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竹菀

第5章 病恢夢幻境

病恢夢幻境

幾日後，遍體鱗傷的沈竹風回來了，他把月蓮放入碗中，劃開手心，讓血一滴一滴地流入碗中……

浸泡了兩日後的月蓮通體暗紅，但在陽光下卻是紫色的……

沈竹風端着煮好的月蓮，一勺一勺地喂給他:“阿荷……你快好起來呀……”

“我沒事……咳血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

“答應我……活下去！……如果……你不願活……那我願以自身獻祭，擾你死亡！”

“……如你願以自身獻祭擾我死亡，那我便擾你獻祭……雙人獻祭，生死由天……”

不久，解殘荷睡去……深夜中，他夢到了——他身處怨靈山中，聽着耳邊不段傳來的童謠——“十裏紅妝迎你來，三書六聘換你歸，紅蓋頭下莫哭呀，歡歡喜喜嫁郎君！歡歡喜喜嫁！郎！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着嫁衣，在不知不覺中被一人用紅線牽着走……

他透過半透明的紅蓋頭，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只覺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

忽然間不知是何原因，解殘荷停了下來，只聽前面那人開口:“怎麽了？”

這聲音耳熟至極，可又不似那人叫他那麽親密……

“沒什麽……只是……你是誰？要帶我去哪？”

“不知吾名，不知向何去，只知吾願娶一人回族……只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前一句是回答，後一句是他轉身對着解殘荷說的。

“那君願娶之人姓甚名誰？可知其貌？”

“遠于天邊近于眼前，吾所心悅之人就于吾面前……”他緩步前行至解殘荷身前，挑開他的蓋頭道。

雖說蓋頭已被挑開，可他怎麽也看不清眼前之人……

“你難道沒聽出……我是誰嗎？……阿荷……”後面的“阿荷”兩字，輕到聽不清……

清晨，解殘荷起了床:“是……夢？可這一切……為何如此真實？……”

“阿荷，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只是做了一場夢……”

“也許……那不是夢……你真沒想過……‘夢’中那人……是誰嗎？……”話語中隐約透露着一種莫名的委屈感……

“竹風，你手中拿着什麽，我看看。”

“沒什麽。”他攥緊了手中的婚書道……

“……”

“我先走了……”他走出屋，展開婚書，看着上面的字——

“喜金今日嘉禮初成，

良緣逐締。

詩詠關睢，雅歌麟趾。

瑞葉五世其昌，

祥開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賓，

永諧魚水之歡。

互助精誠，

共盟鴛鴦之誓。”

“族長……”

“你來幹什麽？”

“既愛為何不說？……”

“他真的會同意嗎？”

“……”

“阿荷……你真的沒聽出‘夢’中那人的聲音嗎？……”

為夢非夢，非夢亦夢。

夢中其景，似幻似真。

婚歌繞耳，虛實不分。

其人疑之，另人笑轉。

不知何時，再起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