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只剩下一個劉表了
第77章 只剩下一個劉表了
袁紹興沖沖地奔去和幽州打仗了。
他剛帶人離開, 後腳朝廷來催賦稅的人手就到了。這次來的領頭使者依然是個諸侯們不太熟悉的人,自稱秦離。
看這個姓氏,留守在邺城的衆人就知道他和秦正是一夥的了。
秦離來了之後先禮後兵, 提起去年冀州送糧送得很爽快的事情。
他學着扶蘇往日那般微笑詢問:
“聽聞今年雖也有旱災,但不曾起蝗, 想來糧食收成應當不少。不知今年賦稅幾何,能否盡數上交朝廷?”
而後又表示皇帝日子過得艱難, 身為大漢天子居然還要催各地繳納賦稅。也不知道劉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 如今是個什麽想法。
邺城衆人:?
邺城衆人聽着秦離夾槍帶棒的威脅,又看着他臉上那奇奇怪怪的危險微笑,總覺得情況不太妙。
城中留守的是沮授,沮授見這朝廷使者來者不善,又沒時間給他去傳信袁紹商議對策——畢竟沒有賦稅給多少還等你去跟上官商議一番的道理,這種東西應該收的時候就有定數了。
無法, 沮授只能斟酌着提了一個數。
然後賣慘:
“冀州受旱災影響頗多,且去年因蝗災的緣故, 不少種糧都被吃掉了, 春播的時候就有大片良田荒廢,實在是困難。”
秦離也沒說自己信不信:
“原來如此, 冀州如此困難, 居然也沒來向朝廷尋求支援嗎?袁刺史果真是忠心不二啊,不肯給朝中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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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
饒是政治生物都厚臉皮,沮授聽到這話也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忠心不二”的袁紹現在正帶兵去攻打受朝廷掌控的幽州,明顯一副亂臣賊子的做派。
秦離也好像是故意的那般, 還問他:
“怎麽不見刺史前來?袁刺史不在邺城嗎?”
沮授硬着頭皮扯謊:
“北邊的中山郡出了點狀況, 刺史親自過去處理了。”
秦離恍然:
“中山郡,我記得中山太守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兒?”
沮授聽他主動扯開話題, 連忙順着往下說:
“不錯,那王淩正是王司徒長兄次子。前幾年王允被郭李二人害死時,他與他兄長一同逃回家鄉太原,後來受袁刺史征兆,便來了中山做太守。”
秦離的微笑越發莫測了:
“果真是太原王氏的子弟,看來我不曾記錯。聽聞太原王氏起于周靈王太子姬晉,其子宗敬任司徒時被稱為王家,子孫便以‘王’為氏。”
“從宗敬下傳到十五世為秦将王翦,王翦之孫王離有二子。次子王威的九世孫遷居太原,此乃太原王氏始祖,可有此事?”
沮授不明所以:
“這……仿佛确有此事?”
天下王家都愛攀親戚說自己是周靈王太子晉的後人,但具體多少是真的不好說。
沮授倒是清楚琅琊王氏在各處記載裏都能對的上號,确實是王離長子王元的後人。太原王氏就難說了,有記載可考的也是自他們漢朝起的,再往前就無法佐證了。
化名秦離的王離并不在意這個太原王氏是不是強行攀上他次子的“後人”,既然這群家夥認他當祖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确定了漢朝世家都聽過這種說辭之後,王離心滿意足。但他沒有直接帶着賦稅離開冀州,而是裝作不滿的樣子和沮授你來我往了一陣子。
充分表達出對冀州賦稅給得太少的不滿之後,他才押運着糧草離開。
其實冀州給多少都不要緊,本來也沒指望他們會給。袁紹都要發兵攻打幽州了,居然沒想起來提前和底下人說今年不給朝廷賦稅,王離這還算是撿漏了呢。
而且王離這次過來,實則主要是來和李左車裏應外合的。
朝廷的援軍這不就到了?
不然催賦稅這樣的事,何必非得讓将軍出面。
由于是來押送賦稅進京的,王離理所當然地帶來了不少“運糧兵”。有合理的借口之後,帶兵入境也不會引起冀州的警惕。
為了合理化自己帶這麽多士兵同行,王離在邺城還多留了幾天。仿佛試圖從冀州多摳點糧草出來的樣子,不然自己帶這麽多人不是白帶了?
可惜沮授也不是好對付的,到底沒有松口,咬死了冀州困難給不出來多餘的糧草。
等王離離開,沮授還留了個心眼,讓人盯着這支隊伍是不是當真回直隸去了。
直到運糧隊走出冀州範圍,進入直隸的河內郡,探子才來回禀,說看他們的方向是直線朝洛陽去的。
沮授于是放下心來。
然而王離等追兵離開後,立刻和屯兵河內的軍隊彙合。北上借道并州的上黨、太原,從代郡繞去了中山。
袁紹攻打幽州,自然是直奔幽州治所薊縣而去的。從邺城往薊縣走,要麽走河間,要麽走中山。
但無論走哪裏,最後都要先進入幽州的涿郡。它地處中山和河間之間,是突出來的一塊。
王離的目标就是涿郡,準備切斷袁紹後路。不過從代郡去涿郡,最短的路其實是橫穿中山。
——由于古代郡縣劃分不是規規整整的形狀,不僅涿郡橫亘在冀州,中山也橫亘在幽州。
王離想着幹脆順道去看看他的便宜後人。
如果能策反中山太守,那麽這次對戰袁紹的勝算就更大了。袁紹失去一郡助力,總歸是件好事。
這頭王離和他的第不知道多少世孫談心的時候,那頭洛陽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劉備到底沒底氣和劉虞争奪刺史之位,飄搖半生一事無成,如今連個立身之地都沒有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不如來皇帝身邊找找機會。自己好歹也是漢室宗親,皇帝正是用人之際,或許願意給他封個一官半職。
如果可以,劉備當然想自己建功立業,和其他諸侯那般坐擁一方。但這種事情如今也只能想想了,皇帝眼看着掌握了實權,無論哪個宗親都最好乖順下去。
這會兒的劉備還不曾體會過多少日大權在握的快樂,仍舊十分落魄。
所以他對未來的期許相對較低,掌控一州屬于終極夢想,現實追求只是能繼續當個縣令就不錯了。要是皇帝大方一點,給他個太守當當,他就更驚喜了。
劉協看着這個三十歲多的儒雅文士,有些意外。
劉協問道:
“朕聽他們說你家貧,發跡前是賣草編之物的?”
他怎麽看着這位中山靖王之後,日子好像過得也沒那麽慘嘛。這通身氣質,絕對是跟随大儒好好學習過的,家貧之人能有錢去進學?
劉備:……
劉備不得不努力為自己辟謠:
“陛下許是聽差了,臣年幼時父親早逝,母親才不得不借此為生。幸而不多久便遇到族中大方的長輩,願意資助臣進學。”
劉備少年時過的也是喜歡狗馬、音樂、華服的潇灑日子,還不怎麽愛讀書。當時他和公孫瓒一起在九江太守盧植門下讀書,盧植可不是一般人。
雖然劉備不愛讀書,不過問題不大。他為人和善,酷愛結交豪傑。由于生性話少和喜怒不形于色,衆人都認為他必成大器。
扶蘇打量着劉備,心道這樣的人要是日後跟他們為敵,不僅麻煩而且确實太浪費了一點。
要不,就把劉季叫來吧?
不過劉備會不會認大秦忠臣劉季當祖宗啊?該不會只認漢高祖劉邦吧?
唉,真是麻煩。
他們漢室宗親怎麽總能出厲害人物?關鍵是出了這麽多厲害人物,大漢還是亡了,可見天命如此。
扶蘇扭頭就勸說劉協把劉備留在朝中任職,千萬不要放出去。劉備此人擅長結交地方豪傑,放出去哪怕是當個縣令,說不準過幾年就又多了個難以管束的諸侯。
劉協想想荊州的劉表,深以為然。
他和劉備又沒什麽交情,說不上信任不信任的。反正現在他看着就覺得漢室宗親沒一個好東西,都想觊觎他的天下。
梓桑和司徒說得不錯,地方諸侯倘若是外姓臣子的話,随時都可以剿滅。換成劉氏宗親,卻不得不顧慮一下祖上的情分,實在麻煩得很。
于是劉備就帶着他的兄弟們入朝了。
這對劉備來說不算特別好的結局,他更想出去闖蕩一番事業。
然而打着匡扶漢室旗號的他,必然也要被輔佐皇帝這個責任限制住。皇帝需要他留下幫忙,他沒法拒絕。
始皇因此光明正大調遣了他的下屬。
秦司徒表示:
“前些年亂象頻發,各地賊匪流竄,然官署不能敵。至如今,依舊有大批反軍四處作亂,還請諸位相助。”
劉備只能慷慨解囊:
“司徒需要我等做什麽,直說便是。”
始皇就要走了關羽張飛等人,命他們率軍去各地剿匪。
扶蘇清點了一下人數:
“唉,趙雲怎麽不在裏頭?”
始皇翻開新的一封奏章:
“前兩年他兄長去世,他便辭官歸鄉去了。”
原本是要等到幾年之後,趙雲才會前往邺城,與劉備重逢。如今趙雲還在家鄉常山郡,常山是冀州邊陲的郡縣,等拿下冀州之後就可以征辟他了。
現在去征辟的話,容易被袁紹截胡。
扶蘇問父親:
“阿父預備如何應付劉備?”
始皇答:
“若無法為我所用,自該提前解決。”
總之在他稱帝前,得把人幹掉。免得留到稱帝後,劉備這些漢室宗親突然蹦出來拉起大旗要複漢。
扶蘇點點頭:
“如今劉備被困洛陽,我們随時可以動手。”
這就是他把劉備留下的原因。
不僅是劉備,其他的漢室宗親也得找借口一一弄回洛陽來,不能放在外頭。
如果這群人都在直隸,哪怕始皇登基之前沒把有複漢之心的人殺光,他們在直隸也很難鬧出太大的動靜。
以始皇的本事,将直隸掌控得一點漏洞都不留給旁人,完全不成問題。
隔了兩日,扶蘇按照父親的意思再度前去忽悠劉協,這次扶蘇帶來了陳王劉寵有異動的消息。
劉寵的封國陳國位處豫州北部,而豫州這些年亂得很。突然空降一個之前沒什麽名聲的劉備,已經讓劉寵很不滿意了,結果劉備又被另一個空降的劉虞搶了刺史的位置。
同為漢室宗親,憑什麽他們能當刺史自己卻不可以?
劉寵并不滿足于只當個陳國國主。
早在二十年前,劉寵就暗中和國相搞祭祀天地的操作。
諸侯王是沒有權利祭天的,只有天子可以這麽做。所以國相等人就被誅殺了,唯獨劉寵被放過。因為漢靈帝覺得自己剛剛處決了渤海孝王,不好再殺一個親戚。
但是随後劉寵在境內也沒安分過,回到陳國以後他繼續折騰各種事情。譬如瘋狂擴充軍隊規模,又譬如借着讨伐董卓的事情自稱輔漢大将軍屯兵陽夏蠢蠢欲動。
總之劉寵是個心懷大志的家夥。
這次他決定趁豫州亂象幹脆把劉虞幹掉,都是漢室宗親,劉虞沒了說不準他能接手豫州呢?
等他占有了整個豫州,底氣就更足了。什麽小皇帝,根本不用放在眼裏。
劉寵堅決不認為現在的朝廷有什麽實權,東南西北看一圈,感覺每個諸侯都一身反骨,怎麽可能服氣皇帝?
——從某種角度來說,劉寵的感覺也沒錯。他們确實不服氣皇帝,服氣的是秦司徒來着。
劉協聽完大怒:
“所以說這個陳王之前就趁着豫州正亂,私底下做過不少小動作。如今豫州都收複了,他還不肯安分下來?”
扶蘇無奈地說道:
“因他前一次僭越祭天,也不曾遭受先帝懲處的緣故,劉寵許是覺得陛下也不會動他。”
殺個劉虞還能比祭天罪更重嗎?
有封國的親戚到底比沒有的血緣關系更親近,劉寵仗着自己的高祖父是東漢第二位皇帝漢明帝,很是有恃無恐。
反觀劉協,輩分就太小了。劉協他高祖父的祖父才是漢明帝,劉寵足足比劉協高了兩輩。
劉虞則壓根不是漢明帝這一脈的,他是漢明帝的兄長、廢太子一脈的後人。
劉協深吸一口氣:
“劉虞如今可還好?”
扶蘇答道:
“劉寵手握重兵,如今正大軍進攻豫州治所。陛下也知道劉虞不善帶兵,現下被困在城中,岌岌可危,司徒已經派兵前去增援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始皇的意思是,劉虞為人安分,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反正這次劉寵出手以後,就可以把劉寵按死了。
扶蘇則暗示帶兵的章邯:
“漢室宗親自然是少一些為妙。”
章邯表示一定會找個“合适”的時機,再趕到豫州治所。
所以隔了十來天,劉協就悲痛得得到了劉虞和劉寵雙雙殒命的結局。劉虞是被劉寵殺掉的,劉寵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被士兵殺掉的。
本來劉寵這種可能得俘虜回來,由皇帝處決。奈何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也不是一定就能成功把人俘獲,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劉協數了數:
“朕在外的宗親不多了啊!”
扶蘇點頭:
“是不多了,不過還有不少在封國裏待着,其實也不算少。”
還是太多了,得想個辦法挨個滅了。
這樣既能解決漢室宗親,又能借機将他們除國,收回封地。比如劉寵這種,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收回他的地盤,不用留着傳給他的兒子們。
扶蘇忽然靈機一動,回去和父親說:
“那些沒什麽本事的封國國主可以留着,就等他們日後為了複漢造反。如此,便能順理成章地除國了。”
始皇瞥他:
“朕都代漢自立了,哪怕他們不造反,也本來就可以将他們除國。”
哪有新朝代還承認前朝封地的?
扶蘇撐着下巴:
“對哦,我給忘了。”
主要他們這次不是一個個打天下打過去的,而是接手現成的大一統王朝。一不小心就覺得好像應該把前朝的所有東西都接手,再想法子挨個消除隐患。
扶蘇自我反省:
“還是滅六國簡單點,在漢朝謀奪天下要用各種迂回的方法。計謀用多了,都把我套進去了。”
其實他阿父稱帝以後,就用不着再迂回了。不服氣的挨個打過去即可,看不慣的制度也可以強行更改。
改朝換代嘛,這種時候自然是可以多搞點驚天動地的改變。旁人有意見也沒用,始皇帝奪天下可不靠他們,自然無需去管他們高不高興。
始皇見兒子苦惱的模樣,覺得可愛。
他故意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太玩物喪志了,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扶蘇拒不承認:
“我明明就很忙,阿父胡說。”
始皇挑眉:
“忙着偷懶嗎?朕看太仆之職對你來說還是太清閑了些,不如這樣,調你去做個廷尉好了。”
扶蘇連忙拒絕了,他才不去當廷尉呢。
廷尉就是個卷生卷死的官職,前有李斯嘔心瀝血,後有曹參無心茶飯。這還是大秦的廷尉,換成大漢的,那就更慘了。
漢末法度混亂,當個廷尉還得多方權衡。這個罪犯出自世家,不能罰得太狠。那個背靠宗親,也不能過于鐵面無私。
幸而如今宦官集團已被一網打盡,否則還得顧慮誰背後有沒有個十常侍當幹爹。
且劉協目前年紀還小,尚且不必煩惱外戚之患。但再過個三兩年的,就得給國丈國舅讓道了。
扶蘇想到這裏,微微皺眉:
“劉協這個皇帝……”
始皇輕描淡寫地接口:
“不能讓他坐到加冠之後。”
拖到加冠就不得不給他立後了。
還有四年多,他們得在四年內把天下平定了。
幸而如今冀州、豫州等地已經不成威脅,兖州的荀彧大概率不會因為篡漢就和他們敵對,徐州的曹操也有招安的機會。
所以唯獨剩個荊州,要把劉表收拾掉。
始皇接下來要做的不多,只要将自己的好名聲發揚光大即可。
他得讓全天下都覺得他秦司徒是個絕頂好官,好到就算他篡位了,萬民也依然會閉眼吹就該秦司徒當皇帝的那種地步。
這件事沒什麽難度。
飽受災害和戰亂的黎民百姓要求很低,只要讓他們接下來數年都能安居樂業,再整頓一些朝廷亂象就行了。
恰好,除卻明年的蝗災之外,往後十多年都不再有災害記載于史冊。
在庶民看來,這就是秦司徒将天下治理得海晏河清。而司徒篡位之後,天下也依舊不生災異,說明連老天爺都認可了他。
漢朝皇帝自己搞天人感應,導致天下災害和帝王不修德行挂上鈎,現在正好被始皇拿來利用。
扶蘇一本正經地分析:
“漢末皇帝昏聩,因而災害四起。自秦司徒主政後,災難漸漸平息。初年仍有災害降世,乃是因為皇帝幹政的緣故。”
等三年後秦司徒站穩腳跟,政皆出自其手,不再有皇帝插足,便沒了災禍。
而三年之後,也是各地諸侯被削沒了的時候。有諸侯存在才需要維持忠臣人設,地方諸侯全滅自然就不用裝了。
始皇聽着他那個“皇帝幹政”的評斷,不由失笑。
人活得久了真是什麽詞都能聽見。
聽過太後幹政、宦官幹政,頭一次聽說皇帝也能用幹政這個說法的。
始皇讓他不許亂說:
“你莫不是忘了其他位面有史書記載過的名言‘陛下何故造反’?”
扶蘇這家夥也想成為經典故事中的一環嗎?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有些話還是得少說為妙。
扶蘇乖乖閉嘴了:
“我只和阿父說說而已,沒準備往外散播的。”
始皇根本不信,他分明就是打算傳播這種輿論,借此煽動庶民。
扶蘇嘆氣:
“算了,我還是去看看橋松吧。”
橋松這些天一直跟着郭奕滿城跑,扶蘇還想趁着兒子小,補償一下他缺失的幸福童年呢。結果小孩子社交挺多,親爹杵在旁邊顯得異常多餘。
問過侍從之後得知今日小家夥沒去旁人家做客,而是在郭府和郭奕一起進學。扶蘇就直接登門了,果不其然見到郭嘉也躲懶沒去上職。
郭嘉擔任的職位是大鴻胪,也就是管禮儀慶典的。
如今天下還亂着,自然沒事不會舉辦什麽慶典宴會,也就年初祭天這樣的大事還會照常舉辦。
因此郭嘉的日常工作就剩下教導皇帝等人禮儀,而這樣的事都可以全部推給下屬去做。
所以郭嘉懶覺睡到現在了還沒起。
扶蘇也是個愛睡懶覺的,看看兩個比自家親爹都要自律的好孩子,難得有些心虛氣短。
扶蘇輕咳了一聲:
“橋松,奕兒,學業裏可有什麽不會?我今日清閑,可以教導你們。”
橋松擡頭看看他爹,問了一句大實話:
“父親難道不是每天都很清閑嗎?”
郭奕連忙捂住他的嘴:
“橋松亂說的,太仆不要生氣。”
而後小聲提醒不到三歲的小弟弟,這種話以後別說,會讓大人惱羞成怒的。
扶蘇:……
扶蘇微笑着表示:
“奕兒多慮了,我哪裏是會和小孩子計較的人?只有郭奉孝才會惱羞成怒,我和你父親不一樣。”
橋松從郭奕手下掙脫出來,又不怕死地補了一句:
“對,我父親只會把賬記下,等我長大了再和我算。”
畢竟他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記起仇來壓根不用擔心被人說小氣。反正都是要被記仇,說一句和說兩句也沒什麽區別,橋松選擇說個痛快。
郭奕呆了呆:
“還能這樣的嗎?”
那他感覺他爹比秦太仆好一些,至少他爹不會和小孩子記仇。
扶蘇伸手把橋松拎起來:
“你對我意見很大?”
橋松冷靜地說:
“你現在可以去找祖父告狀了,控訴我不敬長輩,然後祖父就會說我。你不用做什麽都能見到我被訓,依舊清清白白。”
被摸透了套路的扶蘇:……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