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Marios詫異地看向他今天的攝影師:“路?!你的妻子居然是一位這麽可愛又年輕的女士?!”
安知鹿躲在路肆後面聽出少年清隽的聲音裏,不加掩蓋的直白的驚訝。
噗的一聲小小地漏了一下笑音。
被單純無辜的小精靈王子一針紮心,路肆等下估計又得悄悄落寞好一會了。
路肆斜觑了這笑得狡黠看着熱鬧的姑娘,好奇又無奈地悄悄捏了捏安知鹿的手警告她。
Marios對此一無所知,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是在向一位已婚女士索要聯系方式,還被人家的丈夫看見了,一下就漲紅了臉。
本就白皙的皮膚很快成了透紅的玫瑰。
他拘束地結結巴巴起來,向路肆解釋道:“額、路,我只是剛看見這位女士在我的車子附近站着,以為她需要幫助,咳,我沒有別的意思。”
越說他那張清秀稚嫩的臉也越加發紅。
路肆捏了捏在後面滴溜着眼睛的安知鹿的手。
別以為他察覺不到她還盯着人家小男生臉看。
面上神色不改,輕淡地朝他開口:“拍攝已經結束了,今天合作很愉快,後續的事情攝制團隊那邊會負責跟你們交接。”
“我就先帶我的妻子離開了。”
Marios顯然在聽見路肆說要離開時松了一口氣,忙不疊的連聲應好。
等他們剛走開幾步,安知鹿就聽見身後車門拉開又關上的聲音,那道并不算輕的聲音裏透着些許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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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一聲過後又是只剩風聲的安靜。
“噗。”
安知鹿又是憋不住地一笑,調侃起路肆:“你怎麽這麽可怕啊,人家看見你來話都說不順當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着道具,顯得路肆這個‘編外特聘’格外得悠閑。
路肆拒絕了小徐幫忙開車的提議,拉着安知鹿往車裏走去,嘴角噙着笑:“我做什麽了嗎?”
明明是他心虛了。
“你那個臉色就很吓人啊。”
安知鹿自己看了都覺得有些唬人,Marios那一看就是單純小貓的小男生,能不被他吓到嘛。
路肆聞言微怔,搖了搖頭輕笑起來,沒有替自己辯解。
他只是正常的對外的工作狀态罷了。
安知鹿跑快幾步越過了路肆,轉身倒退着看他,歪了歪頭,故意說起這這個話題:“我的……歪芙?妻子?”
“路老師,我發現你現在是喊得越來越順口了。”
安知鹿回想起來,領證前他嘴裏說着勉為其難,十分确定肯定一定只是為了彌補他的違約。
怎麽現在完全變了一副嘴臉,認領身份認領得比誰都積極。
嗯,還怪可愛的。
這處雪山上沒有經過太多的人工改造,連道路都是走的人多了走出來的,偶爾會有一兩塊漆黑的岩石冒出來磕絆人。
路肆垂眸看着她的腳步,聲音絲毫不心虛,“這有什麽不對嗎?我們是合法的。”
“安知鹿就是路肆的愛人,合法的。”
他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啊。
安知鹿張了張嘴,腳下的路都忘了走了,愣愣地看着他,耳根發燙。
什麽嘛,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
夜晚的桑陽市區燈光明亮,路燈明黃,落在路燈底下的那層雪也泛着浪漫溫柔的黃光。
天越黑氣溫越低,街上沒有什麽人,附近似乎有個小酒館,隐約聽見歌手低沉溫柔的聲音。
“……
雪地裏相愛
他們說零下已結晶的誓言不會壞*
……”
腳步踩在雪地上咯吱響着,安知鹿拽着路肆的衣角,忽然笑出了一聲。
“路肆,這個聲音聽着感覺我們好像木偶啊,走一步響一下走一步響一下。”
安知鹿想起來自己曾經學過芭蕾,在小時候還被江悅逼着去學各種技能。
拽了拽路肆的衣角:“路肆,你是不是很久沒看過我跳舞了?”
她也很久沒再跳過了,自從他離開,再也沒有人給她練完舞後使喚後,她就漸漸對這些學習失去了堅持的動力。
松開路肆的手,伴着隐約的音樂聲,安知鹿小跑幾步開始輕巧地跳了起來。
許多年沒在碰過芭蕾,安知鹿也不怯場,緊靠着那一點底子就伴着節點翩然跳着。
跳着心裏那些,從來到魯陽後就成倍增加的,如潮水翻湧着的情緒。
反正路肆是她唯一的觀衆。
路肆眸色烏黑,眼底氤氲着濃墨般的情緒,認真注視着路燈下泛着光的天使。
他的天使。
過往的經歷讓他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對安知鹿更是敏銳。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小姑娘自從離開了桑陽,纏繞在她情緒裏的那層潮濕的濃霧也被吹開了一角。
路肆緩步邁進那層光暈裏,視線牢牢追随着萦繞在他身周輕盈跳舞的安知鹿。
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音樂聲換了首歡快的調子,安知鹿一時不備,舞步一亂把自己絆倒了——
“唔!”
慌亂地看向迅速朝他伸手的路肆。
回過神來時,手心冰涼,身下卻不是松軟的白雪。
安知鹿慢慢睜開眼,驚魂未定地眨着眼睛。
路肆眉眼溫柔,一只手護在她的腦後,另一只手輕柔地擦去安知鹿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上去的雪漬:“笨。”
“怎麽跳個舞還給自己絆倒了啊?”
笑意從他懶散溫柔的聲音裏溢出來,輕輕捏着安知鹿的後頸,也不催她起身。
周遭安靜得連小酒館裏的音樂聲都變得清晰,安知鹿視線對上那雙墨色深沉的眼眸。
心髒跳的頻率忽然亂了一瞬。
她看不懂那裏面的情緒,只覺得這雙眸子裏藏着深海,翻滾着令人心顫的情緒。
卻又溫柔克制地收斂着。
直到此刻,路肆才坦然地讓她看到了那裏面藏在平日的玩笑話裏的冰山一角。
星星點點的白粒落在路肆暗沉的眉眼邊上,清冷的氣息缭繞着,像冰雪般清冷,像冰雪般純淨。
安知鹿驚喜地看向夜空,路燈明黃下,雪粒急急地飄灑着。
回頭看向路肆,水眸清亮。
“哥哥,下雪了。”
發絲從她肩上漏下來,輕輕在路肆臉上掃動着。
路肆的呼吸微窒,眼神瞬息間變得幽深和危險。
下雪了,雪地裏,很美。
扶在安知鹿後脖頸上的手下意識收緊,睫毛低垂,眼簾半斂着顫了顫,眸中欲色翻湧,下一秒才又恢複清明地放開。
喉結克制地滑動了一下,啞聲看着安知鹿開口:“嗯,很美。”
聲音喑啞得不像話,尾音像貼着耳邊呢喃的情語。
目光如有實質一般,明明身處下位,那道目光卻依舊掩蓋不住攝人心魄的侵略感和欲氣。
安知鹿被那克制卻滾燙的目光燙了一下。
心髒震動,聽見了某種寒冰破碎的聲音,清脆悅耳,不知所以。
慌亂地從路肆身上離開,慌忙起身。
路肆半起身,撐在地下仰頭看着安知鹿整理着身上沾染的雪跡。
沒有章法的動作裏掩飾着慌亂。
眉眼精致秀麗的女孩斂着濃密纖長的眼簾,眸子裏水光閃爍,毛氈帽沒蓋住的露出來的那一點耳垂紅得誘人。
勝過一切美景。
*
剛回到酒店,安知鹿就被路肆趕着去洗了個熱水澡。
熱氣熏蒸,等她洗完澡出來時整個人已經困累得快撅過去,靈魂釣着身體縮回她大半天沒見的被子裏。
感覺下一秒就要和周爺爺聊天去了。
門被敲了敲,安知鹿醒了一下,猜想是路肆,直接揚聲喊了請進,縮在被子裏帶着些許困頓的鼻音,“你不是有我的房間卡嗎?來幹嘛?”
沒等他回答,就聞到了一股辛辣霸道的氣味。
安知鹿擰起眉皺着鼻子看着路肆手上拿着的那杯褐色液體,記憶回溯,一下就猜到了是什麽。
“我不要喝。”
安知鹿直接了當地強硬拒絕,縮進被子裏躲着,只露出一雙透着迷蒙睡意的眼睛。
路肆遞過來她都假裝看不見地移目。
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他做的姜湯的氣味還是那麽沖啊!
安知鹿一下夢回那些年裏的痛苦回憶,每次不小心淋雨後被那雙沉默陰郁的眼睛盯着,被硬逼着喝下姜湯。
少年時期的路肆,針對這方面的問題總是連她發脾氣使小性子都不會含糊的。
每次喝完,她都感覺自己能被那一杯東西給腌入味。
雞皮疙瘩瞬間冒了起來,味蕾一下就想起了那股辛辣到泛苦的味道。
路肆早就預料到安知鹿的反應,挑眉看着她:“有這麽可怕嗎?現在的加了可樂,比以前的好喝很多,試一口?”
安知鹿半信半疑蹭過去,就着路肆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探了探。。
辛辣直接沖擊着味蕾,順着喉嚨直湧而上,熏得她眼淚都差點冒出來,睡意都差點被吓跑了。
安知鹿一下就抱着被子滾了幾圈,遠離那杯味蕾殺手,眼睛熏着熱淚,控訴着路肆:“騙子!你要謀害我啊!這哪裏好喝了啊啊啊!”
“沒有吧,我也喝過啊,就是甜的啊,是不是因為你只喝了頂上的那一點點,味道還沒出來啊?”
安知鹿猶疑看着那杯東西,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皺起一張小臉:“……我感覺你在忽悠我,我真的不會生病的,我自己生活那麽久,又不是沒常識。”
“我很了解自己的身體的。”
說着,她又打了個呵欠,眼睛酸得眼角泛淚,困得不行,閉着眼睛不想看見那玩意,“我真的不想喝嘛。”
聲音裏還帶着輕輕軟軟的鼻音,尾調綿長帶着點撒嬌的味道。
看着女孩困得迷糊,委屈得不行的模樣,路肆嘆了口氣,語氣裏終于妥協:“真的不喝啊?”
“真的真的,我都那麽大一個人了,你還擔心我不會照顧自己啊。”安知鹿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承諾起來。
看見他身上還是今天出去時的服裝,貼心地催促着他:“你就信我一次,我身體好着呢,你快回去洗澡換衣服啊,等下別我沒生病,你反而倒下了。”
路肆黑沉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安知鹿言辭鑿鑿的模樣,決定相信她一次。
“确定不會感冒?”
安知鹿意識已經快飛回桑陽了,聽見路肆的聲音,也不管他說的什麽,就是迷迷糊糊地點頭。
往被子裏縮了縮,很快徹底睡着,呼吸聲輕淺綿長。
軟白的側臉在被子裏露出一點,秀氣的眉間微微皺起,櫻唇微張着,毫無防備的樣子乖軟恬靜。
路肆垂放在身側的手輕微顫了下,食指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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