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韓以恪将藍文心抱回房,入目便是一派混亂的景象。
淩亂的床鋪、滿地碎紙巾、七倒八歪的衣架子、睡衣扔了一地,韓以恪撿起掉在地上的枕頭,枕套上有灘乳白色的印跡,是風幹的精液。
露易絲說得沒錯,養寵物的時候心太軟,為難的是自己。
藍文心坐在大理石窗臺,面若冰霜地看着韓以恪清理房間,把所有東西歸回原位,換上幹淨的床上用品,在床頭櫃放置新的無火香薰。
半小時後,房間整潔如初,韓以恪去洗澡,出來時只在腰間圍一條浴巾,露出上身刀削斧鑿的精悍肌肉,線條比雪地裏的車轍還要清晰。
韓以恪表情冷淡地坐在床頭,拍拍旁邊的位置,讓藍文心過去。
藍文心不為所動——一是因為只有他勾引人的份,沒見過別人勾引他,韓以恪搶了他的風頭;二是之前藍文心勾引他,他裝腔作勢,現在懶理他,他反而倒貼,人就是賤;三是韓以恪開竅了學會勾引他,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把他當作召之即來的小狗,那些想和他上床的男人好歹在得逞前會裝裝樣子,對他百依百順,藍文心還沒受過這樣的氣!
他想抱臂翹二郎腿,無奈雙手雙腳被铐,只能直挺挺地坐着,抻着脖子,臉別去一邊,像一個抵死不從的貞潔烈男。
韓以恪看了他半晌,把他扛去床上。
藍文心雖年紀比他小,但在床笫之事上,始終以前輩自居,他語重心長道:“小韓,我跟你說個事兒。”
“說。”韓以恪背對他拆着什麽,發出窸窣聲響。
“你把我關起來,無非是想操我,我也不是不給你操,但我們都是年輕人,做事別這麽偏激。我倆做完,你就把我放了吧,還想操,我們之後可以約一下,我還是很喜歡你這種外形的,我們交換電話保持聯系,這樣可以嗎?”
藍文心說完,把身子攤平了,決定敞開心胸去享受這場被強迫的性事。藍文心在床事上從不矯情,一矯情,痛苦的只有自己,操他的人才不管他在傷春悲秋什麽,把他當作馬一樣騎,快活肆意。藍文心可不能讓他們獨享這份快樂,這是他的身體,無論多少人要在他身上尋歡,首先他自己得快樂。
聽完他的胡言亂語,韓以恪轉過身,拿着一部手機。藍文心認出那是自己的,猛地伸手去抓。
韓以恪伸長手臂,點了兩下,手機解鎖了。
他翻身壓住藍文心的胯,一邊滑動屏幕,一邊念上面的內容,全是藍文心的追求者發來的信息。韓以恪要了解清楚這只花蝴蝶落到他手裏之前,曾在多少任收藏家之間輾轉過。
第一位姓張,五個月前發來信息:[藍藍,今晚見個面嗎?]
藍文心回複:[發個地址。]
韓以恪問:“去幹什麽了?”
藍文心拼命掙紮,怒道:“還能幹什麽,該幹的都幹完了!”
“行,”韓以恪咬牙切齒,“還有聯系嗎?”
藍文心翹着鼻子不說話。
韓以恪拍他屁股,巴掌聲清脆響亮。
“沒了!沒了!”
韓以恪冷着臉繼續看,第二位姓李,語氣比較惡劣:[騷貨,碧波庭501房,我等你。]
藍文心回:[哦。]
這個“李”在當晚八點又發:[婊子你人呢?]後面被藍文心拉黑了。
韓以恪撓他咯吱窩:“那天去沒去?”
藍文心癢得又哭又笑:“沒……沒……啊!說了沒去,讨厭那種沒禮貌的!”
韓以恪冷笑,繼續滑。
第三位姓許,語氣特別卑微:[寶寶你能不能和我見一次,我求你了,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不肯見我,我死了算了!]
韓以恪擰起眉:“這個是誰?”
藍文心臉色亦不好看:“一個瘋子,天天來我家附近騷擾我,我報警了。”
他哼一聲,“你和他不過半斤八兩,他是有心無膽,你是有心有膽,你才是真正的瘋子,還我手機,我要報警!”
韓以恪單手壓住他亂晃的手臂,看到第四位姓裴的,心中有數了。
他把手機扔去一邊,拿鏈條扣着藍文心的手铐,連接床頭柱,藍文心不得不舉起胳膊,又害怕又着急地說:“你千萬別激動,我也可以給你操操。”
韓以恪捏他的嘴:“寶寶,一個被操多的人最不值錢的就是他的屁股。”
他拆開程朗給他的裝備,裏面有穿刺針、酒精噴霧、藥膏、鑷子。韓以恪戴上手套,給藍文心的左乳細致地抹上麻醉乳膏。
藍文心大驚失色,預料到對方要幹什麽了,帶着哭腔哀求道:“不要……我不要……我怕痛,小韓,求你別這麽做……”
韓以恪親了親他的嘴唇,手中動作不停。
藍文心湧出眼淚,把臉擱在韓以恪肩上,還沒來得及屏氣斂息,左胸便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刺痛,痛感使他閉上了眼睛。
兩分鐘後,韓以恪把引導杆拔出,為他的乳釘擰上小球,沒有出血,銀釘完美嵌在藍文心左邊乳頭上,将一顆心髒封鎖起來。
韓以恪親吻他濕潤的臉頰,哄道:“沒事了。”
藍文心全身哆嗦,低頭一看,自己的乳頭因疼痛變得殷紅似血,他憤恨地瞪着韓以恪,對方露出暖心的笑,笑得他心寒。
韓以恪說:“老公,收收心。”
藍文心雙腳使勁一蹬:“死開!”
他挪到床邊背對着韓以恪,蜷成一團。
韓以恪收拾工具,熄燈躺下,藍文心在他旁邊沒了動靜,韓以恪給他冷靜的時間,沒有惱他。
過了很久,夜色濃重,屋內屋外一片死寂,韓以恪覺得藍文心睡着了,稍微側身,想摟着他——
枕邊突然響起輕輕的抽泣聲。
第二天是周末,韓以恪不去公司,臨近中午,他做好午飯叫藍文心起床。
藍文心眼底有兩片淡青的黑眼圈,眼皮略腫,聽見他的聲音,擡了擡眼皮,又閉上了。
韓以恪為他的乳頭做消毒,藍文心疲乏地哼哼兩聲,沒有精神頭兒。
韓以恪默默端詳他一會,解開了手铐,為藍文心換上寬松的家居服,以免觸到乳頭。做完一切,他沒有重新給手铐上鎖,決定放藍文心雙手自由。
藍文心睜開眼,松松手腕,揚手給了韓以恪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韓以恪俊朗的臉上立即浮現巴掌印,臉被掴得偏去一邊,等火辣的痛感逐漸消去,他正過臉與藍文心對視,眼中有藍文心之前會害怕的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藍文心不躲不避地看他,雙目紅腫,眼白有淡淡的血絲。
兩人不言不語地對視許久,最終由韓以恪打破沉默,他揉了揉藍文心的手心,說:“醒了就吃飯。”
餐桌上只有餐具相碰的聲音,餐桌下卻熱鬧非凡,小雞和小牛在各自碗盤吃完飯,繞着桌底玩躲貓貓,一會兒踩藍文心的腳,一會兒踩韓以恪的腳。
藍文心本就心情不佳,垂着眼一聲不吭地吃飯。被踩幾腳後,攢了一肚子氣,擡腳一踢,不知有意無意,踢到韓以恪的小腿。
韓以恪擡眼看他,藍文心放下碗筷,抱起小雞去琴房,留韓以恪和小牛面面相觑。
一整個下午,藍文心都在琴房度過,也不知小雞是否能适應這種高強度的音感練習,或許經此一訓,自覺和小牛有了天與地的差距,從此貓眼看人低。
果然,下午小雞被放出來歇息的時候,韓以恪覺得那貓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高高擡着眼從他腳邊路過。
物似主人形。
韓以恪看着緊閉的琴房門,給程朗打電話。
那邊廂,程朗立在浴室門口,站得筆直。
他把着下體,淅淅瀝瀝地射出尿,程朗面前跪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男人雙手放在腿面,雙目緊閉,順從地仰起臉,任尿液澆在臉上。
尿完了,程朗聽見手機鈴響,擺擺手讓陶歡去洗洗。
他擦淨下體,接通電話:“幹嘛?”
“行不通。”
程朗笑出聲:“我靠,你真弄了,我就這麽一說,果然行動派,你真行。”
那邊沒有回答,程朗從沉默中感受到韓以恪的怒氣。
“行啦,他什麽反應?”
“哭了一晚。”
這時陶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程朗向他招招手,陶歡側身坐到他腿面,腦袋擱在程朗肩上,緊緊抱着他。
程朗反複摩挲陶歡的後頸,“那你就說吧,要我怎麽幫你。”
“你今晚來我家吃飯。”
“行,”程朗爽快答應,“我帶上歡歡。”
“随便。”那邊挂斷電話。
程朗放下手機,摸到床頭櫃的助聽器,戴在陶歡右耳,之後親了親他的嘴:“今晚去老韓家吃飯。”
陶歡雖然不解,但乖巧地點點頭。他眼睛大,無需開口,程朗便能從他眼中知悉他的想法,“他竟然交了男朋友,帶你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