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舔,髒
第23章 第 23 章 別舔,髒
自然, 江釉白是不可能這麽直接地闖進沈長川的識海裏去搜尋妄虛玉牌的下落的,畢竟識海是所有修士包括魔族和妖獸的命門,若非是信任一個人信到可以将命都交出去, 否則, 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別人随意進入識海的。
江釉白也不至于不識趣到貿然詢問沈長川能不能進他的識海, 更不可能不經詢問就進入對方識海, 若是自己的神識在對方的識海裏受了傷,那将受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傷害,輕則修為盡失, 重則神智受損,故而修士輕易不會讓人進入識海,也不會進別人的識海。
不過,雖然沒能找到沈長川玉牌的本體, 但江釉白還是将玉牌虛影一起帶上了,在山門前彙合的時候,江釉白看到了慕霁鳶。
他倒是并不意外慕霁鳶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意外唐慈會同意帶上慕霁鳶, 畢竟……天道之子才是這世界的中心。
慕霁鳶看見他來,朝他揮了揮手:“小白,就等你了, 咱們坐雲船去宥青宗。”
宥青宗的掌門在一旁同唐慈交代着什麽, 江釉白的目光掃向山門前停着的一艘大船, 那船只與人間河上劃的船并不相同,像是由機關術制成, 兩側有巨大的機關羽翼,輔之靈力便可在上空遨游,這是仙盟最常用的出行工具, 适合多人組團出行,也不需要打尖住店了。
江釉白重新看向慕霁鳶,對方靠過來親近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他湊近對方,低聲道:“你還敢靠近我,不怕我殺了你嗎?”
慕霁鳶搖了搖頭,滿眼都是真誠:“大師兄說,你是好人,那天在山崖上不是真的要殺我,你是很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不會殺我的,我們一定能夠好好相處的。”
江釉白嗤笑了一聲,忽的,直接探手扼住了慕霁鳶的脖頸,那截纖細脆弱的脖頸在他的掌心,青筋跳動着,只要他一個用力,就能讓慕霁鳶當場去世。
想到這裏,江釉白忽然好奇,慕霁鳶既然是天道之子,那他究竟能不能殺得了這個所謂的天道之子呢?
江釉白眼底閃過一絲興奮,手下的力道逐漸加重,似乎真的有把慕霁鳶捏死地打算。
慕霁鳶看着他,眼眶中蓄起了淚水,雙手握住了江釉白的手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小白!”唐慈與盛許聊完,轉頭便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江釉白正扼着慕霁鳶的脖頸用力,要把那人活活掐死,他連忙走上前,“這是怎麽了?小師弟哪裏得罪了你嗎?”
江釉白擡眸看他,唇角的弧度上揚:“為什麽就是他得罪了我呢?不能是他欺負我了嗎?”
唐慈一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什麽事先松手吧,你告訴師兄,師兄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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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釉白笑意更深:“為什麽非要有人給我做主呢?我不可以給自己做主嗎?他得罪了我,我不可以殺他嗎?”
唐慈張了張口,一時又不知說什麽,想了半天才道:“再如何……也罪不至死吧?而且,大家都看着,你若是殺了小師弟,恐會落人口舌,師尊那裏,也不好交代。”
雲船前站了不少人,除了上清宗的人,還有宥青宗的弟子,察覺到這裏的動靜,已然紛紛望了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那個不是首座新收的弟子嗎?怎麽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我記得他不是妖獸嗎?妖獸和我們人類本來就有着仇,他要殺人也是正常的吧?”
“那首座怎麽還收他為徒?好像那個是他們上清宗的小師弟,同門之間居然互相傷害嗎?”
“妖獸本性就是兇狠,管你是誰呢,小心點吧,首座偏偏還護着他呢。”
慕霁鳶連忙開口,對唐慈解釋:“師兄,我沒事,你別責怪江師兄,他……他不會殺我的,我相信江師兄。”
江釉白笑了,他貼近慕霁鳶的耳邊,輕聲道:“我就是讨厭你這副惺惺作态的樣子。”
他說完,順勢将人推到了唐慈懷裏:“少來招惹我。”
江釉白不理會周圍的目光,徑直朝着雲船上的房間走去,将所有人都撂在了外頭。
“這什麽人啊?臭脾氣!”
“小點聲吧,就是他,在拜師禮上重傷了王掌門,可恐怖了,都沒人看到他怎麽動的,一下就出現在王掌門面前了,差點沒把王掌門的腦袋擰下來。”
“這麽可怕?!”
“那可不,不愧是人形妖獸,喜怒無常的,別說王掌門了,自己的師弟看不慣了也照樣殺,簡直就是個瘋子,一點道理都不講。”
“是啊,剛剛大師兄還好聲好氣地勸,結果這妖獸一點也不聽,果然是妖獸,就算修成人形,也一樣不通人性。”
“咱們別去招惹他,防着點就是了,有首座大弟子在,他應該也不至于把我們都殺了吧。”
“但願吧。”
江釉白躺在床上,外頭的話倒是仍舊落在他的耳中,他沒有睡,只是望着某處,一眨不眨。
天道之子在遇到危險的關鍵時刻,總有人會跳出來解決他的危機,是麽?
他正想着別的事,外頭又有個人說起話來。
“誰說我們小白是兇狠的妖獸了?小白可不會濫殺無辜,而且……他不喜歡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這叫……妖獸的直覺!”
“沒錯!我們小白的好,可不是外人能夠了解的,他那麽漂亮純潔,有些人根本不配看見他原本的模樣,什麽兇獸,明明是祥瑞!”
江釉白:“……”
江釉白不看也知道是誰在外面吹噓他,林爽那夥人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相信他,把他當親師弟,明明也見到了他在雲崖的模樣……
這樣不在意種族隔閡的信任,倒是讓江釉白心底一暖。
有一種,沒再被前世困住的悵然感。
不過,也不賴。
有雲船在,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宥青宗。
那山門之外有一巨大的水簾幕布,是宥青宗特有的山門結界,穿過水簾幕布,才是真正的宥青宗宗內。
盛許站在船頭對唐慈道:“這水簾幕布并不傷人,只是結界防妖獸與魔族,不知首座新收的江小師弟,如何過我宥青宗的陣法結界啊?”
唐慈輕輕皺了眉頭:“結界不能先撤一會兒嗎?”
盛許搖頭:“我宥青宗幾日前元氣大傷,此刻結界若撤,誰知道周圍是否有妖獸虎視眈眈?再則,我們抓的那只妖獸不知會不會逃出去,不可撤啊!”
唐慈眉頭皺得更深:“若是妖獸穿過這水簾結界,會如何?”
盛許望着結界,道:“妖獸的妖力會被全部封印,過結界之時會現出原形,失去所有力氣,渾身都像被針紮一般,站都站不起來,再無反抗之力。”
唐慈擔憂地望向江釉白的房門,走了過去,敲門:“小白,你醒了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江釉白的房門望了過來,盛許的話,船上的弟子也都聽到了,這幾日他們和慕霁鳶走得近,覺得慕霁鳶又漂亮又善良,對于江釉白這只兇殘且喜怒無常的妖獸沒有一點好感,也都想看看江釉白過這水簾結界會有多狼狽。
唐慈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回應,要看離結界越來越近,他正要破門而入,門卻突然打開了。
江釉白站在門內,墨色長發散在身後,卻有一縷歪歪斜斜翹了起來,那張剛睡醒還有些懵的臉上,褪去了所謂的“兇狠”,也少了幾分魅惑,徒添了幾分俏皮。
外頭的人齊齊一愣,這江釉白好像……也挺好看的嘛。
江釉白擡眸看了即将靠近的水簾結界一眼,歪着身子靠在門框上,問:“師兄有什麽事嗎?”
唐慈将水簾結界的事同江釉白說了一遍:“我這兒有張屏蔽氣息的符紙,你捏在手裏,試試有沒有用,倒時候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我再用靈力替你想法子闖過結界。”
江釉白看着唐慈從衣懷裏拿出來的符紙,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摸了摸腰間挂着的那塊妄虛玉牌。
他的妖力本來就被封了,沈長川也給他下過屏蔽氣息的術法,這水簾結界也不知能不能破了沈長川的術法。
他看着水簾結界,眼底反倒露出一絲挑釁。
唐慈見他不接,還想着将符紙直接塞進江釉白的懷裏,然而還不等他動作,水簾結界已然近了,船只穿過結界,并未被那如瀑的水流沖擊,待雲船徹底穿過幕布,所有人的目光從看戲變成了詫異。
江釉白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變化。
是這結界壞了?
盛許也疑惑地看着江釉白,企圖從江釉白的臉上看到一絲痛苦的神色,又或者露出原型,然而什麽都沒有。
可是唐慈的符紙還捏在手裏,并未送出去,根本不可能替江釉白擋下結界。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答案。
江釉白腰側的玉牌正泛着淡淡的金光,顯然是沈長川的妄虛玉牌替江釉白隐藏了妖獸的身份,躲開了水簾結界。
一想到那玉牌,盛許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首座對這妖獸徒弟是真好啊,比唐慈還要好。
衆人似乎也反應過來,沒能看到江釉白狼狽的模樣,還有些失望,唯有慕霁鳶在角落裏盯着江釉白的玉牌,沉下了眸光,他轉身将手裏捏着的一張符紙塞回了衣懷裏,收回了目光。
衆人下了雲船,盛許看着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對唐慈解釋:“前幾日妖獸暴亂,這……還沒來得及修複,真是見笑了。”
唐慈搖了搖頭:“理解,掌門直接帶我們去見那只妖獸吧。”
盛許點頭,正要引他們去,突然從房間裏蹿出來一道人影:“爹!你們可回來了!那只妖獸醒了!就是……就是……”
他看清門口的衆人,一時間閉了嘴,目光落在了江釉白的身上,不太熾熱的日光如同流水輕紗籠在江釉白的身上,好似給那人披了一層柔光,那人面容白皙精致,周身充斥着矜貴的氣息,像是一只美麗驕傲的孔雀,讓人想要臣服在他的翎羽之下。
盛許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臭小子……盛遠洲!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盛遠洲猛的回過神,連忙道:“那妖獸一直想要咬我,好幾次我都差點被它咬了!而且……它的眼睛變紅了,感覺也要發狂了!”
盛許一驚,連忙道:“趕緊帶我們過去!”
幾個人又匆匆趕到宥青宗困妖獸的牢房,只見一只灰白色的垂耳兔正呲着牙,一口咬住了施了結界的鐵門。
江釉白望側邊挪了挪,看着那只垂耳兔,垂耳兔的體型明顯比普通的垂耳兔要大上許多,應該是只已經成年的妖獸,只是那紅色的眼瞳,怎麽看着有些熟悉。
他的目光朝着一旁同樣站着的慕霁鳶望去,誰知慕霁鳶也望向了他,兩人對上視線,慕霁鳶沖他笑了一下。
江釉白眉頭輕揚,什麽意思?挑釁他?
只是如果這事是慕霁鳶所為,天道之子的手能伸的這麽長嗎?可是目的又是什麽呢?
牢房裏的垂耳兔發了瘋一般想要出來,唐慈起手,一道靈力拍在垂耳兔身上,只是垂耳兔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看着唐慈,呲起牙,體內的妖力在瞬間爆發,直接甩在了牢房的結界上。
結界被破開,垂耳兔沖了出來,卻不是朝着唐慈而去,而是奔着盛遠洲過去,那速度之快衆人攔不及,而唐慈一開始以為那垂耳兔會朝他來,防備着也并未做出反應。
“啊啊啊啊!!!!”盛遠洲饒是已然運起靈力抵擋,那發了狂的垂耳兔卻仍舊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當即半個手掌都被咬了下來。
唐慈連忙閃身過去,那垂耳兔妖獸卻十分敏捷,立刻松開了盛遠洲,躲開了唐慈的進攻,順勢撲向了盛許。
盛許正要去看自己兒子,猛然瞥見垂耳兔朝着他來,連忙運起靈力與垂耳兔相抗。
江釉白好整以暇地望着垂耳兔看似東躲西閃,實則将這些人玩弄于鼓掌中。
這垂耳兔妖力挺強,唐慈都未必有一戰之力,但這裏人多又有陣法加持,垂耳兔恐怕折騰不了多久。
唐慈和盛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和垂耳兔迂回了起來。
垂耳兔敏捷,但容易消耗體力,他們只需要撐一會兒……
但很顯然,這只垂耳兔開了靈智,心智并不比這些人類弱,他朝着盛遠洲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令對方難以抵擋,強壓的結界遭到破壞,根本攔不住這只發狂的垂耳兔。
千鈞一發之際,盛許的目光瞥見了隔岸觀火的江釉白,連忙道:“江小友,你,你不也是妖獸嗎?你能和這兔子說話嗎?你們可以交流的吧?你告訴它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不是也想知道真相才來的吧?”
江釉白看着盛許被垂耳兔逼得狼狽逃竄的模樣,揚起一抹笑來:“盛掌門不肯撤山門結界等着看我的好戲,那麽現在就輪到我看看盛掌門的好戲咯。”
盛遠洲地額角頓時落下一滴冷汗來:“你這晚輩怎的如此記仇!”
江釉白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妖獸的本性便是如此,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你對我不好,那麽也別怪我報複你。”
盛遠洲啞口無言:“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幫忙?”
江釉白看着那只垂耳兔,臉上犯了難:“你怎麽就确定這小兔子一定會聽我的話呢?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們妖獸抓多了,它要報仇呢?”
盛遠洲:“你可是人形妖獸,妖獸一族妖力最強大的妖,它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江釉白還是沒動:“嗯,我聽見了,他說,他就是要找你報仇啊!”
江釉白看着被垂耳兔傷到的盛許,笑的如同一個被欺負了而後大仇得報的孩子。
眼看着垂耳兔要将盛許殺了,唐慈連忙道:“小白,我們還是先問清楚妖獸發狂的真相吧。”
江釉白看了一眼唐慈,又朝着垂耳兔投去了目光,臉上的笑緩緩淡了下來。
他的別的妖獸的交流還停留在上輩子死前的時候,那場景仍舊歷歷在目。
那些妖獸帶着恨意的怒吼響徹整個上清宗。
“你是妖獸,你為什麽要幫人類?!”
“你這個叛徒!人類的走狗!”
“人類給了你什麽好處?和他們待久了,忘了自己是妖獸了嗎?!”
“你為什麽要幫着他們折磨我們?你空有一身強大的妖力,卻用來對付自己的同族?!”
“叛徒!!!該死!!!”
江釉白望着那只垂耳兔遲遲沒有開口,他憑什麽去問,有什麽理由去問?
它們想殺人類就殺好了,關他什麽事,這些修道者仗着自己有點靈力修為,便将妖獸抓起來豢養,采血甚至抽骨,那麽多的妖獸被他們折磨至死,到死了還要被利用,他有什麽理由讓眼前這只小兔子放開它的仇人呢?
他不配。
江釉白就這麽看着,一言不發。
唐慈催道:“小白!”
江釉白淡淡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們,我是妖獸,我應該是幫妖獸才對啊。”
唐慈輕嘆一聲,勸道:“可他們發狂的原因總要找到,你不想幫他們恢複理智嗎?”
江釉白:“……”
誠然,唐慈說的沒錯,同族要報仇他不管,但同族若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失去理智,他得管。
上輩子他救不了他的同族,這輩子,他不能再讓他的同族這樣痛苦,最起碼,他要知道原因,找出罪魁禍首。
江釉白重新看向垂耳兔,只是一時又不知如何去同這只垂耳兔交談,他們雖是同族,可并不相熟,更何況這小兔子此時正發着狂,能聽進去嗎?
許是他的目光盯着垂耳兔太久,又或許垂耳兔感覺到江釉白的目光,轉過頭來同他對上了視線,用妖獸的語言,問:“你是人形妖獸!”
江釉白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清醒着?”
垂耳兔卻搖了搖頭,又混亂地甩了甩頭,眼瞳中的殷紅忽明忽暗:“你為什麽站在人類那邊?”
這話猶如古寺鐘聲,在江釉白心中猛的敲響,好似上輩子那些憤怒的責問,一聲接着一聲。
“叛徒!你為什麽站在人類那邊?”
“叛徒……”
江釉白輕輕蹙起了眉頭,帶着些冷然:“我沒有,你想殺誰都随你,但我想知道,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麽?”
垂耳兔逐漸松了手裏的力道,搖着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死了,他們都死了……紅色,都是紅色……”
盛許見垂耳兔逐漸不再攻擊,正要上前将垂耳兔束縛起來,那兔子卻忽的又發起狂來。
江釉白眸光一閃,赤紅色攀上那純淨的琥珀眼瞳,垂耳兔動作一頓,朝着江釉白走去。
只見方才還狂暴異常,想要殺了盛家父子的垂耳兔走到江釉白身前,懵懂地看了江釉白一眼,歪了歪腦袋,像是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
江釉白蹲下來,朝着垂耳兔伸出了手,小兔子伸出一只爪子,搭在了江釉白的手上,而後整個身體都縮小了一些,雖然仍舊比普通的垂耳兔大上一些,但看着不那麽恐怖,甚至毛茸茸肉嘟嘟的。
他将垂耳兔抱在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毛,小兔子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盛許見狀,松了一口氣,正要上前用縛妖索抓住這兔子,江釉白一個側身躲開:“當着我的面抓妖獸,盛宗主莫不是忘了,方才是誰救了你。”
盛許臉色一頓:“可……它随時還會發狂啊。”
江釉白卻道:“不會,等它醒過來,便能問我想問的了,但在此之前,誰也別想碰它。”
盛許無奈,只能後退着離開,又警惕地看了那垂耳兔一眼,方才還兇狠異常的小兔子此刻卻毫無防備地躺在江釉白的懷裏,這江釉白果真厲害。
唐慈見狀,也道:“那便等這兔子醒來再說吧。”
于是,一衆人在宥青宗暫且安頓了下來。
深夜,江釉白被一陣光亮驚醒,他其實并未熟睡,那光亮近在咫尺,即便合上雙眼也能感受到,他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腰間的玉牌正泛着淡淡的金光,一閃一閃的,仿佛在提醒他什麽。
江釉白将玉牌扯下握在掌心,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垂耳兔,朝門外走去。
其實江釉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掌心的玉牌仿佛指引着他一般,他繞過回廊,目光一瞥間,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墨發,踏着一地的月光。
江釉白眯了眯眼。
沈長川怎麽會在這裏?
他将玉牌挂回腰間,跟着那道身影貼近房間,見那人坐在床上進入了修煉狀态,他一個閃身靠近床邊,不動聲色的望着對方。
上次沈長川說玉牌不在他身上,可識海他無法進入,也不知道這修煉狀态下,他能不能潛進去。
江釉白緩緩靠近對方,噙着笑意的眼底布滿了危險,他剛伸手,那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壓到了床榻上。
江釉白擡眸看他:“沈長川,你怎麽在這兒?”
那人不答反問:“又想殺我?”
江釉白忽的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嗯,再練練。”
江釉白被按住的手掙紮了一下:“松開我,沈長川。”
對方卻沒有如他所願,反而只用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雙手手腕,另一只手探到了他的腰間。
江釉白垂眸,感受着那只手劃過他的腰,朝着玉牌探去。
下一秒,江釉白掙脫了那人的束縛,手中的翎羽直接洞穿了對方的心髒,鮮血順着翎羽緩緩滴落,落在江釉白的臉頰上,他一把将人推到地上,起身坐在床沿邊,黑暗籠罩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神情沉得陰暗,鮮豔的血緩緩從臉頰滑落,猶如地獄中的駭人的鬼。
江釉白走到那人旁邊,地上的人正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出最後一句話:“你……你怎麽知道……?”
江釉白嘲諷一笑:“沈長川從來不會說廢話,他既知道我要殺他,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問。”
他解釋完,也沒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從對方的心口處拔下翎羽,鮮血迸射,那人直接斷了氣息。
江釉白冷冷收回目光,擡起手中的翎羽遞到唇邊,他正要将翎羽上的鮮血舔舐幹淨,手腕被身後來人一把攥住,手中的翎羽也因為對方的力道掉落。
梨花白的氣息瞬間将他包圍,那人清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別舔,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