我們兩個拖油瓶,就真不去了嗎?你的喜歡未免太過廉價。”
盛遠洲:“……不是,可是,我們去就是拖後腿啊,我也想去找小白,但是首座會把他帶回來的,不是嗎?”
慕霁鳶瞥了他一眼,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一閃而過,未曾被對方發覺:“随你吧,你要回宥青宗還是去上清宗都随你。”
盛遠洲看着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呢?”
慕霁鳶:“我?自然是去魔界了。”
盛遠洲愣愣地看着他:“你瘋了?首座分明是不讓我們去的意思,你一個人偷偷去魔界,到時候沒人救得了你,你……你不是不喜歡你師兄嗎?”
慕霁鳶輕笑着問:“我何時不喜歡他了?”
盛遠洲絞盡腦汁想了想,最終憋出來一句:“小白那麽讨厭你,肯定是你幹了什麽不好的事。”
慕霁鳶笑意更深:“你說得對,但這不代表我不喜歡他。”
盛遠洲:“?”
慕霁鳶沒再跟他繼續進行這個話題,朝着魔界而去,獨留盛遠洲一個人愣在原地。
什麽亂七八糟的?小白讨厭他,他還喜歡小白?不懂……
盛遠洲看了看衆人離開的方向,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爹說的對,離開宥青宗,他什麽都不是,江釉白是人形妖獸,妖力強悍能與沈長川和謝卿禮這種大佬級別的人幹架,唐慈大師兄修為高,年紀輕輕已經掌管着上清宗,甚至幫着首座打理仙盟事宜,而那個慕霁鳶,天生神骨,天賦異禀,不論是哪個,都讓他望塵莫及,他還是太弱了啊。
盛遠洲在原地獨自嘆息了一會兒,轉身朝着上清宗而去。
他再沒用,也得去把這事兒告訴唐慈大師兄去,小白他們也好有人接應。
……
…
江釉白跟着謝卿禮回了魔界,途徑摩洛河的時候,那河中是一片紫色的水,水面上泛着幽藍的光亮,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藍光不知是什麽東西,将整條摩洛河點亮,美到失語。
謝卿禮見江釉白的視線一直落在那河上,輕笑道:“摩洛河很美吧,你早該同本尊回來了。”
江釉白清亮的琥珀眼瞳中倒映的都是摩洛河,方才眼底失焦的瞳孔掙紮着重新聚攏,他看着一整天摩洛河,不,準确來說,他看的是摩洛河上漂浮着的藍色光亮,一點一點,像是星辰大海,但江釉白知道,那是妖獸族的小精靈,一種可以用尾巴發光的小妖獸。
而這種妖獸,被囚在摩洛河,日日夜夜當做點綴,不得自由。
江釉白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意有所指道:“是啊,我早該來了。”
兩人穿過摩洛河,抵達魔宮大門,江釉白這才将目光從摩洛河收了回來,眼前齊齊跪了不少人,都是魔族。
“恭迎尊主回宮。”
謝卿禮擺了擺手,領着江釉白朝裏面走,像是滿心滿眼都是他,周圍的魔族卻見怪不怪。
江釉白挑了挑眉,跟着謝卿禮走到魔尊的寶座上坐下。
謝卿禮道:“魔界最近的守衛加強一些,審得嚴些,避免有心之人跑到我魔界來,尤其是仙門的人。”
杜倫颔首道:“屬下明白。”
魔族退下時,江釉白的目光在杜倫的身上停了停,後者也正望着他,許久才收回目光。
有意思。
江釉白轉頭,又對上謝卿禮晦暗不明的目光,輕笑着問:“不是說要讓我做魔後嗎?怎麽不着人開始準備呢?”
謝卿禮深深的望着他,擡手輕輕撫着江釉白的臉,好似在摩挲着一件珍寶:“你真的想要做本尊的魔後嗎?”
江釉白主動湊近謝卿禮,眸光在對方的唇上掃了掃,低頭湊了過去:“不然我為什麽要跟你回來呢?“
只要他将魔氣還給謝卿禮,他就不會受這人的控制,然後殺了他。
江釉白傾身靠了過去,眼看着就要親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江釉白眉頭輕蹙,回頭望了過去。
門口站了一個人,門外的光亮籠在那人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層聖潔的鲛紗,墨色長發曳地,赤色的衣袍猶如綻放的玫瑰,妖冶魅惑,尤其是那雙眼睛,勾人奪魄。
江釉白只看了一眼,便知眼前這人不是人類,是妖獸,這世間另一只人形妖獸,傳聞中的魔尊禁.脔。
“抱,抱歉。”亓歡看了他們一眼,迅速低下了頭。
他轉身就走,看上去十分慌亂又怯懦,江釉白揚了揚眉,故意對謝卿禮道:“這就是你的那只小狐貍吧,看着也不怎麽樣,你喜歡他什麽?”
謝卿禮看着門口被打翻的瓷器碎片,地上灑了一盅熱湯,似乎是他最愛喝的鴿子湯,他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之前看着有趣,讨人喜歡。”
江釉白笑了一聲,與嘲諷和噗之以鼻不同,那笑聲中似乎帶着些難以察覺的憐憫:“那現在呢?你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他呢?”
謝卿禮從一地的碎片收回了目光,重新挂起笑看着江釉白,狹長的眼眸喊着深情:“當然是你了,亓歡不過是一只人形妖獸,我一時興起,雙修助我修煉罷了。”
江釉白:“那我呢?也是一時興起吧。”
謝卿禮牽起他的手,在光潔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你當然不一樣,我若是要找人形妖獸雙修,亓歡一樣能做到,我何必大費周章非要你呢,自然是喜歡你。”
江釉白瞥了一眼門後縮回去的狐貍尾巴,知曉那小狐貍離開了,他抽回手,淺笑道:“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就讓人操辦吧,封我做魔後,不然我可不樂意讓別人也誤會我是什麽魔尊的禁.脔”
謝卿禮笑:“如你所願。”
魔界的辦事速度十分效率,轉頭魔尊要封魔後的消息便飛向了三界,不過江釉白看着門口的好幾個修為極高的守衛,一手撐着腦袋,一邊看着他們。
其實謝卿禮根本不用防着他跑,他體內還有謝卿禮的魔氣呢,不還給那人,他才不走呢。
還有摩洛河的妖獸……
許是江釉白在想事情,走神了許久,維持着盯人的姿勢大概有半個時辰,門口的魔族守衛雖然沒正眼看江釉白,耳朵早被盯紅了。
偏偏他們又不能說什麽,也沒辦法走開,只能任由那只漂亮的小孔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
江釉白回過神來,一瞬間便捕捉到了魔族守衛的害羞,輕笑了一聲,直直朝他們走了過去:“喜歡看我?”
那守衛連忙搖頭:“不敢。”
江釉白的笑意蔓延到眼底,擡手抵在守衛的臉上,使那人轉過來看着他,下一秒,江釉白的手就落在了守衛的脖頸上,幹脆利落地将脖子擰斷。
一旁的另一個守衛見狀,瞳孔一縮,連忙就要動作,卻不料對上了江釉白回頭過來的視線,那雙漂亮的琥珀眼瞳中有赤紅的鮮血緩緩攀爬上來,妖冶又危險。
江釉白看着他,一笑:“那只小狐貍,住在哪裏?”
守衛朝着一個方向指了指,江釉白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留下那個守衛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