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竹菀

第3章 族亡雨中泣

族亡雨中泣

“能放我下來了嗎？！”

“為什麽？”

“我有腳，你放我下來！”

“不，你沒有腳！”

“……我有腳！你有病啊！”

“阿荷怎麽知道我有病？阿荷果然懂我。”

“……冷靜冷靜，莫生氣莫生氣，生氣容易傷身體……”解殘荷心想。

“對了，這個給你。”沈竹風把解殘荷放下，取下腰間的玉連環，遞給了他。

“這是幹什麽？”

“不幹什麽，走吧，跟我回‘菀風居’。”

“嗯……”

次日清晨，沈竹風帶着解殘荷去到“荷菀居”。

“阿荷，怎麽樣？喜歡嗎？”

“嗯。”

上元節前五日，三更時分，一襲白衣的解殘荷偷偷回了山茶族……可……迎接他的……卻是遍地枯萎的山茶花和滿山的枯山茶樹……而他的族人們……卻……再也回不來了……他一臉不可置信，頻頻搖頭，一步步往後退，嘴中不停地念着“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

“然後滅了山茶族，本來覺得你不會上當，還想用蠱蟲來控制你呢，沒想到你這麽好騙，竟然去了。哈哈哈！誰讓你這麽好騙呢？啊哈哈哈！”

“這……對不起……我的族人們……對不起！……如果我當初沒有信……那你們……是不是就不會經歷這些了？……” 他跪倒在地，天下起了大雨，他跪在雨中，失聲大哭。他的哭聲蓋過了雨聲，心中的悲痛無人能知……

“言年，你說，這雨下得那麽大……卻也掩蓋不了他的哭聲……他的內心該看有絕望啊……”沈竹風撐着傘趕過來，看着跪在雨中失聲痛哭的解殘荷埋藏枯萎的山茶花，“如果當初他沒上當……那結果……還會如此嗎？”

這一番問題看上去是在問言年，實則是在問他自己。

“阿荷……”

雨中的解殘荷聞聲擡眸，淚水與雨水混合，不知是雨是淚……

沈竹風跑過去，扶起他:“阿荷……還有我在……別哭……”沈竹風邊安慰邊為他擦拭着眼淚。

“是我沒保護好他們……”

“阿荷……”他抱住解殘荷，“不哭了，不哭了……”

“竹風，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這幅場景時，我的內心是有多麽的絕望……”

“阿荷……或許……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緩解悲痛……但……可能會……死……”

“人都會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一試？反正……我以無依無靠了……”

“不！阿荷……你……還有我……你不能死……我們……我們不冒這個險！”

“好……”

“先跟我回去吧……”

“嗯……”

上元節前三日，申時，開始下起了大雪，不一會兒，正在“荷菀居”院中喝茶的二人，頭頂落滿了白雪。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入冬。

雪落院中共飲茶，相談事務不知覺。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白頭若是雪可替，世間何來傷心人。

此時若有君在側，何須淋雪作白頭。

白頭并非雪可替，相識已是上上簽。

白頭若是雪可替，世上何來苦心人。

風吹雪散故人離，陌路只當憶往年。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三生有幸遇見你，即使悲涼也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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