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她的唇吻過他的喉結
第27章 027 她的唇吻過他的喉結。
“杜羽, 你出來得晚,那位苗醫到底和長公子說了什麽?長公子這會怪得很,別是被下了蠱。”
“長公子沒讓我聽, 應該是好事吧,我看到他好像笑了下。”
“……”
姬君淩的書房外,季城小心觑了眼屋內,實在是擔心。
他們抓來的那個苗醫曾是郎主的人, 此人會岐黃之術,還懂用蠱,這就罷了, 人還很會鑽營取巧。
一見到長公子, 那個苗醫就把郎主出賣了,聲稱自己是被逼無奈,求長公子放過, 還說他知道不少機密, 要屏退周遭人, 私下告知。
那心術不正的苗疆人一說,季城和杜羽先後被遣到門外候着。
門吱呀推開。
無九完好無損地走出來了, 見到季城和杜羽,擺出一副自己人的姿态恭敬問候:“往後二位多關照。”
季城面上未顯鄙夷, 象征性地應了聲, 杜羽則藏不住事,狐疑地看了無九一眼:“你老實點, 要敢給少主下蠱, 我把你腦袋削了!”
說完伸長脖子朝書房看了眼。
書房中未點燭,正值黃昏,離窗近的一邊被霞光染得處處如同鑲金嵌玉, 離窗遠的地方依舊陰暗。
姬君淩坐在半明半昧的房中,霞光勾勒出清俊側顏。
一道霞光落在書案上,他擡手過去,長指頓時被绮麗霞光染紅,乍看仿佛女子唇上沾着的胭脂。
他看着長指,半垂的鳳眸顯出介于狩獵和暧昧的神情。
Advertisement
她手心含着他手指時很軟。
但他也嘗過她的唇。
姬君淩鳳眸在霞光下尤其昳麗,長指緩慢地勾了勾。想到什麽,他的眸光逐漸染上一層晦暗。
-
轉眼又臨近望日。
入夜,洛雲姝沐浴過後從浴房來,心口忽然竄上牽扯似的痛。仿佛有一根針紮了她的心口一下。
麻煩,是蠱蟲在騷動了。
這是姬忽“病倒”後蠱蟲第一次騷動,早在給他下毒時,她就特地在毒裏加了些能抑制蠱蟲的東西。
也不知道她的毒能不能稍稍壓制姬忽體內的母蠱。
她決定先忍着試一試。
洛雲姝捂着心口,來到與密室相隔只有幾十步的茶室。
茶室中未點燭火,洛雲姝屏退侍婢,獨自靜坐着,要借賞月分散心神,剛坐下沒一會,身上蠱毒開始騷動時,濯雲隔着紗幔道:“郡主,長公子來了,說有些事要問一問。”
聽到“長公子”三個字,洛雲姝心口顫了下,古怪的酥麻竄開,她想起幾次錯認時的荒唐:“我身子不适,讓他留封信,我稍後看。”
濯雲沒有回答,似乎在為難,洛雲姝朝外一看,紗幔外影影綽綽映着個高挑颀長的身影。
是姬君淩,他過來了。
幾乎下意識地,洛雲姝扶着憑幾起身退了幾步。
事已至此,她穩住聲線:“你……長公子來是有什麽事?”
姬君淩沒說話,略一擡手示意濯雲褪下,濯雲猶豫看了眼郡主,但不敢得罪他,福了福身退下了。
他朝洛雲姝走來。
從珠簾的縫隙漏進來明亮的月光,照亮了昏暗的茶室。
清冷的月光在姬君淩身為武将健壯高挑的身形勾勒出一個輪廓,他方及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素來冷淡沉穩的神色隐入夜色,只剩下少年将軍的英姿飒爽,像方長成的狼,有着少年的幹淨和青年的硬朗。
洛雲姝似被一根線扯着,不由自主地定定看着他,喉間本能地吞咽,簡直像狐貍見到肉。
若是別家公子,她倒是可以毫無顧忌地嘗一嘗這塊肉。
但這是阿九的血親兄長。
她沒那麽饑不擇食。
洛雲姝蹙着眉,故作冷淡道:“既來了就快問吧,但我今日身子不适,只有一盞茶的功夫。”
姬君淩在她面前站定了。
他依舊沒說話,但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沒離開過她。
沉默良久,他才問道:“吳王行刺太子的事引發朝局動蕩,晚輩近日接管了城外大營,離此處只有十裏,閑來無事,想到父親便來看一看。”
他清冽的嗓音透出低沉磁性,惱人地鑽入洛雲姝耳邊,身體裏的蠱蟲忽然安靜了一瞬。
她迎來了短暫的舒适。
姬君淩雖讓她舒坦了些許,但洛雲姝仍有些氣惱。
她還以為他深夜來訪是有什麽要事,既然沒事,深夜來打擾她是不是太無禮了?她想搬出他們之前的約定提醒他,可剛一張口,身體裏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竭力阻止她。
送客的話被咽下去:“你……既然來了,就坐一坐吧。”
她方這般說,姬君淩笑了下。
洛雲姝心卻更亂了。
她根本不打算留下他,一心想趕他走!是她的情蠱告訴她,不能趕他走,他留在這裏她會好受些。
困擾她已久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為何她的情蠱非但不排斥姬君淩,反而讓她極度想靠近他。上次溫泉池是這樣,這次也是。
因為姬君淩是姬忽的長子?
她曾聽師父說過,南疆的蠱術分為幾個派系,南派的蠱蟲詭異,母蠱多以中蠱者的血肉為食,因而不排斥與此人血脈相連的至親。
可之前師父稱她的蠱并非南派的術士所下,因而洛雲姝一直覺得是她的體質讓蠱錯亂了。
但如今看來或許不是。
是無九喚醒蠱蟲所用秘術來自南派,讓情蠱生了變化。
洛雲姝心裏蹦出個想法。
都說父債子償,那以後蠱毒發作時,她是不是可以讓姬君淩來解?不受控制的念頭一出,她被吓了一跳,兀自退了一步,斥駁了心裏的聲音:“不行,這不行……”
她一心想着蠱的事,忘了身後有個茶桌,姬君淩迅速扶住她腰肢,将她勾了回來:“您身後有東西。”
洛雲姝身子因蠱毒無力,一個沒站穩撞入他胸口。
唇畔擦過姬君淩頸側,他圈着她腰間的手倏然收緊,移到她的發間,低聲問她:“為何我不行?”
洛雲姝沒有餘力思索,推了推他:“你是我的晚輩,所以不行。”
她說話間唇瓣嗡動,若即若離地觸着姬君淩頸側。
他呼吸停了一息,放在她後腦勺的手似逗弄似安撫地揉了揉她發間,慢悠悠道:“晚輩還沒問您是什麽不行。”
洛雲姝驀地回過味。
她不小心竟說漏心裏的想法了,可他不知道情蠱的事,又怎能猜到她說的不行是他不行。
還是說他找到了無九?從無九那得知了些什麽。
洛雲姝忘了從他懷裏離開,身子半依偎着他擡頭看他。
茶室昏暗,她看不清他神情,只看得到那雙映着月光的眸子。
對視的瞬間,心口一緊,二人相貼的身子輪廓變得無比清晰,肌膚相貼處泛開隐秘的快意。
洛雲姝要推開他的手改為揪住他衣襟,她勉力忍着身上難受反問他:“那長公子……指的又是什麽?”
姬君淩默然,低頭端詳洛雲姝,回想那位苗醫的話。
“南疆的蠱分為南北兩派,郡主師門是天蟾教,乃是北派,而南派的用蠱路數專克北派,而郡主體質特別,平日不容易中蠱中毒,一旦中了南派的蠱便不易解。”
“郡主和二爺中的是情蠱,不過此蠱有些漏洞,二爺的母蠱對中母蠱之人的血脈至親并不排斥。”
情蠱。
姬君淩輕聲笑了。
原來她不過是因為情蠱才對他父親“執迷不悟”。或許也有情,但離不開定是因為情蠱。
那苗醫還說了:“欲将蠱引渡到您的身上,需先試試郡主蠱發時對您是否排斥;且需郡主配合,渡過去後亦會反複,需待蠱徹底适應您。”
思及此,姬君淩手有分寸地從她發間移開,恭敬道:“晚輩只是聽說周武沒死,擔心父親的事生變,特來請示您。既然父親可以庇護您和九弟,為何晚輩不可以?
“那您,以為是什麽不行?”
他完全松開了她。
洛雲姝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蠱發讓她體弱,險些沒站穩,只能用力揪住他。她想去找姬忽,靠近他來解蠱,又心生厭惡不想見到他。
既然姬君淩不知道蠱的事,在這前提下用用他也無妨。
是他答應她會以長輩之禮待她,他不能毀約,過後她說發病認錯了翻臉不認人他也沒轍。
正好也試探試探他有沒有那種……不該對她有的心思。
洛雲姝用了千百種好處說服自己,虛弱道:“你在說什麽……抱歉,我實在不大舒服。”
她推開姬君淩,兀自往回走,可剛一邁步,身子就搖搖欲墜。
“當心。”
姬君淩輕飄飄說了一句象征性的關心,手撈住她的身子,像兩年前初見那日一樣伸手扶她一把。
他未過多觸碰,僅是手隔着衣衫摟着她肩頭,洛雲姝就仿佛被曝曬炙烤的人得到一滴雨。
她揉了揉額角,順勢倒進他懷裏,開始胡言亂語:“……姬忽?我好難受,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說着她又搖搖頭,呢喃自語:不對,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姬忽了,你變了,變得心狠手辣……”
說胡話的同時,洛雲姝仍倚在姬君淩懷裏,臉難耐地貼着他的脖頸,在糾結中借他壓制蠱毒。
涼意沁潤開來,讓她如逢甘霖,但這太尴尬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為了緩解蠱毒,在清醒的狀态下千方百計地賴在曾經的繼子懷中。
姬君淩并未推開她,也未趁人之危有越禮的親密舉動。
身上在喧嚣,洛雲姝得寸進尺,臉頰蹭着他的頸窩。
“唔……你身上好涼。”
本是做戲,可做着做着,蠱毒開始讓她錯亂,生出了幻覺,就着月光看着攬她在懷的人。
她仿佛回到十六七歲、蠱毒初次發作時:“嗯,你長得好眼熟啊……我想想,是姬家二爺對麽?怎麽我這樣難受,你這世家公子還是這麽正經……你也瘋一下吧。”
她的唇吻過他的喉結。
還覺得不夠,朝着他的喉結吹了口氣,甚至得寸進尺地伸出舌尖溫柔舔'舐了下他的喉結。
被含住的喉結重重滾動。
擁着她的人氣息一沉,姬君淩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的臉擡起,看清她在月下迷離的眼。
她又失去了理智,再一次把他認成他的父親,失去理智徹底認錯人後,她的舉止反倒親密大膽了。且這樣大膽的時刻只對姬忽才會有。
在已知曉姬忽真面目的情況下,她仍如此迷戀他。
被他扣着後腦勺,洛雲姝不滿地嗔了嗔,挑釁道:“都說姬家二爺是溫潤君子,不會是裝的吧。”
嵌入她發間的手變溫和,手的主人嗓音卻噙着危險:“不管我是誰,都是您先開始的。”
姬君淩讓她看着自己,手撫過她的青絲間,逐字逐句說完,他将她按向自己,重重吻了下去。
“唔——”
他強勢侵入她口中,男子的清冽冷香纏住了洛雲姝。
她伸出舌尖要将他探入的舌擠出去,反而被他捉住了,有力的舌尖頂着她的,将她舌尖往裏擠。
唇舌交纏,黑暗的茶室中發出來暧昧隐晦的聲響。
洛雲姝的呼吸也被弄亂了。
強勢的吻讓她清醒,才記起這不是姬忽,是他的長子。
更要命的是,他在吻她的時候是清醒的。所以姬君淩他……
當真對她有那種悖倫的心思?
洛雲姝失控咬了他。
姬君淩結束了這個吻,手依舊将她扣在懷中:“現在,您清醒了麽?”
四目相對,洛雲姝從他眼中看到了濃烈的占有之意。
糟糕,她好像玩脫了……
她一推開他,他定然會猜出她恢複了理智,洛雲姝靈機一動,凝眸看着他,在某一個瞬間仿佛突然清醒,柔婉聲音冷下,斥責:“也對……我險些忘了,你已不再是以前的姬忽,你變得面目全非,我不喜歡現在的你,若非留着你還有些用,早就殺了你!”
她故意這般說,意欲掩飾自己在明知是繼子的時候投懷送抱的事,還能暗示姬君淩——她只不過是懷念以前的姬忽,對現在的他毫不留戀。
這樣姬君淩總能少幾分忌憚。
姬君淩深邃鳳目露出幾分思忖,似乎在思量她的話幾分真。
摟住她的手悄然松了開,後退了一步,看來是信了。
洛雲姝舒了一口氣,蠱毒帶來的痛因與他的親近得到壓制,剩下的她自己可以壓下去。這次先這樣勉強度過,至于下次,她懶得去思忖。
下次蠱發再發愁吧……
她轉身要遠離他,卻被攥住腕子。姬君淩将她拉回懷中,低沉的聲音從後傳來:“您還要繼續裝麽?”
洛雲姝一怔。她開始裝傻:“……姬忽你在胡說什麽?”
姬君淩淡淡地笑了聲。
随後他的話似張大網罩住她:“您知道是我,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