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神有囍(28) 寶貝張嘴
第29章 山神有囍(28) 寶貝張嘴
他像是生病了, 說得話也沒什麽力氣,根本用不着故意裝乖。
謝慈垂着眸,外面的東西久久沒有動靜, 就在他以為外面的人已經走了, 或者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時,耳畔突然傳來銀鈴的響聲,帷幕被人輕輕挑起,他還沒反應過來, 眼前就被銀色鋪滿。
如銀色的海洋般飛揚的發絲,末尾在黑夜裏着點點光芒,接近謝慈時,他聞到了草木的香氣。
然後, 銀絲的主人朝他露出了一張帶着詭面的臉, 兩蛇紋盤旋, 恐怖奇異, 面具之下, 是棱角分明的下颌線, 若要想象它的主人, 一定是個極其妖異俊美的男人。
他身上也穿着一襲紅衣,看上去也和謝慈一樣, 極其華麗精致,上面還垂着像流蘇一樣銀色的鈴铛,他微微側身,像是在給他讓出一條可以出去的路。
謝慈的視線被他完全占據,腦袋暈乎乎的,一時不知道該蜷縮着裝看不見,還是放心大膽地走出去。
他糾結半天擡眼, 門口等待之人銀絲飛揚,衣袂翻飛,叮鈴作響,夜幕中唯一一抹豔色,卻詭谲荒誕般的凄豔。
男人也不催促謝慈,垂着眸,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謝慈躊躇半響,下意識開口:“我……我腳崴了……”
軟綿綿的,還有點兒委屈,像在撒嬌。
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惱,想要再找補什麽,腦袋卻徹底斷了弦,于是只能聽到男人很輕地笑了一下。
那是人類的聲音,磁性、低沉,卻也有點像怪物,黏稠、冰冷。
總之,怎麽看也不像是人類。
“那個,我想了想,我比較重,你還是自己先走吧。”他簡直是在胡亂給自己找借口了,甚至還想往裏面縮,只是腿剛在地上擦了一下,腳踝便被生生攥住。
謝慈的小腿雖然有層薄薄的肌肉,但男生的腿由于體脂率,多半都顯得比較瘦,他的腳踝纖細,男人一只手就能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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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觸感貼緊皮膚,謝慈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往裏面爬,想要收回腿,卻只能被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攥緊往回拖,連鞋子都掉了,也不知道被他踹到哪裏去了。
腳被捧在那人掌心,謝慈只覺得像落入冰窟,但又一點點灼燒起來,他幾乎是求饒地在喊:“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其他就不用了!對不起,對不起……”
見他掙紮得厲害,那人放松了一點禁锢,他就往裏面縮得更厲害:“別過來!我騙你的,我腳沒崴……”
像受驚的小貓,炸起了毛,還是只生病了的貓,語無倫次。
于是不管謝慈往哪兒躲,他還是被強硬地控制住,膝蓋窩被抄起,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
男人彎腰,謝慈便被輕輕抱出了花轎。
他頭還昏的厲害,眼前模糊,光線蒙了一層玻璃球似的虛影,只是不知為什麽,他感覺有些颠簸。
謝慈難受,但也沒忍,腿忍不住去踹他,這一腳卻碰到了什麽滑膩的東西,他這才艱難的偏過頭去看,幾乎是被吓了一跳。
在繁複的紅衣下的,不是人類的雙腿在行走,而是一條閃爍着光澤的白鱗蛇尾。
蛇尾在地上蜿蜒前進,律動之時,尾巴尖勾起野性的美感,但也只對能夠欣賞的人來說。
謝慈就顯然被吓到了,掙紮得更厲害了,他手腳并用,一通亂捶,也不知道碰到男人哪兒了,總之是使了力氣,男人也任由他捶,直到謝慈的腳似乎踩到了尾巴上鱗片包裹着的某一處猙獰的凸起。
他也愣了一下,只覺得腳心由涼轉熱,下意識又踩了一下,只能聽到男人悶哼一聲,然後尾巴突然纏了上來,将謝慈的腿牢牢禁锢,不準他再亂動。
謝慈不得不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以防自己掉下去。
他像是被吓得安靜了,實際上是腦子裏一團漿糊,男人也看出來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謝慈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于是,他聽到了他附在他耳畔:“你很怕我?”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過這種話,勉強抑制住內心的害怕,這種怪物,不是他能抗衡的。
謝慈識時務,聲線顫抖着,語調卻又輕又軟,象征性地動了動被綁住的腿:“你能把蛇尾收回去嗎?”
男人:“你不喜歡?”
謝慈糾結了一會兒:“對,就是不喜歡。”
男人揉了揉他的頭,有點像長輩對孩子的寵溺,謝慈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內心一陣惡寒,該不會這怪物……對他是那方面的想法吧?
奇怪的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謝慈就像找到了标準答案一樣,內心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就像本就應該是這樣。
謝慈像瞬間有了底氣,用膝蓋頂了頂男人的小腹:“你快變,變不回來就放我下來。”
簡直是在無理取鬧,但怪物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後蛇尾纏繞在腿上一圈,收得更緊,謝慈理所應當地震驚中又帶了些怒氣:“你,你為什麽不聽我話……”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明明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謝慈已經堂而皇之地蹬鼻子上臉,還要将主動權牢牢控制在手中。
男人動了動喉結,朝謝慈低下了頭:“是我的錯。”
然後,蛇尾慢慢從謝慈腿上退了下來,只是到了謝慈腳時,尾巴尖像羽毛,輕輕撓了一下,他一癢,就忍不住動,便擠進了男人懷抱更深處。
臉埋在怪物胸口,謝慈聽不到他的心跳,才聽到男人有些惡劣的低笑。
銀鈴又在交響,叮叮當當,謝慈被吸引去注意,男人的紅衣下,淺淺的光暈流轉,鱗片蛻去,長出了一雙屬于人類的腿,踩着一雙靴子,抱着謝慈走得穩穩當當。
他蛇尾形态時便極高,人類形态身高也已經超過了一米九,而且變成人類後,謝慈心中“我是在和怪物虛以委蛇”的心态瞬間崩塌,他是真真切切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甚至他的呼吸就撲灑在謝慈的後頸,灼熱、滾燙。
謝慈這才意識到,他沒辦法真正意義上控制這個怪物,可能在他眼裏,謝慈的舉動就像是吵着要糖果的小孩,得到了糖果,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就是與鬼怪的交易。
訓狗,卻也要提防狗的随時反撲。
他冷靜下來,任由他一路抱着他,兩抹豔紅在黑夜中移動,風聲飒飒,他抱着謝慈上了山,不知何時,背後重新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謝慈擡頭,那些害他的鬼怪們重新擡起了花轎,一紅一白,撒着滿天紙錢,跟在他們尾巴後頭,只是安安分分地低着頭,仔細看去,甚至還顫抖着身體。
他們是一夥的。
謝慈看了一眼男人的紅衣,該說不說,确實和自己身上的紅衣像是一套,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眼前這個怪物要娶他。
謝慈張了張嘴,他呆呆的,怪物抱着他上樓梯,一階一階,重重踩在了他的心上,他回頭看去,鬼怪們不敢上樓梯,便留在了山下。
前方路途遙遠,等待他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謝慈終于出聲:“你要帶我去哪兒?”
怪物笑了一下:“猜猜?”
猜個屁!謝慈脫口幾乎要罵人,怪物卻又湊上哄:“錯了。”
你知錯個屁!
“真錯了。”男人比他還會演,聲音委委屈屈的。
謝慈假笑:“該不會是要帶我去拜堂吧。”
他心底還存了那麽一分希冀,怪物詭面下的唇角勾起:“嗯。”
謝慈感覺抱住他的手收緊了,像在對待什麽珍寶一樣,他卻被澆了一盆冷水,發涼又發熱,喉嚨幹澀:“我跟你才第一天認識,結什麽婚。”
怪物笑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單手抓住謝慈環繞在脖頸上的手,不容拒絕地扯下,握緊在掌心:“可我已經認識你好久了,你忘記了而已。”
謝慈心頭一跳:“可我都不記得了。”
“哈……”怪物的詭面凝視着他,“那可就是寶貝的錯哦。”說完,手還輕輕拍了一下謝慈的屁股。
他不敢置信,臀部軟肉深陷了一下,男人似乎還顧忌着謝慈的尊嚴,只拍了一下就收手。
謝慈不敢置信,氣的肝火都有些旺盛,他想反駁,難道他失去的記憶裏,真的認識這個怪物?
“那我們認識了多久?”
男人不答,謝慈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看吧,你也說不上來。”
“那有什麽關系呢?我們以後還有無數的時間,把今天當作是開始吧。”男人輕笑一聲,落入謝慈耳朵,發麻的癢。
他突然揪住男人的領口:“我要下去,我不要和你結婚。”
最直白的拒絕,謝慈還嫌不夠,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敢膽子這麽大,但在這個怪物面前,他好像能無數次發洩心中的怒氣,男人停了下來,在半山腰的階梯上,謝慈也不擔心怪物一生氣将他人都扔下去。
見男人還不放他下來,謝慈氣狠了,下意識想到一句話,冥冥之中便脫口而出,并直覺這能傷害到這怪物:“我讨厭你。”
果然,男人的嘴角壓了下去。
見到有用,謝慈喜不自勝:“我讨厭你,放我下來!”
男人沒再說什麽,他把謝慈輕輕放下了下來,腳踩到階梯上,一陣冰涼。
他退遠了幾步,眼神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不語,就在夜色中靜靜凝望着他。
謝慈背對他,一步步慢慢下樓,男人離他的距離變遠,直到縮成一個小點,他也顧不得腳上又踩到什麽碎石,哪裏又開始疼了,匆匆就要下樓,一擡眼,前方本瑟瑟發抖的鬼怪們突然又直起了腰,站在樓梯最下方,打開了那頂花轎,咧着嘴對他笑,為首的男人,嘴巴甚至開到了耳後,敲着手中銅鑼,像是無比歡迎謝慈下去。
他身形一滞,想要再回頭卻來不及了,樓梯上突然憑空升起一雙鬼手,死死地纏住了謝慈的腿,他這才知道男人的蛇尾纏他根本沒用力,不像這怪物,幾乎想把他給勒斷一樣。
謝慈扒不出腿,樓梯上鬼手所在地方形成了一個土坑,甚至像沼澤似的附帶吸力,他差點就被鬼手直直拉了進去。
他也顧不得手上還有傷,死死地扒住石梯,剛剛閉合不再流血的傷口重新裂開,鮮血大股大股湧出,很快将石梯染紅。
見拽謝慈不動,石梯下鬼手轉而撐住土坑,身體從土坑裏拔了出來,露出一張眼睛都被挖掉的臉,勉強能看出是個男人,脖頸下是一具白骨,眼洞怨恨地笑了:“謝慈啊謝慈,你可想過今天?”
聽他話的意思,謝慈敏銳察覺出好像自己曾經和他發生過什麽,他不動聲色道:“這麽久了,你還這麽恨我做什麽?”
“哈哈哈……”它笑得高聲,字字怨毒,“你可是對我說過,有本事變成厲鬼回來找你呢……”
我這麽勇的嗎?
謝慈聽得有些心驚肉跳,靠,他竟然失憶前神經兮兮的嗎?
面前的白骨抓着他的腿,好像要把他捏碎一般:“你說我是直接拖你下去,還是推你下去呢?”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下去吧!”謝慈忍住了恐懼,一把搭上它肩膀,将它推倒,剛要起身離開,背後鬼怪的腿卻凸起一塊兒骨頭,如針一樣直直将謝慈右腳刺穿!
疼。
謝慈大腦一片模糊,只剩下疼,但很快,疼也褪去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甚至他還能動一下有個血洞的腿。
但他不動了,數不清多少傷在他身上,謝慈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鬼怪好像想伸出手将他推下去。
但突然,空中突然有銀鈴響了一下。
那聲音清脆悅耳,對面鬼怪一聽卻急急忙忙地松開謝慈,想要縮回土中,但下一刻,它整個身體就被提溜出階梯,“咿呀咿呀”地亂叫,銀發詭面下的臉,是勾着冰冷弧度的唇角。
他看了一眼它腳骨突出的部分,纡尊降貴,伸出手生生将其折斷。
“啊啊啊啊啊啊——”
鬼怪的慘叫也能如此凄厲吵鬧,謝慈卻連捂耳朵的力氣都沒,男人注意到這一點,手虛虛扣在鬼怪頭頂,那東西便一瞬無火自燃,泯滅成飛火,卷起一陣風,煙消雲散。
他嘴邊挂了零星一點血跡,仿佛是錯覺般,再一看已恢複正常。
靠近謝慈,掀起他黏在傷口上的裙子,輕輕扯開,捧住了他受傷的腿,但即使力道再輕,謝慈腳趾還是蜷縮在了一起,怪物俯下身,親吻他的腳背。
蜻蜓點水,慢慢沿着往上,伸出舌尖,舔砥過紅腫的傷口處,卷入其中鮮血,唇邊沾了屬于謝慈的豔紅,傷口幾乎在極速愈合。
但謝慈只是懵懵地看着,怪物又拉過他的受傷的手,慢慢吮吸,痛感消退,謝慈卻仿佛停留在了被利骨刺穿的時候,見拍不開他的手,便一口咬了上去,也咬破了皮肉,一時嘴巴被鮮血倒灌,他下意識咽了下去。
胃裏先是冰冷,然後是灼燒的痛感,痛到酥麻,并一路麻到全身,像是什麽化學反應,他臉泛起了酡紅,上面蒸騰着一點軟爛的香氣,半睜着眼睛,還含着點點水光。
他抽回了男人包裹住的手,咬着男人的嘴松開,本能地就要逃跑,卻被撈了回來。
男人掐住有一點軟肉的臉頰,好像是有點心疼:“這種東西是能亂喝的嗎?”
祂的血,會讓人上瘾,久而久之,離不得血半點,甚至還有點催情的功效。
水光潋滟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雖然平時總冷着臉,誰也不理,但他天生就會撒嬌,鼻尖抵着男人的鼻尖,唇瓣似乎微微擦過他的唇。
他警告地看了謝慈一眼,抱着他重新往上走,到了神廟裏面,與其說是神廟,不如說是一棟別墅,若謝慈還有記憶,自然也會大吃一驚,這棟別墅簡直是按照他現實裏住的地方一比一還原,甚至裏面的陳設都一樣。
“喜歡嗎?”男人低頭,剛想問謝慈的感受,脖頸卻被手臂環了上來,少年紅着眼,還微微喘着氣,眼神迷茫,只是下意識在渴求熱源,臉靠在他的掌心裏,輕輕地蹭了又蹭,像某種絨毛小動物。
他撫摸着他的臉頰:“怎麽了?”
故意等謝慈像八爪魚一樣主動投入懷抱,他埋在他脖頸裏,觀察着謝慈不正常的潮紅。
他正要将謝慈放在床上,他卻僅僅纏住他不肯放開。
“乖一點好不好寶寶?”男人嘆了口氣,全然忽略造成了這種情況的是誰,也沒有催吐謝慈,讓他吐出他的血的意思。
多好啊,血液與血液交融,連靈魂的距離都在靠近。
男人不由分說,就要放下他,謝慈卻突然不動了,連掙紮都沒有,埋在他的胸口,一陣濕潤。
只見往日神采奕奕的臉蒼白着,灰蒙蒙的,眼珠也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只一昧“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淚痕交錯縱橫,是漂亮的,但此刻覺得這幕漂亮,是罪惡的。
眼珠貪婪地黏在他的身上,視線如豔紅之舌,從頭到腳,都細細舔砥了個遍。
用眼睛框住并記錄下他所有的行為,祂看着他,任由他掉入陷阱,咀嚼着他的所有情緒,而祂心疼,興奮,還有一點點不知名的責怪。
誰叫你這麽天真,沒有自保的能力,相信了鬼怪的話呢?
鬼怪是沒有真心的,它們只有貪心。
就像祂此刻,貪婪地描摹他的眉眼,他痛苦起來,是無數詞藻都描繪不了半分的神韻,哭起來,更是讓祂只想舔砥他的眼淚,再讓他哭得更狠一點。
“好,不放開,不放開。”男人熟練地哄着謝慈,像是做過千百遍一樣,一只手拍着他的脊背,另一只手掰過他的下巴,頓了一下,堵上抿緊着顫抖的唇,和謝慈接吻。
少年仰起脖頸,男人親得有些狠,舌頭如游魚一樣探入口中,他的卻只能被迫跟着交纏,被親得嘴巴都閉不上,銀絲從口中滑落,下唇又被咬住,泛着水光。
他與男人十指緊扣,倒在熟悉的床上,低聲啜泣着,像是親夠了,又開始拒絕:“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在床上沒爬幾步,一條粗壯白色蛇尾纏住他的腰,纏住他的蛇尾力道并不重,鱗片卻仿佛某種灼熱的印記,一碰到腿,謝慈就開始癢。
這間床雖大,平時卻也只有謝慈一個人睡,再容納一兩個人也是夠的,只是祂的蛇類形态,光是尾巴,就有些安放不下,床下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着聳拉。
蛇尾摩挲着謝慈的小腿,上面似乎也沾上了蛇類黏稠的液體,泛着水光,然後禁锢住那雙腿亂動。
等男人的吻落下來,謝慈任由他侵入,等舌頭又一次勾他時,卻狠狠咬了他一下,像是懲罰。
“寶貝好厲害。”男人笑着誇他,目光灼灼。
果然,唇舌被咬破後,謝慈嘗到了其中血腥味兒,突然反客為主,翻身将男人壓在身下。
男人配合着,蛇尾将謝慈托起一個更合适的姿勢,看着他低下頭主動嗅了嗅,鼻尖碰到男人的唇,确定了方位,便俯下身含着唇瓣,細細地開始咬。
一下不夠,少年如同食髓知味,撬開他的唇舌,親得毫無章法,與其說是親,不如是進食,但他不會親,也就磕磕巴巴的,再着急也沒能吃飽。
蛇尾便揚了過來,将謝慈雙手綁住吊起,男人躺在床上,故意不給親,語調上揚:“寶寶?”
“嗯。”謝慈急的眼淚都又要掉下來,男人輕笑着,有些惡劣的味道,“不是說‘滾,別叫我寶寶!’嗎?”
見謝慈憋着眼淚不回答,他被吊在空中,腳也懸空了,不安地攪在一起,雙手被粗糙的鱗片磨出一片新的紅痕,見要把人惹哭,他于是拖長了調子:“而且我現在是鬼,不能靠近你。”
蛇尾慢慢下放着謝慈,他還在擰着手腕,見怎麽也松不開,突然就擡腳去踹身下的人。
結果踩哪裏都沒反應,謝慈仍被吊着,他氣不過,便使勁踩過男人的臉,下巴、喉結,紅衣裏的胸膛、腹肌,甚至是人魚線,和粗壯的蛇尾,鱗片粗糙,咯得腳心疼,他想收回腳,朦胧地回憶起似乎踩到鱗片某一處凸起時,男人悶哼了一聲,謝慈一路踩着蛇尾,終于發現某處被鱗片包裹着,形狀龐大,微微凸起,對準那裏,他狠狠地踩了下去。
果不其然,男人不再開口說話了,只能聽到他微微的喘息聲,那處凸起也有反應,似乎又猙獰了些許,滾燙灼熱,包裹着它的鱗片打開,鼓鼓囊囊的一團,往外吞吐着黏液,打濕了謝慈的腳心,蛇尾綁着他的力道也乍然收緊,又勒得謝慈一疼。
謝慈想,果然這裏就是怪物的弱點,抱着“我不好過你也別好過的”心态,他又踩了下去,如願聽到男人的悶哼,以及腳底的東西翹起,應該算受傷了,一直在分泌着“血液”的東西吧?
一想到怪物的血液,謝慈感覺喉嚨在發癢,身體像生了什麽奇怪的病,漸漸的,整個人又陷入了極度的渴求中,想象着腳下踩的東西就是血,他兩只腳都附了上去,左腳踩完休息一會兒,右腳接着踩,男人終于忍不住,将吊起的少年放下,謝慈伏在他的上方,手臂撐着胸口,在蛇尾上坐起。
蛇尾将謝慈兩只亂動的腿圈住:“寶貝,夠了。”
謝慈不覺得夠了,喝不到血,眼淚湧了出來,下意識又覺得這不好,想要擦掉,男人卻禁锢住他的手腕。
他将謝慈拉下來,親上少年的臉,吻過他的淚痕,見大有水龍頭關不住之勢,他捏了一下謝慈的臉。
“張嘴。”他不容拒絕,聲音就在謝慈耳畔,笑意盈盈。
謝慈于是聽話地張開嘴,乖巧地被男人親,他主動咬破舌尖,給謝慈渡血。
源源不斷的血液從唇齒之間流入,謝慈閉上眼,似痛苦又似歡愉。
真的好乖,怎麽親都不反抗,他會故意親着親着不動,少年便會主動湊上來纏着接吻。
他還是不親,少年便會抿着腫着的唇瓣,眼含淚水地看過來。
這樣通常無往而不利,男人看了一眼,便湊上前親,交換一個又一個缱绻的吻,将他的淚珠也吻去,是鹹澀的味道。
謝慈整個人染上了草木香的味道,終于發紅的臉蛋褪去熱度,他累的睜不開眼,于是将手擡起來捂住自己的一看就被親狠了的唇。
尾巴尖挑了上來,勾着謝慈的手心:“不親了嗎?”
謝慈想了想,還想親,于是把手放下,嘴唇微張,還能看見裏面的豔紅,腳踹了蛇尾一下:“給你親。”
“寶寶好乖。”男人剛要吻下去,臉就被謝慈拍開,“不要叫我寶寶。”
蛇尾一滞,纏得更加用力,男人還是笑着的,謝慈擡起他的下巴伸手輕輕摘掉他的面具:“我已經長大了。”
妖異的流轉着光芒的鱗片,眼周、額角,配上他如綠湖般的眸子,美到凄豔,他用指尖撫摸着那些鱗片,好像是還迷糊着,也好像是醒了:“寶寶?”
男人被他這一聲喊得眸色漸深,安靜地被謝慈低下頭按住親,他還是沒學會接吻,數着少年微顫的眼睫毛,在他閉眼之際,蛇尾已經纏上腰裏面,解開系着的繩索,冰涼滑過他的小腹,挑開紅衣。
在謝慈渾然不覺時,紅衣已褪至肩頭,露出脆弱又泛紅的蝴蝶骨,随着少年呼吸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