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我和厲總是自己人
第84章 84 我和厲總是自己人
一般來說, alpha的體格要比beta和omega粗犷和強壯,尤天正是如此。
當初切斷聯系時,尚是大學還未畢業的青澀學生, 梁子畫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尤天的身材就在同齡人中十分突出。
是那種一看就給人滿滿安全感的模樣。
一別經年,如今的alpha肌肉更加壯實,體格更加高大,也許走在路上迎面碰上個這樣的陌生人會叫人生出幾分緊張。
但因為抱着個可愛的小姑娘,那份為人父、為人夫的氣質, 又讓本就性情溫和的男人更添一股平易近人。
尤天的長相不似他的身材這般突出,只有一雙眼睛是最好看的, 特別黑, 特別亮, 像一對葡萄。
梁子畫現在就看着這雙眼睛陌生的望着自己,跟自己說不好意思, 別跟小孩計較。
......沉默了許久,梁子畫終于憋出一句話來, 他問眼前的男人:“這,她是你的女兒嗎?”
男人點頭, 承認這是自己的女兒。
畢竟小姑娘是管他叫爸爸的。
哦,這是他的女兒,說明他應該還有個妻子, 以及一個家庭。
梁子畫心頭一凜,雖然他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從下決心斬斷情絲開始,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再見面的準備,現在又因為人家有女兒而感覺心裏涼飕飕的。
想來想去, 他又問對方道:“上次來沒在這裏見到你,你是...?”
梁子畫是想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厲氏集團的總部公司,而且是第四層樓,厲紹淵的總裁辦公室前,如果對方是在這邊就職的話,上一次來的時候就應該見到了。
只聽抱着女兒的男人溫和道:“我是厲總的特聘保镖,來就職還不超過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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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兩個人幾米外的不遠處,聞臻和尹白窩在安全通道的出口處,像兩只看熱鬧的貓咪,腦袋疊着腦袋,伸長了脖子。
而他們兩個也确實是在看熱鬧。
今天早晨有晨會不假,但尹白一向是負責接待要與他們厲總面談的重要訪客的,不會出現尹秘書也在會議室裏脫不開身,反要根本沒有職位的聞臻代為接客的情況。
今個兒這麽做,是因為四樓鋪設了一出專門為梁子畫準備的好戲,而聞臻正是為劇目書寫提綱的人。
他親自帶人走進戲裏,這才合情合理。
至于這戲劇和陷阱,指的都是同一件事——曾被小梁總狠狠辜負的初戀即将從天而降到他眼前。
厲紹淵還需要和梁氏集團合作,但光靠手頭的把柄還不足以拿捏梁子畫,所以聞臻就想了這麽個主意。
原文劇情中,梁子畫後來愛上主角受,可以說是建立在對初戀的移情作用前提之下,聞臻作為唯一掌握這個信息的上帝視角擁有者,沒道理不加以利用。
而且聞臻本就覺得,對誰的虧欠和執念,就應該彌補到誰身上,移情給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真不知熱衷于書寫萬人迷主角受的原作者是怎麽想的。
于是聞臻決定找到這個人,加上這個人作為籌碼,完全牽制梁子畫就似乎是一件有可行性的事了。
這半個月時間裏,他們确實找到了,在一所健身俱樂部中找到的,只不過這位尤先生竟然已經結了婚,有了女兒,倒是一個令聞臻也蠻驚訝的事情。
仔細想想,這樣或許才合理。
畢竟是梁子畫把人甩了的,難道人家被辜負的受害者反還要為他守身如玉不成?
原文中這位被辜負的前任生活境況如何,并沒有筆墨詳細描寫,所以發生任何情況也都是有可能的。
聞臻在意的只有一個點,看尤先生女兒的年紀,最多四五歲,而尤先生和梁子畫分開的時間總共六年,如果小姑娘這個年歲,就意味着兩人剛分開沒多久,尤天就跟其他人步入了婚姻殿堂,繼而生下孩子。
這...似乎不太符合一個深情,至少曾經對梁子畫極致深情的男人的行事邏輯。
不過現在費腦子也是枉然,聞臻還是打算先平平靜靜的吃瓜。
等事情發展到這個疑問浮出水面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答案的。
樓梯間裏兩顆毛絨絨的腦袋繼續摞在一起,視線則直勾勾瞄向前方,可吃瓜的第一現場。
平易近人的男性alpha溫柔地将女兒放下,小姑娘一下地,小貓兒一樣的縮到父親的腿邊,抓着父親褲子的邊角料,想把自己遮擋起來。
她有些怕面前這個雖然看起來很漂亮的叔叔。
平實的男人撫摸女兒頭頂,一邊招呼拜訪總裁辦公室的訪客:“厲總開會已經結束了,大概兩分鐘後就到辦公室,先生您在裏面稍等一下,我給您開門。”
尤天現在擔任的是貼身保镖的職務,和大門口的安保人員還不大一樣。
“貼身”,顧名思義是要跟随在身邊的,所以也能承擔一部分秘書的活,比如招呼訪客進辦公室。
只是這說話間,平實的男人看梁子畫的眼神,還是純粹的疏離和陌生。
梁子畫盯着人的臉望了好久,對方的面龐上依然只有禮數周全、一絲不茍的溫和笑意。
他似乎已經完全不認識梁子畫了。
如果不是那股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身份的雪松味信息素,梁子畫也要以為是自己認錯人了。
可是他根本不敢上前問對方一句,“你怎麽不認識我了呢”,他還沒這樣的厚臉皮。
只能跟着對方的指引,走進他們厲總的辦公室。
在男人反手合上辦公室半邊門并躬身退出去的時候,已經安坐在賓客椅的梁子畫聽到男人腿邊的小姑娘小聲問自己的父親:“爸爸,你認識那個叔叔嗎?”
“他一直在看你...”
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是奶聲奶氣的纖細,自然會叫人心軟軟,尤其把女兒帶在身邊的老父親。
只見那平實的男人半蹲下身,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臉,笑道:“當然不認識呀。”
“那些都是大老板,我們怎麽會跟人家認識呢。”
“哦...”小姑娘點點頭。
小姑娘的小手放進父親溫厚的大手掌之中,被爸爸牽着,緩緩遠離了三面透明的辦公室。
而梁子畫坐在裏面,聽到男人回答女兒的話,渾身發冷,如堕冰窖。
很快,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推開,這次是厲紹淵,辦公室的主人來了,也正是發消息邀小梁總到這裏的正主。
厲紹淵剛開完晨會,走進辦公室後,先是想把西裝外套脫下來,但脫到一半又停下來,想了想,還是穿在身上。
他現在的肚子已經凸起蠻明顯的了,雖然身上的西裝也都是換過一批的大一號的衣服了,但裏衣和內襯還是主修身的,一脫下來就能看到他身材的異樣,還是穿着外套比較好,外套能很好的把肚子遮起來。
至于辦公室裏面那個人,厲紹淵自然也迅速掃試過了,模樣失魂落魄的,和一開始走進公司大樓時趾高氣昂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般失意的梁子畫不多見,但這般發展倒都在厲紹淵意料之中。
畢竟貼身保镖是厲紹淵親自懇談過後聘請而來的。
梁子畫也總算明白了,厲紹淵今天叫他來自己的公司,或許是要談合作的,但談合作的方法壓根不是想象中你來我往,而是專門讓他來見那個人的。
“你想用他威脅我?”梁子畫看着厲紹淵說道。
小梁總游戲人間,一向只圖謀生意和利益,做派也是吊兒郎當蠻橫得意的,如此深沉又認真的樣貌,可真是少見了。
而這也給了厲紹淵一個切實的信息——那個男人真的是他的弱點。
厲紹淵走到自己辦公的座位上,跟梁子畫面對面:“威脅?這個詞你比較熟,跟厲涵他們合作,給我下藥,不是威脅?”
“即便被拿到了把柄,卻依舊有恃無恐,認為厲氏今後海外的發展,跟梁氏合作是必經之路,這不是威脅?”
含糊迂回不是厲紹淵的作風,既然已經把尤天這個籌碼擺在身邊了,他就無所謂承認這是一種“威脅”。
反正梁子畫一直以來做的也是威脅他的事,這才是真正的你來我往。
再說,“我高薪聘請尤先生擔任保镖一職,也是因為他合适這個位置。”厲紹淵拿起自己的水杯,回身摁下飲水機按鈕,接了半杯涼水。
手正要收回來,突然又想到聞臻不喜歡他喝涼水,說這樣傷胃,便又摁了旁邊的熱水按鈕,兌成一杯溫水。
“你在哪裏找到他的?”梁子畫又問。
很顯然,自從那個男性alpha出現後,小梁總的注意力就只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了,厲紹淵這頭回擊的高談闊論,其實梁子畫都沒有聽到耳朵裏。
他現在想知道,厲紹淵是在哪裏找到尤天的。
而厲紹淵倒也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在一個健身俱樂部。本來是去那裏辦健身年卡的,偶然遇到你的老熟人,正好我這裏空缺個貼身保镖的職位,尤先生以前做過這行,我就詢問了他的意見。”
厲紹淵不是在騙人。
他家小孩兒要找健身俱樂部辦卡,他陪着一起去現場觀摩體驗,就在那場館裏遇到了作為健身教練的尤天。
尤先生的事業運似乎不太好,這家健身俱樂部據說已經被收購了,下個月就要關門大吉,而新的業主并不打算再做相同的産業,所以俱樂部裏的教練都得領了遣散費後一并離開。
聞臻來得也真不巧,貨比三家,最後挑中的對象卻正趕上這麽時候。
不過這也分不同的角度,在這個視角裏的“不巧”,換個視角或許就巧得很了。
尤天有女兒要養,一筆遣散費之後急需再銜接上一份有穩定薪水的工作,從他的履歷上看,他以前确實做過私家保镖,厲紹淵身邊空缺這麽一個位置,在厲總詢問之下,尤天自是立刻就答應了。
因為聞臻跟他說,厲氏集團的薪資很高,厲總對下屬都很厚道的。
也正因為厚道,厲紹淵沒有隐瞞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人,他對尤天說:“有件事情我必須提前與尤先生說明,接下來的工作過程中,你有可能會和過去的老熟人碰上,希望尤先生能做好心理準備。”
當下尤天還納悶,什麽“老熟人”是需要做心理準備的程度?難不成是有仇的那種?
幾天之後聞臻請尤天吃下午茶,很意外的,肌肉型男的人父居然會喜歡吃甜的,聞臻立刻給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點了一份新出的奶茶新品,當然,還點了一份是自己的。
吃喝玩樂中,聞臻為友人解答了疑惑。
那位老熟人,是梁氏集團近幾個月剛回國的小總裁,“梁氏集團是我們未來發展的重要合作夥伴,眼下這個階段也正打得火熱呢,說不定過幾天厲總還會直接把人叫到公司來,免不了碰上的。”
聞臻一邊嘬奶茶一邊跟人解釋:“但你和小梁總之前有些淵源,厲總怕你難受嘛,我們厲總可是超好的人喏。”
尤天這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他曾經的戀人就是新老板馬上要接洽和磨合的合作對象,男人一笑,語氣倒是沒有明顯的波瀾:“謝謝厲總的關心。只可惜呀,人家早就忘了我,我也早就忘了他,還‘老熟人’呢,越級碰瓷了。”
男人輕拿輕放的态度,好像很有釋然的意思。
想來當年被梁子畫單方面狠心分手,尤天受到的傷害和打擊也是極大的,到現在釋然,不知道中間是怎樣的過程。
聞臻不敢妄自揣測,就雙手握住奶茶杯,乖巧的點頭。
尤天看小年輕這乖巧模樣,突然也生出調侃之心,而且也算是迅速抓住了剛才聞臻一番話裏的重點:“我記得聞臻同學不是說自己未來的規劃是考上研究生,在學校多待幾年麽,你并不在厲氏集團工作,怎麽還一口一個‘我們’?”
真沒想到,尤先生看起來濃眉方臉、忠厚平實的,卻也這麽八卦。
聞臻猶豫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的把厲紹淵和他自己劃分成“我們”了。
盡管他們對外确實是公開的情侶關系,但聞臻心裏清楚,這裏面有做戲的成分,他們關系的真正定義,是床伴。
可反正戲也是要接着做下去的,也無所謂在之後的團隊夥伴面前再添一筆:“我和厲總是自己人,不說‘我們’說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