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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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護士長的電話打來。
“悅悅,小舒昨晚被調走了。”
“嗯?”我正在寫病歷。
“聽說是陸團長親自下的命令,說要把她送回BJ。”護士長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
“我值夜班的時候,看見陸團長和小舒在你辦公室門口吵架,小舒好像…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陸團長把她狠狠推開,讓她滾,你是沒看見他那個樣子,太吓人了。”護士長頓了頓,“後來小舒哭着跑了,他就一個人在你辦公室坐了一整晚。”
我沉默着。
“等我早上來交班,他才走,滿身酒氣,走路都不太穩。”
“行了。”我打斷她,“這些跟我沒關系。”
“可是…”
我挂了電話。
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無名指,那裏的戒痕早已消失不見。
“沈醫生,手術要開始了。”
我收拾好情緒,轉身朝手術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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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初春,依然寒氣四溢。
實驗室裏又是一個深夜。
我把第十二個失敗的組織切片扔進垃圾桶,狠狠拽下口罩。
門突然被推開,值班護士探進頭來:“沈醫生,您的包裹。”
“放那吧。”
“是從國內寄來的。”
包裹上的字跡并不陌生,帶着特有的棱角。
拆開包裝的瞬間,一股熟悉的香氣溢出來——
是老家那邊特有的姜茶。
一封信掉了出來。
[悅悅:
聽說你喝不慣莫斯科的紅茶。
這是你以前常喝的牌子,我托人從你老家帶的。
注意身體。
陸星辰]
我把茶包狠狠扔進垃圾桶。
淩晨三點,第十三次實驗還是失敗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突然聞到身旁傳來若有若無的茶香。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撿起茶包,泡了一杯。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鼻子突然發酸。
該死。
一個星期後,推開實驗室的門,黑漆漆一片。
“又停電了?”我摸索着往前走。
“生日快樂!”燈光突然亮起,顧湘然端着蛋糕從角落裏走出來。
我愣在原地。
身後,幾個同事也鑽出來,手裏舉着氣球。
“你們怎麽知道…”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快過來吹蠟燭。”顧湘然把蛋糕放在工作臺上,“這可是你第一個在莫斯科過的生日。”
蠟燭的火焰在他眼裏跳動。
我突然不敢看他,低頭數着蛋糕上的玫瑰花。
“沈大夫!好消息!”小李突然沖進來,差點撞倒蛋糕,“安娜回來了!”
“什麽?”
“不僅如此,”格列娜也走進來,“聽說彼得羅夫教授的項目也恢複了。”
“真的麽!”
“是陸星辰。”她壓低聲音,“他親自在軍區機關打報告,說這些限制影響了醫療合作。”
我愣住了:“他?”
深夜十二點整。
值班室說有電話找我。
“生日快樂。”
陸星辰的聲音比記憶中沙啞,仿佛喝了酒。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以前的生日,我沒有跟你一起過,”他突然說,“對不起,以後……”
“別說了。”我打斷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他輕聲說,“你開心就好。”
挂斷電話,我看見顧湘然正看着我,眼神有些複雜。
蛋糕上的蠟燭還在燃燒,火光搖曳,卻再沒人說話。
“悅悅,出大事了!”護士長的聲音通過電話震得我耳膜疼,“小舒回軍區了!”
“哦。”我漫不經心地翻書,“她不是在BJ嗎?”
“她休假回來了,現在到處散布你和一個男人的照片,說你出軌。”護士長急了,“軍區都傳遍了。”
我擡起頭。
男人?
“今天軍區開大會,小舒特意挑這個時候,”護士長壓低聲音,“大家都在等陸團長發火。”
我閉上眼。
恐怕是我和顧湘然單獨去參加研讨會的照片被記者拍到了。
不用說,陸星辰一定會大發雷霆,然後遷怒我。
“你都想不到!”護士長突然激動起來,“小舒把照片遞上去的時候,陸團長站起來了,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發火,可他說……”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當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