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記得
第99章 第 99 章 記得
沈言非開完會帶着宵夜匆匆趕來醫院, 食品盒裏是孫秘書從江城各處搜集來的美食,花了好大心思和成倍的價格叫他們做好送來。
因為一心照顧蘇予航,蘇予笙這段時間清瘦不少, 胃口也不好, 他看在眼裏有些心疼, 原本想着親自下廚給她做, 不想遭到孫秘書無情的嘲笑:“沈總, 您下廚就會做老三樣,吃兩三頓還行,吃多了恐怕更沒胃口了。”
沈言非:……
想想也是, 于是他轉了個念頭,讓孫助理去安排江城各大餐廳輪流送餐, 要求營養、美味、好看、不重樣,孫助理一邊吐槽比慈禧太後還難伺候,一邊指揮着江城各大名廚做菜、送餐, 偶爾遇到一兩個拿喬的“對不起, 我們不做外賣服務, 給多少錢都不可以哦”,孫助理二話不說把新予集團的名片甩在對方頭上, 等到中午的時候, 菜就乖乖送到醫院。
沈言非忙完工作就會來到醫院,提着這些來自江城各大餐廳精心擺盤的各種菜式的外賣和點心送到病房,只為了能讓蘇予笙心情好一點多吃一些。
随意的一個舉動卻惹得護士站的小護士們一衆羨慕, 紛紛感嘆要是一個男人喜歡你,哪怕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霸總也會親自為你送餐。
最近新予集團正花大力氣商談并購案,并購協商會開了一場又一場,直到晚上9點多才結束。
沈言非疲憊了一天, 剛開完會就坐上他的專屬黑色賓利,接着車輛在夜色中穿行的時間,閉着眼小憩一會,又匆匆趕往醫院。
夜晚的醫院已經沒有什麽人了,腳步聲在走廊裏顯得很空蕩,他提着食盒一掃白天的疲憊,匆匆來到病房前,卻意外的發現病房門沒有鎖,虛掩着,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一條縫。
還未來得及開口,房間裏的忽然而至的畫面就讓他眉頭緊皺,心裏開始不安。
他沒想到夜深了,林奕維還在病房裏,此刻蘇予笙不知為何哭的很厲害,而林奕維把她擁在懷裏,拿着紙巾給她擦眼淚,姿态親昵地讓他看一眼就覺得心裏堵地快要發瘋。
不知道他們這麽抱了多久,也不知道蘇予笙為什麽會哭,只覺得他們之間的親密讓他難受和嫉妒,可他甚至不能上前質問,只匆匆看了一眼,就低頭退到了門邊,心緒不寧,望着面前白色的牆發呆。
一瞬間讓他又回憶起那個下雪的夜晚,他一個人站在樓下,看着他們兩人在樓上纏綿,身影慢慢交疊,刺骨和寒意和痛感一并來襲,好像身上的每塊肌膚都被人拿刀劃開,涓涓不止地流血,疼的撕心裂肺。
那一晚過後他就學乖了,就像他自己跟蘇予笙說的那樣,他不介意她跟林奕維的關系,只要她肯把他留在身邊,哪怕是當三、當個寵物都沒關系。
他早就想好了,可以心平氣和的和林奕維相處,所以哪怕驟然看到他們倆在房間裏抱在一起,他也只是心裏堵一下,并不準備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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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換來如今的局面,好不容易才換來她的好臉色,他深吸一口氣,在門口告誡自己千萬要忍住,不可以生氣不可以吃醋不可以去質問她,當一個有氣度的賢夫,只要她開心,不趕他走就好。
什麽地位、金錢、尊嚴、獨占欲,跟失去她比不算什麽,統統可以抛到腦後。
放空視線,喉結滾了滾,度秒如年,他站在門口,不敢猜房間裏發生了什麽,盡管心裏已經嫉妒地快要爆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奕維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帶着一臉落寞和嘆息,在房間外驟然相遇,四目相對,兩雙形态各異但都迷人好看的眼睛對望,沈言非怔了一瞬,想象中的針鋒相對和怒火四溢并沒有出現,他在林奕維眼中看到的并不是挑釁,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灰敗和無奈。
沈言非眉頭輕蹙,本能的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按道理林奕維才從她身旁出來,他親眼看着兩人依依不舍的相擁,此時見到他,應該得志意滿的炫耀,不該是這種慘淡的表情。
林奕維看着他,也沒有多去解釋什麽,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說了句:“照顧好她,否則,就由我來代替。”
不像是炫耀,不像是威脅,不像是警告,反而像是簡單的陳述,仿佛在說,你可以先試試,不行就由我來。
沈言非有些詫異,感覺這不像是林奕維一貫的風格,放到從前,他應該會是帶着溫和無害的笑意,和煦地在蘇予笙耳邊說:“他不行,還是我更适合你。”
表面溫和無害,實際茶裏茶氣,攻擊力卻是十成十的厲害。
搞不懂林奕維今天為什麽一反常态,但是手中的餐點要涼了,他想了想,還是提着晚餐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內,蘇予笙正拿着紙巾在眼角擦着,仔細觀察,她眼睛紅紅腫腫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他心裏一揪,看到她的眼睛心裏就一陣難受,明知道不該去過問她和林奕維之間的事,卻還是忍不住放緩了聲音:“阿笙,你哭了?”
蘇予笙聞言飛快地擦了擦眼角:“沒事。”
“嗯”,她不願意說,他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于是放下餐點,有些悶悶地開口:“對不起,我打擾了。”
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心裏沉默地嘆息,明明跟自己說好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她愛跟林奕維說什麽做什麽就由她去,現在好了,沒控制住情緒,問了不該問的話,她估計又該生氣了。
想完又自己嘲笑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卑微,這麽小心翼翼,被她一個眼神一句話牽動情緒,卻又甘願就這麽沉淪下去。
“等一下。”意料之外的,她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愣了一下,原本都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步伐立即停住,轉過身,三五步地走回到她身邊,帶着顯而易見的高興。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在外人看來他就像一條眼睛亮亮的金毛,只要主人招招手,就會立刻喜笑顏開地奔t赴過去。
蘇予笙站在原地,似乎是有些糾結地組織語言,半霎才開口:“剛剛林奕維來過……”
沈言非點點頭:“嗯,我知道。”
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剛剛過來,看到你們抱在一起,我就沒進來。”
蘇予笙一愣:“你看到了?”心裏暗暗感覺不妙,以他的脾氣,估計又要不開心鬧一陣。
“嗯”,見她主動發問,他有些郁悶地抿直了嘴角,又問作死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确定要跟他一起,不準備要我了?”
蘇予笙呆了一下,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麽呀?
沈言非望了她一眼,喉結動了動,帶着些委屈:“阿笙,我說過我不介意你們在一起,你願意跟他做什麽我都不反對,只是不要趕我走行不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他從前從蘇予笙口中聽過,現在卻原原本本的反噬在他身上,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句話的可怕,因為經歷過分開,他現在連她蹙一下眉,都擔心她嫌麻煩又不準備要他了。
深深嘆息,卻又舍不得放手,像是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
蘇予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看到他難受,自己又有些心軟了,于是認真解釋道:“剛剛林奕維過來是同我道別的。”
“道別?”男人怔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道別?林奕維現在風頭正盛,和蘇予笙的感情與日俱增,怎麽舍得離開?
“嗯”,蘇予笙望着他确認:“他說家中變故,要回去繼承家業。”
沈言非聽得一臉懵逼,蘇予笙能猜出來是借口,他當然也能聽得出來,雖然不明白林奕維究竟為什麽打了退堂鼓,但是此時此刻他聽到消息之後,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已經深夜,蘇予航還躺在病床上,他高低得拉着蘇予笙出去慶祝一番。
“他什麽時候走?”沈言非幾乎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厚道,改口道:“他什麽時候榮歸故裏,繼承偌大的家産?”
蘇予笙:……
“不知道。”
“哦,哦”,沈言非拼命壓制嘴角,但快樂還是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朋友一場,我們怎麽說也得給他辦場歡送宴,好好慶祝哦不歡送一下,祝他回到京都一舉踢掉礙手礙腳的親戚,坐上林家繼承人位置!”
他努力壓制,不讓自己笑出聲:“京都挺好的,資源廣平臺大,适合他這種全面型的人才,希望他回去之後能一舉紮根京都,沒事就別再往江城跑了。”
蘇予笙:……
好煩,早知道就不跟他說了。
開心地把京都360°無死角的全部誇了一遍之後,他往前幾步靠近蘇予笙,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山茶花的香味,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的手,深邃又清亮的眸子深深望向她的眼睛:“阿笙,林奕維已經決定離開了,我再問一遍,你願不願意和我重新開始?”
蘇予笙沒防備,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手心傳來他帶着帶着熱意的溫度,因為靠的近,他身上特有的雪松般清冽冷感的味道也随着體溫若有似無的傳來。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讓她下意識地有種安心的感覺,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印象中,他們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特別正式的表白,兩個人相互喜歡,就這麽迷迷糊糊地在一起了,而如今他特別認真特別鄭重的詢問,反而讓她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抱歉,我今天來的匆忙,沒有特別準備”,沈言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突然心血來潮握住她的手說這些話,說着說着,卻又覺得像是差了什麽。
他好像應該去換身更正式的西裝,準備鮮花和禮物,才顯得更加正式更加有誠意。
“等予航出了院,我再給你補一個更正式的儀式。”
蘇予笙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發現他真的變了很多,從前不在乎的事情,如今卻有了十足的認真,字字句句都顯示出他的在意。
沈言非說完,心裏默默地想,曾幾何時他總是一個人在暗地反省,明明他從始至終都深愛着蘇予笙,而蘇予笙對他也有感情,為什麽一段好好的感覺仍舊會走向失敗?
後來他左思右想終于明白一個道理,喜歡要表達,愛要說出來,答應的話要實現,給足對方安全感和必要的儀式感,不要讓對方因為不安,對一點小事産生懷疑,動搖感情。
他現在就是這樣,自己越是不安,越是想給足她安全感,甚至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能重新開始,他願意陪在她身邊,只聽她一個人調遣,把曾經欠她的,用餘生來慢慢還。
面對他突然的提問,她有些不知所措,蘇予航出車禍之後,她能感覺到自己和沈言非之間的冰牆正在慢慢融化,她可以慢慢接納他,甚至能隐約地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天秤在他和林奕維之間,正在慢慢地向他傾斜。
可是她也還做好答應他重歸于好的準備。
沈言非見她沉默,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更加主動熱烈地反握她的手,額頭在她手上蹭了蹭,裝作可憐巴巴地樣子試圖喚醒她的一點同情心:“阿笙,你答應過我,要永遠在一起的。”
“記不記得當年我們還在眉間山的山頂一起鎖過同心鎖,對着廟裏神佛發過誓,會永遠在一起。”
“你答應過我,我們一起發過誓的,不是嗎?”
蘇予笙一愣,沒想到眉間山的誓言他居然一直記得,她當時因為阮昕薇的事情難過,以為他早把這些當成耳邊風忘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記得。
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床上傳來蘇予航打着哈欠不耐煩的聲音:“沈言非,你恐怕不知道,我姐曾經一個悄悄去過眉間山,山上的同心鎖早被人清理到一個山凹了,這些破銅爛鐵能代表什麽,少來道德綁架我姐了!”
他車禍之後一陣昏昏沉沉,時而睡,時而醒,方才剛醒就聽到沈言非在講同心鎖的事,一想起阮昕薇,一想起那段時間他姐受到的委屈,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他們遇不上,這個火酒一直憋在心裏,現在好不容易撞上了,當然要火力全開,拼命輸出。
他一頓話說完,頓時心情舒暢,心曠神怡,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聽到蘇予笙呵斥他:“小航,閉嘴!”
蘇予航有些不滿:“姐,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沒有回去過嗎?所謂代表誓言的同心鎖早就丢在山凹裏生鏽,混雜着爛在了一起了,你們的誓言早八輩子就作廢了,沈言非,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別來纏着我姐了!”
“蘇予航!”蘇予笙這回是真的動氣了。
沈言非沒說話,站在旁邊任他發洩怨氣,只是在心裏沉默地想,連蘇予航都這麽大怨氣,難怪當初蘇予笙死都不肯原諒他。
他站在旁邊,難得好脾氣的等蘇予航輸出完,才慢慢開口:“沒關系,既然丢在山谷裏,說明東西還在,我找回來就是了。”
蘇予航還未來得及開口反駁,蘇予笙已經先一步搖了搖頭:“算了,言非,不用去了。”
“為什麽?”他擡眉,聲音沉沉,
“我之前去看過,同心鎖一年一清理,之前七八年堆積的上萬只同心鎖都丢在一起,連字都看不清了,不可能找回來的。”
她搖了搖頭:“一堆銅鎖代表不了什麽,沒有必要去找了。”
沈言非低頭,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她只身前往眉間山,在山風獵獵的山頂發現,從前虔誠許下願望的同心鎖被人當廢物一樣丢棄,當時心裏一定又失望又難過。
他曾在心裏暗暗許過願,要把以前虧欠她的統統補回來,即便是難,也要去試試。
思慮片刻,他望着她開口:“現在予航情況穩定,公司那邊項目也談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我剛好有空,順道去看看。”
說完,不等蘇予笙勸阻,松開了一直握着的手,沖她笑了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
蘇予笙只覺得手上一空,還來不及說什麽,男人就已經從容不迫地離開,她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嘆息。
“怎麽了,姐”,蘇予航不滿t地嘟囔:“你有什麽舍不得的,他想去就讓他去,讓他去看看山上那些鏽掉的鎖,身臨其境感受一下你當時的心情,別只有你一個人難受。”
蘇予航沒說話,許久轉過去看着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你當時昏迷了,不清楚情況。”
“你車禍之後命懸一線,腎髒破裂需要換腎,當時沈言非和我都去做了檢查,檢查結果我的條件不符合,只有他一個人符合。”
蘇予航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中間還有這麽多曲折的故事。
“當時醫生說了,沒有合适的腎源,你就挺不過這一關”,她頓了頓有些不想回憶當時的狀況:“是他主動說要給你捐贈,是他不顧秦越的勸阻,願意拿他的命去救你的命。”
“當然,最後沒有用他的,因為拜托人四處尋找,最後找到了合适的腎源,最後才保住了你的命”
蘇予航徹底聽愣了,他以為自己睡一覺,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驚險的過程,他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卧槽,那我剛剛還這麽不知好歹的跟他說這些?”
越想越羞愧,一想到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剛醒就對着救命恩人一頓教訓和輸出,實在有點良心過意不去。
他委委屈屈地瞄了蘇予笙一眼可憐巴巴:“姐,你怎麽不攔着我呢?”
蘇予笙又好氣又好笑:“你拍着良心說,我難道沒有阻止過你嗎?”
蘇予航無言,最後癟着嘴:“那我怎麽辦……”
蘇予笙嘆了一口氣,看他大病初愈也不願多苛責:“等他下次來,當面跟他說一聲吧。”
蘇予航連忙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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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沈言非就開始着手計劃去眉間山,他向來行事殺伐決斷,決定好了的事情,就會立即執行。
只是他并沒有跟蘇予笙說實話,公司的并購案只是暫時告一段落,兩天後就會進行新一輪的談判,所以他只有一天半的時間。
他查了查天氣預報,發現天氣并不好,已經是1月底的天氣,眉間市溫度零下7、8度,随時都可能下雪,時間不算好,天氣也不算好,可是,他說過答應他的話每句話都要做到,他也是真的很想跟她重歸于好。
哪怕她已經說了,山上條件很差,找到的概率微乎其微,甚至貼心地告訴他找不找的到都沒有關系,但是他就是不想食言,也不想讓她失望。
隐約回憶起他們剛分手那段時間,他派了周圍所有人去找,都沒有她的消息,後倆是孫秘書說從某個機場狗仔手中買到了她的照片,他記得,照片上的人除了她,還有林奕維。
他們是一起回來的,而且似乎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們兩個原本沒什麽交集的人,開始頻繁地接觸,越走越近。
所以,後來每每想到這一刻,他都萬分後悔,如果當時他能提早打聽到她的消息,陪她故地重游,回憶一遍他們曾經許過的願望,不讓她和林奕維接觸,也許他們早就重歸于好,根本就沒有林奕維什麽事了。
一步錯,步步錯,像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好的,他必須要走這一趟,把曾經缺失了的補回來。
知道他要自駕去眉間山,袁京第一個反對:“瘋了吧,連着工作了半個月沒休息,每天不是去公司就是去 ,好不容易能休息個一兩天,還要自駕去爬山,不是沒苦硬吃嗎?”
謝寧安:“我剛剛看了一下天氣,溫度比較低,你确定要去嗎?要不我陪你?”
沈言非搖頭:“不了,你是準新郎一枚,我要是現在拉你陪我爬山,明藝瑤得把我吃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秦越依舊有些不放心:“山上寒冷,哥,你衣服帶夠了嗎?要不還是叫司機送你過去。”
沈言非依舊沒同意:“沒關系,當年也是我開車帶着阿笙去的,路線我很熟悉,衣服也帶夠了,你們放心。”
等料理好了一切,跟狐朋狗友們打好招呼,他換了一輛路虎,獨自開往眉間山,重新走了一遍當年和蘇予笙一起走過的路。路上經過一家曾經吃過的糖水豆腐腦店,他停下車,把車靠在路邊,進到充滿熱氣的小店,要了一碗豆腐腦。
店面還是5年的樣子,老板娘十分熱情,見到他熱情地笑了笑,還主動跟他打招呼:“咦,怎麽一個人來,女朋友沒一起嗎?”
沈言非愣了一下,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老板娘抿嘴笑了笑:“小夥子,你可能忘記了,當時我的小女兒特別喜歡你的女朋友,所以一直記得你們倆。”說完,熱情地喊:“圈圈,過來,過來,看看誰來了,還記得哥哥嗎?”
說着,從廚房裏跑出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見到他就沖他笑:“哥哥,哥哥,又看到你了!”
沈言非呆了一下,這才回憶起來,當初進店鋪的時候,有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一見到蘇予笙就纏着她不放,笑嘻嘻的要抱抱。
沒想到一晃好多年,當初四五歲大的小豆丁,如今也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豆腐腦很快端了上來,冒着騰騰熱氣,沈言非用手機拍了下來,連同小女孩的照片一起發給蘇予笙;【他們都還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