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家嗎?去你家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回家嗎?去你家
賀霞的身體恢複很快,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各項指标都恢複正常。院方為賀霞做了個骨穿刺小手術, 檢查到原本已經擴散到胰腺的癌細胞居然盡數消失。
林光逐冥冥之中有預感,他不敢耽擱,火速給賀霞辦理了出院手續。
院方後續的相關事項,都被張謹言單方面扛下了壓力。
而賀霞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請老友們一起吃頓飯,算作大難不死的慶祝。
她的至交老友, 充其量也就兩人。
正是張謹言的父母。
算起來也有兩三年了,自從兩個孩子踏入工作崗位以後, 兩個家庭很難有機會聚齊。
席間,張母萬分感慨說:“也不知道是誰高中時說自己絕對不可能談戀愛。”
林光逐正夾菜,聞言無奈擡頭。
“阿姨,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張母掩唇笑說:“我和你叔叔不太會用手機。那天突然有好多親戚來問我,問你發在網上的結婚證是怎麽回事。你也真是的,結了婚都不告訴我們。”
林光逐笑回:“是我的錯, 我對象職業比較特殊。這樣,以後辦婚禮時我多敬您酒。”
張母啐道:“你那個酒量, 算了吧。”
她又轉頭催婚自己兒子,“比你小幾個月的都結婚了。你怎麽還沒情況。”
張謹言一直沉默吃飯,頭也不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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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狐疑看向林光逐, 問:“他是不是偷偷談戀愛呢?”
林光逐微頓, 搖頭報以笑容:“我不知道。”
張謹言擱下筷子, 聲音沒什麽起伏。
“我出去抽根煙。”
“诶——”張母困惑喊人* ,賀霞猶豫看向林光逐,不放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追出去看看。
林光逐假裝沒看見, 低頭擺弄手機。
大概幾分鐘前,方旬給他發了條微信:
【杭幫菜好吃嗎?】
林光逐擡頭看了眼桌上的菜品,低頭回:
【你怎麽知道我在吃杭幫菜。】
方旬:【你媽發了朋友圈。】
林光逐點進朋友圈看,才發現賀霞半小時前拍了個短視頻,原本是在拍桌上的菜色,鏡頭順便帶到了他,以及坐在他身側的張謹言。
兩人都在低頭吃飯,鏡頭很快就轉開了。
不得不說,鏡頭有時候的确很會欺騙人。林光逐與張謹言的氣氛其實有些尴尬,但在賀霞的手機鏡頭裏,也許是角度緣故,他們坐得很近。
看起來非常熟絡自然。
林光逐:【還可以。你要來麽。】
方旬:【我可以去?】
林光逐:【你為什麽不能。】
方旬:【這不是你們的家庭聚餐?】
林光逐:【你來不來。】
方旬隔了幾分鐘才回:【我在頒獎典禮現場,等會兒還有散場宴。】
今晚有一個圈內的演員頒獎典禮,方旬作為頒獎嘉賓被邀請參加。林光逐上網搜了一下,搜到了方旬的紅毯圖——
灰西裝,胸前別了朵藍色的玫瑰,身形高大挺拔,妝發精致又俊美。
他截圖發給了方旬,彎唇點評:【帥的。】
對面,張母瞥着林光逐,手肘拐了拐賀霞。
兩姐妹對視,偷笑搖頭。
“和誰發微信呢?一個人坐着傻笑。”
林光逐從屏幕裏擡頭,幹咳一聲将手機倒扣在桌面,吃飯時玩手機确實很不禮貌。
他解釋:“我對象。”
“噢~”張母笑容更加放肆,調侃道:“那他和你說什麽了?”
林光逐翻開手機又看了眼聊天頁面。
方旬拍了張手持香槟的圖發過來。
頒獎典禮臺下的燈光很昏暗,燈光顯得方旬的手指更加修長,骨節分明攥着高腳杯底端,指尖用力到隐隐發白。
【難喝的酒。】
【我想坐在你旁邊吃杭幫菜。】
**
半小時後,飯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張謹言的父母與賀霞閑聊着過往的歲月,時不時大笑出聲。這次不需要賀霞使眼色,林光逐自覺出去找張謹言,順手把單給買了。
他在二樓走廊和男廁所找了一圈無果,最後是在飯店側面的小巷道裏找到了蹲着抽煙的某人。彼時張謹言腳下已經堆了一堆煙頭,整個巷道裏煙雲缭繞,嗆鼻得很。
他走到張謹言對面,靠牆站定。
抱臂沒說話。
張謹言擡頭看到他,牽唇嬉笑說:“幹嘛。”
林光逐:“……”
林光逐:“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早點散場吧。以後還有機會再聚。”
張謹言“嗯”了聲,問:“你的婚禮再聚?”
林光逐抿唇,眉頭輕輕皺起。
張謹言看見他的表情,低頭将煙在地上摁滅,聲音低低道:“那個藥是怎麽回事,你有問過方旬嗎?”
林光逐垂下眼簾:“沒問。”
張謹言:“……”
張謹言長呼出一口氣,苦笑說:“所以你怎麽想的。”
林光逐淡淡道:“和你想的一樣。”
張謹言:“波塞冬號一定發生過什麽。只是我忘記了,你也忘記了。”
林光逐靜默點頭。
“我可能丢失過一段重要的記憶,現在想把它找回來。”
張謹言頓了頓,眉頭緊皺問:“你和方旬是假結婚嗎?”
“以前是。”
林光逐抿唇說:“現在可以不是。”
張謹言沉默又點燃了一根煙,火光将臉龐映亮一瞬,又很快暗了下去。
“如果一周前拿出那瓶藥水的人是我……”
林光逐打斷:“我不是因為他救了我媽才喜歡他。你用這種事情來假設,挺沒意思的。”
張謹言:“……”
林光逐說:“你爸媽對我來說算是很重要的親人。我不想和你關系變尴尬,導致和他們見面也變尴尬。但如果你一直都是這種憋着股氣的态度,那我能做的也只有減少和你們的接觸。”
“我的處理方案已經告訴你了。你要麽調整你的态度。要麽就維持現在的原狀,我們連朋友也別做了。”
“…………”
張謹言取下煙抖了抖,煙都抽斷了。他嘴角抽搐罵了句髒話,說:“差點兒被你說哭。”
林光逐詫異:“你還哭過呢?”
“哭過好幾輪了,他媽的。”張謹言沉默很久,聳肩笑說:“小事一樁,看着吧。過幾天我就找個對象,把你扔犄角旮旯裏去。”
林光逐看張謹言一眼,笑了。
“你如果高中就喜歡我,當時應該早點表白的。”
張謹言愣愣擡眼:“我錯過好時機了?”
林光逐挑眉:“這樣你就會早點兒被我拒絕然後死心,不至于浪費這麽多年的青春。”
“……”張謹言罵罵咧咧起身踢了腳地上的土堆,灰塵揚向林光逐,後者快步躲開。
剛要回身說話,揣兜裏的手機嗡嗡震動,林光逐取出看了眼,眉頭微微皺起。
是李樂天。
他們加上微信後,幾乎不聯絡。
這人怎麽突然間給他打電話了?
林光逐接聽電話。李樂天應該是在一個非常嘈雜的地方,省略了寒暄,語氣急促問:“方旬去你那兒了嗎?”
林光逐:“沒。”
李樂天:“……”
李樂天:“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林光逐眉頭皺得更緊,“沒。他怎麽了?”
李樂天心感焦急:“不知道啊,我還想問你呢!剛剛走紅毯的時候在下小雨,真的是很小很小的雨……方旬淋了點兒雨,然後……”
林光逐聽不明白,為什麽突然講淋雨。
他又聽見李樂天繼續說:“進場後也不知道誰惹了他,一杯香槟接着一杯的喝。那個酒精度數還挺高的,我看他人好像都有點兒不清醒了。然後頒獎典禮散場,人太多了,我一轉身就沒瞧見他了,整個晚會現場都沒找到他人。”
“……”
“他估計都已經離場了,但外面現在還在下小雨。”李樂天急得前言不搭後語,“這怎麽辦好啊,他喝了酒,又淋雨,雨要是下大了……”
林光逐聽得稀裏糊塗,說:“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方旬不見了,你找不到他?”
“對,對!”李樂天說:“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你試試。”
林光逐:“行。”
挂斷電話後,他調出方旬的微信,指尖頓了一下。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四十多分鐘前。
【難喝的酒。】
【我想坐在你旁邊吃杭幫菜。】
林光逐當時看見這消息,思緒都被“杭幫菜”這三個字占領了,這會兒重新看才看見了真正的重點——
我想坐在你旁邊。
方旬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才會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香槟喝着時感覺不到有什麽,和酸酸的果酒一樣。但後勁兒大,等喝醉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怎麽了?”張謹言問。
林光逐搖頭,迅速給方旬打了個微信電話,好在那邊響了數聲後遲緩接起了電話。
聽筒另一頭是一道為難女聲:“您好,這裏是oline線下專營店。請問您是方先生的朋友嗎?他,咳咳……”停頓了幾秒鐘,女聲繼續:“他讓我和您說他不在。”
林光逐:“……換他接電話。”
電話另一頭似乎推阻了一會兒,才傳來一道低落的聲音,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走來就是一句。
“飯好吃嗎?”
“……”真吃醋了。
林光逐無奈,放柔聲音問:“你在哪兒呢,我去接你好不好。”
方旬含糊嘟囔道:“沒我的飯,林光逐你吃的明白嘛。”
林光逐順着他來:“吃不明白,所以你在哪兒?定位發過來,我去找你吃飯。”
方旬說:“你愛和誰吃和誰吃。我不在乎,我一點兒都不在乎。”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方旬身體還是很誠實,發了個微信定位過來。林光逐打開一看,定位離頒獎典禮很近,估計方旬離開會場後徑直去了附近的商城,這個時間點附近有很多粉絲。
林光逐說:“你換店員接電話。”
方旬憤懑道:“你連話都不想和我說嗎?”
林光逐扶額,原來人在極其無語時真的會笑出聲,他彎唇笑道:“我沒有不想和你說話啊。你開個外放。”
“……”
“開了嗎?”
“開了。”
林光逐與店員協商包場,先将店門關了。而後切出李樂天的微信界面,告知找到了方旬。
那邊回複一個:“牛逼。我給他打八百個電話都不接,你五分鐘就找到他了。”
做完了這些,林光逐才重新對手機另一頭的男人說:“待着別動,我去找你。”
方旬:“我要走了。”
林光逐:“你去哪兒?”
方旬冷哼:“換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林光逐:“……”
方旬:“但是你如果挽留我,我就會留下來。”
林光逐:“我挽留你。”
方旬不滿道:“你就這樣來挽留我?!”
手機還開着外放呢,林光逐甚至都能聽見店員們的偷笑聲。他面上隐隐發熱,快步走到車旁邊,捂着手機對張謹言說:“我有事先走了。幫我跟我媽還有你爸媽說一聲。”
張謹言無奈問:“飯吃一半你就走?”
林光逐晃了晃手機,笑了笑。
張謹言吐槽:“有種侍寝到一半,皇上被其他妃子裝病叫走的宮鬥即視感。”
林光逐:“……”
張謹言身為醫生的職業習慣漫上來,嘆氣道:“回去記得搞點醒酒藥給他。看樣子醉得不輕,明天宿醉得難受死。”
林光逐點頭上了車,戴上藍牙耳機。
方旬說:“我聽見了其他男人的聲音。”
林光逐面不改色:“誰?”
“你說是誰。”
“你聽錯了吧。”
方旬:“……”
方旬啞聲說:“我要回大海。”
林光逐原本還在笑,聽見這句話,唇邊的笑意微微僵住。他踩下油門加快車速,輕聲說:“如果我挽留你,你就會留下來嗎?”
方旬:“會,但是你不挽留我。”
林光逐:“沒有啊,我正在挽留你。”
方旬:“你也不喜歡我。”
林光逐:“我喜歡你。”
“…………”手機另一頭靜悄悄的,沒幾秒鐘後,林光逐聽見了低低的哽咽聲。
“你不喜歡我。”方旬說。
**
雨勢變大,林光逐緊趕慢趕,也才将将在半小時後趕到那個定位。商場建得極其複雜,人還多,他在幾層樓裏繞來繞去,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店員說的oline專營店。
以防方旬離開這家店,林光逐一直保持電話暢通,一邊在商場找店,一邊回應方旬。
他都記不清自己說了多少個“我喜歡你”。
等真站在緊閉的店門前時,林光逐啞然看着外面的廣告牌,才意識到這家店是賣什麽的。
某奢飾品旗下分公司,賣鑽戒的。
店裏大概有七八名員工,跟做賊似的,在他一進去後就把店門重新關上。
一排人坐在待客的沙發椅上,規規矩矩将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卻灼灼盯着他看。
林光逐面紅耳赤上前,禮貌鞠躬給經理道歉。
經理認出了他,連忙擺手,掩唇笑着說:“能理解、能理解!”其他員工也紛紛偷笑迎合。
林光逐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更不好意思。
有種學生時代被同學們起哄的羞怯感。
方旬似乎身體很不舒服,坐在高椅上,雙手交叉枕在櫃臺上,額頭埋進臂彎間,又将手機死死圈在臉龐下。
林光逐走近,這時候才挂掉電話。
方旬察覺到了什麽,将臉從臂彎中偏出幾寸,眼尾覆着層酒醉氤氲的薄紅。
“我不喜歡你和他單獨吃飯。”
林光逐很冤枉:“沒單獨啊。他爸媽還有我媽都在。”
方旬說:“更不喜歡了。”
他将臉重新枕回去,“我像個局外人。”
林光逐微頓,坐在了旁邊的高腳凳上,湊過去輕聲說:“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方旬:“我要回大海。”
林光逐眼尖瞥到他脖頸上有青紫的痕跡,遲疑伸手将他後脖子處的衣領往下拽了幾厘米,而後一秒拉上,呆坐了足足五分鐘。
他看見了形似魚鱗的東西。
上一次在挪威登記結婚時,挪威也好死不死的下了一場大雨。方旬與迎接他們的蓋爾娜一同淋了雨,兩個人的狀态都極其詭異。
且剛才李樂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一直莫名其妙地在強調“雨”。
林光逐怕看走了眼,眉頭擰着要再拉開衣領細看一眼,方旬卻突然間呼吸聲加重。
似乎壓抑着疼痛,嘶聲連連。
林光逐手足無措,才想起來問店員要了件黑色的雨衣,而後攙扶起方旬。
臨走前還不忘問店員。
“他有看中哪一款婚戒嗎?”
……
……
商場外雨勢很大。
林光逐攙扶着方旬,一路跌跌撞撞走到車裏,剛将方旬扶進後座,衣領被後者一拽,他就跌在了方旬身上,慌亂時爬起來将車門關上。
他的身上、雨衣上,全都是雨水。
水滴順着他的額頭,沿着鼻梁往下滴,落到了方旬的臉頰。
方旬悶哼一聲,像是疼極了,偏頭避讓。
林光逐意識到雨水似乎會對方旬造成傷害,立即想起身拉開距離。
方旬卻長臂一伸緊緊箍住他的腰,用力将他向下一拽。
這麽一上一下的折騰,又有更多的雨水順着林光逐的頭發向下滴。
方旬被雨水蓋了滿臉,劇痛無比下意識仰了仰下颚,卻死活不肯松手。
很快耳廓上漫起若隐若現的藍金色魚鳍,魚鳍的尖端抵住了車門,微微彎曲。與此同時,幽藍的鱗片順着方旬的脖頸向下蔓延。
林光逐呼吸都停滞,瞳孔微縮看了半晌,下意識擡手按了一下頂部的車燈。
将後排的車燈給熄了。
車子就停在馬路邊上,下雨天鮮少有人在外走動。
但車流不斷,也陸續有鳴笛聲。
香槟的味道萦繞在鼻尖。
黑暗的車廂裏安靜了片刻,林光逐才聽見自己恍惚的聲音,“我身上全是雨,你先別碰我。”
“你讓我……別碰你?”方旬手指摸索到他的後脖頸,将他向下按,想要吻他的唇。
只是下唇剛蹭到他臉上的雨,就“嘶”一聲條件反射後退幾厘米,疼到魚鳍都立起。
“…………”
緩了足足五秒鐘才緩過來,方旬捂着嘴,另一只手臂後撐微微往上坐起,連帶着身上的林光逐也往上起來了點兒。
一滴淚順着方旬的眼角,側滑過高窄的鼻梁。
林光逐盯着這滴懸而未落的淚,心髒像被揪住,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再一次浮現出微末毫無印象的記憶碎片——
全都是破碎的記憶,有時候是被冰封住的海面,有時候是一只在樹梢中撲騰的海鹦。有時候又會變成一只被他拿在手中的錄音筆。
“方旬,無論發生什麽。”他聽見自己對錄音筆說:“我都喜歡你。”
許是酒精給的勇氣,方旬臉色蒼白固執看車座說:“我知道沒道理生氣,很正常的一頓飯,是人就會有社交。”
“可是林光逐,持之以恒的關照才是愛。忽遠忽近,忽冷忽熱是在扯狗鏈。”
方旬自嘲勾唇:“我上周向你表白後,你忙你媽媽的事情忙得昏天黑地,一時間顧不上回應我,這我能理解。忙結束了,你媽媽今天出院了,你有空和張謹言一起吃飯,沒空打開微信和我說一聲你是個什麽态度,你當扯狗鏈呢?”
林光逐搖了搖頭逼迫自己清醒過來。
“我本來打算等和你見面再說。”
方旬:“現在見到面了。是死是活給個準話。”他破罐子破摔般,眼眶更紅,尾音顫抖道:“不行我就回大海,一輩子都不上岸了。反正你也不挽留我。”
“……”
林光逐盯着方旬耳廓上的藍金色魚鳍,語速很快說:“來的路上我都說過一萬遍了。我說我也喜歡你。你別……”
頓了頓,他放輕聲音繼續:
“別回大海。你今晚受了委屈,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樣挽留你可以嗎?”
方旬愣了幾秒鐘,緩緩轉過通紅的臉,神情一片空白,說話時都嗆到。
“你……咳、咳咳,你什麽意思?”
林光逐頂上這道過于滾燙的視線,耳根發熱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問:“回家嗎?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