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始皇帝:呵,根本沒有難度
第2章 始皇帝:呵,根本沒有難度
将作少府拿着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們确實都迷信,但傳聞中有異象和自己親自看到,那是兩回事。
況且之前半年都好好的,怎麽今日突然顯靈了?難道是地府出了變故不成?
将作少府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字跡。
他見過始皇帝陛下的字跡,是這樣的沒錯。而且紙張自行飄來這件事做不得假,确實是陛下顯靈了。
更重要的是,紙上還蓋了陛下的私印。
這方印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被挂在陛下腰間,随他一起封存在了棺椁中的。不僅如此,停放棺椁的大殿如今也已經徹底封閉,誰也進不去。
将作少府深吸一口氣,捧着那張紙匆匆離去。他要趕緊遣人将這封信送去鹹陽,給二世陛下過目。
始皇回到了殿中。
嬴稷感慨道:
“政兒你看生前你把他們給吓的,撞鬼了都不忘把陪葬品好好放下,不敢摔了。”
始皇:……
嬴稷這會兒看樂子看得高興,但沒過片刻他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你怎麽就把你自己的那封信拿出去給他們了?寡人呢?寡人寫的你怎麽不拿?”
始皇:當然是因為朕不想拿。
Advertisement
曾祖父寫的都是廢話,有什麽好拿的。
嬴稷不滿地說道:
“政兒你這樣就不對了,就算寡人寫的是廢話,那也是耗費了很多功德才印到紙上的!不給阿蘇看看,那多浪費?”
始皇敷衍地點了點頭:
“那您等扶蘇派人來搜查大殿吧,到時候他就能看見了。”
孝公也拉偏架:
“你那紙放在箱籠裏呢,要取出來還得先把箱子打開,再拿出去。政兒功德雖多,也不好這麽浪費。”
光是送一張紙出去就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能量,再來這麽一通複雜的操作,實在沒有必要。
嬴稷見祖父都發話了,只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地府一個時辰,陽世就過去一天了。
正巧骊山陵就在鹹陽隔壁,來往非常快捷。始皇不過應付了一會兒曾祖父的抱怨,又陪其他幾位先祖聊了片刻,那頭的扶蘇就已經收到了将作少府命人加急送來的信件。
他猝不及防地拆開,看見熟悉的字跡和印章,險些失态。
将作少府還送了一張字條來,簡單說明了地宮中發生的事情。他能推測出的內容,扶蘇自然也能,因而一眼便可确定這是父親親手所寫。
扶蘇立刻喚來了長子橋松:
“朕要去一趟骊山,國事便托付給你。”
橋松:!!!
橋松當即勸阻:
“父親,你不要做傻事!”
扶蘇:?什麽東西?
橋松苦口婆心地勸他:
“我知道您很思念祖父,還覺得自己反正年紀大了,早點死和晚點死沒有差別。但祖父生前便說了不許您糟蹋身體,您難道要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息嗎?”
扶蘇:……
嬴稷笑得直拍旁邊一人的大腿:
“橋松這小子真是有趣,這個崽子寡人也很喜歡。”
嬴柱生無可戀地推開他爹。
不是,他剛剛不都躲去別的位置了嗎?怎麽這次被拍的還是他啊?
嬴柱仔細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方才他們因為政兒出門去的緣故,都起身來到殿門口圍觀。等政兒回來,大家又各自落座。
而他,習慣性地坐到了他親爹身邊。
嬴柱:我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光幕中扶蘇被兒子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額角:
“誰跟你說朕要去骊山陵給你祖父殉葬的?”
橋松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他幹笑一聲,辯解道:
“父親方才說國事都托付給我……”
這整得和說遺言似的,也不怪他一時會錯了意。
扶蘇不由無語:
“朕是要你這個太子監國。”
非要他說得這麽明白才行?
蠢兒子真是沒救。
陛下要離京,宮中很快準備起來。所幸只是去近處的骊山陵,準備工作做得很快。
其實宮中早就做好了陛下會時不時去一趟骊山陵的準備,半年下來陛下都沒提這件事,反倒叫衆人很不習慣。
當初始皇帝還在世的時候,還是太子的扶蘇非常黏人。始皇每次巡游,都要把太子帶上,父子倆就沒怎麽分開過。
半年前始皇帝駕崩時,鹹陽城中還流傳過一則謠言,說是太子扶蘇因受不了父親離世的打擊而一病不起。
這個謠言聽過的人都覺得很可信,鬧得臣子們都真情實感地慌亂過一陣子。直到閉門守孝的太子煩不勝煩,親自出面辟謠才消停下來。
可見在大秦衆人的印象中,二世陛下确實就是個離不開爹的小可憐。
現在扶蘇陛下終于忍不住要去骊山陵了。
侍奉多年的老侍者松了口氣:
“您去看看始皇帝陛下也好,免得在宮中憋久了心裏難受。”
扶蘇:。
扶蘇開始思考,自己在這群人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地府中。
嬴稷調整了一下姿勢,正襟危坐:
“寡人這樣,是不是顯得精神多了?”
玄孫都要過來了,他可不能繼續這麽不着調。之前政兒蘇醒得太突然了,沒給他裝模作樣的時間,這次怎麽也要維持住穩重長輩的形象。
所有人就這麽看着他折騰。
片刻後,嬴柱點頭:
“是精神,太精神了。我那天從隔壁位面弄了點治這個毛病的藥,父親你要不要吃一顆?”
嬴稷沒聽明白是什麽藥,還待細問。
那頭子楚也慢悠悠地提醒道:
“阿蘇是活人,只怕看不見我等,祖父還是別忙活了。”
人都忙完了他才開口。
嬴稷不以為意:
“政兒都能給陽世送信了,肯定能再找到讓阿蘇看見寡人的法子。”
他對這個完成了老秦家幾百年夙願的曾孫非常有自信。
子楚眯了眯眼,懷疑自家這個老流氓祖父在裝瘋賣傻,捧殺他兒子。
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方才只是給陽世送了封信,就鬧出那麽多動靜來。現在黃泉府君還沒發現異常,等那頭發現不對了,肯定要過來找麻煩的。
昭襄王不想着幫忙遮掩,還在撺掇政兒繼續犯禁。說沒有別的意圖,傻子都不信。
恐怕是想着黃泉府君一向禮遇每個位面的始皇帝,由政兒帶頭犯禁,府君也沒轍。而他,便可以跟在後頭占便宜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都看了出來。
嬴驷立刻一巴掌呼他腦袋上:
“你消停點!”
嬴稷被他爹拍得差點腦門磕到案幾上。
始皇看了他們一眼,沒有開口。
諸位長輩恐怕是對他有點誤解,即便他有法子叫扶蘇看見魂魄,也和他們沒什麽關系。
他兒子只要能看見他就夠了,看什麽其他人?尤其是某個觊觎他兒子的家夥,還嚣張到當着他的面說“這要是寡人的兒子就好了”,自己沒兒子嗎?
氣氛一時間緊繃起來。
孝公輕咳一聲,打圓場道:
“稷兒別鬧,不要給孩子太多壓力。能與陽世通信已是意外之喜,不可太過貪心。”
比起其他王侯家族,嬴秦已經算和樂融融的了,底下兒孫們鬧點小矛盾不算什麽。大家都是當過國君的人,說一不二慣了,不鬧矛盾才是怪事。
衆人都很給大家長面子,氣氛逐漸恢複融洽。
孝公又問起始皇:
“阿蘇要來,你預備如何?”
扶蘇到了骊山,就能随時和父親通信了。想到他們父子倆平時的黏糊勁,大家十分懷疑扶蘇會把公務都挪來骊山處理。
這還真沒什麽困難的,畢竟骊山離得近。
因為始皇喜歡巡游的緣故,這些年朝中都習慣陛下和太子不在、獨留太孫橋松監國的情況了。
巡游時,父子倆一般也都是只處理要緊的大事,尋常小事交給橋松去辦。現在只是二世皇帝獨自居住在城外的骊山而已,比巡游時還更方便些。
理由都是現成的——扶蘇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需要在清靜之處休養。
別看骊山陵在後世是郁郁蔥蔥的山林,其實在秦朝時,上面是有地上建築的。亭臺樓閣、花園景致,甚至還有個從周圍大河裏引水而建的大型池塘。
雖然因為地宮尚未封土的緣故,大部分地面建築還未如預計中那般開始建造。好在仍有不少區域已經封閉,且成功完成了地面的修建。
扶蘇要來,也不需再新建宮室居住,直接有現成的宮殿在。
然而始皇卻眉頭一皺:
“骊山陵陰氣重,阿蘇怎能常年住在這裏?”
衆人:……
那我們還常年住在地府呢。
不過始皇的顧慮也有道理,扶蘇畢竟是體弱的活人,偏偏地宮這邊又和地府互通。活人待久了不一定有影響,但能不多待最好還是不要多待。
始皇原地踱步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本位面的始皇陵大體分成了三個區域。
外城區是兵馬俑等叢葬坑,以及群臣的陪葬坑。中城區是仿照天下山川所建的大秦疆土模型,水銀河便在此地。
內城區是複刻的秦王宮建築群,正中是秦國舊都雍城的王宮模樣,目前作停靈用。周圍一圈是其他宮殿,像北側就是玄宸宮。
外城區和中城區的大部分地界都已經封土了,只剩內城地宮還在擺放陪葬品。
整個陵墓極大,光靠雙腿行走非常吃力。
好在鬼魂是可以飄的。
之前始皇與先祖們閑聊時獲知了不少地府的情況,也學會了鬼魂的許多常見操作。比如趕路這一條,就非常方便。
大家所謂的飄,不是非得離地的那種。
應該說是走路的時候施展鬼魂特性,以縮地成寸的方式前行。很遠的路途迅速就能走完,看起來有點像瞬移和疾行的結合體。
始皇嘗試了一下,一眨眼就離開了宮殿群,來到中城和內城的交界處。
這裏有條甬道是通往地面之上的。
周圍有活人的衣服來來往往,不斷搬運各種東西進來。始皇逆着人流一步步走到甬道盡頭,發現盡頭之外的場景并非他熟悉的模樣。
嬴驷站在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始皇問道:
“外面是何處?似乎不是骊山陵的地面區域?”
嬴驷微微點頭:
“不錯,此處是你這皇陵的出口。”
他所說的出口,明顯指的是屬于地府的出口。出去之後會進入地府的外世,在那裏他會遇到許多同他一般的鬼魂,都是這些年死下來的王侯将相。
始皇看着那些衣服飄過門口,像是穿透了什麽結界消失不見。又看着許多衣服宛如憑空出現那般,從外面進來。
分明是同一個出入口,鏈接的卻是兩個世界。
嬴驷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們這些魂魄是出不去的。”
等到地宮封存,這裏就會徹底成為骊山陵對外的出入口,再不能聯通陽世。
嬴驷還告訴他:
“雖然在陽世時,所有人的墓穴都在地底。可在地府,這些卻是矗立在地面上的。”
因而等出去之後,始皇就會發現他站在外城之外。回頭去看,還能看見高聳的外城城牆。城牆之內,是一排排列陣的兵馬俑等叢葬品。
可事實上,這個甬道的出口應該位于中城區和內城區交界處的地面上才對。
這就是地府和陽世的不同了。
始皇沒有走,他站在出口附近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
想了想,他問高祖父:
“地府中是什麽模樣的?”
嬴驷答道:
“和陽間格局差不多,地形之類的沒什麽區別。就是陽世的那些活人折騰出來的建築農田見不着了,到處都是墓。”
哪怕當前的平行地府裏只有王侯将相,墓穴也多不勝數。有些地方是重災區,一眼看去墓挨着墓。
幸而大家當初修墓的時候特意選過位置,好歹避開了別人的墓穴。否則有的地方就不是互相挨着,而是互相壓着了。
畢竟往地下挖的話,是能挖出地下一層地下二層這種分別的。
偏偏地府又把它們全變成地上墓穴了。
嬴稷湊過來分享八卦:
“寡人聽聞許久之前有個貴族把墓修到了商朝墓的上層,那人來了地府之後,直接喜提空中小樓。”
別人的墓穴落在地面上,他的飄在空中。
這下子他就不幹了,鬧騰起來。他下頭的商朝貴族也不幹了,誰樂意自己頭頂壓着別人的墓呢。
黃泉府君去調解了一番,但沒調解好,事情反而越鬧越大。
當時從上古到東周的所有貴族都擠在一處空間裏,像這樣墓壓墓的情況并不少見。
實在是從上古至今大幾千年了,大家還都聚衆居住在那麽幾處區域。好地方就那點,下葬的時候很容易撞車。
幸虧不少時代太古早的貴族因為陰壽耗盡投胎去了,不然這類争端只會更多。
到最後黃泉府君幹脆按照朝代給他們進行了劃分,加開了一個平行空間。夏商周的都去那頭居住了,這裏只剩春秋戰國和秦朝的年輕小輩們。
嬴稷也是去那頭閑逛時打聽到的舊事。
嬴驷也補充道:
“如今周天子全都搬去了那裏,說是在這邊住着總遭人欺淩。”
遭人欺淩也跟他們大秦沒關系,他們的墓穴大都在洛陽。洛陽位于關外,那邊多是晉國人和韓趙魏在活動,秦君看熱鬧就行。
總之,無論西周還是東周的天子,都不和他們住一塊兒,大家平時不怎麽碰面的。
始皇大致了解了地府的格局。
正思量間,黃泉府君終于趕來了。
事情都過去了快兩個時辰,他反應也是夠慢的。此刻才跑來興師問罪,這會兒陽世的黃花菜都涼了。
府君震驚地問始皇:
“你怎麽能給陽世送信的?!”
嬴稷翻了個白眼:
“送都送了,你現在來問有什麽用?”
習慣性怼完人,他突然發現不對:
“等會兒,你剛剛這話好像問得有些奇怪。”
不是該質問“你怎麽能給陽世送信”嗎?雖然只多了一個“的”字,含義卻大不相同。
前者是譴責始皇亂來,後者是驚愕始皇居然真的送成功了。
其他人也意識到情況有變。
子楚若有所思:
“所以政兒發現的那個法子,裏頭還有蹊跷。”
始皇幹脆直接問了:
“朕就是送了,你奈我何?”
府君偷瞄了一眼天上,而後斷言:
“你那法子根本就不該成功!”
如果只是這麽簡單就能把東西送去陽世,各界不就亂了套了?以後後人考古發現墓裏全是鬼魂留下的痕跡,當時就能從無神論變有神論。
他們這些所謂的神仙确實是不好插手人界太多的,除了一些設定上就有玄學因素的位面外,別的位面天道都秉持着互不幹涉的原則。
府君不敢給始皇帝開小竈,正是怕天道降下雷霆責罰他。
秦君們面面相觑。
嬴稷一把拎住府君的衣領:
“來來來,你給寡人說清楚。為什麽這個法子成不了,我們方才分明就成功了。”
府君比他還費解,只能耐下性子解釋了一番。
正常情況下,像這樣不斷給物品裏輸入功德,只會把東西撐壞。
以前也有人試圖鑽這個空子,結果浪費了大量功德卻一無所獲。物魂還消失了,虧了個底掉。
後來就再沒人去試探,免得功德打水漂。
黃泉府君自己若想和陽世聯絡,确實是用輸入功德的這招。但在功德輸入滿後,還得調動一絲氣運之力,才能成功完成對物品本體的烙印。
可是這些非神職的普通鬼魂又動用不了氣運之力,始皇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衆人的目光聚焦到肇事者本人身上。
始皇八風不動:
“朕沒用什麽氣運之力,說明是你們的天道法則有問題。”
黃泉府君:……
黃泉府君忍不住思索,難道真的是出現了bug?他和很多始皇帝打過交道,知道這位陛下不屑于撒謊,肯定不會騙他。
半晌後,他擺了擺手:
“算了,你之後別再試圖挑戰禁忌了。之前可能真是個意外,所以天道才沒有懲罰你。再嘗試的話,萬一觸怒天道被降罪,我可救不了你。”
他已經盡了告知的義務,這件事就跟他沒關系了。流程走完,府君立刻走人,繼續回去摸魚。
待他一走,秦君們都用眼神詢問始皇:
‘你真不知道是為何?’
始皇淡定地回望,看起來無辜得很。即便是面對自家長輩,也一點都不打算透露真相。
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能成功。
始皇确實沒動用過什麽氣運之力,但他自從重生後運氣就變得極好。所以他懷疑這種操作并非必須要用氣運之力輔佐,只要足夠幸運,就能成功。
所謂的氣運之力,本來也是和運勢相關的東西,不是嗎?
既然要用它輔助才能成功,說明這件事是一種概率事件。一般情況下誰來操作都會失敗,除非幸運值拉滿才能百分百成功。
始皇不知道自己幸運值多少,如今看來應該挺高的。
由此可見,其他位面裏恐怕确實沒多少人發現這個方法。就算知道了怎麽操作,也不一定用得了。
始皇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他擡步朝着甬道的出口走去。
府君恰好探頭出來,想再叮囑兩句。雖然他想看到始皇給天道添堵,但他也不是什麽壞人,沒有看始皇挨雷劈的興趣。
“始皇帝陛下,這次之後就消停會兒吧。以後可別再和陽世通信了。真的,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你……”
話說到一半,發現人在往外走。
他一個激靈立刻問道:
“陛下往何處去?”
始皇頭也不回:
“朕想出去看看。”
府君松了口氣:
“那行,你去吧。地府裏大家都挺友善的,你記得和他們好好相處啊。”
說罷縮回了腦袋,空中的空間裂縫也消失了。
然而甬道中的始皇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伸出手,用覆蓋了功德薄膜的指尖去觸碰那道他看不見的屏障。
一開始摸了個空。
直到有一個衣服進出的時候,他隐約看見一層蕩漾的漣漪。手伸出去準确碰到那道漣漪,終于感受到了一點阻力。
有戲!
始皇加大了力氣,同時不斷朝身上補充功德薄膜。
終于,他的手指穿過了屏障消失了。
接着是手掌、手臂、整個人……
秦君們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們這麽大一個政兒出去了。
大家:!!!
居然真的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