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7) 懷中抱妹,傷……
第42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7) 懷中抱妹,傷……
謝慈難得睡了個好覺, 自從現實中身體莫名其妙地衰敗下去後,他幾乎沒怎麽睡着過,倒也不是病痛, 只是能感覺到生命随着時間流逝, 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重新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謝慈愣了一下,差點以為出了幻覺, 好一陣,他才平複過來,已經進入副本內了。
祝羲沒跟他睡一張床,謝慈也沒關心他去哪裏睡了, 又費勁巴力整理好着裝, 正要下床, 手卻被牽入寬厚的手掌, 引着他不要踩空。
穩穩落地, 謝慈偏頭:“祝羲?”
“是我。”他的嗓音平淡。
謝慈了然:“現在什麽時間了?”
“早上了。”
竟然無知無覺地睡到了第二天。
還是不該這麽放松警惕, 謝慈想。
“哦, 那你等我洗漱一下,我們馬上去大廳, 昨天你跟我說的侯爵死了的事,今天得去看看。”
謝慈剛要掙脫祝羲,衣袖就被他拉住,有些莫名其妙,祝羲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古怪:“昨天,還說了些什麽?”
“你失憶了嗎?”謝慈感覺祝羲今天早上狀态不對,具體是哪裏不對, 卻又說不上來。
他搖了搖頭,接過帕子洗漱,祝羲不知什麽時候準備好的熱水,一切東西都給他弄好的,謝慈慢慢洗,祝羲似乎看不下去他速度,主動接過帕子,給他擦臉。
臉上的絨毛都冒着熱氣,然後是耳後,脖頸,手,臉手指尖的縫隙都好好清洗了。
祝羲一向對他很妥帖認真,謝慈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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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他的動作卻突然一頓,祝羲揉着他臉的力道也突然加重,謝慈被悶地有些窒息:“幹嘛?”
“經常有人這樣給你擦臉嗎?”
語氣冷冷的,謝慈聽得不舒服,這又是吃錯什麽藥了?他幾乎立刻眉眼染上冷意,同樣嘴上也不饒人:“不然呢?關你什麽事?”
祝羲沒說話了。
“你今天狀态很不對。”謝慈百分百确定,“你想反悔?”
祝羲還是沉默。
謝慈喉嚨中扯出笑,突然揪住祝羲的領口,逼他朝他俯首:“答應了我的事情,你最好乖乖做到。”
說完便扔開他,也不管祝羲的反應,直接出了門。
謝慈有些後悔,今天早上的祝羲給他的感官十分差,利用他的事情到底還能不能成?
怎麽會有人昨天一個樣子,今天又一個樣子?
謝慈悶悶地摸着牆走,跟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會客廳,他一進去,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數道目光齊刷刷向他投來。
他突然換了個裝扮,明眼人都能看出謝慈就是個男生,昨天竟然是在男扮女裝。
比起昨天的打量、試探,謝慈明顯察覺這目光是忌憚的、恐懼的。
明明只有幾個人,發出的竊竊私語卻排山倒海般朝他卷來,嘈雜地像在平靜的湖面投入石頭,露出水底雜亂的環境。
“是他……”
“這畫上的女人,明顯就是她的臉……”
“有點兒惡心啊,如果是男人,幹嘛要裝女人?”
“抽到的身份是女生吧,不知道祝羲大佬知道了,會怎麽想?”
“肯定很惡心吧,別說大佬,我現在看到那幅畫,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謝慈皺着眉,他勉強聽清了他們的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倒不是因為這些隊友的反應,而是一個厲鬼的作畫對象就是你本人,甚至還進行了一些“二次創作”……謝慈有些如鲠在喉,臉色不善地想回位置上。
新蒂瑞拉,你真是好樣的。
他看不見,走得也慢,殊不知面前的瑟蘭雅伯爵故意拉開了椅子,伸出腿橫在他的面前,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等着他摔倒,空地前方就是被揭開幕布的畫,畫上從純潔的金發少女變成了做花肥的侯爵,少女睜開眼,依舊是純潔豔麗的,臉卻明顯能看出是謝慈的輪廓。
他們未必不知道,謝慈大概率不是厲鬼,可看着他緩慢行動的樣子,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生出惡念:如果他破壞了這幅畫,那麽今天是不是被公爵約談的就是他?
其他人隐秘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銀發男人,手指叩在桌面點着,似乎對這邊要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他不是很護着他嗎?
果然是惡心到了,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吧?
人果然就是欺軟怕硬的生物,即使“百分百全隊通關率”的神話被打破,他們依然對祝羲懷着盲目的崇拜,而對謝慈,卻不自由主地将他視為可以拿捏的軟柿子,下一個可以替罪的羔羊。
而謝慈也果然如他們所想,根本沒察覺到底下的暗流洶湧。
瑟蘭雅伯爵灼熱的視線黏在謝慈的身上,他依舊忘記不了昨天看到他的那一眼,他被祝羲護在懷裏,微卷的長發饒在耳畔,嘴唇抿起,潔白的臉頰仿佛香軟的雲朵。
那一眼,他方寸就大亂。
伯爵看着謝慈直直往他走過來,心裏想,原來是個男生,但男生也很好,與長發是不一樣的感覺,但如果他擁有了他,一定要把他鎖在房子裏,給他穿漂亮的裙子,留着黑色的長發。
那樣才适合他。
終于,他走了過來,腳撞上了他伸出來的腿,身體一歪,就要直直倒在地上,瑟蘭雅伯爵眼神一凝,就要伸手去攬謝慈的腰。
多可憐啊,要是沒有我,他就要摔倒碰到畫,多慘。
幸虧有我,他得報答我。
伯爵舔了舔唇角,下一刻連人帶椅飛了出去,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雙黑色皮靴就踩在他臉上,踏出了好幾個黑印子,他剛想擡頭,就又被拎起來,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你膽子還挺大的。”
祝羲耍着刀,抵上他的喉嚨,伯爵下意識失聲尖叫:“別……別!”
他是真有一種直覺,祝羲下一秒會割破他的喉嚨。
而謝慈,被懵懵地抱在祝羲懷裏,一只手臂就能攬住的少年,看似是保護的姿态,實則是絕對掌控,可惜他恍然未聞。
伯爵扯出笑容,看吧,誰叫你不選我?你不選我,就會被更強大,更恐怖的冷血動物盯上,到時候連逃跑都是無稽之談。
他笑得越來越大聲,被祝羲一路拖到畫布前,像扔垃圾一樣,祝羲松了手,任由瑟蘭雅伯爵身體滑落,将畫砸了個粉碎。
“哎喲——”
伯爵在痛呼,祝羲的眸子卻擡了起來,仍是似笑非笑地掃過其他隊友,看的他們心底一寒。
仿佛就是在告訴他們:如果破壞畫是死亡的方式,那他和謝慈,絕對不會是第一個。
明白了祝羲不再是傳聞中百分百通關的大佬,他們都打了一個寒噤。
唯獨謝慈。
反應過來發生什麽後,他的第一個舉動是推開祝羲:“滾。”
“你怎麽這麽愛說‘滾’?”祝羲像是十分無奈。
謝慈有些上火,早上的事情剛發生就裝失憶,也是沒誰了。
他剛要掙脫祝羲,就聽見他說:“祖宗,我今早為了完成你的任務,就早早出門去找你說的那個人了。”
祝羲賣了個關子,謝慈當然知道他的目的是讓自己主動去問發生了什麽,可他的耳朵卻自動捕捉到了另一件事:“你今天早上很早就出去了?”
“嗯。”
謝慈臉色一點一點地黑了下來,胃裏湧現出灼燒的痛感,見他面色不好,祝羲連忙扶他坐下,他伏在桌子上,門口卻在此時正好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他身着燕尾服,眼戴金絲框眼鏡,鏡片後折射出銳利的光,面無表情地踏進會客廳,仿佛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打掃着地上的碎片。
正當衆人以為什麽事情都沒有時,他直起了身子,對瑟蘭雅伯爵說道:“看來你對公爵大人的畫十分不滿,公爵大人是個聽取意見的人,希望今晚你能去三樓與大人讨論,如果能讓畫作更加完美,公爵感激不盡。”
公事公辦的語氣,卻像是在下死亡通知書一樣,卻讓人背後發寒。
衆人的眼神在瑟蘭雅伯爵和碎掉的畫上來回移動,內心深知,如果伯爵不能讓公爵滿意,他也會在明早變成會客廳裏的一幅畫。
謝慈耳畔傳來嗡鳴,管家的聲音響在耳畔,今早給他洗臉的是誰,不言而喻。
惡心。
他面色越來越不好,直到耳朵被一雙手輕輕捂住,那些嘈雜的聲音一瞬褪去,謝慈顫抖着睫毛,緩緩看向身後,祝羲朝他露出笑容:“別怕,一個死人而已。”
他一邊安撫着謝慈,一邊接收到了管家冷漠的視線,即使外殼在精致完美,撕開那層僞裝,內地裏是發狂的嫉妒,和發瘋的痛苦。
祝羲唇角的弧度越來越高,綠色的眸子看向索爾達斯,用口型對他說:“僞裝我才能給他洗臉,滋味如何?”
“嘭——”
索爾達斯的拳頭垂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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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謝慈呆在後花園的亭子,聽到花叢傳來動靜,大起膽子朝那裏走去:“你來了?我要你帶的東西呢?”
夜色已深,微風拂過花叢熙熙攘攘的綠葉、彎腰之際是海浪一樣的綠,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紅。
風聲穿隙而過,仿佛之前的動靜是謝慈的錯覺。
“不在?”他随口問道,語氣是煩躁的,見沒人回應,而他又真的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煩。
索爾達斯放他鴿子?
謝慈撇撇嘴,剛要轉身,身後卻猛得傳來巨大的拖拽力道,他被直接拽進了花叢裏,将一片花草壓塌,鼻尖,臉頰側充盈着嬌紅的花朵,然後,他聞到了血腥氣。
緊接着,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耳垂旁咬過:“新蒂瑞拉,你知道為了取那幅畫,我死了多少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