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深夜,我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宿舍。
今天的事在醫院裏傳開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暧昧。
“我等你很久了。”黑暗中,陸星辰的聲音傳來。
他肩頭落滿了雪,不知在這裏等了多久。
我低頭往前走。
“沈悅。”他站起來,雪花從軍大衣上落下,突然伸手抱住我,“別不理我。”
他身上還帶着熟悉的古龍水味道,混合着酒氣。
“放開。”我掙紮。
“不放。”他的聲音沙啞,“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嗎?我放下所有架子,像個小醜一樣當衆下跪,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我什麽都不要。”
“騙子。”他低頭吻上我的唇。
熟悉的氣息瞬間将我淹沒。
我拼命推開他:“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幽深,“看到你和顧湘然在一起,我就快瘋了。”
“陸星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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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回來好不好?”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我可以……”
“啪!”
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他的身體猛地僵住。
“你就這麽恨我?”
“滾吧,”我死命推開他,“別讓我再看到你!”
“沈悅,你別以為我不敢…”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危險。
“你想怎樣?”我冷笑,“像今天在報告廳那樣,繼續羞辱我嗎?”
他的手慢慢放開,神情陰沉得可怕:“你會後悔的。”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腳步聲在雪地上格外沉重。
陸星辰沒再糾纏。
我以為一切都會回歸平靜。
可做手術時,我發現最得力的助手安娜不見了。
護士長說:“沈大夫,安娜要走了。”
“走?去哪?”
“他們說她檔案有問題,要把她遣送回國…”
我站在護士站,看着安娜收拾櫃子。
“對不起,沈大夫。”她紅着眼圈,“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突然就…”
“可能只是例行檢查吧,我等你回來。”我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心外科的定期會診。
我剛要開始彙報,發現彼得羅夫教授還沒到。
尼古拉教授皺着眉說:“不用等他了,他被勒令休假。”
“休假?”我奇怪,“可是我們的心髒瓣膜置換研究才剛開始,下周還要…”
“抱歉,沈醫生。”尼古拉教授嘆了口氣,“這個項目可能要暫停了。”
我頓住了。
這是我和彼得羅夫教授籌備了兩個月的研究,前天他還興致勃勃地跟我讨論手術方案。
“我去找顧醫生問問。”
可顧湘然的辦公室鎖着門。
他的助理支支吾吾地說:“顧醫生這幾天都不在醫院,他們家族和軍方的幾個合作項目突然被叫停,聽說損失很大…”
陸星辰!
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卑鄙?
“我要去找他。”我抓起外套。
“聽說陸團長今天已經回國了。”助理攔住我。
“我知道他的航班。”
莫斯科的夜路格外漫長,出租車在積雪的路面上緩慢行駛。
司機打開了廣播,俄語新聞裏正說着中國代表團訪問圓滿結束。
我看了眼手表,還有四十分鐘。
機場大廳裏,陸星辰正要過安檢。
他穿着筆挺的軍裝,身後跟着兩個警衛員。
“陸星辰!”
他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怎麽,舍得來送我?”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們?”
“他們?”他這才轉過身,目光在我單薄的外套上掃過,“你為了這些外人,連大衣都顧不上穿就跑來了?”
“安娜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年,還有彼得羅夫教授和湘然……他們什麽都沒做錯!”
“當然沒錯。”他往前一步,“他們不過是在幫你背叛我。”
“我們已經……”
“已經什麽?”他的聲音突然冷下來,“已經離婚了嗎?”
我說不出話。
“想談?”他看了眼手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國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你這是在威脅我?”
“随你怎麽想。”他整了整軍裝,“反正你現在也只能來求我不是嗎?”
“你?”
他已經轉身走向安檢口。
“對了,”他突然停下,頭也不回,“離顧湘然遠一點,否則,不知道還有什麽意外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