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耗
噩耗
劉警官:“我以前辦案的時候就知道,很多嫌疑人他本身都不是安全的,所以要留個心眼當個保障,沒想到今天你就遇到危險了。”
我:“不是,那個是大哥給我請來保護我的人,但他聽大哥的,想……”
還不能提起這個手機,我假裝咳嗽幾聲轉移注意力,希望劉警官不要問我後面的話是什麽,同時,兜裏的手機被我摸了一下,第二次确認它不會掉落在車上。
劉警官開到半路,想起了什麽,對我說道:“潘瑜你還沒忘記吧,我記得那天你給我講了他。”
我很擔心弟弟的事,手機還買撥打他的電話手表,我不信這只是他睡着後沒聽到的原因。
二哥喜歡玩電子類産品,如果他有電話手表,他淩晨三點就會醒來玩了,正好大哥不管他玩電子産品。
“張同學?”
“張同學,我叫了你五次,怎麽了?身體很不舒服嗎?”劉警官問道,甚至開的速度都慢了許多,她猶豫了,“要不我們去小診所看看去?”
“沒有什麽事。”
“手呢,不可能沒問題吧,你簡直把那只手當成斷的來揮着用了。”劉警官開始轉換方向。
公安局離這個醫院比較近,我看路線偏離,立刻懇求劉警官:“警官我真的沒事,讓我在公安局裏待着吧,待在醫院太壓抑了。”
劉警官嘆口氣,“行,烙下什麽病根可是你自己的事,局裏有醫療藥箱,到時候給你簡單包紮一下吧。”
“謝謝劉警官。”我臉上的汗珠滴了下來,感覺頭眩暈的疼。
我哄騙自己只是因為緊張過度才這樣的,劉警官透過後視鏡,吓了一跳,還是決定不去公安局了。
——
等我再醒來時,我迷茫的聞着滿屋子的中藥味,還以為自己是剛從病床上起來,原來的那些都是夢罷了。
“嘿,好點沒。”
看到劉警官,我開始懷疑,問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劉警官無奈道:“給你喝了五弊湯,可能還沒清醒透。”
“五弊湯?多少錢……”我看見有個老奶奶走了進來,她朝我走過來,雖然年紀像七八十,但走路很直,背也不駝。
老奶奶摸了摸我的脈,一副慈祥的模樣,道:“錢不錢的不重要,你的身體跟着你可遭了不少罪啊,小夥子,年紀輕輕,不好好愛自己,年紀大了可得吃不少的苦呢。”
“你是這裏的醫生?”
“是啊,來這裏你可來對了,那個縣醫院裏啊,淨坑人錢,有的坑生坑死都是血錢,叫她妮兒過來跟我幹,跟我學了那麽多,嘿,跑去跟她爹當主任去了,咳,罷了罷了,都是她的選擇。”她摸完脈,又觀察我面色。
“哎呦我嘞乖啊,你被擡進來的時候啊,突然坐起來吐了,然後又躺了回去,叫也叫不醒,那個臉啊都發紫了,我一打開你的手,直接血崩……啧啧啧。”
話好多啊。
“現在臉色好多了,以後有病啊就來這裏看,你看,劉愛師能長得這麽健康,我的功勞可大着呢。”奶奶自誇一頓,然後就走了,去另一個門面看病人去了。
我朦朦胧胧的看向劉警官。
劉警官聳聳肩:“孫奶奶一直都這麽說話,話多,但人家就是很有實力,不比縣醫院裏出名的實力兼清廉的大醫生差。”
“老奶奶多大了?”
劉警官:“九十二了,她是我奶奶,生我爸的時候年紀就老大了,你也可以稱呼她為奶奶。”
“哦,九……九十二?!”我突然清醒過來,吓了劉警官一跳,我想起來了,立馬找手機,單手翻找半天。
劉警官拿出放在自己兜裏的手機,問我:“在裏面,你的手機嗎?”
我一把歘下來,“嗯。”
我這麽激動,劉警官會不會覺得我有問題啊,不過當時我什麽都沒想,這是公安局不相信我之後,我在醫院裏後知後覺的事了。
我打開手機時,已經下午兩點了,心髒随着我打開電話的目光越跳越烈。
有十個未接來電,還是在早上打的,而有六個是在三點多打的。
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打了過去,心髒好像跳到了嗓子眼裏,太陽穴裏好像有鼓在有規律的敲打着。
只三秒,電話就通了。
“喂?請問是張煜先生嗎?”
我咬不住牙齒,“是,不是,我是他弟弟。”
“張奚落是你……”
我:“我哥哥。”
“今早三點五十左右,我們在XX山的南邊景區禁區地方發現了一個孩子,我們派人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信息上面是這個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沒有通,請問大人在哪裏?”
我:“……”
“喂?能聽到嗎,今早三點五十左右……”
我愣着扭頭看劉警官,把手機塞給她,因為手太抖了,手機沒有遞穩當,劉警官抓了兩下,手機才沒有摔到地上。
劉警官和對面的人通話了五分鐘左右,我腦子裏到處嗡嗡響。
“竟然直接被判為簡單的不小心跌落至腦部死亡,看來背後之人挺有實力。”劉警官冷呵一聲,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呼吸太急促了,注意點,剩下的事我會看着辦。”劉警官挂掉電話後,拿起包匆匆離開,走之前對奶奶說了什麽,奶奶就趕緊過來了。
我看着劉警官開車離開,早已淚流滿面,奶奶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着我,然後低頭嘆口氣,搖搖頭。
“我要去公安局。”我懇求奶奶道:“我怎麽去公安局啊?”
我越哭越故意不上來,整個屋子都是我的哭聲,我逐漸不會呼吸了,奶奶趕緊找袋子放在我嘴上,“拿着,堵嚴實,深呼吸,往袋子裏吹氣呼氣。”
奶奶松開袋子後,我往袋子裏呼吸,身上突然被紮了好幾針,不疼,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疼,好像筋被幾個針鎮壓控制了方向一樣。
“晚上千萬別大哭一場,津液枯竭,随時都會雙目失明而被奪精,也千萬別哭的這麽難過,傷身害體。”奶奶勸說道,“孩子,失去了至親之人,哭也換不回的。”
我還是止不住的哭,腦子裏算是埋怨自己的話語,這也是我第一次怨恨自己有分化為O的體制特征。
如果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攔着二哥不讓人去;如果我硬要跟着他們一起去,哪怕拄着拐杖爬山;如果我相信劉警官老早的把大哥拱出去而不是因為是大哥照顧的我而産生那點憐憫之心;如果我身體再好一些,能堅持到他們打的電話,早點報案抓到兇手……
可我沒有證據,手機裏我也翻了,什麽證據都找不到,或許大哥早就猜到我會這麽做,信息根本不在這個手機裏。
而我和二哥,就像是他一盤棋裏的兩個棋子,而其中一個他不滿意不想要了所以丢掉了,就算少一個棋子又怎樣,我這顆棋子可以一分為二或者有我在,就不需要那個廢棋一樣。
奶奶關了店,騎着三輪車帶我去了公安局,她是直接把車開到了公安局裏,門衛還跟她打了招呼,看來奶奶和這裏還挺熟悉,就像親戚串門一樣。
“我每次給愛師送飯啊,都給一起加班工作過夜的戰友們再帶一份,這裏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還沒有什麽新人進來呢,明年就有了,一年比一年優秀。”奶奶又開始唠叨了。
我在奶奶身上察覺到了違和感,她身上有種常年熬制中藥而沾染到身上的味道,而且奶奶身材也不胯,一看就知,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而且好學知理,氣質絕佳。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個話痨。
到了公安局我就開始講述電話裏的過程,語序混亂但裏面的七八個人都在專注的聽我講,我漏說的想到就會補充,B警官和C警官也在這裏。
B警官在我把自己的猜疑也講述完後,他替我總結了起來,每說一句,都會向我确認,如果我搖頭,他會給我解釋的時間,然後再總結。
有人關心我的身體,看我身上的布太多,還有血漬,奶奶就替我說沒事,然後讓那些分神的人聽我說話。
等這些弄完以後,B警官眉頭緊皺的看了看自己剛才記下的筆記,“所以你覺得你大哥謀殺了你二哥并造成不小心滾下山的非他殺的情景?”
“包括上次你的同學出車禍也是你大哥在背後當司機的雇主導致了這場事故的發生對嗎?”
“對。”我希望他們都能相信我,但身為警察,還是擁有他們的職業素養和道德底線的。
“可是我們需要證據。”B警官用一種他相信我,但是很可惜的樣子看着我。
“我們到現在,那場車禍的後續一點都探查不到,信息太少了,司機不知道怎麽回事,死在了暫時關押的地方,體內檢查不到一點毒。”C警官朝我走過來,“還有一點不能忽視,就是你的問題。”
C警官指着我,我不理解。
“被害妄想症。”
她道,我的心都冷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該不該靠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