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生日宴會會所裏,孟詩寧帶着安知鹿到了場就沉浸在拍照貼貼曬娃的熱潮裏。
偌大的空間裏,策辦宴會的主辦方甚至還請了不下十個的專業Coser來熱場。
氣球和彩帶裝飾着整個空間都充滿了浪漫的夢幻氛圍。
安知鹿充當着孟詩寧的攝影挂件和衣料架子,一邊看着她跟各個美女姐姐貼貼一邊悄摸摸觀察着她們的服飾妝容和表情神态。
性子大方的人笑得燦爛,溫柔內斂的人就會有些羞澀雀躍。
唯一不變的是幸福的千姿百态。
這簡直是她的夢中情素材庫!
孟詩寧抱着在安知鹿那裏約的娃曬了一圈後才舒舒坦坦地坐回角落裏,小心翼翼放好自己寶寶,和安知鹿一起欣賞着剛才貼貼拍的一堆圖。
“真不錯,不愧是我鹿鹿。我就說很多人都很喜歡你做的娃吧?等着看吧,今晚回去你的私信就會被單子淹沒。”
孟詩寧得意地朝安知鹿眨眨眼,“到時候你就把制衣的單子分給我就行,嘿嘿,讓我給自己賺點零花錢。”
“孟叔叔又把你的卡給凍了?”安知鹿驚訝地看她,“你最近又幹什麽了?”
她是孟家的獨女,家裏長輩對她格外寵溺,按理說也不會缺零花錢。
孟詩寧有些心虛,讪讪笑了下:“倒也沒幹啥,就是、就是吃飯的時候碰見了個處處都戳我xp的弟弟,不小心沒忍住欺負了一下。”
“結果人家是我爸最近合作夥伴的小兒子。”
孟詩寧一臉悔意,怎麽就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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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家一臉白白淨淨,又怪又奶的,沒忍住就調戲了兩下,結果就踹到鐵板子上了。
安知鹿以為她說的是一小孩,拿着孟詩寧的娃整理着有點亂了的發型,随口問道:“你把人家逗哭了?”
“不是,我沒忍住手,摸了好幾次腹肌,結果被那黑心眼的直接在我爸面前告狀了。”
“啊?腹肌?”安知鹿吓得手一顫,差點把娃娃的弄成禿頭,心虛地又理了理:“弟弟不是小男孩?”
“人家今年剛大一,誰能想到他們現在這麽卷啊,剛成年就去家裏公司卷。”孟詩寧一臉痛苦。
色心害人!
“不過那弟弟确實極品,又狼又奶的,還挺乖,知道我被我爸罰了之後還說補償我。”說着,孟詩寧意猶未盡地砸砸嘴。
安知鹿疑惑地皺皺眉,怎麽感覺……哪裏不對勁?
圓潤澄澈的眸子含着好奇,看了眼孟詩寧那略微蕩漾的樣子,張了張嘴,想了想。
算了,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孟詩寧是人來瘋,人一朵就呆不住,短暫地感嘆了一下,就又跑出去玩了。
直到徹底玩累了才回來抓躲角落裏畫人設圖的安知鹿:“累了累了,咱走吧,也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真怕你老公回來抓人。”
一想起她下午到安知鹿家接她時,知道她要帶安知鹿去參加乙游聚會的人。
上一秒還态度平淡客氣的人,一下子就變了個氣場,好像誰要跟他搶老婆一樣,三句話裏有兩句話帶着鈎子。
茶香四溢,不知道的還以為安知鹿要跟自己去私奔了。
瘆人得很。
孟詩寧一邊拖着安知鹿往外走,一邊扭頭跟她吐槽着:“你是沒看到,你老公知道我要帶你去幹嘛的時候,看我的那眼神,跟看什麽人販子一樣。”
她也是知道安知鹿結婚的內情,但孟詩寧沒敢說,就那披着個狐貍精皮子的狼狗,平時輕輕然然笑着,但凡遇見了跟他老婆有關的就一下龇牙咧嘴起來,兇神惡煞的。
安知鹿得栽。
安知鹿聽出孟詩寧話裏的憂心忡忡,笑了下:“我知道的。”
“他有時候可欠兒了,裝裝的。”說着,安知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這位受害者坦白:“我就是覺得有些太新奇了,他以前不這樣的,所以我就假裝不知道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上頭。”
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狗一樣,表面兇兇的,實際上黏黏糊糊的,好像她就是他的唯一一樣。
孟詩寧驚詫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安知鹿:“……你可以啊,鹿鹿,沒想到你還有着一面呢。”
平時看着單純又無辜的一小白兔,沒想到底子裏還蔫壞呢。
安知鹿害羞地抿嘴笑了下,食指抵在嘴前,輕輕地噓了一聲。
元旦剛過,會所這邊挺是熱鬧,安知鹿和孟詩寧出來時,正巧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門童小跑着過去接待,安知鹿和孟詩寧走到一旁等着孟詩寧的車。
身後傳來一道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詫異又驚喜的語調,“安知鹿?”
兩人聞聲擡眼。
安知鹿感覺眼睛一疼。
迎面笑得瘆人走過來的人是張淩韋,不知道是最近又喜歡上了什麽人設。
鼻子上架起副金絲眼睛,頭發用發膠梳起了個背頭,還不忘留一縷在額前。
衣服也把之前穿的花花綠綠的騷包套裝換成了低調的v領馬甲和大衣。
雖然有點熟悉的感覺,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張淩韋很是驚喜,居然會在這裏見到安知鹿:“你居然也會出來玩?不再多玩會?怎麽,這麽快就走了,要去哪?我送你吧。”
他以前還覺得安知鹿就是個沒有脾氣的泥人,靈魂呆板無趣。
着實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小辣椒,脾氣刺激得很。
門童跟在他身後拿着車鑰匙一瞬間進退兩難。
不是哥們,這車還要不要開走了?
夜場混多了,孟詩寧一下就聽出來這人打的什麽注意:“送你爹,真以為自己腦子不好別人還跟你一樣?腦子不好就喊你家阿姨多給你炖幾個豬腦,清清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一想到這人居然這樣都還想來勾搭安知鹿,孟詩寧一下就覺得惡心得不行。
“不是,孟詩寧,你說你有必要嗎?每次見我都跟瘋狗一樣咬上來,我尋思我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吧。”
眼見着孟詩寧又長又尖的指甲一下刺過來,張淩韋忙不疊地後退了一步。
“要不你問安知鹿,我們算得上和平分手吧?”
退開到了安全距離,張淩韋理了理沒有淩亂的袖口。
一臉謙和的笑,裝得跟那天在晚餐宴會上一摸一樣:“再說,本來就是她家裏覺得我們合适撮合的,我也不嫌她結過婚了,怎麽說我都比她随便在酒吧裏拉的一男的好吧。”
孟詩寧氣得腦子快炸了,‘老公’生日這種大好的日子,怎麽偏就碰上這種晦氣玩意了。
拉起袖子就要趕上去:“我和你爹的平!嫌鹿鹿打得你那巴掌不夠響是吧?看你姑奶奶我不把你扇得媽都不認識。”
吓得安知鹿連忙攔着,差點沒攔住。
連聲喊她冷靜:“冷靜冷靜,你這剛讓叔叔停了卡呢,再吵到孟叔叔耳朵裏,他怕不是又得讓你禁足了。”
伸去扶孟詩寧的手在混亂中被她一推開,一下就要往旁邊歪過去。
肩膀上扶上一雙手,骨節分明又有力,穩住了安知鹿差點要倒下去的身體。
“呵。”
男人的聲音輕淡,含着濃濃的諷刺,“國內晚上真的太安全了,什麽狗出來亂吠都不會擔心生命安全。”
安知鹿回頭,詫異地看見了路肆:“你怎麽……”來了?
路肆睨着面前的男人,冷沉的眸子裏沒有什麽情緒,睨着嘲弄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說:“我好像見過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夾雜着飒飒的風聲,冷冽刺骨。
張淩韋當然記得這張臉,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時候見過。
瘦白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
嘴角隐隐幻痛起來,“是、是嗎?你又是哪位?”
張淩韋嘴上說着不認識,腳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嘴上還硬着,腳已經慫了。
安知鹿沒忍住,笑了一下:“噗。”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安知鹿身上。
安知鹿一下紅溫了,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對、對不起。”
誰能想到張淩韋這人這麽逗啊。
一邊裝着不認識,一邊還自己打自己的臉。
又慫又裝的。
孟詩寧自路肆來了後就啞了聲,看見安知鹿突然笑了這麽一下也忍不住扶額。
不經意的嘲笑才最傷人,沒看見人張淩韋的臉都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層了嗎。
路肆無奈地看着這半路開小差的心大女孩。
這邊三人都差點打起來了,也就她好,樂得跟局外人一樣。
他才剛到就看見這邊一團混亂,眼見中心漩渦裏還是安知鹿。
以為發生了什麽,差點心髒都要跳出來。
緊繃着的心情松了下來,哼出一聲笑,連看都懶得看張淩韋,垂眸看着安知鹿。
“我來接你回家。”
張淩韋攥緊了拳,感覺自己好像跳梁小醜。
眼看着三人就要離開,梗起脖子擡了擡下巴,“安知鹿,你也沒必要跟他裝得那麽親近。”
“那天你故意拿出來結婚證,其實不單只是不想跟我訂婚吧。”
“你跟他之間的婚姻,只不過是你想氣你爸媽的道具。”
“你真以為這點子事你爸媽會想不通嗎?呵,我就看你們之間什麽時候離婚。”
背後的狗還在亂吠。
路肆停下,低頭嗤笑了一聲,聲音冰冷嘲弄。
危險的壓迫感順着冷空氣蔓延。
孟詩寧悄悄戳了戳安知鹿,朝她遞着眼神。
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路肆轉身,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起這人,黑沉的目光裏透着瘆人的壓力,語氣裏含着嘲弄的笑。
“這麽關心我們的婚姻,下水道不夠你吃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她是你爹媽。”
“怎麽,怕我倆離了你成沒人要的孤兒啊?”
眉骨冷削的眉眼微皺起,滿是嫌棄:“我們要真生了你這麽個式兒的磕碜玩意兒,我倆得折壽。”
“一天天光會做夢,怎麽?是現實找不到存在感了?”
路肆上下掃視了他一個來回,視線如有實質。
張淩韋背脊一陣顫栗,想說的話全然忘到了腦後,憋紅了一張臉。
“沒睡醒就別瞎出來夢游,趕緊上哪找個犄角旮旯睡去,別天天出來瞎晃着咬人。”
“做回個有社會公德的人,別給別人添麻煩,行不?”
路肆說完,見這人跟傻了一樣,懶得再聽他的那些妖言惑衆的話,拉着安知鹿離開。
安知鹿亦步亦趨地跟着路肆,悄悄看着他繃緊的側臉。
這人是真的動氣了,陰沉着臉色的吓人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門童恰好把孟詩寧的車開了過來,孟詩寧瓜吃了一肚子,眼見着氣氛不對,留給安知鹿一個暧昧的笑就火速離開:“鹿啊,既然你老公來接你了,我就先走了哈。”
上了車還不忘降下車窗飛了一個飛吻給安知鹿,“拍的那些照片別忘了發我哦~”
安知鹿:“……”
跟着他一路安靜地走到車邊,安知鹿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麽哄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阿思哥哥?你生氣啦?”
路肆駐足停下腳步,抿着嘴角,沒有說話。
安知鹿不死心地又拽了拽。
下一秒。
懷裏忽然長出了只大狗。
路肆緊緊抱着安知鹿,腦子裏想着張淩韋的話,雖然知道他就一傻的,但,他還是介意。
好半天才說話,聲音裏委屈得不行。
“小鹿,他說你會跟我離婚,我不想聽。”