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也還不算忙完,算是有了個初策劃。”
鼻尖微動,在安知鹿的發尖蹭着,眷戀親昵中帶着點隐約的倦累。
他似乎不想多提關于那邊的工作,雙手圈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換了個話題:“喝了酒?”
“聞起來有點甜。”
聲音懶懶的,應該是說話太多後的疲憊導致的,“讓我猜猜……是果子酒?有點淡淡的水果清香。”
被他蹭得有些癢,安知鹿縮了縮脖子,想起孟詩寧的酒,舔了舔嘴唇,點頭:“是阿寧她自己釀的青提柚子酒,沒什麽度數的。”
“她釀的酒都很好喝,但量不大,每次只有十來瓶,她拎了兩瓶過來,但我剛只喝了一點點,剩下的留着晚飯再喝,等下你也試試。”
不知道為什麽,在路肆面前袒露喝酒這件事總有點莫名的心虛,說着的話都帶了點邀功的意味。
明明她之前和他還在酒吧裏見過的。
路肆閉着眼睛聽着她輕輕軟軟的語調,鼻音裏嗯了一聲出來。
懶洋洋的聲音裏透着微微的沙啞,在耳邊慵懶散漫地磨着她的耳朵。
她像是在被休憩着的惡魔霸道地圈占起來,忽有忽無地逗弄着。
兩人出書房時,餐廳派過來的人已經離開,客廳裏孟詩寧也終于放下抱了小半天的貓咪荔枝。
路肆專門訂的菜色很精致,哪怕從餐廳送過來,溫度也還是恰好。
安知鹿吃了兩口後就克制地放下了筷子。
Advertisement
感覺自己這半天下來嘴就沒聽過,中午的吐司、下午的小蛋糕、零食、水果、果茶、還有孟詩寧帶來的果酒,不知不覺都被她塞進了肚子裏……
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手感越發柔軟,想起本來就運動量少得可憐的這幾天。
“……”
完了,新年這麽幾天,她未免也太放縱了一些,果然——
舒适使人堕落!使人膨脹!使人陷入幸福的糖衣炮彈!
路肆沒有錯過她那點小動作,壓着笑,把她的碗拿過來,将裏面她沒吃完撥進自己碗裏,給她倒了小半碗湯,低聲說:“不想吃了就再喝點湯吧,晚上餓我再給你做點別的。”
“不要,我拒絕吃宵夜!”
安知鹿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麽回事呢,看穿她了不說,還慫恿她走向圓潤的道路。
但鮮美的湯安知鹿沒有拒絕,吭哧吭哧兩口迅速喝完,抱起杯子和孟詩寧聊着天,偶爾小酌一口清爽微甜的果酒。
她沒有多喜歡喝酒,但在她的理念裏,低度數的果酒不是酒,是飲料。
不知不覺間,一瓶酒被她自已一個人喝了大半,臉側泛起微微的薄紅。
路肆看見她的眼神還算清明,輕輕伸手攔了一下她還想要繼續喝的手,“鹿寶,你确定還要繼續喝嗎?”
安知鹿的手頓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杯子裏清澈的酒液,有些猶豫。
“路哥你別擔心,小鹿酒量可好了,這才哪到哪,她就是容易上臉而已。”
比起安知鹿臉上明顯的微醺,孟詩寧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喝過酒的跡象:“我釀酒很厲害的,我自己釀的自己知道這瓶度數沒多少,差點都算不上酒了,就是聞着香。”
有孟詩寧撐腰,安知鹿剛想放下杯子的手把杯子捏得更緊了,眼巴巴地看着路肆,就差把‘我還想喝’給擺在臉上了。
路肆沉吟了一會兒,放開了她的手。
孟詩寧見着偷偷笑了笑,本來以為路肆是個說一不二的脾氣,沒想到在安知鹿面前卻是這麽一副模樣,就連說着話的時候,視線和注意力都常會不自覺地聚焦到安知鹿身上。
孟詩寧一下子有些幻視了家裏的那只會咬人的小狗,平時被他黏着,嘴上總嫌棄着他,這會兒不被黏着了,一時居然還有點想他了。
孟詩寧:“對了,我晚點飯就走了啊。”
聽見孟詩寧的準備,安知鹿詫異道:“今晚不再留宿了?”
“留什麽宿啊,打擾你們小兩口的甜蜜夜晚?我才不當電燈泡,況且……”
說着,孟詩寧輕咳了一聲,略有些含糊不輕地說,“我才不跟你睡,回去抱家裏的小狗睡更香。”
“你什麽時候養——”狗了?
話到了嘴邊,安知鹿才反應過來此狗非彼狗,臉上頓時一陣陣的紅,果酒本來不醉人,眼下倒是看着更醉了三分。
吃完飯沒一會,安知鹿剛和孟詩寧打完一把游戲,就聽見身旁傳來一聲驚呼。
“壞了壞了。”孟詩寧的聲音裏透着緊張。
“嗯?”
“岑逸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到——我忘了我給開了免打擾了!”
岑逸是在孟詩寧慫叽叽地去回她消息後的十分鐘之內到的,安知鹿合理懷疑他是早就進了小區,停在下面等着,就等孟詩寧回他具體地點後上來抓人了。
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小尾巴’,安知鹿克制地只悄悄上下打量了兩眼,總算理解孟詩寧為什麽一開始對他是那麽抗拒了。
無外乎因為他看起來及至年輕的外貌,很少年感,有着文質彬彬的秀氣,看着不過就是個高中生的模樣。
“抱歉,叨擾了,我來接阿寧回家。”
岑逸目光巡視了下屋裏的幾人,語氣很是客氣有禮,但沒有進門,最後目光放到了躲在安知鹿身後的孟詩寧身上:“阿寧,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
“都說了叫姐姐了!而且明明才不到十點,我以前都是跟鹿鹿一起過夜的。”
被他盯着,想起本來約好的是九點就聯系他,沒想到現在都快十點了,孟詩寧心虛地跟安知鹿打了招呼。
孟詩寧走了兩步,忽然想起點什麽,轉身,看了看跟在安知鹿身後的路肆,又看了看她家一無所知的小鹿,笑了笑,忽然惡趣味上來了,又走了回去,“鹿寶。”
“嗯?”
安知鹿以為孟詩寧是忘了些什麽,孟詩寧卻直接湊近了她的耳邊——
“我跟你說,抱着小狗睡真的很舒服很舒服,相信我,鹿寶,你會比我更喜歡的。”
輕聲細語的話帶着調侃和暧昧,說話的聲音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得見。
她說的小狗正安安靜靜跟在她後面等着她,黑眸客氣禮貌地眯着,只專注地看着孟詩寧。
孟詩寧滿意地看見安知鹿的臉頰連着耳根都紅成了一片,趕在安知鹿惱羞成怒揮一掌過來前趕緊拉上任她玩鬧的岑逸飛速溜走。
等那一動一靜的兩道身影都不見了,路肆看向安知鹿她在孟詩寧說完話之後、原地紅溫站在門口僵持着。
路肆不明所以:“鹿寶,怎麽了?”
安知鹿還沉浸在孟詩寧剛才說的那句話裏。
自然而然地看向路肆——他還垂着眼簾一無所知地看着她——忽然就吸了一口氣,差點把自己給嗆着,忙亂擺手:“沒、沒事,我們回去吧。”
暈暈乎乎的,耳根飄着燙,明明算是剛從外面回來,還是熱得不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是一口悶,清涼爽甜的口感入喉才發現是剛才剩的最後半杯青提柚子酒。
路肆跟在安知鹿後面,想攔她都沒能來得及,手扶住杯子時安知鹿已經喝完了,拿過杯子,眉間輕淺地皺了一下,“孟詩寧跟你說什麽了?怎麽喝得這麽急,今天已經喝很多了,一會我給你煮點解酒湯,喝了再睡。”
他話裏的語氣有些不贊成,安知鹿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怎麽的就說了出口:“阿寧說跟別人抱着睡覺會很舒服。”
大概是真的有點醉了,看見路肆的手頓住,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變得幽深又暗含着隐隐流動着的侵占,安知鹿瞪圓了一雙泛着微微醉意水光的眼睛,雙手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含糊不清地找補道:“唔!那什麽、是阿寧說的,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嗯?不知道?”
路肆喉結滾動,看着半張小臉被雙手捂住,掩蓋不住臉上的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醉的,一雙圓眸慌亂,泛着潋滟的水光。
挑了下眉,話裏有些暧昧,“跟別人……抱着睡覺,很舒服,是這麽說的嗎?”
他垂眸壓着眉眼的視線裏,幽深地像個漩渦,蠱惑着人心,安知鹿下意識點點頭,很快又飛快搖頭,心髒像要從身體裏跳出來一樣,跳得飛快。
腦子裏兩種思緒在打架,一個聲音催着她後退,在對隐約預見的未知的新領域,有着慌亂,想要逃離,想要退縮。
另一個聲音誘惑着她點頭,蠱惑着她不要有所動作,等他靠近,允許他‘放肆’一些,隐秘地興奮着,期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路肆繼續緩緩邁進一步,像面對着落入了陷阱裏的獵物,強勢地侵占了她身前的安全領域,游刃有餘又勝券在握。
開口時,聲音微啞:“讓我想想,窗外是紛紛揚揚的雪粒,屋裏,依偎在戀人的懷抱裏,就像我們平時的擁抱一樣。”
“交換體溫,共享心跳。”
他刻意放低的聲音有着蠱惑人心的磁性,引誘着安知鹿順着他的話去想象。
耳根連着臉側溫度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發升高,身周的氧氣随着路肆的進一步接近沾染上了他身上沉穩卻溫暖柔和的木質淡香。
安知鹿順着他的話,感受比想象力更先有所反應,好像已經被親昵地擁抱在了被窩裏,每一寸肌膚愉悅地眷戀着另一個人的溫度。
安知鹿知道,自己心裏的那些最隐秘的渴求又被他抓住了。
他還在繼續說着:“鹿寶說出來,是想嘗試一下,還是說——”
“想探索一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