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長公主共度良宵後

第85章

第085章 第 85 章

“你父皇這一步, 走得還真讓人看不懂。”辛願聽到這裏，不僅疑惑，還覺得很離譜。

老皇帝若真心想把皇位傳給女兒，直接聖旨一下, 什麽都不用折騰就完事了。

結果他倒好, 又是讓秦慕秋殺弟又是讓秦慕秋弑母的, 到最後還要秦慕秋嫁人生子才行。

真是不可理喻。

秦慕秋點點頭，是啊，她的确沒有看懂。

有時候，她忍不住會想, 或許父皇并不是真想把皇位傳給她，可父皇對她言傳身教許多年，疼愛和看重都是真的。

而且臨終前不僅留下了遺诏，還命玄墨攜遺诏和半數暗衛效命于公主府。

玄墨…秦慕秋忽然站了起來。

“你想到什麽了？”辛願見狀，開口問道。

秦慕秋蹙眉：“是想到了一些事, 但需要确認一番。”

見她神色凝重, 辛願不由也站了起來：“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話一出口，突然就覺得氣氛有點奇怪, 就好像她們是在幽會一樣。

時間迫切, 分離在即。

秦慕秋默默撚了撚手指, 淡淡道：“夜深露重, 本宮即使回去也要枯等到天亮才能确認。”

換言之，她不着急回去。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對視間，她們卻像是被對方的目光燙到了一樣, 齊齊移開了視線。

辛願盯着桌上的空茶盞，心頭猛跳了幾下, 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個女人莫不是想留宿？

秦慕秋望着燃燒的燭芯，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都這麽晚了，現在确認也不宜貿然做什麽，明早再問玄墨也不遲。

沉默蔓延，兩人像是被定格的畫面，一時都沒了話。

這時，辛願伸出手，提壺倒茶：“那個，不如我們坐下說，或者去床上說？”

深更半夜的，呆站着算怎麽一回事啊。

秦慕秋回神，不由深深地看了辛願一眼。

“本宮覺得，夜…有點涼。”

辛願一怔，夜？有點涼？

思考了片刻，她不确定道：“那我們去床上？蓋着被子聊？”

話落，氣氛好像更奇怪了……

辛願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話，卻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麽，幹脆閉嘴，直接轉身去床上。

燭光暈黃，秦慕秋看着辛願走到床邊，躺到了裏面。

她低頭滅掉燭火，短暫地閉了閉眼睛，便适應了室內的昏暗，月光隐隐約約地灑進來，目之所及都有了輪廓。

秦慕秋這才腳步輕移，走向床去。

床上，辛願剛躺下，視線就黑了下來。

她忍不住側過身來，注視那道被夜色籠罩的身影，這個女人今晚也太反常了。

莫名其妙就跟她說了那麽多，一幅毫不設防的樣子。

還有，不是說上床繼續聊嗎，怎麽轉頭就把蠟燭給滅了。

黑咕隆咚的，讓人覺得有些緊張。

辛願正吐槽着，視線裏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

秦慕秋先是坐到床邊，接着伸手放下床幔，最後才躺了下來，且是背着外面，和辛願面對面。

床幔一落，便遮住了本就朦胧的月光，床上又暗了些。

氣氛登時安靜下來。

辛願心裏吐槽得更歡了，這個女人竟然把床幔都放下來了，這架勢看着不像是要接着聊下去的樣子，倒像是困了想睡覺。

思緒正飄着，枕邊的人忽然就湊了過來。

辛願不由一滞，連呼吸都輕了下來，愣愣地望着秦慕秋的動作。

秦慕秋不緊不慢地掀開薄被，朝裏邊挪了挪位置，語氣從容道：“本宮今後興許還有留宿的時候，平時多備一床被子吧。”

兩人挨得極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開口說話時，仿佛呼吸都能落在對方的臉頰上。

辛願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心情複雜。

聽不到她的回應，秦慕秋似是好奇一般，伸出了手。

清瘦纖長的手指，在黑夜裏也掩不住白皙，指尖微涼，指腹溫軟，輕撫辛願的眉毛，眼角。

“睡着了嗎？”

辛願：“…”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她哪裏會睡那麽快，就是睡着了，被人這麽一摸，也吓醒了。

她擰了擰眉，脫口而出道：“公主殿下看不到我的眼睛睜着？”

雖然是晚上，但床幔是紗做的，月光還是能透進來一些，她們又都适應了黑暗，根本就能看到對方的眼睛睜着還是閉着。

秦慕秋手指一頓，似是沒聽到一般，又動了動。

辛願眨了眨眼睛，心頭仿佛被羽毛撓了一下。

她握住眼前的那只手，語氣驟然低了下去：“秦慕秋，我勸你适可而止。”

她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她有七情六欲，她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她們之間還曾有過那樣的夜晚。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女人的的确确能吸引到了她。

秦慕秋眼簾一顫，反握辛願的手指，牽住，既輕又緩地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本宮有點怕黑。”

她微微用力，握緊辛願的手指，語氣裏透着無辜。

辛願深吸一口氣：“你是二十五歲，不是五歲，不要裝傻。”

秦慕秋眼神輕閃了一下：“那你待如何。”

意思是，她裝傻又如何。

辛願突然生出一股沖動，那股沖動帶着些許氣悶，讓她心頭發沉。

“秦慕秋，你到底想做什麽。”

話落，她甩開秦慕秋的手。

秦慕秋抿了抿唇：“辛願，本宮之前說想招你為驸馬，并非戲言。”

她是真的想留辛願在身邊，這種念頭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了。

辛願默了默，聲音冷了下來：“既如此，你想招我為驸馬的原因呢？”

秦慕秋一怔，原因？

不等她想清楚，辛願便繼續道：“是權衡利弊，還是一往情深？”

秦慕秋眼底劃過茫然，一向冷靜的人，突然就亂了心緒。

沒有聽到回答，辛願卻一點也不意外。

“秦慕秋，若你只是為了一時歡/愉，那麽…”

秦慕秋下意識地問道：“什麽？”

辛願頓了頓，語氣異常平靜道：“我無意于你，你心中也無我，既然是為了尋歡，那麽，你能給出的好處是什麽，實不相瞞，我這個人很是貪婪，無利不起早。”

她說得随意，秦慕秋卻覺得這些話莫名刺耳，像一根針紮進了心頭，不僅令人不好受，還讓人覺得難堪。

氣氛一時沉默。

辛願背過身去，閉上眼睛，似是睡去，雙手卻緊攥成拳。

那些話是說給秦慕秋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既不是奔着白首之約，又兩心不相許，何必呢。

辛願想得明白，不管秦慕秋是為了西島還是為了什麽，她都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去成全。

但說出那樣的話，她心裏也不好受。

至于為何不好受……

許是相處久了，許是秦慕秋身上有吸引她的某種特質，那一池心水，不知何時竟悄悄生了波瀾，不深不淺，剛好叫人在決定割舍的時候，有點難受。

夜深，房間裏一片沉寂。

恍惚間，辛願頭腦一沉，睜眼，滿室明亮。

怎麽忘了秦慕秋沒喝安神湯，只要她們在同一個時間段睡着，就會來到夢裏。

她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兩兩相顧，多少有點尴尬。

秦慕秋望着偏頭不看自己的人，無聲苦笑一下，也不再看辛願。

“本宮還有要事，今夜就不打攪了。”說罷，便閉上了眼睛。

她心裏亂得厲害，此刻想一個人待着。

辛願聞言看過去，見秦慕秋倚床靜坐，還閉着眼睛，心裏一陣無語。

所以，這個女人的意思是，換她主動去親？

要不然，還是扇耳光吧。

心裏這樣想着，她剛擡手，就看到秦慕秋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辛願動作僵住，感覺更尴尬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