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15) 我的絲絲……
第50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15) 我的絲絲……
謝慈被蹭的一陣難受, 伸手推開他:“你有聽我說話嗎?”
“當然……”他嗅着那一小塊兒皮膚,夜色中,微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拂過他額前的碎發, 眸子撞進夜色中, 灰蒙蒙的一片,裏面卻是深重的欲,“我不同意。”
謝慈心裏一跳,靜了半晌, 勉強露出一個笑:“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他的呼吸漸漸靠近謝慈的胸膛,耳朵靠在他的心上,謝慈只覺得那塊兒皮膚滾燙灼熱,十分不适, 剛想開口說什麽, 弗蘭德裏斯幽幽的聲音穿過謝慈的耳膜, “我不看着你, 你肯定跟索爾達斯跑了。”
心跳被弗蘭德裏斯聽在耳中, 謝慈面不改色, 某種程度上來說, 他說的沒錯。
“你誤會我了,我并不喜歡他。”謝慈現在對如何哄這群人信手拈來, “你要知道,是他糾纏我,難道在你的內心深處,是我糾纏于他嗎?”
“當然不是!”弗蘭德裏斯想也不想直接否定,“你有我了,怎麽會看上那種人?”
哪裏來的自信……
謝慈嘴角抽搐,順着毛安撫弗蘭德裏斯:“我當然看不上他。”
他假意推開了面前的大狗, 轉過身去,只留了一個背影給弗蘭德裏斯。
“生氣了?”弗蘭德裏斯可憐巴巴地湊上前來,用能肉麻死謝慈的語氣說,“你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能不要不理我嗎?”
謝慈故意不理他,只用餘光斜睨着弗蘭德裏斯,見火候差不多了,才狀似生氣道:“你既然不信任我,那我明天還真不要你來接我,否則我就不跟你走了。”
他說的理直氣壯,也不管弗蘭德裏斯什麽反應,直接上床将被子蒙過頭頂。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弗蘭德裏斯無奈地看着裹成一團的謝慈,“那我走了?”
謝慈悶着不說話,弗蘭德裏斯退到門邊:“我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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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到門外,門“咣”地回彈,一切歸于沉寂之時又悄悄開了一條縫,探出毛絨絨的腦袋:“我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哦?”
回應他的是謝慈扔來的書。
門及時彈了回去,書砸在門板上,弗蘭德裏斯不見了蹤影。
謝慈坐起身,盯着地上的書,眼神意味不明,撿起來放好後,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謝慈只覺得全身心都沉入了另一個世界,分不清晝夜,等他睜開沉重的眼皮時,他人還躺在床上,嘴唇幹裂。
謝慈舔了舔唇角的破皮,嘗試從床上起身,渾身酸軟,頭還一陣一陣的發昏,謝慈有些難受地動了動沒什麽力氣的指尖,掀開了窗簾,映入眼簾的不是他以為的天光大亮,而是漆黑如墨的夜色,濃稠地化不開。
謝慈心頭隐隐的跳動,有種不詳的預感。
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直覺告訴謝慈,可能有什麽事情在他睡着之時發生了。
索爾達斯和弗蘭德裏斯沒死?尤安失手了?不太可能……
謝慈合攏窗簾下床,赤腳踩在冰涼地地面上,激得渾身一冷,找出來鞋後,他緩緩地靠近了門口,手搭上門把手,深吸一口氣,就待在房間裏也不是個辦法。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緊接着是重物落地的聲音,謝慈目光一頓,地上多了一具屍體,毛絨絨的碎發搭在額前,鮮血大片大片的從腹部滲出,衣服破破爛爛,看上去有大大小小的刀痕,整個人應該是原本趴在門板上的,現在徹底滑了下去。
那熟悉的娃娃臉,不是弗蘭德裏斯又是誰?
不止他的屍體,謝慈在走廊周圍打量,不知何時整個走廊地板都被鮮血染紅,包括他房間門口,都被濺上無數血液,而長廊上方,不知何時挂滿了畫框,線條無比淩亂,毫無美感可言。
出事了。
直覺這是非常關鍵的事情,謝慈左看右看,踏過了弗蘭德裏斯的屍體,甚至沒多看一眼,他終究沒有聽謝慈的話,一個人去往後花園,而是選擇了來找謝慈,是怎麽死的?
整個長廊充斥着血腥味兒,像是被浸泡在血河之中,甚至長廊盡頭還積起了淺淺一層越水,謝慈小心翼翼地跨過他們,一路上無數屍體橫陳在走廊裏,他面無表情地跨過、跨過,好不容易要走出古堡時,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了。
古堡的大門不知何時緊緊閉攏,上面雕刻着詭異神秘的雙頭蛇尾,而門口疊起來的屍體如海如山,一個接一個堆在門口,他們有的還朝門伸出了手。
“嘭——”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響起優美至極的鋼琴聲,空靈清冷,如果面前不是屍山血海的話,謝慈還是能勉強欣賞的。
他僵硬的回頭,猶豫半晌,決定一探究竟。
三樓很快映入眼簾,謝慈聽到鋼琴聲越來越近,奇怪的是,明明一路上都是屍體,三樓卻異常幹淨整潔,連一點灰塵都沒有,謝慈随着鋼琴聲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要進去嗎?
謝慈猶豫着,一回頭,走廊上密密麻麻的畫像變成了像素風,詭異地凝視着他,他們裂開嘴,笑的意味深長。
謝慈懂了,要是現在回頭想要離開,絕對會被這群鬼怪幹掉。
鋼琴聲如潮水般響起,謝慈靜靜盯着門上的雙頭蛇紋,指尖撫摸上去,蛇紋是畫的,并非真實,這些蛇紋的危險感幾乎要凝成實質。
謝慈冷着臉,推開了門,門後并不是屍山血海,而是再祥和不過的畫面。
一個銀發綠眸的少年,正坐在鋼琴前,身着白色禮服,袖口挽起,腕骨分明,神情溫柔至極,黑白琴鍵在他手下起舞,組織成一首首浪漫溫柔的樂曲,太過于純白美好,與古堡的血腥格格不入。
謝慈垂着眼,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少年一曲彈完,笑意盈盈的偏過頭:“怎麽不過來?”
“外面的人,是你殺的嗎?”謝慈開門見山道。
“……是又如何?”少年輕聲道,“反正你打算殺的人,我也幫忙殺了,不好嗎?”
語氣不對勁。
大德羅維爾不會這麽說話,謝慈突然湧起一個驚悚的想法:“小德羅維爾?”
“……你認出來了啊。”小德羅維爾只是愣了一瞬,微笑道,“我還以為很像呢。”
“你怎麽出來的?”謝慈答非所問。
“聽到的。”德羅維爾道。
聽到的……謝慈面色一變:“那天門外的腳步聲是你?”
德羅維爾微笑:“是的,盡管你們的聲音很小,我還是聽到了你們的計劃,很抱歉,自私地決定留你下來。”
“所以你就把古堡的人全殺了?”謝慈雖然知曉他們都是厲鬼,還是忍不住一寒。
“是的,反正他們也死了很多次了……再死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小德羅維爾起身,慢慢朝謝慈走了過來,“請別害怕我,我只是不想你離開。”
呵呵噠,那個掏腹的就是你吧。
謝慈不太确定小德羅維爾是否有曾經的記憶,他只好拖延時間:“你為什麽在殺完他們之後,又在長廊裏挂上畫呢?”
小德羅維爾微微一笑:“只是練習一下用人作畫而已,事實上我的确不如哥哥那樣有繪畫天賦。”
等等?有繪畫天賦的不是小德羅維爾嗎?新蒂瑞拉接近小德羅維爾,就是因為他能畫出她心中的完美之畫,現在卻告訴大家,他并非作畫之人?
小德羅維爾已經站在了謝慈面前,謝慈忍不住退後一步,手卻被他雙手捧在掌心,遞到了胸口:“你聽聽心髒的跳動,哥哥雖然會畫畫,也是真心愛你,卻不一定會願意為你而死。”
他的綠瞳比起猛獸,更像是陰冷的蛇,一旦咬住,就不會再松口:“我可以為你去學如何創作出完美的畫作,也可以為你去死。”
小德羅維爾的心髒告訴謝慈,他是認真的,謝慈咬了咬牙:“你哥哥呢?尤安呢?索爾達斯呢?”
小德羅維爾表情古怪:“你還念着他們做什麽呢?反正你都決定殺死他們了,不是嗎?”
謝慈無法反駁,德羅維爾牽着他,一步一步來到了鋼琴前,謝慈無法掙脫:“尤安和索爾達斯,我把他們留在後花園了,以他們死亡場景畫的畫你要看看嗎?”
謝慈搖頭,小德羅維爾又說:“你還想見哥哥一面嗎?是他帶你來這裏的。”
心中一跳,謝慈道:“什麽叫是他帶我來這裏的。”
“這是他為你編織的一場夢。”少年勾起唇角,突然打開了鋼琴,誰也猜不到,鋼琴內部竟然埋着一具屍體,銀發綠瞳,安詳地躺在其中,一動不動。
謝慈覺得有些惡心,小德羅維爾卻幽幽地說:“我會為你畫出完美的畫作的,你該醒了。”
兩眼一花,額前蜻蜓點水的傳來嘴唇的觸感,謝慈陷入了混沌的黑暗。
直到時間漩渦停止,他陡然睜開眼,眼前仍是模糊一片,記憶潮水般上湧,他正想說什麽,那些模糊卻漸漸消散,視線越來越清晰,直到完全複明。
眼前的場景讓謝慈一頓,他跌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副畫框,畫布上濃墨重彩的繪制着一幅畫:
那是一個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畫中的床上跌坐着一個少年,黑色的短發與黑珍珠一樣的眸子,蒼白到病态的肌膚,衣服規規整整的穿在身上,分明什麽都沒露,卻又覺得什麽都露了。
耳後夾了一朵嬌豔的紅花,紅與黑,黑與白,極致的豔麗與凄美。
謝慈這下看清了,畫中之人,就是他的臉。
“小新?”祝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皮靴踏在地上,一步步踩着朝他靠近,謝慈慢慢側過眼,祝羲的臉完全映入他的眼裏。
銀發、綠眸,俊美到妖異的面容,祝羲?德羅維爾?索爾達斯?弗蘭德裏斯?
原來還是你在陰魂不散啊——
我的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