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次日,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棂,灑落在屋內。
楚清漓悠悠轉醒,睡眼惺忪間,環顧四周,頓覺這房間布局與自己的截然不同。
剎那間,她徹底清醒,心跳陡然加快。
與此同時,她察覺到自己的手正緊緊抓着宋長卿裏衣的一角,動作猛地一僵。
楚清漓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會身處宋長卿的房間。
“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因震驚與疑惑而微微顫抖。
緊接着,楚清漓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猛地掀開被子。
“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神色慌亂,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難道是我把他衣服扒了,還……硬上了?可這不對啊!我昨晚又沒喝醉!”
她在心底瘋狂吶喊,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的目光定在被子上那片刺目的鮮紅上,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石化當場,嘴唇顫抖着吐出一句:“難道……他把我……”
滿心的慌亂與震驚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她哆哆嗦嗦地在屋子裏亂轉,腳步踉跄。
一個不留神,她的腳勾到了屏風,屏風劇烈搖晃,搖搖欲墜,緊接着“嘩啦”一聲轟然倒下。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了寂靜,而眼前的場景更是讓楚清漓瞪大了雙眼,大腦瞬間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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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前,宋長卿渾身赤露,一頭如墨黑發随意披散在寬厚的雙肩,緊實飽滿的肌肉線條在晨光下若隐若現……
“好大!”
楚清漓大腦空白,這兩個字不受控制地從她嘴裏沖了出來。
宋長卿正沉浸在洗漱的惬意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吓得一哆嗦。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與楚清漓驚恐又帶着些許驚愕的眼神撞了個正着。瞬間,他的臉漲得通紅,像是熟透了要爆開的番茄。
幾乎是下意識地,宋長卿雙手迅速捂住下身命根子,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刺猬般蜷縮成一團,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長這麽大,他還從未如此狼狽、如此窩囊過。
本想着能在這片刻的洗漱時光裏放松一下,哪料到會遭遇這般尴尬至極的場面,而且還是被楚清漓瞧見,他只覺得又羞又惱,恨不得時光倒流。
“不是,這有什麽好躲的呀?我還見過潘寧的呢。”
楚清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滿不在乎地從地上爬起來,語氣輕松得好似在談論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宋長卿一聽,原本因窘迫而通紅的臉瞬間漲得更紅,像被點燃的炮仗,猛地一下從原地竄了起來,雙眼圓睜,那模樣活脫脫像個被辜負的小媳婦,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什麽?你竟然還看過潘寧的?”
楚清漓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呵,當然看過啦。那時我們都還小,杜南星那家夥非要拉着大家下河玩水,還惡作劇,把潘寧的衣裳給扒了。”
“哦……”
宋長卿聽後,緊繃的神經頓時松弛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那時潘寧也只是被脫了上衣,并沒露出什麽令人遐想的“金色傳說”,不然他可真要郁悶死了。
楚清漓目光下意識下移,瞬間瞥見宋長卿那未經遮掩之處,一根圓乎乎又粗粗的東西正暴露在視線中。
剎那間,她的臉“唰”地一下紅透,滾燙得仿佛能冒出熱氣。
她的眼神慌亂,像是受驚的小鹿,連忙扭過頭去,語無倫次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心也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
楚清漓紅着臉,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你……你要對我負責,當然我也會對你負責......”話一出口,她便像只受驚的兔子,頭也不回地匆匆逃離,腳步慌亂得差點又被門檻絆倒。
宋長卿呆立原地,望着楚清漓落荒而逃的背影,滿臉的茫然與困惑。
他反複琢磨着楚清漓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越想越迷糊,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才是被看光的那個,怎麽就成了要負責的一方?又該負什麽責?她又為何也要負責?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裏攪成一團,如同亂麻般理不清頭緒。
宋長卿迅速換好衣裳,整理妥當後走了出去。
只見潘寧正俯身在幾張紙上寫寫畫畫,不時用手比劃着,似乎在專注研究着什麽。
而楚清漓則坐在一旁,雙眼無神地盯着某個方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實際上,此刻她的腦子裏正不受控制地幻想着與宋長卿翻雲覆雨的旖旎畫面,臉上不自覺地泛起陣陣紅暈。
“昨天我怎麽就暈過去了呢?”她在心裏暗自嘀咕,思緒越發混亂,緊接着又猛地回過神來。
“啊——我到底在想什麽!”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音量頗高。
潘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被這聲喊叫吓得一哆嗦,整個人差點蹦起來,滿臉驚恐地看向楚清漓,大聲問道:“你幹嘛呀?一驚一乍的!”
楚清漓連忙搖頭,眼神躲閃。
恰在這時,她瞥見宋長卿走了出來,心中一慌,不假思索地找了個借口匆匆往外走。
出了門,楚清漓徑直找到那晚當值的捕役。
她神色嚴肅,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天是誰來報案的?說女屍動了,還有和尚死了這事?”
捕役微微皺眉,低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是個男人。他急急忙忙跑來,話一說完扭頭就跑了,看那模樣,慌亂得很。”
楚清漓目光順着捕役所指的方向望去,旋即果斷下令:“走,你跟我一起去找找。”
言畢,捕役趕忙跟上楚清漓的腳步。
二人一路四處打聽、探尋,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之地,終于找到了那個男人。
只見這男人身材矮瘦,形容猥瑣,駝着背,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見官府的人找上門來,他立馬佝偻着身子,連連擺手:“你們走吧,我啥都不知道,別來問我。”
這種情形楚清漓并非頭一遭遇到,不少普通人忌憚被報複,往往會選擇裝聾作啞。
起初,楚清漓還在琢磨如何巧妙套話,不經意間瞥見男人的眼神,只見他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自己的身段,眼神中滿是不軌之意,顯然腦子裏正打着什麽歪主意。
楚清漓頓時怒從心頭起,伸手“唰”地一下拔出身旁捕役腰間的佩劍,寒光一閃,劍刃已然架在了男人脖子上,冷聲道:“再不說,就當你是犯人處置。”
男人吓得身子猛地一僵,手中緊握着的東西“啪嗒”一聲滑落在地,整個人瞬間慫了,聲音帶着哭腔說道:“我……我可以說,但能不能別讓人知道是我透露的?”
“當然。”
楚清漓語氣冰冷,手中的劍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
直到男人哆哆嗦嗦地将所知全盤托出,楚清漓才緩緩放下劍,眼神中滿是厭惡。
據他交代,自己是個變态,一直有着偷窺他人的癖好。
由于身材矮小,鑽狗洞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所以時常借此來偷窺姑娘。
随着次數增多,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那日幹完活,他還不知道發生了死人的事,便習慣性地鑽了狗洞。
結果,他竟瞧見一個男人從棺材裏撈出死者,還扒下了壽衣。
這一幕把他吓得不輕,起初他本不想聲張此事,可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最終還是選擇去報官。
但又實在害怕遭到報複,這才表現得躲躲閃閃。
盡管心裏對這男人觀感極差,楚清漓還是将他帶走了。
畢竟有了目擊證人,只要讓他清晰描述出嫌犯長相,再由上官逸中畫出來,案件偵破或許就能取得關鍵進展。
到了上官逸中的居所,只見許久未動的畫具一片狼藉。
原本用來研墨的硯臺上,沒清洗幹淨的顏料早已幹涸,像一層厚厚的痂,牢牢黏在上面。那支毛筆,筆毛硬得如同石塊,緊緊地黏成一坨,硬邦邦的,完全失去了往日柔軟靈活的模樣。
她趴在地上,整個人喝得爛醉如泥,意識模糊間,雙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其實,和楚清漓一同長大的,除了衆人熟知的夥伴,還有上官逸中。
幾年前,一樁案子找上了她。
如往日一般,她根據別人的描述,精心繪制出犯人的畫像。
然而,當畫像完成的那一刻,她卻如遭雷擊——畫中的人,竟是自己的心上人。
她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那個與自己互訴衷腸的人,會是犯下奸殺惡行的罪犯。
後來,犯人真的被抓,确鑿的證據擺在眼前,她的世界瞬間崩塌。
自那以後,她辭去了工作,每日沉浸在痛苦與自責之中,整個人日漸頹廢,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姐,來活了。”
楚清漓腳步輕快地走到上官逸中身旁,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調裏帶着幾分急切與期待。
上官逸中像是被觸及逆鱗,猛地一把推開楚清漓,聲嘶力竭地喊道:“不畫!誰都不畫!”
說罷,她眼神迷離,嘴裏兀自嘟囔着,手腳并用,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朝着桌案爬去。
到了桌案邊,她一把抓起酒壺,揚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酒,酒水順着她的嘴角肆意流淌,浸濕了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