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托馬斯
第71章 托馬斯
“？！”巴裏掙紮了兩下,沒有掙動，蝙蝠俠那只手仿佛冷硬的鋼鐵一樣死死鉗住了他，用力極大,巴裏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
沒等巴裏将要張嘴說些什麽,伊萊亞斯向前邁了一步，從黑暗中站到了昏黃的燈光下,出現在了蝙蝠俠的視野中。
面對着全身都被冷硬的暗色戰甲覆蓋着的高大男人投來的鋒銳冰冷的目光,伊萊亞斯卻沒有多少緊張的意思，反而輕笑出聲。
“他是巴裏·艾倫,嗯,曾經是閃電俠，而我是伊萊亞斯，一位普通的醫生。”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回答着蝙蝠俠剛才的問句，“至于我們怎麽知道這裏的麽——”
“因為閃電俠曾是蝙蝠俠的隊友,所以巴裏來過蝙蝠洞，也知道通向它的秘密通道。”
“呵。”蝙蝠俠對于伊萊亞斯的說辭只是冷哼了一聲，很顯然他并沒有相信伊萊亞斯的話。
或許此時在心中,他已經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劃到了腦子有病的範疇,準備壓着他們全扔出去,再加上一頓揍之類。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确定這個自稱“醫生”,嘴裏說着不知所雲奇怪話語的男人,他都有什麽能力,危險性大不大。
在這個蝙蝠俠這麽多年來在哥譚磨砺出的直覺,那個說着自己是普通醫生的家夥，可比他現在手裏按着的被稱作“閃電俠”的人，所帶給人的危險感強多了。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我們是來尋求幫助的！”在蝙蝠俠手下，已經放棄掙紮了的巴裏聽到後立刻開口急急地說道。
“世界的走向被改變了，我們得找到‘書’，讓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樣子上去！”
伊萊亞斯站在一旁，可以看到蝙蝠俠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繃得更緊了，他敢打賭這人的耐性已經要被他和巴裏徹底消磨完了。
壞心眼的惡魔醫生直到觀察到他終于忍不住将要動手之時，才又一次笑眯眯地開口了：“巴裏，解釋的還遠遠不夠哦，你難道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嗎，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可不是布魯斯啊。”
聽到這裏，巴裏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擡頭看向壓着自己的蝙蝠
俠，确實能看到那露出來的半張臉确實有些過于蒼老，被點出來後再想想剛剛他說話的聲音，也不像一個青年的聲音。
而在伊萊亞斯的話說完後，同樣愣了愣的還有蝙蝠俠。
但在這一瞬之後，最先浮上這個蒼老的蝙蝠俠心頭的無邊的憤怒。
在這個被改變了的閃點世界中，在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夜，小巷中被殺死的并不是韋恩夫婦，而是年幼的布魯斯。再到後來，無法從喪子之痛中走出的瑪莎·韋恩成為了哥譚的小醜，而托馬斯·韋恩穿上戰甲，帶上面具，成為了殺人的蝙蝠俠。
所以那個雨夜，死去的年幼的小布魯斯是如今成為了蝙蝠俠，早已不再年輕的托馬斯心中永遠的痛。
是不能觸及到的逆鱗，最為致命的存在，不能提起的巨大的、從未有過愈合跡象的血淋淋傷口。
“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他嘶吼着，嗓音低啞而充滿怒火，在這一刻到是像布魯斯在蝙蝠俠狀态下變形器發出的喉癌音。
“不如先冷靜冷靜，聽聽到底都有什麽發生了？”伊萊亞斯依舊是那副帶着笑容的模樣，但是托馬斯也清楚，那只是他的假面。
“也許你會想知道，在原本存在的世界中，活下來的布魯斯會有着什麽樣的未來，又成長成怎樣的人？”
托馬斯的暴怒停下了。伊萊亞斯很好的把握住了他的心理，他确實無法拒絕這一點，哪怕不談具體的未來，布魯斯會長成一個怎樣的人，這些對他來說太遙遠不敢相信了，只要一個可能性，就足以讓他心神動蕩。
托馬斯沉默地站了幾秒，最後松手放開了巴裏，直直地看向伊萊亞斯，向他傳遞出了願意退一步暫時緩和的信號。
伊萊亞斯勾了勾嘴角，開始慢條斯理地講關于原世界走向，布魯斯的經歷。
當托馬斯聽到在那場雨夜中，死去的不是小布魯斯，而是他們一人之時，怔楞了許久，最後臉上的表情松動了一下，吐出了一個帶着複雜情感的嘆息。
是狂喜，是慶幸，還是釋然，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份複雜的感情中都雜糅了多少。
于是托馬斯聽着伊萊亞斯往下講去，聽他講布魯斯年少時的迷茫，确立了一生信念後的堅守；聽他講布魯斯滿世界學習歷練
時的辛苦，成長；聽他講初出茅廬的年輕蝙蝠俠的青澀，在黑暗中一點點将自己磨砺的堅定，成為哥譚的黑暗騎士……
還有布魯斯□□，成為一個不那麽成功的父親；還有經歷的傷痛與危險，失去與失而複得——
口才也許是所有惡魔的必修課，他們天生精通引誘與花言巧語。
所以這些在伊萊亞斯的口中都給人一種太過真實的感覺，盡管這些對于一個人的一生來說，還是太過于簡略。
但在他的敘述下，先別說托馬斯了，哪怕是知道不少事情，也與布魯斯關系很好的巴裏都有一種真正看到了名為布魯斯的人，他是怎樣活在這個世界上，怎樣一步一步有血有肉的成為了他應成為的樣子。
布魯斯就該是這樣的，如果他活着，一定是這樣的經歷，這樣的一個人。
托馬斯依舊沉默着，但即使有着面具的遮擋，也難掩他劇烈的情緒變化。
在伊萊亞斯和巴裏的目光下，他脫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與着布魯斯十分相似，但有着許多皺紋，下巴上胡子拉碴，鬓角已經有了白發的不再年輕的面孔。
“我是托馬斯·韋恩，布魯斯的父親，也是這個世界的蝙蝠俠。”他聲音低啞的說道，聲音中帶着一些停滞感，代表着他尚未平複的心緒。
“要怎樣做，才能讓世界的走向恢複到你們所說的那個方向去？”
托馬斯選擇相信了伊萊亞斯的話，雖然那很難以置信仿佛天方夜譚，但他無法拒絕布魯斯活着的可能性，而且他們的世界太混亂讓人生不起希望，還是那樣的世界更适合他的小布魯斯。
巴裏這時才面色複雜的插了一句：“你同意幫我們了？哪怕在那個世界中你早已死去？”
“哪怕在那個世界中我早已死去。”托馬斯堅定地說道。
既然同意了達成合作，伊萊亞斯與巴裏一人也終于跟着托馬斯一起進入了蝙蝠洞內部。
“那麽你們下一步想要怎麽辦？”托馬斯把手中拿着的面具放到了蝙蝠洞中的操作臺上，轉身看向一人說道。
巴裏撓了撓頭，有些不确定的說道：“先恢複我的神速力，然後嘗試能不能跑回過去，不寫下那一行字？”
說完他看向伊萊亞斯，想
從這個似乎專管世界線方面的觀測所出來的執行者獲得些支持或靠譜的答案。
“你的神速力當然要找回，不過那只是計劃中的一環，只憑這個無法達到扭轉世界走向的目的，我們得去紐約，找觀測者——以及唐。”說道這個話題，伊萊亞斯也正色起來說道。
“去找觀測者？你們失去聯系了嗎？”巴裏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伊萊亞斯是在觀測者的指示下來找他的。
一旁的托馬斯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對于伊萊亞斯口中的幾個人名感到了陌生。
于是伊萊亞斯便先簡單地給托馬斯講了一下他的身份和觀測所的存在和職責，觀測者作為統領者的強大，但對于唐，他只是粗略提了一句唐很重要，其他信息都模糊過去了。
然後伊萊亞斯才回答了巴裏的問題：“來這裏自然是觀測者下達的指令，他察覺到了世界線将要發生改變，便緊急派我來中心城試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如現在所見，并沒有趕上。”
說道這裏他還攤了攤手，臉上多了些無奈。
“然後世界走向重啓，我處于傳送的空間裂縫中避開，成為了和你一樣保留有原世界記憶的人，其他執行者，霍爾，沙利葉，乃至觀測者，他們處于世界上的軌跡當然也會随着世界的改變而改變。”
“他們不會記得這一切，而且我懷疑，依照這個世界的魔幻程度，可能有很不妙的事情發生了哦。”
伊萊亞斯聲音中帶着輕松點的語氣，但內容則是和輕松不沾邊，他的神色也帶着凝重。
但随即他又收斂了自己凝重的表情，臉上再次挂上了笑容，說道：“嘛，不過不用着急，一步一步來，我的上司可是很可靠的，他既然注意到了變化的可能性，就一定會準備好解決的辦法。”
托馬斯沉思了一會兒，總結道：“所以現在我們第一步先讓巴裏恢複神速力，然後再前往紐約，找你口中的觀測者和唐？”
“正确。”伊萊亞斯點了點頭說道。
正在這時，蝙蝠洞中操作臺上的巨大屏幕突然開始有數據流的躍動，托馬斯神色一凝，立刻向前一步開始手速飛快的開始進行一些列操作，但還是沒能阻礙數據流的侵襲。
“該死的，是那家夥！”托馬斯咬牙說道。
随着他的聲音響起來的還有一個帶着電子質感，令伊萊亞斯十分耳熟的少年聲音：“嗨呀，不要老是一來就聽見你罵出聲，很不禮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