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竹菀

第4章 上元憶往昔

上元憶往昔

上元佳節這日，沈竹風準備了數盞長明燈，只為佑他的愛人世世平安……

“願吾所愛之人世世平安！”

“願吾所愛之人世世歡心！”

“願吾所愛之人永世平安！”

……

這一句句祝福地說出，一盞盞長明燈的上升，只為換他所愛之人永世平安！

而河的另一邊，解殘荷也在為他的愛人祈福，同時，也有幾盞燈是在為他的族人們祈禱“來世可安穩過完一生”……

數盞長明燈上升，讓這愁思的夜多了些許歡樂……

身披紅披肩的他，因那件事後，終日含淚……

怎知他的愛人，心憐夜常泣……

他與他的愛人，共坐屋頂，擡眸望月:“竹風，你可知我是山茶族長，卻為何名中帶荷？”

“未曾知曉，有興聽之。”

“我母親乃荷花族族長女兒，與我父親相愛……新婚那日……我母親懷了我……怎奈荷花族須獻祭一名女子，治理幹旱……恰巧抽中我母親……而我母親又不受寵……她為了生下我，懇求家人在我出身後再将她獻祭……我的母親，那位在我一出身就獻祭了的女人，我只在夢中見過……夢，是我唯一能見他的方式……在我出身後七年，我的父親（也就是上任山茶族長）死了……于是七歲的我成了族長……我的叔叔們說我是災星……他們想把我害死……好讓他們其中一人成為族長……那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低防，每次都無法安穩入睡……唉……或許他們說我是災星也沒錯……畢竟……是我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我的族人們……我對不起他們……”解殘荷說着說着，淚水無聲地落了下來……

“阿荷……你不是災星！……你沒有對不起誰，你唯獨對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竹風……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我……我嘛……也沒什麽好說的，酗酒的爸，刻薄的媽，破碎的童年，‘歡樂’的我……你看，即使這樣，我仍樂觀……阿荷，人性，永遠經不起考驗，你越考驗，有的不是信任而是背判！我當初認為這事上沒有什麽比妖魔鬼怪更可怕了，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人性，才是這事上最可怕的東西！”

“人性的可怕，我經歷過，那些日子，我每次都無法安穩入眠……猜忌與考驗，背判與陰謀，生死與離別，是人永遠要經歷的，人們揣測着別人的內心，而人的內心，偏偏是最不能揣測的……”

“正是如此，有些人表面上和，卻心眼如瓜籽……”

忽然，解殘荷咳出一口血。

“阿荷！”沈竹風抱起解殘荷躍下屋頂，對着屋下的言年說，“去請大夫！快！”

“是！”

“竹風……”

“阿荷我在，別怕……”

“族長，大……大夫來了……”

“快點，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大夫進屋，診脈。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族長……只有兩個辦法。一:等死。二:前至月峰取月蓮，用血浸泡兩日，服用即可。”

“言年，守好他，我回來前，他若有傷，死！”

“屬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