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可以不買,別人有了你別羨慕
第27章 你可以不買,別人有了你別羨慕
這時魏文侯看出門道了:
“你是靠着變小才能從房間裏出去的吧。”
扶蘇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是啊, 文侯要變小出來尋我玩嗎?”
魏文侯:不,寡人拉不下那個臉。
不是所有人都和秦扶蘇一樣,能坦然變小彩衣娛親的。
扶蘇沒能成功把魏文侯騙出來, 有點失望。算了,去找韓王玩吧。
接下來, 扶蘇又去調戲了一下韓王、齊王之流。六國全部招惹了一遍,才迤迤然回到自家那間去陪阿父。
始皇哪怕是待在逼仄的監獄宿舍裏也一派泰然, 端坐在那裏就好像這裏是什麽宮殿華宇, 無端端顯得貴氣逼人。
見兒子歸來,他關掉光屏:
“玩得開心嗎?”
扶蘇在阿父身邊坐下:
“他們都說不過我,好弱哦。”
始皇給他傳了幾份資料:
“傷勢好轉之後,他們沒那麽容易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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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嘆氣:
“确實不好騙了,本來還想激得他們犯禁呢。這些是什麽資料?”
始皇說是地府的一些基礎資料,讓他仔細看完。有不懂的就問阿父, 免得以後因為這些東西栽跟頭。
一向都是他們大秦利用規則坑別人的,扶蘇可不能成為被坑的頭一號。
新律剛出, 所以坑人才容易。等後頭各家都熟悉了律法, 就沒有現在這麽好坑了。
說到底大秦還是占了個參與律法修訂和秦地法度嚴明的便宜,法治國度的人當然比別人接受起新律來更具優勢。
扶蘇總算變回了成年模樣:
“好, 我看看。”
扶蘇看資料的速度很快, 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可以先把內容都記下來,再綜合理解和分析。
前世四歲就能被封為太子,可不僅僅是靠父親的一腔愛子之心。沒有足夠的資質, 始皇是不會這麽早做決定的。
沒過多久, 扶蘇就把地府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始皇又将之前幾件大事總結了一下,在陽世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不着急, 就沒有提前說,父子倆光顧着研究功德去了。
聊到一半,機器人出現在門外。
它敲了敲鐵栅欄:
“接到舉報,剛剛有人越獄。”
扶蘇回頭:
“沒有啊,牢房裏不就是兩個人嗎?”
機器人數了一下,确實是兩個人。又對照了一下身份,是秦扶蘇和秦政沒錯。
但它發現扶蘇變大了,和剛才的體型不太一樣。
扶蘇對此的解釋是:
“之前因為丹藥的副作用才會變小,現在副作用結束了,我就變回來了。”
機器人檢測了一番,确定扶蘇沒有欺騙它,滿意地離開了。
然後又跑去了另一個房間外:
“剛剛惡意舉報別人的家夥出來。”
沒人出來。
機器人一查:
“好多啊,你們居然都舉報了,統統加一天的禁閉。”
六國國君立刻不啞巴了。
“那怎麽行?我們又沒說謊!”
“他就是越獄了,剛剛還跑出來了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不能因為他回去了就不算越獄吧?”
“對對對,沒有這樣的道理!”
機器人反問:
“他跑出來,然後又跑回去,你覺得這叫越獄。如果全程都在監獄內部活動的話,哪裏越‘獄’了?”
衆人啞口無言。
機器人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栅欄之間的距離,對照扶蘇的體型,斷定他不可能出得來。
如果能出來,就說明門沒關好。
機器人有點心虛,之前門是始皇自己關的,它好像忘了檢查自動上鎖的功能有沒有出故障、鎖到底鎖沒鎖上。
這是它的工作失職,可不能調取監控。
不調取,就可以假裝根本沒有越獄這回事。調了,它就要受處分了。
所以智能有限的機器人斷定是這群人誣告,堅決不肯承認有人越過獄。
它警告衆人:
“算了,這是你們第一次誣告,我就不處罰了。要是再誣告,就會增加時限。”
說完,機器人就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特意檢查了一下,确定所有門都鎖得好好的,這才放心。
回去之後機器人看都沒看,選取之前的監控,一鍵删除,死無對證。
扶蘇不由感慨:
“我還以為只有天道智能有限,原來整個地府從上到下都一個樣。”
變小就能出去,這是什麽很難想到的操作方法嗎?
始皇想了想:
“或許是照搬的陽世監獄,而活人無法變小。”
沒出現過類似的案例,天道就沒防備。
很多補丁都是發生過真實案例後才打上的,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溫馨提示。
一天半以後,父子倆順利出獄。
扶蘇還感慨呢:
“沒想到我和阿父還有坐牢的一天。”
地府真是無奇不有。
始皇覺得比起坐牢,這更像是個單純的禁閉室。把不聽話的小孩關起來,讓他們學老實。
甚至都沒有限制獄友之間聊天,還把光屏放出來讓他們随便玩。
前者也就算了,後者委實離譜了些。哪家坐牢這麽坐的,地府真是獨一份。
父子倆先去了骊山陵一趟。
三世已經幫忙把他們來取的東西送去隔壁位面了,見祖父和父親被放出來,連忙上前行禮。
扶蘇擺擺手讓他別那麽嚴肅規矩,順手把躲在旁邊偷瞄自己的舜華拎過來了。
小公主讨好地沖父親笑笑:
“父親,好久不見。”
她還記得自己活着的時候父親對她挺好的,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時間長了就把爹給忘了。
這些年小公主在地府玩得開心得很,根本想不起來她爹。
扶蘇問她:
“誰教你的偷偷跑去水銀湖玩?”
小公主心虛地撇開眼:
“那、那父親你也跟我一起玩了。”
扶蘇理直氣壯:
“我是大人,所以可以玩。但你是小孩子,玩這個太危險了。”
小公主:???
三世揉了揉太陽穴,他就知道他爹會這麽說。
眼看要引起家庭糾紛,始皇果斷把兒子拎走了。還是要隔絕扶蘇和小孩們接觸,免得把好好一個孫女給污染了。
回梓桑位面之前,扶蘇還不忘報複一下趁着他年紀小哄騙他的昭襄王。
要不是昭襄王瞎出馊主意,他阿父也不會被罰三天禁閉。
這個位面的先王們也學着隔壁靠兵馬俑建了新房子來着,兵馬俑業務熟練,拆起建築來得心應手。
扶蘇讓它們把昭襄王的新家重新拆成了七零八落的磚塊,這幾天老流氓就去別人家湊合住吧。
扶蘇吩咐兵馬俑:
“給他新建個基礎款的小平房,怎麽醜怎麽建。”
兵馬俑沉默地幹活去了。
始皇原本是不想參與這種無聊的報複活動的,奈何他又放心不下扶蘇一個人在這裏幹壞事。
萬一昭襄王突然回來,氣急把他家太子打了怎麽辦?
所以始皇選擇了默默放風。
遠處似乎有人來了,他立刻提醒扶蘇:
“昭襄王可能回來了。”
扶蘇當即拉上阿父撤退:
“走走走,我們回家!”
該吩咐的都吩咐完了,用不着留在原地監工。兵馬俑對他和父親的命令是優先聽從的,不怕昭襄王篡改指令。
遠處慢悠悠晃過來一個孝文王。
孝文王瞅了一眼在砌牆的兵馬俑:
“奇怪,父王的新房不是早建好了嗎,怎麽又開始建了?難道是最近看了別的房屋樣式,嫌棄之前的不好看?”
在場的都是不會說話的兵馬俑,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孝文王就幹脆站在旁邊,圍觀起來。
兵馬俑建房子速度快得很,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新房的樣式。他安靜地等了一段時間,刷刷光屏聊聊天,再擡頭,
“嚯”地驚了一下。
這什麽玩意兒?!
孝文王迅速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拔腿就跑。
這房子可跟他沒關系,他得趕緊跑。不然等下他爹回來看見他杵在旁邊,還以為他是罪魁禍首呢。
孝文王也沒給昭襄王發消息提示,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回家之後把門一鎖,假裝人不在家,避免他爹來他屋裏蹭住。
這個花功德買的智能鎖确實挺好使,從外頭根本看不出來人在不在家。要是用古代的老式鎖,到底是從裏鎖的還是從外鎖的,一眼就能露餡。
其實孝文王是多慮了。
昭襄王回家發現命令不動那些兵馬俑,立刻就意識到是誰在報複他,根本不會往別人身上想。
不過他确實來找兒子借住過,可惜家裏好像沒人。最後只能舔着臉去找別的先祖,總有體面人不好意思拒絕他的。
昭襄王得意地盤算着——
‘問題不大,等兵馬俑把先前的命令執行完了,寡人再讓他們拆了醜房子,重新建回之前的模樣。’
扶蘇和父親回到家時,他倆喜提一日半禁閉的消息已經不胫而走。
先祖們笑過一輪後,很快笑不出來了。
因為不知道哪個大嘴巴告訴了那群讨厭的六國之人,六國也開始笑話始皇帝和秦二世了。
先祖們:笑笑笑,誰準你們笑了?
大家讨論過後,一致認為肯定是被關禁閉的那些六國人散播出去的。呵,坐牢還不安分,得想個法子收拾他們。
正好扶蘇和始皇回來,他們就把事情說了。
扶蘇聽完立刻表示:
“這還不簡單?”
那群人還要關半個多月呢,現在嚣張是因為能玩光屏。坐牢玩什麽光屏,就該給他們禁了。
扶蘇立刻找三世要到了姬發的好友。
他給姬發發消息:
“不知武王可聽說了?”
姬發回了個問號。
扶蘇挑撥離間:
“我父親和府君有交情,從府君那裏聽聞那些個關在監牢裏的貴族還不肯消停,頻繁對你前日的判決結果進行申訴。”
“他們覺得你連律法都弄不明白,判案和兒戲一般,就不該叫你來做這個分管人。申訴在府君那邊壓下去了,但他們要是一直投訴的話,可能會轉給天道裁決。”
姬發并沒有相信扶蘇的一面之詞。
他找出府君的好友,把這段話轉發給了府君求證。
府君:“……啊對對對!是有這麽一回事!”
老板的兒子就是小老板,也是要給人家面子的。而且這位小老板同樣很有錢,是未來的消費大戶。
不提他都忘了,之前上門沒想起來給小老板結算。
府君立刻動身出發,還不忘給姬發發了一張申訴的截圖。
被關禁閉的家夥們确實投訴過姬發,但其實沒有頻繁投訴。就投訴了之前那一次,被天道說沒發現姬發和秦人勾結給打回去了。
府君這裏可以看到投訴記錄,就把這條截給了姬發。仗着姬發是老古董好糊弄,故意沒截時間記錄,讓人以為是最新發生的事情。
姬發委實想不到府君有什麽幫扶蘇說謊的必要,畢竟在他們這些非梓桑位面且非大秦之人的鬼魂眼裏,府君和天道還是有一定逼格的。
既然如此,姬發就認定了扶蘇是好心提醒他。一定是那天他對父子倆手下留情,讓扶蘇念了他的好。
姬發于是問扶蘇:
“他們這個一直投訴,有什麽辦法解決嗎?”
扶蘇就給他支招:
“你不是分管人?你看看能不能禁了他們使用光屏的權限。坐牢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能用這東西,這個規定存在問題。”
姬發思索片刻:
“那寡人先去試試,不行就找府君說,府君應該知道怎麽關掉光屏。”
姬發回去把分管人手冊翻了一遍,還真在裏頭找到了能操作的餘地。
裏頭說了分管人對本位面的牢獄有一定的管理權限,如果誰情節特別嚴重還在牢中鬧事的話,他可以用一些牢獄中允許的手段警告鬧事人。
比如單獨拎出來關在一間牢房裏,不給他安排獄友什麽的。
姬發就找到一個暫時屏蔽光屏的操作。
他迅速找到那堆六國人,把他們的光屏信號全部都屏蔽了。沒了信號,光屏只剩一些本地備忘錄之類的功能,根本聯系不上天道進行投訴。
姬發滿意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那些人出獄之後要是敢繼續跟他死磕,他總有辦法把人再送進去一次的。每次進去都給他們把網掐了,看他們還怎麽嚣張。
府君出現的時候扶蘇剛收到姬發搞定一切的反饋,他默默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飛快地給小老板結算完了功德。
數量遠沒有始皇帝那麽多,但比起其他有錢人也已經算是翻了上萬倍了。
扶蘇把姬發的消息轉發到群裏,給先祖們看看。順手給府君塞了包貴價零食當跑腿費,顯得很會做人。
府君高高興興地拿着他平時舍不得買的零食走了,心裏說服自己這是正常的謝禮,送外賣的還要收外賣費呢。
于是心安理得起來,決定下次有好消息就第一時間來給他老板跑一趟,親自告知。
秦柱看着扶蘇發來的聊天對話誇贊道:
“阿蘇這招禍水東引不錯,利用周武王對付那些人,确實合适。”
孝公關心地詢問扶蘇:
“你一日半便把地府的情況摸清了?是看過蕭何那本分管人手冊了吧?”
扶蘇點點頭:
“所有手冊我全都看完了,只是有些內容還不太懂,需要再花十來日梳理一番。”
畢竟各種類型的位面太多了。
十日,這速度已經夠快了。其實距離任務模式開啓還有一個來月,大家就勸着扶蘇不用太着急,可以慢慢研究。
扶蘇謝過先祖們的好意,提起之前的話題。方才只收拾了散播消息的家夥,膽敢嘲笑他阿父的本位面仇敵們還沒動呢。
扶蘇看向父親:
“父親覺得呢?”
始皇只提醒了一句:
“他們缺錢。”
在他們這個處罰是罰款類的位面,沒有什麽比存款減少更讓人難以忍受的。如果這群人一直鬧騰的話,其實始皇是不介意把他們的功德耗光,逼他們投胎去的。
扶蘇迅速領悟了父親的未盡之意:
“如果他們都去投胎了,那整個地府空間就都是我大秦的了。”
雖然大秦現在人少,占那麽多空間用不上。但以後人遲早會多起來的,總得給子孫後代留點地盤。
實在不行把他們趕去和夏商周搭夥,也是可以的。
秦稷不同意,秦稷超大聲:
“不行!沒了他們以後寡人去欺負誰?樂子都沒有了!”
衆人:……
扶蘇一想也是:
“那就意思意思坑他們一筆,讓他們肉痛到以後都不敢再跟我大秦別苗頭。”
正好這些六國舊貴正在重建房子。
扶蘇對于先祖之前粗淺的建房收費手段表達了嫌棄,還說這種事情就不應該明碼标價。
先祖們願聞其詳。
扶蘇擺出了做生意的姿态:
“只有拍賣,才能把價格炒上去。而且還得是讓他們各國互相競價,引導他們攀比起來。”
誰出的馊主意讓武将帶兵馬俑上門去推銷建房?送上門的買賣很難喊出高價的。
面對這個疑問,秦子楚沉默片刻:
“……是寡人。”
扶蘇于是就去看呂不韋:
“你怎麽不攔着點?”
你大王不會做生意,你本人應該很會才對啊。
呂不韋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倒是想攔,可他家大王好不容易在商業上面點亮一點天賦,迫不及待就想大幹一波,呂不韋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
更重要的問題是,當年秦子楚駕崩之後他和人家的夫人趙姬搞在一起了。後來雖然斷了吧,又給趙姬介紹了個男寵,讓趙姬二次綠了秦子楚。
這次更過分,趙姬給嫪毐生了兩個兒子。
說實話,這君臣兩人沒鬧掰就已經相當難得了。呂不韋在始皇這裏肯定是讨不到好的,可不得牢牢抓住莊襄王這個後盾?
住在嬴秦的地盤上,呂不韋并不想被一群秦國君臣當小怪刷,和他們鬧翻了沒有好處。主要呂不韋去外頭,別國也不是很想接納他的樣子。
總之,呂不韋面對心血來潮的大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還是沒敢掃大王的興,只能違心誇贊這個主意出得好。
扶蘇很快想明白了裏頭的彎彎繞繞。
秦子楚默默扭開了臉,拒絕對視。還用眼神示意兒子,讓始皇給他解圍。
當孫子的讓祖父下不來臺,這合适嗎?
始皇熟練地忽略了他:
“阿蘇的意思是,可以提供幾個宮殿的樣式,讓那些六國之君前來競價。價高者,便讓兵馬俑為他們建造宮殿,其餘人就只能住普通房子了。”
國君們再沒錢,也忍不了這個。
別人能住宮殿,自己只能住後世那些尋常人都能住的普通房屋,當慣了高高在上君王的他們哪裏受得了?
哪怕全家湊錢也得給本國蓋一個,大不了到時候所有國君一起住。
扶蘇笑眯眯地接了下去:
“等第一座宮殿建完,可以開個二期工程,再讓剩下的人競價,造第二座。旁人都有了,難道他們還能不咬牙湊錢買一座?”
大家都沒有的時候還好說,只要有一家有宮殿住了,這宮殿就得成為标配,否則出去要被人嗤笑寒酸。
巴清迅速算起成本來:
“他們那點磚塊可不夠建宮殿的,倒是木料之類的,或許可以通過野外砍伐樹木獲得。”
扶蘇卻說:
“材料不夠是他們的事,我們只負責出手藝,原料得他們出。如果他們搞不到,那就花錢問咱們買。”
去功德商城買得原價買,找他們買,可以九折買。因為他阿父有八折的地府優秀公民打折優惠,能賺一成的利潤。
找他阿父買,不僅自己可以少出10%的價錢,他們大秦這頭也能賺到差價,這可是雙贏呢。
始皇則提出:
“去野外砍伐樹木,天道允許嗎?”
這個秦國有人試過。
之前缺了點材料,不想花錢買,就去采石伐木。結果一定數量內沒人管,收集得太多之後就被處罰了。
勇于嘗試的李信表示:
“罰款比在商場買的要貴上許多,不劃算。商城裏給的還是處理好的材料,可以直接用,這個帶回去卻要加工。”
始皇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
扶蘇被父親這麽一提醒,立刻問道:
“那你采集的材料被沒收了沒有?”
李信搖頭:
“那倒沒有,罰完錢就讓我帶走了。要我說那石頭也就算了,木頭本來就會重新生長出樹木來。幸好末将還按照秦律砍樹後補種了新的樹種,否則被罰得還要更多些。”
“天道說地府這些自然之物不是生靈,是由陰氣凝聚的。維持正常生活消耗也就罷了,為了建大房子濫砍濫伐,自然要受到懲罰。”
扶蘇于是湊到阿父耳邊:
“其他位面可能是被罰關禁閉,而且也不會沒收材料。”
始皇一眼看透他打的壞主意:
“如此一來,缺錢之人便會去其他位面的地府偷運材料。”
反正被抓了就是關幾天,又沒什麽損失。各國人數衆多,你運一點我運一點,就能湊足需要的數量了。
倘若人數再多些,或者不嫌麻煩的話,多去幾個位面,在每個位面卡着底線收集材料,這樣連關禁閉都不用。
不太懂做生意的穆公不解:
“這樣的話,我們豈非賺得會變少?”
扶蘇反而搖頭了:
“不,我們能賺更多了。”
要是為了買材料傷筋動骨,他們才要掂量一下要不要砸鍋賣鐵地建宮殿。可材料既然能免費解決,那麽成本就是可控的,他們只需要顧慮拍賣價自己能否承受就行。
好些人聽說材料免費的消息之後,原本不想建的,也有可能咬牙花錢建個小的。
扶蘇認為,薅羊毛得悠着點來。
一口氣薅禿了,以後就沒錢了。給他們留口喘息之機,買賣才能長久。
扶蘇歪頭沖父親笑笑:
“肯定有人會生出去做材料生意的主意。”
總有不差錢的貴族不肯坐牢也懶得花心思的,這個時候他們跑去幫忙收集材料,只要賣得比商城便宜,就肯定有人找他們買。
扶蘇打算到時候提示一下六國之人,以防他們想不到這個生財之路。
多賺點錢以後才能更好地被他們壓榨。
否則就像昭襄王擔憂的那樣,都沒錢跑去投胎了,以後他欺負誰去?
秦稷摸了摸下巴:
“堂堂國君竟要靠偷運木材石料出去倒賣過活,還要時不時遭受牢獄之災。慘,實在是太慘了!”
秦稷又迅速興奮起來:
“這樣的事情多來點!寡人有的是空閑,可以天天去監牢裏探望他們!”
扶蘇把這件事交給巴清他們去辦,還提醒先祖們別瞎摻和了,免得弄巧成拙。
過了幾日,消息傳出去之後,湊錢建房子都已經建了一半的齊王們接受不了了。
他們都給錢了!還建了一半了!你現在跟我說,可以拍賣拿到建宮殿的資格?玩我呢!
樂毅打了個哈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太子殿下才剛醒,提議也是剛出的。”
這樣的話術顯然安撫不了齊王們。
樂毅就說:
“那宮殿也不一定抗臺風,對吧?”
齊王們:呵呵。
最後,齊王們修改了訂單,在半成品的基礎上收尾,建造了一個比較便宜的房子。剩下的錢打算拿去拍賣,看能不能輪上第一個修宮殿。
齊王們十分扼腕:
“早知道陶俑這麽有用,寡人當初也陪葬那個了!”
“那不是想着有殉葬的奴隸用不上麽?”
“寡人倒是陪葬了一些陶俑,但數量太少,根本不夠用。”
“寡人陪葬的多是動物俑,能幫着拉車都算好的。”
“誰會跟秦政一樣搞個陶俑大軍啊!”
“就是就是!”
大家你湊湊我湊湊,也沒湊出多少人俑來。他們倒是可以去功德商城購買,但算了一筆賬,發現買這個不太劃算。
首先他們的陶俑不怎麽會建房子,其次和秦國搶生意是沒有好下場的。
每個位面的始皇帝都他祖宗的有大量兵馬俑,所以無論去哪家搶生意都得被針對。萬一秦人把他們的俑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鬼魂不會死,陶俑卻是會報廢的。
那一個俑可貴了!
有人壓低聲音:
“寡人聽小道消息說,秦人可以前往陽世……”
齊威王一把摁住他:
“不,你閉嘴。”
齊威王便是那個重用鄒忌、田忌和孫膑等名臣的語文課本常駐工具人齊王。
學子們都聽說過《鄒忌諷齊王納谏》、《田忌賽馬》和《孫膑圍魏救趙》,但基本都不知道這三個故事裏出場或者沒出場的齊王就是他齊威王。
齊威王勵精圖治,齊國在他和他父親的努力下文峰昌盛,将稷下學宮打造成了諸子百家心向往之的聖地。
他在位的時期,齊國可不是後來的弱齊,反而“最強于諸侯”。
齊威王沒他後人們那麽傻,他警告道:
“別打這些歪主意,你以為你有秦政的本事,能瞞得過天道?就算有這本事,你有後人給你造陶俑嗎?”
他們齊國都沒了,哪怕聯系上陽世也是白搭。也不是誰都造得起大量陶俑的,即便告訴了子孫後人,後人也只能幹瞪眼。
相比起這個,齊威王倒是覺得不如雇傭庶民空間的工匠鬼魂。或許他們開價還低一些呢,比自己驅動陶俑更劃算。
田齊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計算消耗。
隔壁姜齊也在算賬。
管仲眯了眯眼:
“大王,總是這樣被動可不好。”
齊桓公願聞其詳。
管仲說:
“我們齊國和秦國也沒太多仇怨,完全可以合作共贏。我們這裏擅長經商的人多,他們那邊有現成的兵馬俑。我們出商人,他們出兵俑,大家一起賺錢不好嗎?”
管仲腦子裏有很多不同的賺錢法子,他覺得兵馬俑只用來建房子太浪費了。
齊桓公深以為然:
“那便由愛卿去秦地走一趟?”
自從因為生前那會兒晚年不聽管仲的話,重用了四個奸臣,導致自己病重時被他們聯手禁锢于室,病餓而死後。齊桓公就大徹大悟了,把管仲的建議奉為圭臬。
沒辦法,兒子們靠不住,任由老父親的屍體在床上橫陳了六十七日不管。
那可是大冬天啊!他屍體仍舊因此生蛆腐爛,蛆蟲都爬到戶外了,也沒人收殓!
最後是五個兒子終于打出了勝負,贏家才顧得上來給他辦理喪事。
齊桓公到地府之後才聽說的這事——畢竟之前屍體沒送入墓穴,他魂魄還在陽世待着——每每想到自己的魂魄在長滿蛆蟲的屍體中沉睡了兩個多月,齊桓公就覺得身上癢得不行。
他甚至留下了心理陰影,看誰都覺得信不過,只有他的管卿可以信任。
見管仲準備出門,又忍不住跟了上去:
“還是寡人和愛卿一起去吧。”
獨自待在家中實在不安全。
管仲:……行吧。
骊山陵。
扶蘇正和阿父商量倘若去了有特殊背景的任務位面,要如何應付這些東西對國家制度的破壞。
扶蘇提起天災背景:
“像這類舉世爆發的災難,統治恐怕難以為繼。”
始皇沉吟片刻:
“但亂世也是我等崛起之機。”
若他們進入那些位面,尤其是他們自己掌握的殘缺位面,而非任務系統的世界,恐怕很難獲得現成的合法身份,會是個黑戶。
別說直接掌握權柄當皇帝了,想拉出一個起義軍都不容易。
所以與其擔心災難爆發之後王朝傾覆,還不如去思考怎麽趁着災難組建屬于自己的勢力。只要能庇佑一方百姓,就能成功将大秦建立起來。
之後看情況再收攏流民和其他地區的小股勢力,能否一統天下,還要徐徐圖之。
正聊着,三世發來了消息。
三世是來給祖父和父親彙報一下他們那邊的最新進展的。
「晚輩聽聞牢房中那群人又鬧起來了,許是因為沒有光屏打發時間,只能互相聊天解悶。聊着聊着便吵了起來,互相提起生前的舊怨,因而鬧得很難看。」
六國能聯合起來對付始皇父子,純靠大秦統一天下拉足了仇恨值。
要知道當初秦國獨大的時候,六國合縱抗秦時也會經常內讧。秦人在跟前還好點,只有六國人在的情況下,時間一長會翻臉再正常不過。
扶蘇看完這則消息,便找府君問了詳細過程。
府君就把事件記錄給他發來了。
六國之人當初雖然是被抓着強行關進宿舍的,但機器人分配宿舍的時候還是考慮到他們彼此之間能不能和諧相處這個問題。
所以最後把同一國的基本都塞在了一塊兒,自己人和自己人住。
可是跟自家人待在一起,難免會不那麽顧慮講究。有人就下意識說了些冒犯其他國家的話,還沒當回事,直接惹毛了隔壁的另一間宿舍。
他們用的是鐵栅欄門,毫無隔音可言。離得又近,誰聽不見彼此的交談聲呢?
這邊炸了,開始反擊。那邊覺得自己突然被罵冤枉得很,就也反擊了。
兩邊吵起來之後,連帶着誤傷了其他四國。罵戰迅速從兩國對壘變成了六國混戰,火氣越攢越足。
終于,有人不管不顧地縮小成幼兒,從縫隙裏鑽了出來。
這下大家就都學會了,一群人靠着這個方法鑽出牢房,就在走廊裏打起了群架。
機器人趕來的時候都驚呆了,它這麽多門沒關的嗎?!
後來把他們都捆起來審問才知道,原來越獄的方法這麽簡單。他們還舉報了扶蘇,說之前扶蘇就是這麽越獄的,他們是跟扶蘇學的。
但沒看管好犯人導致他們在監獄聚衆鬧事本來就是個重罪,要是再額外算上扶蘇那次越獄的誤判,機器人要吃更多的挂落。
所以它堅決不承認有這回事,認定是這群六國之人污蔑秦扶蘇。反正監控删了死無對證,它可不怕。
不過這件事之後,各界監牢都被改造過了。限網和縮小栅欄間隙的操作全部被強制執行在了每一界的牢獄,以後入獄的人算是倒了大黴,要為他們的鬧事買單。
扶蘇心有餘悸:
“阿父,幸好我們走得早。否則就算鬧事的沒有我們,只怕也要被禁網。”
牢房裏要什麽沒什麽,禁了網日子根本過不下去。他以前在陽世也沒光屏和網絡,可他有各種書籍打發時間啊。
始皇挑眉:
“若是我們沒走,只怕他們還鬧不起來。”
大敵當前,他們肯定選擇針對秦人。但他和扶蘇卻不會讓自己陷入被處罰的境地,所以雙方只會僵持住,誰也不肯輕舉妄動。
扶蘇一想也是:
“便是真的鬧出來了,也頂多是他們受罰。說不準我和阿父還能借此提前釋放,算作遭受‘欺負’的補償。”
扶蘇轉手給府君發了個紅包作為感謝。
府君:老板大氣!
那邊三世又發了另一則消息過來:
「對了,父親是不是讓兵馬俑把昭襄王的房子拆了重建?」
扶蘇回答:
「是,怎麽了?」
三世補充道:
「昭襄王的房子已經建好了,但他不喜歡,就讓兵馬俑拆了再建一次,說要建成原來那樣。」
扶蘇不以為意:
「随便他吧,反正我已經報複過了。」
三世:「但是他現在快氣瘋了。」
扶蘇:「?為何?」
三世:「兵馬俑聽說要原來那樣的,就以為他要的是最初的墓穴樣式。所以……」
說着發來一張醜兮兮的墓穴照片。
扶蘇猝不及防:
“噗!”
這還真是最初的樣式,确實不算錯。
這就是不跟人工智障詳細溝通的後果,也怪不得別人,誰讓昭襄王自己說的“最初”兩個字。
始皇:……
始皇輕咳一聲,努力忍住笑意。
他忙提醒兒子:
“這些日子你就別去那頭了,免得被昭襄王堵上門,拿你是問。”
扶蘇快笑吐了。
邊笑邊嚣張地說:
“我才不去!而且就算要去,也是跟阿父一起去。有阿父在我可不怕他,他又打不過阿父。”
始皇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
“就你慣會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