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關海對上藍文心譏诮的眼神,只勾唇笑道:“既然人這麽齊,不如一起吃頓飯。”
“我不舒服,先走了。關老師,祝你接下來的演出順利。”藍文心說完,繞過一屋子的人離開休息室,關門聲不大,但聽得出脾氣不小。
韓以恪垂下目光,若有所思。
關海根本沒看藍文心,對程朗和陶歡擺擺手,作無奈狀,“我也不明白他,自從我收了其他學生,文心就和我怄氣,可是他想玩大提琴,我不可能左右他的選擇,也不可能一輩子只教他一個。有人真心實意找我學琴,我求之不得,彈琴這件事上,天賦只能決定起點,态度決定終點,我接觸過太多幼時天賦高的鋼琴手,越長大越普通。”
他望向陶歡,“陶……陶歡,對嗎?”關海拆開包裝畫布的硬紙盒,掃兩眼畫作的色調,眼裏滿是欣賞與驚喜,“你很有靈氣。”
陶歡擡眼看程朗,竭力不讓微笑的弧度太誇張。
“小朗,等會兒一起吃頓飯嗎?我有點好奇小陶聽到樂聲會有什麽想法。”
程朗本不願多加逗留,但在長輩以及陶歡的大眼睛相逼之下,點頭說:“好。”
“阿恪呢?”關海看向不聲不響站在角落的韓以恪。
“我還有事,改天再約。”韓以恪打開門,最後與關海對視一眼,走出了房間。
葉叔把小車停在音樂廳側門,韓以恪坐進後排,沒有看旁邊的藍文心,藍文心也沒有搭理他,兩人各自把臉別向一邊看風景。
回程的半小時裏,只有葉書書的眼神不安定,頻頻瞟向後視鏡,忍不住說:“怎麽了這是,難道關海彈得太難聽?我就知道,回去我給你們露一手,高手在民間,關海早就被他那些粉絲的瞎吹捧吹昏頭了。”
依舊無人應答,這次連韓以恪也沒有給他面子,後座兩人的脖子像打着石膏,拗不過來。
葉書書開回宅邸門口,忽然猛打方向盤,小車拐了個90°的彎,在雪地留下兩道飄逸的車轍。
藍文心不受控制往韓以恪的方向歪,拉着扶手固定身體,車一停穩,他甩上車門揚長而去。
韓以恪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面,一進到家,也甩上大門。
他伸手勾住藍文心後領,手腕一轉,輕易将他壓在門板上。韓以恪擒住藍文心的下颌,捏得很緊,不知是否未開燈的緣故,藍文心覺得他的眼睛綴着幽暗的藍光,像夜間嗜血行兇的幽靈。
韓以恪緊盯他的眼睛:“藍文心,你聽好,我不在乎你之前和誰玩過,反正你從此以後和誰都沒機會。但如果你和關海有過師徒以外的交情,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很複雜。如果你仍對他抱有什麽感情,從現在開始就清空,你玩歸玩,最好不要挑戰我底線。”
藍文心仰着臉,感覺下颌骨快被捏碎,韓以恪捏得他沒法開口說話,痛感一點一滴地順着血管輸送全身。藍文心閉起眼沉默了很久,再睜眼,眼瞳好像被灰色的霧蒙住一片,讓人看不清他的心緒。
半晌,他低聲說:“你算哪位?”
韓以恪放開手,凝視他的嘴唇。
兩片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不太動聽的話:“怎麽,你關我之前沒有調查過我?我還以為你對我一清二楚。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人人都能上的賤貨,多一個關海不多,少一個你也不少,你又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我把心掏給你?”
客廳寂靜無聲,藍文心只可聽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兩個人決裂的時候,連喘息的音調都在互鬥,藍文心有時候真想割掉耳朵。
過了很久,韓以恪放開他:“洗幹淨在床上等我。”
藍文心極快地勾了勾嘴角,繞過他回房。
房間窗簾拉緊、只留一盞床頭燈,藍文心赤裸地趴在大床中央,等待頭頂的劍一刀劈下。他自認恢複能力算強,每晚被斬碎後縫縫補補又把自己修回原樣,且慶幸自己不是瓷娃娃,手腳斷了只需往內膽塞廉價棉花,不必大費周章,他可一文錢都沒有。
門開了,聽着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藍文心識相地撐起身,狗一樣的姿勢跪着,擡高了屁股。
韓以恪沒有像往常一樣後入,他聲線冷淡,叫藍文心躺好。
藍文心心裏咯噔一下,翻身躺好,第一次以正面姿勢面對韓以恪,倒真有幾分戀人的溫馨。
他主動抱起腿彎,露出雪白的臀肉,兩腿岔開,後庭露出來。燈光昏暗,但藍文心像被光線刺到,眼睛閉得很緊。
韓以恪背對他拆開什麽,藍文心猜想是避孕套。
不一會兒,藍文心感覺韓以恪撫上他的大腿內側,手指在皮膚上一寸寸滑過。
韓以恪要求道:“就這樣抱緊腿,不要放下來。”
“嗯。”
“如果腳趾碰到床,我會打得更重。”
藍文心霎時睜開眼,看見韓以恪握着一條黑色短鞭,他慌張地往後躲,腳掌一碰到床,腿心就被鞭子狠狠地甩了一道——
啪!
藍文心腿根抽痛,側身閃躲,鞭子落到他臀上,細膩的皮膚迅速浮現兩道紅痕,但藍文心沒有出聲抱怨,自從韓以恪把手伸到他母親頭上,藍文心就不會違抗他任何命令,他挨了幾記狠打,順從地抱着腿彎,咬緊牙關忍痛。
汗水流進眼睛,藍文心沒手去擦,以致眼球非常痛,他拼命眨眼緩解澀感。藍文心在模糊的視野裏對上韓以恪的眼睛,對方猶如一個機器人,冷峻地揮動皮鞭,下手不輕。
他眨一次眼,就見韓以恪落一次鞭,藍文心多眨幾次眼,眼睛因刺痛擠出兩滴淚,但是韓以恪目光微垂,只專注地往他大腿添上鞭痕。
打到後面,藍文心腿根哆嗦不止,手臂實在沒有力氣了,就翻身趴伏在床上,雙手捂臉,放棄掙紮,鞭子落到他脊背、後臀、腳心,幾乎每一個部位都在承受鞭刑。
皮肉之軀痛得蜷縮成一團,唯獨眼睛用力睜着,牢牢記住這一刻的屈辱——藍文心沒有流淚,如果過去他犯了很多錯,那麽一道鞭還一道罪,他在今晚通通還清了,從此以後脫胎換骨。
鞭聲不知什麽時候停了,韓以恪揮手将鞭子扔到垃圾桶裏,看見藍文心滿身紅痕,把被子揚開,随意披他身上。
藍文心依然一動不動地蜷着,被子裹着他,像蝸牛的硬殼。
韓以恪收回目光,轉身離開:“我去其他房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