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開學前日的小事故
第48章 開學前日的小事故
在臨開學的前一天,住院即将滿兩個月的你終于被接去了位于東京郊外的咒術高專。
自稱為中村哲也的輔助監督自病房門口出現後,已經穿戴整齊的你便在護士們的陪同下,一同往住院部樓下停靠着的黑色轎車走去。
環境的變動于你而言不甚重要,畢竟眼前所見的僅有那一片昏暗,你能夠發覺到的只是鼻翼間萦繞着的消毒水氣息愈發地淡了。
乍暖還寒的時節才會吹起的稱不上冰冷卻也絕不溫暖的風拂動你未曾束起的長發,你閉着眼捋了一把飛舞的發絲,像是真正能看清這個世界的普通的少女一般,滿懷希望地坐入了轎車內。
随着你姿勢的變動,金屬的冰冷質感壓上你的心口,你将外套內襯口袋中的懷表取出來,握在掌心內焐暖。
“那麽五條小姐,你系好安全帶之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安全帶……?對啊,坐車要系安全帶的。
經由中村哲也這麽一提醒,你這才反應過來,摸索着将安全帶在身前扣好,好在是很簡單的設計,不需要別人幫助。
在這段時間的生活中,你可以肯定,自己雖還存留着生活的基本常識,但時不時地還是會為自己的慢半拍而困擾。
從前的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現在你自诩自己的頭腦還是冷靜的、且常常能将思維缜密地具象化,以前的你也是這樣的嗎?
而此次的咒術高專之行,能讓你将過往的自己尋回來嗎?
這是一個對任何人而言答案都是未知的疑問。
你摩挲着掌心內的懷表,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
這枚懷表還是夜蛾校長交給你的,他解釋說這是你被發現時的随身物,也将其他的物件帶給你一一“看”過。
你的手曾觸上那兩封濕透後又被吹幹的、辨認不出字跡的信件,也撫摸過自己在海灘上被發現時所身着的和服,高檔的面料雖順滑而舒适,卻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與鹹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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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後留在你身邊的只有這塊懷表。五條悟說這之上還殘留着些許咒力,其上附着的術式在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起到保你一命的作用,讓你随身帶着是最好的選擇,而其餘的東西都交由夜蛾校長保管了。
“你終于來了,一路上沒有難受吧?”
你在打開車門下車後,第一個聽到的是硝子的聲音,這讓你愉悅地彎起唇角,朗聲回答道:“沒有,中村先生給我準備了暈車藥和薄荷糖,都沒有用上。”
“那就好,雖然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至于再住院了,但現在高專內的醫生只有我一個哦?我也是會擔心照顧不好你的。”
硝子不僅有把你當成自己的同伴,同時這話也是站在醫者的角度上說出來的。
面皮薄的你被她這簡單的三言兩語激得面色通紅如黃昏晚霞,直到敏感地捕捉到自遠處而來的光輝,這才轉向夏油傑前來的方向,和他打了聲招呼:“夏油君。”
接收到你的問好的夏油傑很是意外:“這麽快就認出我了嗎?怎麽做到的?”
“聽腳步聲。”
你随意謅了個理由,在簡短地與他交談幾句後,就挽上了硝子的手臂,由她帶領着你前往女生宿舍。
剛剛之所以說是編纂了個理由,是因為你在住院的這段時期,發覺自己已經能夠通過這雙什麽都看不到的眼睛,去捕捉所謂咒力的存在。這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是很輕易就能夠做到的事。
你可以肯定地保證,只要你現在面對着的人正在發動咒力,你就能清晰地看到,就像方才陪伴了你兩個月的小咒靈徹底融入了夏油傑周身的光芒,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與之前所想的一樣,你不打算把自己的小小發現告訴給任何人,或者說你想在時機成熟時再開口。你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咒術高專宿舍樓冷冷清清的二樓總算是住進了第二位女生,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夜蛾還特地撥了些經費過來,将兩間宿舍打通成一間,以供你和硝子入住。
你們的新宿舍散發着淡淡的油漆味道,你莫名因這股工業化的氣味而感到安心,順着硝子的指引一步步向前,辨認着房間的格局,和每一樣可能會用到的物品。
“進門右邊的牆上有衣挂,回宿舍後可以把外套挂在這裏;左邊是洗手間,是玻璃門的設計,能摸到嗎?再往裏是我們的床,外側的這一張就是你的,走過來的路上不會摔倒吧……”
你的室友兼前輩兼醫生小姐可謂是事無巨細,把能向你交代的都細細說了一遍。
這途中你一直都凝神聽着,也在房間裏轉着圈走了好幾個來回,确認自己已經完全熟悉了未來宿舍的結構後,比了個ok的手勢。
“那事不宜遲,先洗個澡再給傷口換藥吧?晚上在食堂有慶祝新生入學的活動,今年與你一同上課的同期只有一個男生,看上去倒是挺乖巧的。”
同期嗎?聽起來如此陌生的詞彙,未來卻會成為與你并肩戰鬥的同伴。
你因心中産生的聯想而小小地興奮了下,在硝子将你的睡衣與洗漱用品從随身攜帶的行李箱裏找出來後,立刻就摸索着走進浴室。
每次沐浴前你都要拆掉身上的這些紗布,這還真是項大工程,你光是靠在花灑邊上處理它們,就足足花去了不少時間,還差點被熱調節器的那一邊燙到;洗澡時就更是令你疲累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如同成千上萬的白蟻,肆意地啃噬你的神經,冷汗随着熱水一同被沖走,你仿佛又因此而死過一次。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你慌亂,最讓你感到無措的,是在出浴的你只裹着一條浴巾坐到床上後,突然被打開的宿舍門與大大咧咧闖進來的男同期們。
“嗯?沒人嗎……讓我看看她們重新裝修之後的宿舍是什麽樣的!”
“悟!擅自闖進女孩子的宿舍可不好,硝子回來會生氣的。”
“平時她的宿舍我們也沒少進啊,大不了再讓冥學姐幫忙帶點酒回……”
五條悟接下來的話卡在喉頭。
他沒戴墨鏡,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床上的你,但他此時的驚愕表情卻不僅僅是因為你的突然到來,更多地是訝異于你雪白肌體上橫陳着的大大小小的傷口。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聽夜蛾說過,你身上的這些傷雖是久治不愈,卻也沒有感染的跡象,它們只是單純地存在于你身上,為你帶來無盡的痛苦。
可是聽別人說和自己親眼所見是兩回事,在他親眼見過那些皮肉外翻、像是利刃所致的傷口後,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由怔愣半晌。
夏油傑攔不住自己匆匆闖進女生宿舍的摯友,他本也沒将這當回事,畢竟一開始他也誤認為宿舍內沒有人,但他一看摯友那驟然停頓下來的毛茸茸如蒲公英般的後腦勺,就直覺事情大條了起來,再往裏看——可不就是出大問題了!你怎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呀!
還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他們面前……
“五條君,夏油君,你們可以先出去嗎?”
床上的少女以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如此對他們說道。
五條悟的靈魂像是被瞬間敲打歸了位,他柔韌的身體幾乎像貓一樣彈了起來,條件反射一般将雙手掌心交疊蓋在眼前——這是他和夏油傑在深夜偷偷看小電影時的招牌動作,沒什麽實質性作用,但至少面子是給足了。
“你怎麽今天來了啊!”
他邊喊着邊往門口跑,像一陣風一樣在簡易的玄關掠過,還順便帶走了僵在他身後約等于什麽都沒看到的夏油傑。
直到聽清門被一把帶上的重響,你這才如釋重負般松開緊緊扣在肩頭的十指,在浴巾滑落的瞬間,你的眼淚也跟着一起流下來,簡直可以形容為開了閘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身上披着的浴巾不太大,最多就只能遮住你的上半身,剛剛你将它圍在胸前,這才勉強讓它的長度增加了些,不至于陷入上半身遮住了下/半/身就無所遁形的尴尬境地。
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你明明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冷靜而理智的人,但你攔不住你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突兀地斷在這一刻。
“怎麽……他們怎麽這樣呀?”
終于還是忍不住,将頭埋進枕頭裏痛哭了起來。
本來就不太會和這兩位異性的前輩相處,現在倒好,不該看的也被看去了不少,更沒辦法和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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