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這頭鐘亦躺在床上剛發完消息就開始樂,笑的蔫壞,單薄的身上就簡單套了件張行止寬大的睡衣,下面什麽也沒穿,一腿曲起,踩在某人結實的肩膀上。
張行止已然坐回了床邊,他剩最後一個尾巴沒看完的拍攝方案還攤在地上,握着肩上纖細的腳踝便問:“跟院長說什麽了?”
“我說我剛跟你在忙,沒顧上回他消息。”鐘亦眼裏滿是狡黠,“他現在肯定氣瘋了,特別後悔自己當時說錯了話。”
張行止手上翻着文件的動作一頓:“昨天校長生日宴上嗎?他到底說錯什麽了?”
生日宴過後鐘亦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姜铎铎也只有那個機會跟他說話了。
鐘亦只不置可否一聲哼笑,并不答話。
他跟張行止一個只穿了上衣,一個只穿了褲子,這會兒光着腳踩在張行止後肩緊實的肌肉上,心情愉悅的鐘亦就跟越踩越來勁似的,腿上都開始慢悠悠地晃了起來。
張行止手上一用力就把人從枕頭上扯了下來,讓他的膝彎挂在自己肩上問:“喜歡把腿放在我肩膀上?”
秒懂的鐘亦非常幹脆就否認了他的提案:“什麽體位都好,別是今天晚上,我真的來不了了,昨天晚上都還有點沒緩過來。”
看着手下沒剩幾頁的策劃案,張行止嘴角彎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粗糙地大掌流連在鐘亦光滑的膝蓋和小腿肚上,一本正經道:“梁思禮讓我帶你多運動。”
鐘亦被氣笑了:“也不知道梁思禮要知道他這句話被你這麽用,會不會後悔。”
說完,鐘亦雙手将手機扣放到肚子上,出神地看起了張行止卧室富麗堂皇的雕花天花板,碎發全都淩亂地散在腦後,道:“是不是住大house确實是會心情好一點,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張行止偏頭吻上他的膝蓋,入眼白皙的大腿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
張行止滿意道:“喜歡就住久一點。”
先前他還沒發現,直到鐘亦那天實在沒力氣了,讓自己幫忙才知道。
Advertisement
原來鐘亦喜歡在洗完澡以後不擦身子,直接往身上塗身體乳,很注意皮膚保養。
鐘亦心下好笑:“大house哪裏沒有,我回去了讓梁思禮給我買一樣能開心,幹嗎非住你這裏。”
語畢,鐘亦想過張行止會說“因為這裏有他”,也想過“因為讓你心情好的是我”,唯獨沒想到張行止枕在他腿上說的是:“因為我想你住這裏。”
當時鐘亦就彎了眉眼,道:“行呗,咱們張老師就是有底氣,做事全憑一句‘想’。”
“不喜歡?”
“喜歡啊,有底氣還能怎麽不喜歡,你周老師說得挺對,我确實是喜歡硬氣的。”鐘亦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震動了,是姜铎铎。
鐘亦就是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這人現在一定巨上頭。
-“你們倆怎麽還在一起啊……”
把消息給張行止念完,鐘亦啧道:“他每次就知道怪我,明明是你留的我,怎麽還總像是我給你下了蠱。”
張行止還專注地翻着手下的策劃,低沉的聲線裏帶着點點笑意:“那你給院長說是我先動手下的蠱,跟你沒關系。”
鐘亦徹底樂了,擡手就把張行止的話打上去了,一字不漏的那種。
-“張行止讓我給你說是他先動手下的蠱,跟我沒關系”
姜铎铎:“…………”
酒保見客人已經從捂額頭改成捂胸口了,再三猶豫後到底還是說了:“先生您……帶藥了嗎?”
姜铎铎:“?”
姜铎铎一下被說蒙了:“我帶什麽藥?”
“就心髒病,或者降血壓之類的……”
姜铎铎簡直無語凝噎:“……你們怎麽都覺得我有病,我身體賊好,吃嘛嘛香,沒有流感,也沒有心髒病、高血壓!”
這回換成酒保蒙了:“?”
哪來的“你們”?我好像沒說您有流感啊?您真的沒喝醉嗎?
姜铎铎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見鐘亦緊跟着又道。
-“要是實在想吃飯,別在外面吃了,來張行止家裏吃,他家小廚子手藝挺好”
姜铎铎再次哽到了,心說不愧是鐘亦,打擊報複的手段也是當之無愧的一等一。
這鴻門宴誰去啊,不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太不會看臉色了,誰去誰傻子。
鐘亦癱在床上笑的不行:“他肯定覺得讓他來你家吃飯是我出的主意。”
張行止也笑,随後再次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他到底說錯什麽了這麽怕?”
“你問他呗。”鐘亦說着便又是狡黠一笑,“看他敢不敢告訴你。”
其實昨天他跟梁思禮在一起的時候張行止就發現了,就是鐘亦,跟關系很好的朋友在一起也是會小學生吵架的,跟人前的樣子很不一樣,更可愛,也更鮮活。
所以那時不知原委的張行止還覺得姜院長該自信一點:“院長還沒回消息?”
“沒呢,慫了這麽多年就沒變過。”鐘亦說完就想起了自己還沒剝削完張行止,“看完了嗎就有心思關心你院長。”
“看完了。”張行止正好把手裏的拍攝方案翻到最後一頁,道,“裏奧做的還可以。”
“什麽叫還可以,人家明明做的特別好。”鐘亦挑眉,“我發現你對裏奧很嚴格哦張老師,多誇一句都舍不得。”
“有嗎?”張行止合上策劃便握着鐘亦的腳站起了身。
“有,你對別的人都很好,就對他……哎!”
起初張行止親他腳背的時候,鐘亦還一點沒發現他的企圖,是直到這人跪上床順着他的腳踝摸到腿彎才察覺出不對。
鐘亦擡腿就想從他的大掌裏往外逃,真真是被氣笑了:“你幹嗎,今天真的不能來了,再來腰真要斷了。”
但張行止還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只是想看看院長回你消息沒。”
“那你把我腿放下來,你擡我腿幹嗎?”鐘亦完全不上當,翻身就想往床的另一頭爬。
結果才剛出去一步就被張行止拖了回來,他執着裝傻道:“就一眼。”
“一眼就一眼,你先把手從我衣服裏拿出去。”
“這是我的衣服。”
“……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
“那你手機掉你衣服裏了。”
“你不解我扣子它怎麽往裏掉???”
“最後一次。”
1977裏,姜铎铎還對着鐘亦突如其來的邀約可勁琢磨,覺得這話乍一看像是給他的下馬威,但再細細一品吧,又像是沒生氣,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姜铎铎有點拿不準,不敢貿然行動,他覺得此處需要一個參謀。
他的參謀……對啊,他的參謀自己打野發育去了!
姜铎铎頓時又被氣得夠嗆,心說要這小兔崽子有什麽用,最需要他在的時候不在。
可他正準備親自出馬逮人,就發現那裏坐着的兩個人已經都不見了???
酒保早就希望這位客人趕緊結束戰鬥了,一見他起身,順手就給他點了條明路,指向門口道:“您朋友剛走。”
姜铎铎人就暈了:“跟剛剛坐他對面那個小朋友一起???”
酒保點頭:“是的。”
姜铎铎再沒二話,起身就要往門外追,這小兔崽子正經事都沒給他辦完就想快活?門都沒有。
結果他才剛邁出一步,就被那酒保小哥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酒保不尴不尬地咳嗽了一聲,矜持提醒道:“先生,您這邊還沒買單。”
姜铎铎下意識就學着周瑞沖人“嗐”了一聲,拿起手機就打算掃碼付錢,問的頭也不擡:“多少?”
酒保小哥報了個數。
姜铎铎瞬間闊氣不起來了,滿臉都寫着震撼:“多少???”
酒保小哥把明細推到他跟前,再次把那串數字一字一頓地報了一遍,道:“因為還加上了那邊那桌的酒,您朋友說那桌的酒他請了。”
酒保小哥含在嘴裏沒說出來的是:所以他現在人不在了,就該你付了。
姜铎铎:“…………”
這麽貴,那兩個人剛剛在那邊是喝了金子吧……
天知道他最後讓人掃完付款碼的時候有多肉疼,這就是把周瑞年底的獎金全扣了也抵不上這頓酒,他回頭絕對要找周瑞讨回來。
但姜铎铎萬萬沒想到,都這樣了還不是最絕的,最絕的是他付完錢剛打算繼續出去找人,就聽酒保小哥收下掃碼槍再次提醒道:“其實不用追的先生,您朋友應該就在對面。”
姜铎铎:“?”
對面?1977對面是什麽他剛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
然後他走到1977門口一擡頭,入眼就是幢價格不菲的星級酒店……
這兔崽子沒錢喝酒,有錢開房???
好,很好,非常好。
久聞成都小吃裏兔頭很是出挑,正好他還一直沒個機會嘗上一次,看來這次是要開葷了。
周瑞這個崽子近期最好自己貓好,別讓他逮着!
再次完事。
鐘亦這回是真的半點動不了了,合着眼側躺在床上一點不想管背後玩自己頭發的人,說話再次恢複了昨天晚上有氣無力的低啞:“我現在真的有點好奇是什麽讓我們張老師突然就想通了,明明前天還跟我玩寧死不從。”
張行止骨架很大,是那種所有關節都比較大的大。
這會兒他指節分明的手指就一下一下地繞在鐘亦帶着淺淺弧度的發尾,薄毯勉勉強強橫搭在兩人腰際。
張行止道:“只是突然覺得鐘老師教的對。”
鐘亦有點被氣笑了,他現在就跟被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滿身都汗涔涔的:“我怎麽不記得我教過你要把我折騰成這樣。”
“事在人為。”說着,張行止粗粝的指尖便越過那些被自己吻咬出的痕跡,爬樓梯一樣,游走在了身前人彎曲後頸處凸起的骨節上,“這樣你就沒力氣去找別人了。”
張行止看不見鐘亦的表情,就盯着眼前白皙的脖頸兀自繼續道:“你忙,我就等你忙完;你累了,我就等你休息好。”
“你想做了,我就陪你做。”
鐘亦猛地一怔。
身後人一句接一句的沉聲緩調,就跟着他一下一下點在自己後頸的指尖一起,一字不漏地砸在鐘亦心上,嗓子眼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直愣愣地哽在那裏聽張行止再次道。
“事在人為。”
“鐘老師說的很對。”
良久的沉默後,鐘亦啞然道:“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死的人,幹不了極限攝影。”張行止說完便環住他細瘦的腰身,将人緊緊扣進了自己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