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這次的事兒倒是沒有鬧大,紀宇在得知小陶有了身孕之後,當即請了半天的假回家,看着她狼狽的坐在大門口,披頭散發等着他的時候。
紀宇那顆沒多少感情的心,竟然也有些心軟,臉色鐵青的帶着人回了大房院子裏。
花若這邊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的時候大房院子裏的動靜還未消停,她樂得大房裏的三人狗咬狗,唯獨擔心這把火燒到柳姨娘那邊。
但直到晚間紀清塵下值回府的時候,柳姨娘也沒有被波及到,花若這才安心幾分。
大房院裏的動靜自然也引得紀清塵注意,花若和他說了一下前因後果,他忍不住嘆息一聲。
“日後這府中之事便要辛苦你了。”
雖然大房的事兒看着糟心,可花若巴不得呢,她和大房三人的帳,等着她過門便要開始一點點的清算。
看着男人心疼的目光,花若心裏暖得很,“只要能站在夫君的身邊,別說只是操心一下大房的事,就算是讓我去種地,我也甘之如饴。”
這話雖然誇張了些,卻哄得紀清塵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随着他表情的舒展,花若瞧見他眉頭上的傷疤,好像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國公爺,您這疤痕看着比前些日好像又淡了不少呢,一會兒歇下前我再給您塗些。”
“你叫我什麽?”紀清塵剛才還笑吟吟的,這會兒臉色頓時冷下來,看着花若的目光,也像是秦香蓮看到陳世美似的,幽怨中充滿了委屈。
花若對上他的眸子,拼盡全力才壓住想要上翹的嘴角,心裏更是将眼前的人罵了一圈。
這人這會兒瞧着可憐巴巴的,但若是回答的不滿意,怕是今晚她又不用睡了。
“夫君,自然是夫君,我還能叫你什麽,剛才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聽她這樣說,紀清塵的臉色逐漸好看起來,擡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淘氣,日後不許開這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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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若謹記。”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人好像變得越發的沒有原則和節制,她以為這會兒都已經将人哄好了。
卻不想夜半更深之際,她困得要命卻要承受着他無休止的撞擊,開始腦子還有空閑走神,但逐漸随着他近乎癫狂的狀态,花若的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
甚至被推到浪頂時,她眼前的都已經無法聚焦,就在這時男人停下來動作,聲音明顯也在隐忍着。
他湊到她的耳邊,誘哄着:“若兒,婚期将近我還是舍不得你回花家,不然大婚前一晚你再回去吧。”
按照之前商量的好的,花若需要提前五六日回去備嫁,這已經是幾不合規矩的,但紀清塵從來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用府中無人主事為由,愣是明着扣下花若讓她待到大婚五日前回家備嫁,這眼瞧着再有一日她就要回去了。
紀清塵卻又臨時變卦,花若最後一絲理智和清明未斷,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聽明白他的話,“這,這不合規……啊唔……”
她話還沒有說完,人再次被他推到浪頂,眼前一陣炫暈搖晃,未說完的話也被激的粉碎,早就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芊芊細指緊緊摳着他的肩頭,整個人都處在恍惚之中。
他這次放緩了動作,吊着人的胃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引得花若不滿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夫君~”
紀清塵瞅準時機又問了一次,“好不好?嗯?”
說着他陡然停住,花若不滿的捶了他一下,“別停啊!”
“我問你呢,好不好?最有一天晚上再回去吧。”
人被他吊着,花若哪裏還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于是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就是,快點動一動啊。”
耳邊再次傳來男人的低笑聲,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對于婚事上,除了嫁衣和喜服之事,花若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過其他的事,紀清塵答應了會從簡舉辦婚事。
平時裏府中衆人看着也不像很忙的樣子,她更是對此事沒有什麽好奇和緊張。
天色漸晚,花家都已經派人過來催了三次,這日吃過晚飯後,紀清塵鐵青着一張臉,仍舊一副不想放她回家的樣子。
花若無奈的揮手讓其與伺候的人都下去,房間裏一時也只能下他們二人,她湊過去抱着他的腰,墊着腳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
“不過是一日的光景,明天下午便可迎親,這個時辰我咱們應該都已經拜完天地了。”
紀清塵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神色,看着她滿是笑意和幸福的眸子,試探着嗫嚅道:“中午我才去迎親,其實你明天一早回去也是不耽誤事的。”
見他得寸進尺的嘴臉,花若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咱們這已經十分不合規矩了,哪裏能明天一早回家備嫁的,你瞧着吧,就咱們這婚事,估計都能讓京城那些婦人,嘲笑我十年了。”
紀清塵自己也曉得這個主意有多爛,所以看着花若拎起包袱準備離開時候,他也只是戀戀不舍的牽着她的手,随着她一起朝外走去。
“哼,日後誰敢笑你,我就砍了她男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花若看着他冷肅的臉,耳朵聽着他說這樣孩子氣的話,突然有些割裂感,但也又被他這副難得一見幼稚的樣子逗得十分開心。
側門外停着她的紫檀小馬車,花若一進到車廂裏,還沒坐穩呢,紀清塵那碩大的腦袋,就從車窗探了進來。
“要不今晚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看着外面的天色,花若這下真有些急了,這若是再不快些回去,只怕一會兒就要宵禁,到時候還不曉得會惹出什麽亂子來呢。
“不行!你快回去吧,明天我就回來了,快出去,別耽誤我趕路。”她冷臉兇他,但紀清塵卻絲毫都不怕,冷淡的臉上唯有一雙眸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甚至還不忘叮囑她,“回去後別随便亂吃東西,明早我讓人給你送吃的過去,有什麽事兒就讓長喜回來和我說。”
剛才還繃着臉發火兒的人,這會兒怎麽都繃不住,忍不住笑道:“我是回娘家又不是去什麽龍潭虎穴,再說還有李嬷嬷他們跟着,夫君放心就好,不會有什麽事的。”
最後一絲理智,讓紀清塵松開了扒着車窗的手,車窗簾放下的一瞬間,他臉色黑的像是要上戰場殺人似的。
馬車動了起來,花若從車窗裏探出腦袋,笑盈盈的沖着他揮了揮手,“你快回去吧,晚上冷了別在那裏杵着,仔細着涼。”
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是除夕,這會兒天正冷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入三九,但紀清塵素日裏仍舊不愛穿笨重的棉衣,這會兒也是一身單衣出來送她。
“好,我明天一早去接你。”
“別來太早,吉時不到你來早了也是無用,快回去吧。”
逐漸的馬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紀清塵黑着一張臉回到了府中。
別說今日紀清塵有些不适應,花若同樣也有些不适應,雖然在紀清塵身邊也就半年的時間,可那踏實安心的主院,已然在她心裏成了她的家。
這會兒回到花家,對上花夫人和她爹讨好的嘴臉,花若是怎麽都笑不出來,随意寒暄了兩句只道是有些累了,便挽着劉姨娘的胳膊,對着她去了西跨院。
這也是劉姨娘現在的居住的院子,可比只前的院子好了可不止一個檔次。
看着房間裏的擺設,床鋪上柔軟嶄新的被褥,還有桌子上的熱茶和點心,花若心裏原本的擔心,也逐漸消散。
“姨娘回來這些時日住的可還安心?”
“你放心吧,這次回來之後,吃喝我們都是拿了食材,在院子裏小廚房自己做,你父親現在也是隔兩日過來宿一晚,屋裏需要添置的東西,不需要我說他也都命人添置,甚至連夫人那邊也插不上嘴呢,其餘入口的東西送來後,巧姑姑也都會幫着檢查,并無什麽不妥之處。”
花若得知此事心中越發滿意起來,也沒忘了這次回花家要做的事兒。
她拿出自己背回來的小包袱,“我這兒挑了幾塊貴妃娘娘賞的料子,都是極好的,這兩塊姨娘留着過年的時候添置兩身新衣,這四塊便給張嬷嬷和巧姑姑,我人小膚色襯不起來這料子,倒是正好合适張嬷嬷和巧姑姑。”
二人沒想到還有她們的份兒,聞言趕忙屈膝行禮,“多謝姑娘賞。”
她們二人都是在宮裏做過事的,這東西好壞是否是宮中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一眼便認得出。
貴妃娘娘為顯恩賜賞給花若的東西,都算是尚好,比鋪子裏賣的頂尖貨還要好,她們二人一看那料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線。
花若見她們喜歡,心中反而更加踏實,“這段時日辛苦二位,本就應該是我謝謝張嬷嬷和巧姑姑才是,這點薄禮你們不嫌棄才好呢,日後娘親這邊還得多勞二位幫忙。”
“這也都是老奴們該做的,國公爺每月給我們月利不說,就連姨娘這邊每個月也會給我們些賞錢,我們都是從宮裏被放出來的,這個年歲了能找到這樣好的事兒做,已然是國公爺和姨娘給的大恩典,我們自當盡心盡力。”
送完東西花若有和她們寒暄了兩句,便和劉姨娘梳洗一番上了床,母女二人快有兩年沒有像這樣睡在一起,陡然一個被窩裏花若幸福的都快哭出來,這可是她曾經不敢奢求的。
“國公爺怎麽這麽晚才讓你回來?可是有什麽事?”
被她這麽一問,花若羞紅了臉也不曉得該怎麽說,她還想給紀清塵多留些顏面,二人關起門來再怎麽撒嬌耍賴,那也是他們二人之間,斷不能讓其餘的人知道。
哪怕是她最愛的娘親,“沒什麽,國公爺忙着衙署的事兒,府中不少事都交給我了,我這一出門就得都安排好,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隔着床紗映進來的月光,從床帳的縫隙裏剛好灑在花若的臉頰上,原本白玉雕似的人,這會兒臉頰緋紅一片,劉姨娘也算是過來人,稍微一想便已經猜了一個七七八八。
打心底替自己女兒開心,能找到一個心儀之人是最幸福的事,現如今又得了這樣的身份,也不枉她曾經初一十五茹素,時時禮佛誦經,老天爺終于心疼一次她的女兒。
“國公爺既然能将府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你,可見他對你是信任和重視的,成親後定要服侍好他,夫妻二人時間久了,難免會有拌嘴的時候,姨娘只勸你不管多生氣,只管想想眼下他的好,能讓一步就讓一步。”
花若轉頭在黑暗中望着劉姨娘的方向,她很想問問她娘,這些年住在花家時不時也是因為念着曾經花清泓的好,所以挨到今日?
她雖然不能完全認可劉姨娘的說法,但也明白她這是為了她好,便也沒有分辨什麽,“好,若兒記下了。”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天還沒亮的時候花若就被翠雲吵醒,不得不強忍着困意起來梳妝。
紀清塵也果然是說到做到的,說是一早過來,辰時他就杵在了花家的院子裏,這可離着預期的時間早了太多,中午的送親宴還沒開始,花家正忙着籌備,他黑着一張臉穿着一身紅衣站在院子裏,愣是吓得賓客也不敢上前套近乎。
花清泓只好仗着自己老丈人的身份,擦擦額角的汗水,一臉讨好的湊過去。
“國公爺怎麽來得這樣早,我們這還沒有準備好呢。”
“接親。”他臉色冷淡至極,一副不願和花清泓多說的樣子,整個人倒也不像是來接親的,倒是像來搶親的。
可若花若這個時候在,定然能一樣瞧出他此刻的緊張,一雙拳頭握緊,本就淡色的薄唇這會兒更是緊抿着,顯得唇色越發淡,也顯得他越發的冷肅威嚴。
“可,可這離着吉時還早呢。”花清泓生怕他犯了武人的性子,不管不顧的闖進去将自家閨女扛走。
到時候那可真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了。
“我知道,我就在這裏等着。”說完,他也不動地方,仍舊像是給陛下守門的禦林軍似的,擡頭挺胸杵在花家的院子裏。
花夫人遠遠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紀清塵若是這樣杵在院子裏,賓客都像是見了老鷹的雞崽,一個個也都拘謹的站在外面,這酒席還怎麽繼續安排……
“快去和二小姐說,就說國公爺到了,現在人杵在院子裏當門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