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限流腦洞
無限流腦洞
高三課間時,有一些學生還坐在座位上刻苦學習,有一些受不了一直學習跑出去透氣了,姜昕蔚和梁雅琪就是,還拉着想去上廁所的江晚落一起。
坐在座位上的孟徐然終于做完了手中的作業,剛伸了個懶腰,轉過頭發現姜昕蔚她們都走了,姜昕蔚桌上的本子被人撞到了地上,她幫姜昕蔚撿起來卻無意膘到了她自己的名字,頓時眯了眯眼睛,心想:“這家夥上課不會和梁雅琪一起說我壞話吧?”
于是打開本子開始閱讀,正好翻到姜昕蔚新寫的那一章小說,名字叫無限流腦洞,看到她和江晚落的名字,她這才恍然大悟,合着這家夥每次看到她們都一副姨母笑的樣子,原來是在這裏偷偷寫以她倆為原型的小說呀!
看到無限流,她來了興趣,既然以她為主角的小說,那本人來看看應該沒事吧,到時候跟姜昕蔚說一聲就行了。
于是開始閱讀,開頭是她和江晚落在半夜的教室裏醒來,發現學校變得與往常不一樣,走廊外多了許多詭異的黑影在游蕩,時不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甚至教室的燈上還有一個吊死鬼在那裏抓着吊燈當藤蔓玩,在她們頭頂不停的蕩來蕩去,來回蕩秋千,嘴裏還開心的說道:“太好了,又有新的人類來表演了,上次的全死光了,這次我還要看血流成河!畢竟互相背叛的戲碼真是讓鬼百看不厭呢,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個機械般沒有情感的聲音:“叮咚!歡迎進入校園恐怖密談副本,請玩家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在這棟樓裏活下去,自行尋找出口。可以跟別的人組隊,但是請小心警惕你的隊友到底還是不是真的人類。”
孟徐然把頭偏向江晚落,顯然對方也跟她一樣,聽到了腦海裏的那個機械的聲音,為了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江晚落,她詢問了幾個問題:“我們倆是什麽關系?”
江晚落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戀人啊。”
孟徐然:“我的妹妹有白化病,請你描述一下她的樣子。”
江晚落搖搖頭:“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妹妹患的不是自閉症嗎?”
孟徐然:“咱倆第一次在河邊見面的時候,我穿的是什麽衣服?”
江晚落思索了很久,說道:“嗯……記不清了,自從得了雙向情感障礙以後記性變得特別不好,細節之類的忘光了。”
孟徐然:“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具體是哪一天?”
江晚落猶豫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嗯……哦!大概是在高一下學期放寒假過年的那段時間。”
她問完以後對方又問了她幾個問題,确認無誤後她和江晚落一起小心翼翼的開始搜尋教室裏的每個角落,可能存在的防身工具和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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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成功獲得了兩把防身的小刀,又找到了一個任務道具,系統還是挺道德的,在她們離道具只差五米以內的時候就會弄箭頭指引她們。
接下來就是要離開安全的教室,在走廊上跑到其他樓層尋找線索了。
為了離開,孟徐然來了一記聲東擊西。她把放在講臺上的黑板擦往廁所那邊一丢,趁着走廊上所有的鬼都被吸引到那邊,她們奮力往反方向逃跑,一路上碰到其他的鬼拿着小刀并肩作戰、披荊斬棘,最後終于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
出口是一個銀色的鏡子模樣,裏面倒映着浩瀚的銀河,顯得無比神秘,它還能開口說話,告知她們通道只能容一個人走,并且是一次性的。
江晚落聞言沉默的低下頭,她攥緊拳頭,似乎在做心理鬥争,最終從牙縫裏對孟徐然擠出三個字:“你走吧。”
孟徐然竟然答應了:“好啊。”
江晚落無語了:“……正常的劇情不應該是我們兩個互相把生的機會推來推去嗎?或者是其中一個人為了活下去背叛對方。”
孟徐然用一副不解的樣子望向她:“你都不是真正的江晚落,這也不是真正的出口,我為什麽要讓來讓去或者背叛你?再說你不就是想把我騙到這個陷阱裏面害死我,再冒充成我的樣子出去嗎?”
“江晚落”裝傻道:“我就是江晚落啊,你在說什麽呢?”
孟徐然抱胸冷笑一聲:“哼!除非你自己進那個出口試給我看我才相信你。”
就在這時,那個假扮江晚落的怪物突然襲擊,卻被早有防範的孟徐然反手制服,她掐着那個怪物的脖子想弄死它時,那個怪物不甘心的問道:“你是怎麽識破的?”
孟徐然眼神冷冽的看着它說道:“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江晚落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倒是聰明,知道拿她是雙向情感障礙患者記性不好這一點來遮掩。至于我為什麽知道這個出口一定是陷阱……
剛剛快接近任務道具時都有系統提示,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系統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麽可能?”
她臉色陰沉下來,手掌慢慢收緊,那個怪物開始劇烈的掙紮,孟徐然用嚴厲的語氣質問道:“說!你怎麽知道她這麽多事情的?是不是你把她藏到哪地方了?!”
但那個怪物卻用江晚落的外表和聲音求饒,企圖讓孟徐然心軟,不過成效不大,于是只好開始解釋:“我沒有對她下手……咳咳,只是我能夠讀心,才回答了那麽多問題,但是在你倆第一次相遇你穿的什麽衣服這個細節上,你自己都要思考半天,所以我才沒來及回答,只能自己編。咳咳……你他媽的……就不能松一下手嗎?!我……要死了……!
我、我知道你戀人的下落,只要……咳咳,你放過我就給你帶路,否則的話……我死以後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她的下落!”
孟徐然咬牙切齒松開了手,把刀架在那個怪物的脖子上問道:“她現在在哪?”
那個怪物捂着脖子拼命的咳嗽,咳了好一陣之後望向她,卻開始說不相幹的事情:“你知道嗎,像我們這種能變換成人類相貌的怪物,會在喝了與之對應的人類的血液時,獲得她/他全部的記憶,并且随着記憶的融合,潛意識會逐漸相信自己就是那個人類本身,連她/他自己都區分不了自己到底是怪物還是人類。
而那個被我們取代的人類則會在喝了我們的血液以後,逐漸變成我們的樣子,并且認為自己生來就是個怪物。所以就算找到了你的戀人,你又該會區分她到底是真的人類還是替代她的怪物呢?你又如何區分現在的你……到底生來是人還是怪物呢?”
孟徐然聽了它的話瞪大雙眼,內心有一瞬間的動搖,但下一瞬她又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她到底在哪裏?”
那個怪物直起身,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她在你的後面。”
孟徐然猛然朝後望去,發現後面有個跟她身形差不多的怪物,正拿着一個電鋸走向她,她因為兩面夾擊處于劣勢,被她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怪物趁機松開她的挾持,将漆黑的爪子猛的抓向她的脖頸,孟徐然情急之下抓着那個爪子來了個過肩摔,将它摔到身後的手持電鋸的怪物身上,自己則趁機逃跑。
她跑到了老師的辦公室躲着,并把門鎖了起來,不經意的擡頭望了一眼窗戶外面,突然僵住,對面樓頂有一個戴着眼鏡的長發女生,穿着二中的校服,正提着棍子跟對面身形龐大、奇醜無比的青蛙怪物打得有來有回,但是由于青蛙的體型幾乎是她的二倍,導致她力量拼不過對方,被逼到了樓頂的邊緣,月光的照射下能清晰的看見對方跟江晚落一模一樣的容顏。
就在江晚落再往後一步就要踩空掉下樓的那一刻,她突然像跳高運動員一樣将棍子往地上一撐,一腳踩在棍子上,一手扶着怪物借着力在空中一個後空翻躲過怪物的攻擊,落地後迅速踹了怪物一腳,本來那個怪物就因為攻擊她導致身體向前傾,她突然溜走後因為慣性不可避免的就要掉下樓,江晚落還給了它一腳讓它徹底喪失了反應的可能,讓那個怪物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掉下來樓。
孟徐然看着這一幕松了一口氣,不管對面樓頂到底是不是真的江晚落,她都必須跑到那裏查看,只是她這棟樓和那棟樓之間的必經之路上全是堆積的怪物,想要過去恐怕艱險異常。
她試着來到了那條必經之路上,發現無論自己怎麽拼命的想殺出一條血路,怪物卻始終無窮無盡,她只得暫時退回去,撕下身上的校服纏在那些受傷的地方,弄好傷口之後重新站起來尋找對策。
她看向那個任務道具,任務道具給她的是一面破碎的鏡子,并且說明了如果湊齊其他碎片就可以形成一個通道,不過沒人知道這個通道通向哪裏。
“反正也沒其他的辦法了,就先試一試這個通道吧。”孟徐然心想道。
等她好不容易找齊碎片,試了一下那個通道,發現正是通過江晚落這棟樓的。
她感覺自己像中了彩票一樣,趕緊每間教室每間教室的找江晚落,終于在一個空教室找到江晚落。
對方一看到她就如臨大敵,問了她幾個問題之後如釋重負,而孟徐然也謹慎的問了幾個問題确認她是真的後,感覺終于苦盡甘來了,激動地想沖上前擁抱,卻在這時突然又想起來她之前聽到那個怪物所說的事情,張開的手臂重新放下,眉頭又皺了起來。
江晚落見狀問道:“怎麽了?”
孟徐然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跟她說了自己聽到的那件事,江晚落聽完也跟着皺起了眉:“目前确實沒有辦法測試到底是真是假,當務之急還是我們要先逃出去才行。我覺得那個怪物可能是想趁機離間我們,但它說的不無道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對彼此小心一點吧。”
于是她們兩個一邊一起尋找出口,一邊講了自己的經歷。
孟徐然:“我那時在教室醒來身邊就有個假的你,後來它把我騙去一個陷阱面前,幸好它回答問題的時候回答錯了,否則的話我還真發現不了。”
江晚落驚訝的說道:“哎,我也是诶!”
她開始向孟徐然講述自己的回憶:她在教室之中醒來後和“孟徐然”一起尋找出口,在一次戰鬥結束後“孟徐然”刻意引導她找到那個“出口”,她一聽到“出口”最後只能讓一個人出去時就和“孟徐然”假意的互相推讓,對方一臉堅決的把她推到了出口面前,就在她快要踏進去的那一刻,她突然轉過頭對孟徐然說:“我害怕這個出口是假的,所以……”
然後她趁着“孟徐然”還沒反應過來,把對方一把按進鏡子裏,說道:“所以你先替我進去試一試吧!”
剛把“孟徐然”全身按進去以後,竟然還遺漏了一只手,對方死命的抓住她,要把她也一起拽進去,江晚落不得已一只腳踩在鏡子模樣的出口邊緣,終于把自己已經進了鏡子的半只手拽回來。
然後她在尋找孟徐然的過程中在樓頂碰到那只巨型青蛙,就出現了孟徐然看到的那一幕。
她們倆一起繼續找出口,終于找到了真正的出口,耳邊還響起了系統的提示,由此看來這個出口應該是真的。
真正的出口是一扇門,并不是什麽鏡子,打開以後散發着白光,只能容這個副本先找到出口的兩個人進入,剩下的人都要永遠留在這個副本。
孟徐然牽着江晚落的手想直接進去,但是內心卻有一瞬間的猶豫,萬一……身旁的江晚落是假的呢,真正的江晚落已經被替換成了怪物呢,如果就這麽毅然離開了,那個被替換成怪物的江晚落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個副本裏?
可就在這時,她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三小時倒計時:“距離副本關閉還有十秒,十、九、……五、四……”
一旁的江晚落見孟徐然猶豫了,特別着急:“是走是留?快點決定啊,時間快到了!!!”
最終孟徐然還是狠下心來在最後兩秒內帶着江晚落離開了這個副本,在她們身後,無數的怪物被倒塌的房子壓垮,整個學校都因為崩潰的副本而坍塌了,世界湮沒在黑影中,而這一切都和孟徐然她們無關,因為她們已經返回安全的現實世界了。
從黑洞出來的那一刻,看着熟悉的現實景色,孟徐然和江晚落感覺如蒙大赦,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彌漫全身。
她倆的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那個機械般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她倆都對學校有了陰影,每次一想到學校就想到那次煉獄般的挑戰,導致她們幾天不敢再去過學校了。
奇怪的是,兩方的父母對于她們這種奇怪的情況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在那幾天裏經常外出,每次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甚至孟徐然的母親有一次還坐在座位上哭了,但是無論孟徐然跟她說什麽,她都不理會,孟徐然覺得她可能是被自己氣得再也不理自己了。
直到她倆打算明天重新去上學時,孟徐然卻在家裏開着的電視上看到兩個女學生失蹤的新聞,還附帶了自己和江晚落兩個人的照片和名字,她感覺不寒而栗,所以……她那天真的逃出去了嗎?還是說只是靈魂趁機逃出去了,肉身卻永遠的葬送在了那個副本……
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她臨死之前的幻想?
她現在還是原來那個自己嗎?江晚落也還是原來的那個江晚落嗎?
這些問題的答案無人知曉,也無人能解答,因為它們都被永遠的埋葬在了那個恐怖副本裏,到底是兩個怪物處心積慮替代了人類,來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光明下;還是其中一個人類成了怪物的替代品,被算計後永遠的留在了那個黯淡無光的深淵,成為一個渾渾噩噩的怪物,另一個不知道真相的人類拉着罪魁禍首逃到了人間;還是兩個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類回到人間後,每天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畢竟連當事人自己本人都分不清。
孟徐然看到這裏感覺都要起雞皮疙瘩了:“細思極恐啊……”
她往後翻了一頁,發現這個腦洞已經沒了,不過有兩行姜昕蔚和梁雅琪不同筆跡的對話。
梁雅琪:“雖然這個腦洞寫的挺好的,那你剛開始不是想寫她們兩個一起攜手闖關嗎?怎麽到最後孟徐然不是孟徐然,江晚落不是江晚落了?”
姜昕蔚:“沒辦法,有時候劇情也不受我這個作者的控制。”
就在這時,孟徐然感覺有人在背後拍了她一下,一轉頭發現是江晚落,她笑着望向她問道:“你站在這裏拿這個本子幹嘛呢?”
就在這時姜昕蔚和梁雅琪也回來了,姜昕蔚一看到她手裏拿的本子頓時大驚失色,頭一回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那個……抱歉啊,我忘記跟你說了……你應該……不介意我把你寫進小說裏面吧?”
孟徐然大手一揮表示放過她了,看來姜昕蔚都緊張的忘記追究她沒經她同意就直接翻她的本子了,然後她随即便招呼江晚落也一起來看這個腦洞。
姜昕蔚也緊張的湊上前,發現她倆看的那一章是無限流腦洞松了口氣,心想:“幸好沒翻到前面标題上畫了愛心的那一章,那章我寫了車,要是讓本人看見了多尴尬呀……”
她決定以後一定要把這個本子随身攜帶,絕對不能給任何人可乘之危,否則……這又會成為她的一段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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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學校為了檢查學生的健康組織抽血,經過老師的帶領下高三學生們排成長隊,教學樓前面的空地上充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叽叽喳喳的吵鬧聲。
梁雅琪一看到抽血工具裏那些鮮紅的血液,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有些畏懼,每次一看到或者聞到那些刺鼻的血液,她就想到小時候眼睜睜的目睹父親跳樓後,空氣裏充滿了血腥味,入目之處也全是刺眼的紅色和昏暗的天空,這些情景就像夢魇一般無時無刻不纏繞在她的童年生活中,讓她經常從夢中驚醒。
後來随着長大,那些心理陰影也逐漸被她埋藏在記憶最深處,像禁地一樣永不觸碰。除了跟從小一起玩的姜昕蔚提起過,連對後來玩得好的孟徐然也沒有提過。
她有些畏懼的把身後的孟徐然推到前面,孟徐然疑惑的問道:“幹嘛?別告訴我你怕抽血?”
梁雅琪難得的心虛了:“呃……這個……那個……”
孟徐然不敢置信的問道:“你這反應……不會真的怕抽血吧?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梁雅琪只覺得這個人話太多了,于是又把身後的江晚落推到孟徐然面前,自己躲到排在最後面的姜昕蔚身後。
可最後還是輪到她抽血,她下意識想要回避,可是看了看身後只剩下平時只會點頭打招呼的同學,發現已經退無可退了,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監督的班主任關切的問道:“梁雅琪你怎麽了,平時不是什麽都不怕嗎,這種時候不敢了?”
醫護人員也笑着勸道:“沒事,只用一會兒就可以了,不會疼的。”
梁雅琪面對這些或鼓勵或催促的視線還是感覺很難克服心理障礙,她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坐下,面對着抽血的工具,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那些心理陰影,她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的發抖,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一只手蓋住了她的眼睛,那只手的主人用另一只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耳邊傳來姜昕蔚溫柔的聲音:“沒事的,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在呢,以後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在姜昕蔚的安撫下,她原本抗拒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這次有人跟她一起面對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扛着那些心理陰影了,一想到這些,她竟然覺得那些恐懼的回憶都不算什麽了。
雙眼湮沒在黑暗裏的時間很難熬,難熬到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接下來會聞到的刺鼻的血腥味,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又把思緒放到了身邊的閨蜜身上……哦不是,現在是女朋友了。
她能感受到對方放在她眼睛上的手微涼,由于失去了視力以後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感,所以她也能感受到對方貼在她耳邊輕聲安慰時,呼出的氣息撩起耳鬓發絲,特別的癢,而她的耳朵又十分敏感,感受到那陣氣息時很想跳起來迅速逃開,無奈對方放在她後背上的那只手又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思緒又飄忽到剛才那一刻姜昕蔚伸出手擋住她眼睛的那一刻,她剛才之所以能那麽快安撫她的情緒,應該是因為她擔心自己的問題才在抽血之後沒走停留在一邊等她吧。
下一刻她感覺姜昕蔚擋住她眼睛的那只手拿開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短暫沉寂在黑暗裏的眼睛不太适應,眨了幾下之後再睜開,發現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血已經抽完了,而她卻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
她按住胳膊上的棉簽棒在姜昕蔚的帶領下離開,血過了一會兒就止住了,而她把衣袖放下來以後,又變成了平常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牽着姜昕蔚的手像往常一樣開心地邊蹦邊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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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不知不覺中光陰已經從指尖溜走了一大半,一晃就到了元旦晚會,高三辛苦奮鬥的學子們終于可以久違的在那天放松一下了。
江晚落跟着班級來到了學校的大教堂,熬了幾個星期的夜用來瘋狂複習的她一離開了書本,感覺眼皮變得格外沉重,還沒看節目就困的不行。
孟徐然見狀讓她睡在自己的腿上好好休息一會兒,她看了會節目以後也困的不行,于是也撐着頭睡着了。
醒來後發現姜昕蔚和梁雅琪她倆不見了,肯定是覺得節目太無聊了出去玩了。
她再看一眼臺上不知表演了多少遍的三國小品,她都能背下來劇情了,也覺得沒啥意思,剛好江晚落也醒了,于是她倆決定偷溜出去玩,順便找一找梁雅琪她們。
她們先是找所有的女廁所确認她倆不在,于是又跑去找其他的地方,孟徐然還裝模作樣的站在垃圾桶旁邊詢問道:“梁雅琪你在裏面嗎?在嗎在嗎在嗎?在的話就吱一聲。”
江晚落忍不住的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她那麽大的體型再怎麽也不可能縮在這麽小一個垃圾桶裏吧。”
她倆逛着逛着,江晚落感覺找了一身汗,想去宿舍樓頂吹吹風,孟徐然則想去上廁所,于是她倆兵分兩路,孟徐然打算上完廁所後就去找江晚落。
結果江晚落剛打開宿舍樓樓頂的門,就發現梁雅琪和姜昕蔚竟然呆在這裏。她倆坐在地上手牽着手,看着天上的星星和寂靜的校園,時不時偏頭跟對方說幾句話,一副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的架勢,好似要這樣一直呆到天荒地老。
梁雅琪看向姜昕蔚,自從體會到親吻的快樂以後她就跟上了瘾一樣,天天纏着姜昕蔚跑到沒人的地方要親親,就比如現在她倆跑到樓頂,名為看風景實為借機親親。
她表面仔細的聽着姜昕蔚說的話,實際上對方到底在說什麽她都沒認真聽,因為她動機不純,于是在姜昕蔚邊笑邊看向她的時候突然湊近對方,呼吸交纏之間接了個吻,月光灑在她們身上,把她倆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兩個影子沒有一點縫隙的貼着對方,緊密相連到仿佛要一輩子糾纏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的江晚落:“?!”
她內心有無數個思緒閃過腦海:“她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怎麽不知道???我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啊?!!”
就在這時她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以為是孟徐然,低頭一看,居然是巡邏的宿管阿姨。
她急忙把門關回去,重新鎖上,假裝樓頂沒有人,宿管阿姨看到她嚴厲的詢問道:“其他人都在禮堂,怎麽就你一個人跑到宿舍樓樓頂?”
江晚落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最後決定說實話:“呃……因為我覺得節目不好看,于是在學校裏亂逛……”
然後她就被宿管阿姨提着去見了新教導主任,還被發到了班級家長群裏批評。
不過幸好的是姜昕蔚和梁雅琪沒有被發現,但是不好的是,她倆被江晚落鎖在樓頂出不來了。
直到後來挨完批評的江晚落在等待班主任認領時,謊稱要上廁所,躲到廁所裏給孟徐然發信息讓她去給她們兩個開門,姜昕蔚二人才得以解救出來。
挨完班主任批評的江晚落出了辦公室以後跟孟徐然詢問道:“姜昕蔚和梁雅琪在一起了你知道嗎?”
孟徐然:“我早就知道了啊。”
江晚落有些賭氣地問道:“你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孟徐然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的說道:“呃……我準備跟你說的時候忘了,嘿嘿。”
江晚落嘆了口氣:“……合着我真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孟徐然:“哎呀,你這麽想嘛,雖然你是我們四個人裏最後一個知道的,但全班除了我們四個就沒其他人知道了,這麽一想,你是不是心裏平衡多了?”
江晚落:“确實诶,還有那麽多不知道真相的人以為她們倆就是閨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