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你怎麽來了。”
顏瑾寧眼中滿是驚喜。
時嶼把手中的那束粉玫瑰遞給她
“來送你聖誕禮物。”
接着又将手中兩個紙袋拿給她。
顏瑾寧低頭一看，一個方形紙袋裏是包裝精美的漂亮小蛋糕，另一個小號袋子中是個禮物盒。
“送這麽多？又是鮮花又是蛋糕，還有神秘禮物？”
“那當然。”
時嶼有些抱歉地解釋，“最近因為學校那個活動太忙了，我總抽不開身，所以……”
“我不是故意不陪你過節的！”
“好啦。多大點兒事兒。”
顏瑾寧笑了笑。
“沒關系，晚上我跟你姐說好了，替她把關男朋友去。你就忙你的吧。”
“哦還有，元旦假期我也跟你姐一起玩兒，就見不到你咯。”
“好吧。”時嶼故作遺憾道，“那就只能元旦之後再見面了。”
顏瑾寧：“對了！我也有禮物要給你呢！你等等，我上去拿！”
時嶼伸手扯了扯她衣角。
“不用拿！”
“我今天得一直幫學校活動看場地，可能還會到處跑，我怕禮物放外面會丢。”
顏瑾寧停下腳步。
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她本來想說讓他當場拆開禮物，圍上就不容易丢了。
但想了想還是別破壞拆禮物的儀式感。
“那我叫個同城，送到你學校吧。”
“好。”
時嶼笑着看她，好久不見，怎麽都看不夠。
“我轉你郵費。”
顏瑾寧抛來一個無語又帶笑的眼神：“你也太拿我當外人了吧！”
……
送別時嶼之後，顏瑾寧回到樓上的辦公區。
如此滿載而歸，想低調都低調不了。
在一衆豔羨的眼神中，她強壓着嘴角不至于顯得太過甜蜜，回到工位把花束擺在電腦旁邊。
超八卦的男同事常俊緊随她腳步歸來。
鬼鬼祟祟在辦公區小聲八卦道：“寧姐最近應該是在被一個帥弟弟追求！”
他對面的女同事衛蓉問：“很帥嗎！是在咱們這棟樓辦公嗎？”
“确實帥！也就比我帥一丢丢吧。不過個兒高，比我高半頭呢，男模身材，啧啧啧。”常俊發出來自同類的肯定，“但寧姐高冷得很，都沒邀請人家喝杯咖啡。說了幾句人就掉頭走了，我估摸着不是在這兒辦公的。”
“看着歲數很小嗎？該不會個男大吧？”衛蓉眼中閃爍起了興奮的光芒。
常俊又将聲音降低了幾個分貝：“還真有可能。我看那個長相和身材，搞不好是什麽電影學院的學生，以後會當明星那種。”
顏瑾寧耳朵裏聽着，心裏偷着樂。
但此刻需要及時幹預，不能讓他們再繼續深入八卦了。
“你們聊什麽呢這麽起勁兒。”
她擡眼向這邊看過來，一記溫柔眼刀，常俊立馬把嘴巴拉上拉鏈。
衛蓉平時跟顏瑾寧也經常作為廁所搭子偶爾閑聊，此刻不死心地問：
“寧姐，小奶狗送的什麽禮物呀？”
顏瑾寧沖她皺皺鼻子，笑道：“那哪能在這兒拆，我得回家偷偷拆。”
衛蓉的八卦勁兒起來，不依不饒，常俊和其他同事在一邊也好奇得很。
常俊：“沒事兒寧姐，你就拆吧。反正肯定不會比去年衛蓉收到前男友送的奶奶同款棉褲，以及前一陣兒現任男友送的炫彩刻字夜燈更奇葩的了。”
氣氛烘托到這兒了，顏瑾寧不拆倒顯得小氣。
禮物袋子是一個純色簡約的樣式，沒看到明顯的品牌logo。
當她取出裏面的禮物盒時，那抹熟悉的淡藍色映入眼簾。
衛蓉：“我去！還好曲總不在！”
常俊：“怎麽個事兒？”
衛蓉：“你不知道嗎？”她捂嘴小聲道，“Tiffany克領導。”
常俊衣服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對顏瑾寧投來贊賞的目光。
顏瑾寧倒是不在意克不克領導，當然，能克到是最好了。
她只是看到盒中項鏈的那一刻，心中莫名一動。
本以為他會送那種基礎款或者大熱款，不出錯，實惠又拿得出手。
結果沒想到時嶼選的項鏈，竟然是她之前很喜歡卻沒舍得買的。
鉑金，鑲嵌的是藍寶石，造型很好看，在同系列的諸多鑽石款中并不算惹眼。
她很喜歡。
可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
工作忙得差不多了，曲漢森不到五點就悄悄溜走約會。
臨走還非常人性化地提醒顏瑾寧：“沒什麽事情就早點下班，記得盯數據就行，随時聯系。”
意思就是，幾點下班我不管，但是不能耽誤工作。
顏瑾寧與姜雪約的西餐廳離公司不遠，就在附近一個大商場裏。
差不多五點半左右，顏瑾寧收拾東西開溜。
一出公司大門，她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次不是她想見的時嶼，而是吳華。
顏瑾寧正想假裝沒看到，準備默默退回去繞路走另一個方向，結果就被吳華發現了。
“寧寧！”
吳華熱情地跑過來。
“你下班啦？”
顏瑾寧十分警惕地打量幾眼：“你怎麽在這？”
吳華有些不好意思：“我正好來附近辦事。剛才結束以後就想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你。”
“我……有事兒，先走了哈。”
顏瑾寧面對吳華這種毫無攻擊性地溫和态度，也不好意思放什麽狠話，何況前幾天還想着感謝他去自己父母家幫忙。
“寧寧，你是不是去跟姜雪吃飯？”吳華叫住她。
顏瑾寧遲疑地放慢腳步，“你又從哪兒打聽的？”
吳華面露難色，思前想後還是開口：“能幫我個忙嗎？”
……
“沒問題啊，讓他來呗！無所謂，反正我跟那帥哥成不成還兩說呢，就當是做個順水人情了。”姜雪在電話裏的聲音十分爽朗，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那走吧。”顏瑾寧不情不願地帶上吳華，向商場走去。“說好了啊，咱就是朋友關系，你當着別人面兒別提什麽前男友啊複合啊之類的。”
“知道了。對了寧寧，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吳華跟随着顏瑾寧的腳步，遞上一個精巧的淡藍色禮物盒，“你之前喜歡很久的項鏈，我買了。”
顏瑾寧瞥了一眼盒子，瞪大眼睛。
吳華以為她很驚喜，趕緊打開盒子給她看。
果然，是同款鉑金藍寶石項鏈。
“我不收。你回頭退了吧，這也不便宜。”
吳華停住腳步，拎着紙袋的手僵在半空，有些無措。
“你不喜歡了嗎？”
顏瑾寧覺得解釋也是多餘，用手指将自己頸間的項鏈勾了出來。
“我已經有一條了。所以你去退了吧。”
“對不起，是我送得太晚了，我只是以前不知道……”
“寧寧，你還喜歡哪一款，我可以重新買。”
顏瑾寧受不了他這幅模樣，好像自己不收前男友的禮物是犯罪一般。
她退後幾步，兩根手指拽住吳華的袖子往前拉。
“別在我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和金錢。退掉它。以後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你再買她喜歡的。”
吳華望着她，眼眶泛紅。
“你給我買這個，我還得給你回禮。你這是要把我往消費主義的火坑裏推啊大哥！”
顏瑾寧用拳頭輕輕推了推吳華肩膀。
“說好的做朋友，不是嗎？為你朋友的錢包考慮一下吧。”
“好。”
吳華臉上的愁霧被她的玩笑逐漸驅散，轉而化成無奈的笑容。
“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裝作你收禮物了。不然別人以為我跟女孩兒過節，連個禮物都不舍得買。”
顏瑾寧友好地白他一眼，轉身向前大步走。
-
姜雪最近的約會對象叫鐘衡。
恰好是吳華最近在談合作的公司某部門主管。
此前吳華一直苦于搭不上線，這次也算是沾了顏瑾寧的光，能有機會認識一下。
這場成員關系複雜的飯局，整體氛圍還算和諧。
吳華表現得體，充當了一個貼心男伴的角色，談話自然，并沒有展現太多功利，這讓顏瑾寧很欣慰。
顏瑾寧時刻牢記自己今晚的使命，關注着鐘衡的一舉一動。
鐘衡非常紳士，舉手投足都給人家教很好的感覺，對待服務員也保持着應有的禮貌。
他的長相是姜雪最喜歡的那一挂，狹長的眼睛帶着幾分魅惑，嘴唇偏薄一看就很會說情話的樣子。
而且他看向姜雪的眼神，也是含情脈脈，時刻關注着姜雪的任何需求。
姜雪倒還是那副灑脫的老樣子，沒有任何戀愛腦發作的跡象，對待鐘衡始終保持着不主動不拒絕的态度。
恰到好處的暧昧，以及無法琢磨的心思，這也許就是讓鐘衡十分上頭的原因。
顏瑾寧心裏默默給這位先生打分的同時，也不由地感嘆，自己跟姜雪的審美還真是完全兩個風格。
她更喜歡……
時嶼那樣的長相。
濃重的劍眉，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輪廓清晰的下颌。
不需要任何氛圍加持，就是硬帥。
不過她最近似乎不太能分得清楚，到底是因為時嶼長那樣，所以她才喜歡。
還是因為她喜歡時嶼，所以才覺得他很帥。
“想什麽呢？寧寧。”吳華小聲提醒，“想喝湯的話，再加一份？”
顏瑾寧猛地被驚醒，才發現自己喝的奶油蘑菇湯已經見底。
“哦，不用不用。”
她的小小尴尬，被姜雪突然的來電徹底遮過。
姜雪接起電話，聲音溫柔。
“喂，我在外面吃飯呀。你還沒吃飯嗎？”
“啊？你今天怎麽跑那兒去了，離我們很近诶！”
“就你一個人？怎麽這麽可憐啊……”
鐘衡關切地用眼神詢問，姜雪捂住話筒，用口型說“我弟弟”。
鐘衡倒是絲毫不排斥，小聲給姜雪出主意：“讓弟弟過來吧，今天過節，很多餐廳都要預訂或者排隊。”
說罷，還不忘詢問顏瑾寧和吳華是否介意。
吳華看看顏瑾寧。
顏瑾寧擠出一個僵硬的假笑：“我，當然不介意。哈哈。”
吳華：“那沒問題了，讓弟弟過來吧，正好一起過節。”
時嶼不是說要忙學校的聖誕活動嗎……
怎麽突然給姜雪打電話，說就在附近，還要過來一起吃飯？
顏瑾寧保持着微笑，內心卻早就忐忑不已。
先不說時嶼會不會誤會她和吳華的關系，單單就說之前吳華在機場接機時見過時嶼這事兒，就讓她不知怎麽解釋。
她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先跟吳華打個預防針，以免露餡兒。
她悄悄在桌下給吳華發微信，打字打一半還沒發出去，就聽到吳華輕輕挪動椅子的聲音。
“抱歉，失陪一下。”
吳華起身去了洗手間。
而且還沒帶手機……
顏瑾寧一瞬間嘴角都垮了下來。
随後她又趕緊振作，給時嶼發消息：
「你要過來找我們嗎？」
「那個……」
「我前男友也在」
「就上次你見過的那個」
時嶼很快回複：
「本來還在猶豫」
顏瑾寧等着他的下半句話。
兩分鐘後，終于等到了下文。
時嶼：「我馬上到」
一般人說的馬上到，可能是五分鐘十分鐘，也可能是二十分鐘半小時。
時嶼說的“馬上到”……
是真的馬上。
他發送消息時，已經站在了餐廳門口。
鐘衡已經請服務員加好了椅子。
一看姜雪正向門口走進來的年輕男生打招呼，鐘衡便請服務員将菜單拿過來。
顏瑾寧扭回頭，也看到了時嶼。
上午見他時，他還穿着白色衛衣和灰色羽絨服外套，看起來就是清純男大的樣子。
而此刻卻已經換了一副裝扮。
他穿了件深褐接近于黑色的機車皮衣，鵝黃色的毛領讓皮衣在寒冬顯得不那麽單薄。
深藍色牛仔褲加上馬丁靴，讓他本就優越的身形顯得更加修長。
不那麽乖，帶了一點點桀骜不馴的痞氣。
他邁着悠閑的步子，将剛才一路過來因奔跑而加速的心跳漸漸平複下來。
“瑾寧姐也在。”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顏瑾寧，眼裏帶着些笑意，還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她頸間的項鏈。
顏瑾寧微笑示意，不自覺地摸了摸吊墜。
随後在姜雪的介紹下，時嶼和鐘衡握手打招呼。
他看着顏瑾寧旁邊空着的座位，詢問道：“我可以坐這兒嗎？”
長方形的餐桌，原本是顏瑾寧和吳華坐一邊，姜雪和鐘衡坐一邊。
而新搬來的椅子在姜雪和顏瑾寧之間的一側。
顏瑾寧一愣。
姜雪搶先叫住他：“你坐這邊兒來，那個位置是你瑾寧姐朋友的。”
鐘衡觀察到時嶼的一些微妙表情，沒多說什麽。
“不好意思，剛才在那邊碰到一個熟人，聊了兩句。”
吳華從洗手間回來，看到時嶼還未落座的背影。
“姜雪的弟弟來了？你好，我是……”
時嶼聞聲轉身。
吳華看到他臉的那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