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9) 喜歡這個禮物……
第44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9) 喜歡這個禮物……
索爾達斯:……
謝慈:……
兩人都沉默了, 唯獨尤安挺起胸膛,笑容越發鄙夷:“你連這個覺悟都沒有,也配待在王妃身邊?”
謝慈站在他背後, 也悄悄替他捏了一把汗, 這是真敢說啊……要是每個厲鬼都有這種覺悟,他也不用這麽心驚膽戰了。
趁尤安和索爾達斯對峙,他正打算悄悄退後,尤安卻突然拉住了謝慈的手。
謝慈:?你演我?
手腕被攥地有些緊, 謝慈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難道尤安知曉了他的目的是引二人相争?
索爾達斯冷笑:“你大度,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做個樣子罷了, 真實是怎麽想的, 誰又知道呢?”
“尤安……”謝慈打算先穩住尤安, 如果兩個厲鬼聯手對付他, 那他大概是無路可逃了。
結果尤安只是牽住他的手, 一齊舉過頭頂, 兩人就像自由女神像舉起的手, 謝慈滿臉問號之時,尤安卻已經拉起他的手言之鑿鑿地宣誓:“我尤安向來說到做到, 只要王妃開心,做什麽都可以。”
“怎麽,你不發誓,是你不想嗎?”
索爾達斯額角的青筋都繃起了,他咬着牙想反駁些什麽,尤安的嘴卻像粹了毒的機關槍似的:“而且你算老幾啊?王妃當年在公爵府的時候,是先跟弗蘭德裏斯好的, 我是小三,你只能算小四,現在王妃嫁給了王子,王子第一,我還是小三,你連小四都當不上!”
索爾達斯:“……”
“怎麽,這就不行了?你一直叫王妃以前的名字幹什麽?是不是看不得王妃好?你不幫忙穩固王妃的地位,還一直提及你們的以前,我看你是缺埋了!”
尤安嘴一張就是堪稱恐怖的攻擊,這驚駭世俗的言語不但讓索爾達斯周身的氣壓更低,也讓謝慈內心波濤駭浪,如果能恢複視力的話,他一定看看尤安現在究竟是以何種表情說出這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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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才不算。”索爾達斯不愧是情緒穩定的代名詞,他沒再理尤安,而是将視線投向了石化的謝慈,語調放緩,像裹了層糖的砒霜,“新蒂瑞拉,過來。”
面對索爾達斯當他是傻子的舉動,謝慈冷冷地勾起一抹笑,突然與尤安十指相扣,這驚地罵人的少年渾身都顫抖了一下,臉蛋迅速泛起可疑的薄紅,聲音也結結巴巴道:“王妃……”
兩人在索爾達斯眼皮子底下進行親密舉動,金絲框背後的眼睛盯着二人相連的手,突然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新蒂瑞拉,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
山雨欲來,索爾達斯道:“回來吧,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謝慈擡眼,睫毛顫動,眼睛漂亮空泛,吐出的字卻直白:“你在說什麽屁話?”
“……新蒂瑞拉,你生氣了?”
“噗通”一聲,謝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尤安卻已經冷笑着說:“做錯了知道跪下了?你的跪值幾個錢?”
索爾達斯沒說話,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短刀,直直朝尤安扔來,砸中了他的腿,逼的尤安也一同朝謝慈跪下。
他站在花叢中間,夜色下,他的瞳孔如淺色的玻璃珠,兩個男人向他俯首,一只烏鴉在空中盤旋,似乎也被玻璃珠吸引,直直朝謝慈的眼睛俯沖而下。
“小心!”尤安咬着牙,膝蓋被砸地疼痛異常,站都站不起來,眼見危險來臨,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剪刀,就要刺向烏鴉,謝慈擡頭,剛要朝一旁閃過去,烏鴉卻在降落至他頭頂時化為片片鴉羽簌簌落下,頭發上一重,他下意識取下那東西,光憑手感來說,是花環。
謝慈剛愣住,就聽見了一聲悶笑:“被吓住了?”
是祝羲的聲音。
謝慈下意識放松,祝羲道:“抱歉,來晚了,沒受傷吧?”
“還好。”
你再晚來一會兒,我應該就在兩人的炮灰中被捅成篩子了。
祝羲剛拉過他,跪在地上的兩人紛紛站起。
“殿下?你怎麽來了?”尤安顯然有些心虛。
索爾達斯則是用能殺人的目光注視着祝羲,仿佛他橫刀奪走了自己老婆一樣,祝羲卻像沒看到一般:“你說的那個廚師,應該是叫弗蘭德裏斯,速度太快,太能跑了,我想着該來接你,暫時把他放跑了。”
謝慈腹诽:果然靠不住。
眼見兩人虎視眈眈就要上前,祝羲放開了懷裏的謝慈:“走吧,我斷後。”
“新蒂瑞拉?你要到哪裏去?”
“王妃!別丢下我……”
祝羲掏出銀刀,就與另外二人扭打起來,雖說是厲鬼,打起架來卻刀刀致命,謝慈未曾回頭看一眼,順着之前的記憶路線找回了掉落在草叢裏的畫,就往回趕。
他沒看見的是,畫中的金發少女悄然睜開了眼,卻與那張臉格格不入,反而是一雙銳利的瞳孔,眼白極少,那雙眼睛在畫布上滴溜滴溜的轉圈,最後黏在了謝慈的身上,貪婪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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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雅伯爵焦慮地在房間裏走動,他神經質地啃着自己的指甲,将它啃得坑坑窪窪,幾乎是緊張到了一個地步。
伯爵夫人見他轉來轉去,忍不住道:“行了,不要再焦慮了,該來的總會來,你老實一點,說不定還能套出關鍵線索呢。”
伯爵充耳不聞,他的腦子裏回蕩着那幅被自己砸爛的畫,畫布裏堪稱凄豔的場景,侯爵被吸食幹淨的屍體,血液仿佛順着畫布擴散到現實世界,一點一點浸染着自己的身體。
他搓着自己的手臂,隔着衣服,裏面也一片猩紅,麻木的痛感壓迫着神經,伯爵只會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
“你能不能別發瘋了?要發瘋請出去好嗎!”伯爵夫人幾乎也要被逼的精神異常。
偌大的房間,回蕩着伯爵皮靴踩在上面的“踏踏”聲,他突然頓了一下,回過頭,眼神讓伯爵夫人一顫,仿佛閃動着幽幽鬼火,跳動着令她驚懼的情緒。
“你還記得嗎?這走廊上還藏着一個鬼。”
“……你什麽意思?”伯爵夫人心念一動。
他咧出個笑容:“我不能就這麽死啊,我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瑟蘭雅伯爵被伯爵夫人踢出了門,用她的來說,誰都沒辦法跟瘋子共處一室。
伯爵在走廊上游蕩着,他可不是危言聳聽,這個所謂的簡單本,根本就不如表面上看過去這麽簡單。
在德羅維爾公爵府探索了兩天,這裏的人不像人,倒像某種機器,公爵似乎受限每晚只殺一人,一天殺一個,他們也撐不到第七天離開。
無聲地凝滞中,伯爵決心拉謝慈一起去死。
本來該死的就是他,要不是祝羲,要不是祝羲被他迷的昏了頭……
伯爵想起謝慈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眼神漸漸癡了,又很快調整回來。
叫他活着不選自己,如今就陪他一起死吧。
他揚起了邪惡的笑,看向被燈光渲染成暖色的壁畫,筆觸是如此真實,他閉上眼:“尊敬的惡魔,我是來朝您獻上純潔的羔羊的。”
他騙了伯爵夫人,他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在古堡中的藏書室翻到了有關于魔鬼的記載。
記錄在羊皮紙上的,只要給出魔鬼所希望的,就能召喚他,得到一次許願的機會。
伯爵話語灼烈,仿佛已經想到了謝慈将會遭遇到什麽的場景。
如果他得到了力量,就從魔鬼手中搶回謝慈。
他在走廊上臆想着,眼睛不知不覺間變得猩紅,那是受到蠱惑從而非人化的标志。
良久,頭頂上的燈突然熄滅了。
驟然陷入黑暗,伯爵幾乎是驚慌失措,好不容易才平穩下跳動的心髒,他喉嚨哽咽:“大人?”
一只蒼白的手無聲地伸出,擰斷了他的喉嚨,頭顱就這麽從脖頸上彈跳于地面,灰溜溜地滾出走廊好遠。
畫鬼用悠悠的語氣說:“成交。”
代價是伯爵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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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剛踏進走廊,就感覺這裏的氣氛不對勁。
他雖眼盲,但還能勉強看清楚事物的一層虛影。
除此之外,就是其餘五感誇張的擴大。
比如他現在,站在長廊上,卻聽到了不遠處傳來“嘭嘭”的彈跳聲。
卷好手中的畫,謝慈當機立斷轉身,那聲音卻越來越近,仿佛要彈到謝慈腳邊。
“嘭嘭——”
黑暗中,那聲音的源頭露出了影子,幸好謝慈看不見,否則他就會看見一顆頭顱。
蒼白的臉色,幾乎是翻過去的白眼,嘴唇張大,舌頭滑膩膩地露在外面亂飛,脖頸上血肉模糊,就是這樣的一顆頭顱,彈跳在走廊上,仿佛一顆籃球,有人無聲地将他拍在地上前行。
謝慈不敢亂動,他只能聽見那球狀物滾到自己腳邊,然後一動不動。
深呼吸了一下,謝慈嘗試邁步跨過去,卻突然不敢将擡起的腳放下。
果然,下一刻腳底便傳來窸窸窣窣地笑聲:“Wish you happiness every day.”
聲音沙啞又甜膩,見謝慈沒反應,它又說道:“Wish you happiness every day!”
謝慈冷着一張臉,正考慮單腳将這東西踩爆的概率有多大,腰就被一雙手摟住。
“喜歡這個禮物嗎?寶貝?”
畫鬼用邀功的語氣說道:“他想害你,我把他做成玩具給你玩好不好。”
謝慈更加面無表情了。
那雙手掰過他的臉,用一種冰冷的聲音說:“怎麽不高興了?”
“多見外啊。”
謝慈手中的畫被他一把扯過,他有一瞬間驚慌,然後生生壓下,盡量表現地不動聲色。
畫鬼打開了畫,金發少女映入眼簾,他久久不言。
謝慈內心煎熬之際,他出聲了:“看我弟弟,畫你畫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