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那見不得光的愛”
第76章 “我那見不得光的愛”
姜早從王随嘴裏得知姜淮去東葛出差的消息, 這是個搜尋證據的好時機,她拒絕何斯嶼的晚飯邀請,一下班就直接開車去朝意小區。
一進門, 她堅定地跑去二樓,餘光瞥了眼姜淮緊閉的門,又朝前小跑幾步,這一次她也很輕松的解開了密碼。
書房的布置沒有變, 桌子上的繪畫書依舊是攤開的狀态,姜早坐下來, 一鼓作氣拿出抽屜裏的筆記本, 她以為自己需要試好幾次密碼,但沒有想到第二次就成功了。
密碼是0812,他好像很在意這個數字。
姜早等電腦開機的時候忽的擡頭, 看到書櫃上的攝像頭,攝像頭在亮着紅光, 她心想遭了便想趕緊出去, 可又想到姜淮需要出差七天左右, 到時候這個攝像就該刷新數據了。
可她總感覺忘了什麽很關鍵的東西。
就在這時,電腦開機成功, 姜早被一陣藍光吸引, 瞬間将注意全放在屏幕上。
屏幕上有很多壓縮包, 每個壓縮包都标有名字, 林溪,萬寧,宋芽芽……
姜早表情變得凝重, 猶豫三秒後打開‘林溪’壓縮包,文件一打開, 一連串的視頻就跳進她的眼球。突然想起何斯嶼說過姜淮曾過分要求整容的女藝人偷偷錄視頻,除了驚訝之外,姜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好像喜歡了很多年的玩偶突然有一天在它肚子裏發現針孔攝像頭一樣,細思極恐。
可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姜早手指不小心點開一個四十五分鐘的視頻。夏日校園,藍白校服的學生來回奔跑,在第三十秒的時候她在一片海洋找到了姜淮和林溪的身影。
他們懷裏抱着書,一前一後的往教學樓走,走在前頭的女同學只拿兩三本書,男同學就有點慘,手上抱着的書高至他鼻尖,差點看不清路。
“哥,你再不快點就要上課了。”女孩轉了半圈,朝男孩皺眉埋怨。
姜淮停了下來,回了一句,“姜早,我快不行了,你再幫我搬點。”
屏幕外的姜早聽到視頻裏的姜淮朝林溪喊自己的名字時她呼吸一滞,爾後捂着快死機的心髒失控的大喘氣。
這拍的是她和姜淮的高中生活?
姜早又點開一個視頻,視頻拍攝背景是一棟小別野,那是高中畢業晚會的舉辦地點,估計這個視頻是在複刻那天發生的事。
她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麽大事,也不知道有什麽特殊的,只能通過這個視頻稍稍回憶。
那天,姜早和同桌約好一起去商場買畢業晚會穿的衣服,她問姜淮要不要一起,姜淮這個留級佬對畢業晚會沒什麽興致,給拒絕了。
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二人行,挑完衣服還剩點時間,她們又去四樓的游戲廳玩了一會兒游戲,結束了連軸轉的高中生活就該好好放松,就該報複性的玩。
她們剛在峽谷大殺四方,摘掉耳機,忽然在混黑的環境裏聽到背後有男生在讨論在晚會上表白的事。
其中就有姜早愛慕很久的英語天才——徐言州,說是愛慕,其實姜早也分不清自己對那個瘦瘦高高的看起來就沒有開竅的男生的感情是不是喜歡,她也嘗試着去問他學習英語的方法,在得來的只有“多背單詞”四個字之後,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崇拜。
崇拜他英語好……僅此而已。
“我跟你們不一樣。”徐言洲眉眼放彩,跟兄弟們吹牛,“我是在等別人來跟我表白。”
“誰啊誰啊?”其中一個戴着厚重眼鏡,胖乎乎的男生搓着手,油膩地問道。
“我們班的姜早。”徐言洲不知道在意淫什麽,伸手擦了擦嘴,“她總是找各種借口來跟我搭話,其實我能看出來她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她這種類型,太裝了,我有次不小心碰到她手,她一把我推開了,太烈的女生不好在床上馴服,我不喜歡。”
姜早氣得猛地站起來,她剛要轉過身去給那個沒有半點肉還想當馴服員的瘦狗一個肘擊,有人先她一步。
見到姜淮時,姜早也很意外,她還沒回過神來,更意外的事發生了。
姜淮走到徐言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詭異地笑,“你說的是高三二班的姜早?”
“對啊,怎麽了?”
姜淮笑容更深幾分,“你剛剛說你碰到她的手,我能問一下你用的是哪只手嗎?”
徐言州以為姜淮是在質疑他話中摻假,驕傲地舉着右手,“就這——”
只。
他話還沒說完,姜淮說了句抱歉了,随之抓着徐言州的手猛地往前一壓,徐言州的手腕發出“咔呲”一聲,骨折了。
事後,姜淮忽視徐言州的慘叫,從口袋裏掏出一沓現金,他抽出其中一張,諷刺性極強的幫驚慌失措的徐言州擦眼淚。
“我叫姜淮,是姜早的哥哥。”姜淮擺着一副我沒錯的表情掃了眼一旁的幾個男生,“對于一個對自己妹妹耍流氓的人,同學們說,我這麽做有錯嗎?”
衆人先是驚恐,後是堅定地搖頭。
因為他們認識面前這個人,為了陪妹妹讀完高中而留級的勤工儉學、成績優越,樂于助人的學生會主席,他不會犯錯也不會随便傷害同學。
他們相信他的人品。
這次也的确是徐言州的錯,所以他們默契的對這件事守口如瓶。
或許這也是姜淮話裏的意思。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讓畢業晚會少人,因為姜淮臨時在商場買了一件得體的西裝,跟姜早一同去參加晚會。
晚會地點是一棟小別野,是年紀主任用學校批下來的經費租來的,為了給學生們的青春畫上一個完美句號。
晚會是在填完志願後舉辦的,所以今晚在場的學生不再懼怕老師威嚴,一個比一個玩得要開。
姜早被同桌拉着到處竄,在撲克牌桌玩了幾局又摸了幾把麻将,最後還去老師桌各種舉報,不是舉報有人偷偷戀愛就是舉報有人偷藏手機。
姜早的同桌是個性格開朗又貪玩的女生,她對着冰塊臉班主任幹笑着舉手,承認自己為了偷玩手機跑去廁所,一蹲就是一節晚自習。
班主任臉色微動,他笑得很無奈:“虧我還以為你是便秘,每天晚上都給你帶香蕉。”
周圍的同學聽完都仰天大笑,紛紛圍了上來,有人趁亂提議玩游戲,游戲很簡單,就是每個人在一副牌裏抽出一張,再讓發牌官指定哪張牌給哪張牌指派任務,喝酒,表演節目,大冒險和真心話都可以。
“可以可以。”
“這個有意思,老班你就說句話吧。”
“反正時間還早,光打牌也沒意思,就玩這個游戲嘛。”
同學們一句接着一句,磨得班主任這塊冰塊都快融化成一灘水,他心軟地答應了,還當了幾次發牌官。
姜早也加入了這個游戲,倒黴之神也十分眷顧她,她連續十次都是那個被指派任務的那個,更倒黴的是對她發號施令的都是平時跟她不對付的女生。
她們一個個都讓她喝酒,雖說老師怕學生們喝嗨,準備的都是低度酒,但是對于一個不經常喝酒的姜早來說,在沒吃多少東西的情況下連喝十幾杯酒,胃自然受不了,頭腦也被迫處于不清醒狀态。
游戲進行到一半,姜淮從身後拉起姜早,他替她喝完酒剩下的酒就帶她去一旁休息,貼心地為她披上外套後,他坐在她原先的位置,氣勢凜然地看着那群女生。
他當起發牌官,每一次都能精準地讓自己的朋友對剛剛灌姜早酒的女生發號施令,朋友最懂朋友,十幾局下來,那群女生也都喝得東倒西歪,躲到一旁聊天。
送走了煩人精,姜淮把發牌官的位置讓給朋友。
默契和緣分是這世上最神奇的東西。
朋友一當發牌官就抽到了姜淮,他還是被發號施令的那個。
發號施令的同學張口結舌地派出一個大膽的任務。
“你随便挑一個女同學,然後深情地跟她說一句晚安。”
此話一出,這棟小別墅充斥着笑聲和尖叫聲,哄亂一堂。
姜淮中指抵着牌面,大拇指輕輕一轉,那張黑桃k在瘋狂旋轉。
卡牌停止不到幾秒鐘。
姜淮又漫不經心地旋轉黑桃k,爾後走到熟睡的姜早跟前,輕輕地在她的嘴唇是落下一個吻。
“我愛你。”
衆人繞有興趣地看戲,桌面上卡牌的旋轉速度漸漸變慢,在停止的那一秒姜早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逐漸出現兩橫字。
[我那見不得光的愛啊,只能在她入睡後鑽進她夢裏,不能留痕跡。]
姜早盯着這句話,腦子裏全是視頻裏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直到視頻畫面又只剩一片黑。
同樣是看視頻,這套房子的另一間房間裏正在播放的視頻畫面依舊在動,視頻裏的主角也是姜早。
貨真價實的姜早。
灰色調的房間只開了床頭燈,昏黃的燈光與窗外的月光交彙成冷濁的顏料,投繪到半張床上,床上有兩只蜥蜴正緩慢趴行,尋找它們的主人。
姜淮坐在床腳,半張臉露在光裏,半張臉隐匿在黑暗裏,他将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唰地一下拉開牆上的一張黑布。
黑布後面的牆上貼着各色各樣的照片,他盯着其中一張姜早和何斯嶼在夜市手牽手的照片,眼中閃過碎雪般的冷意。
“在沙漠找海是不切實際,難道在沙漠種花就不是異想天開嗎?”
報紙,書房密碼,故意露出的馬腳,放出的消息,改過密碼的筆記本電腦……
他自言自語,拿起床上的手機,悄然離開卧室。
喂了這麽多糧食,是時候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